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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何处诉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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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了好几天的北宋史,对于那个时候的历史事件什么的终于算是有了不少了解,只不过那是一个太过复杂的年代,重文轻武,灾祸连连,虽有《宋史》存世,但是那时的经济、文化、娱乐,甚至风俗之类的资料都不是很好找,无论是百度还是维基的百科,要翻查的总不那么容易。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时间,杨碧君请了假去看什么漫画展,凌小萱于是一个人去了平常一直光顾的港式茶餐厅。午餐的时候店里总是很多的人,不过大多都是附近写字楼的白领,也就是随便点个套餐对付一下,占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所以即使要等位,翻台子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等了大概10多分钟之后,凌小萱终于在角落的一个双人位坐下,墙上贴着最新的店长推荐,她看了看,决定要一份“香妃鸡饭+冻奶茶”,这个名字看着就吸引人。服务生写完点单,转身已经把冻奶茶送了上来。
凌小萱很爱这家的奶茶,不过自从喝过袁家的梅子汁之后,这香浓美味的奶茶就好像总是欠了一点味道似的。
“不好意思,介意搭个台吗?”
她顺着声音抬头,刚想说不好不要,却发现这个想要搭台的人,竟是焦阳!
“学长,怎么是你,快坐吧。”心里正奇怪着最近走到哪里都会见到他,不过还是给他让了座。
“听说这家店的生意很好,一直也没机会来,今天一时兴起就过来了。”焦阳笑着抬头四周打量了一下,“刚才门口的服务员说至少要等十五分钟,我想着能不能试着碰碰运气找个人搭个台,没想到就看到你了,早知道中午就和你一起过来了。”
凌小萱点点头,“嗯,这里生意确实很好,因为东西味道不错,而且,”她压低嗓子说道:“而且还不贵,所以生意就更好了。”
“为什么要悄悄的说?”焦阳看她的表情有些不解,“好吃又实惠不是好事嘛,为什么不能大声说?”
“要是老板听到客人天天都在吼着‘真便宜’‘好便宜’,然后涨价怎么办?现在外面可都是涨声一片的。”凌小萱撇撇嘴,有些逗趣的表情果然惹得焦阳笑声连连。她忙又道:“学长,你快看看想吃什么,赶快下单,这里都是现做的,就算有位子也不是马上能吃上的。”
焦阳“嗯”了一声,指着墙上的广告,还有面前的菜单,有些无奈地问道:“你有什么推荐没有?看着都不错的样子。”
“你很少吃港式的东西吧?”凌小萱问道:“想吃饭还是面?或者米粉和粥?不对不对,粥不行,你们男人家,中午喝粥一定不饱,还是饭吧。”半征询半自言自语,嘟囔了一会儿,她直接做了决定,“要不就招牌双拼套餐吧,这里的烧鹅和叉烧都很好吃,包管你吃了还想吃。”
伸手召唤了服务员,把凌小萱说提到的套餐名字告诉了他,焦阳笑得更欢快了:“要不是认识你,还以为你在这里兼职做推销呢。”
谁知凌小萱颇有些不以为意,看到自己叫的套餐已经送了上来,更是忍不住食指大动,“喜欢就要说出来嘛,诚实是最难得的美德啊,学长,我就先开动了哦。”
是啊,诚实!焦阳的心突然好想被什么揪了一下,笑容也有些黯然,不过正在专心对付着眼前美食的凌小萱却丝毫没有发现。看着她专注而享受地样子,焦阳有了一种心情安定的感觉,每个人如果都能这么直接而坦白地展示自己的性情,说出自己的喜欢,其实已经是一种美妙的风景。
“学妹,前两天不是说好要约吃晚饭,然后继续谈一下故事创作的事情,要不就今天晚上吧。”焦阳依旧笑着看她满足的吃相,“况且,我还要谢谢你给我推荐好吃的东西。”
“可是你还没吃呢,怎么知道好吃?”
“看你的吃相就知道啦。”
凌小萱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吃得很快,但也没有很狼狈啊。她下意识地摸了抹自己的嘴角,没有饭粒,只好憨憨地一笑:“我没有很丢人吧?”
焦阳差点被她的动作逗到笑出声来,怕她更尴尬,忙是收住了笑意,没有理会服务员刚刚送上的套餐,忙道:“没有没有,反正就是看你吃就会觉得好吃,所以……你不是打算在我没吃午饭之前,先请我吃柠檬吧?”
吃柠檬?哦哦,那是广东人对于“拒绝”的一种含蓄的说法。姜南就是标准的广州人,他曾经花过不少时间来教凌小萱广东话,但是最终宣告失败,不过这段经历,使得她虽然不会说,但是听的能力还是增强了不少。
凌小萱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学长还懂广东话,好吧,那就这么约吧。”
焦阳难掩一脸的兴奋,立即比了一个“OK”的手势,“那就晚上6点,我在公司对面的皇冠假日酒店,二楼的自助餐厅等你。”
酒店自助餐?需要这么大阵仗吗?凌小萱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看着焦阳也开始专心对付起眼前的食物来。
真是忙晕了!
一下午忙着赶稿,一直到7点多钟,被咕咕叫的肚子抗议之下才发现自己差点犯下大错,匆匆忙忙赶回家,塞了几块饼干下肚之后,也许是因为涌去胃部支援的血液又重新回到了大脑,凌小萱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放了焦阳一个大大的鸽子!
等了这一个多小时了,他怎么都没有找自己呢?凌小萱急急忙忙掏出手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难怪了,估计是等不到又找不到,这会儿焦阳还不知道在哪里为她着急呢。她匆匆忙忙把手机插上电源,想稍微充点电之后赶紧打个电话过去,结果没过几分钟之后,她就悲催地……睡着了!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啊!
本身就是一个守时的人,所以她一直很讨厌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没想到今天自己却做了一回这种角色,就算焦阳不生气,应该也免不了会很郁闷的吧?
屋里静得很。凌小萱想着心事 ,而袁天放则依旧在明间的案边看着书,两人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待着,倒也维持了一种和谐的氛围。
凌小萱几次侧头打量他,始终都是一种姿势,好像都不觉得累。他没回来之前,云儿和霜儿两人在议论,说是听人说袁天放下午又去求袁夫人,想去医馆帮忙,被袁夫人直接拒绝了。
自从袁老爷进宫之后,袁家的医馆都是由袁老爷的一个同行朋友海大夫在帮忙看顾,但是据说这个海大夫年纪已近古稀,本来已是在家颐养天年的,为了袁家医馆不至关门才出手帮忙,但是这看诊的速度和时间,自然也就大打了折扣。
想来这袁天放应该是很想子承父业的吧,因为他翻来覆去,看的都是那些医书,从没见他翻过什么帖经、墨义和诗赋之类做学问考功名的书,凌小萱心里有些感触,可怜的古人!
就在凌小萱感叹的时候,袁天放突然站起身来,向着她的方向说了一句:“我出去走走。”然后直接放下书,出了门口。
凌小萱十分诧异,这么晚了,书看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去了呢?难道是怕和自己同屋共处?可是两人不已经和平地同屋共处了这大半个月了吗?奇怪!一阵好奇心驱使,凌小萱大着胆子悄悄跟了出去。
出了屋子赶紧关了门,她压低身体看着袁天放出了院子,不知道嘱咐了小文子什么,就见那小厮退了下去。不多会儿,袁天放见四下无人,又悄悄去到后院门口,拿钥匙开了门后,闪了出去。
凌小萱急忙跑下楼梯,跟着他的路线出了后门。直觉告诉她,袁天放一定又是要去怪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这次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凌小萱进了小院,极其注意脚下不发出任何声音,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窗边。
“哎,师兄,小弟今日真是……”这口气叹地沉重,凌小萱听出了深深的无奈。
“贤弟,切莫伤怀,为兄见你深夜前来,就知一定又有难以平复的心事,不妨出来听听。”这个声音凌小萱也已经非常熟悉了,不过第一次听他们称兄道弟的,看样子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袁天放又叹了口气,“家父自从入宫,全无音信,医馆虽有海大夫帮忙坐镇,但终始不复当日光景。家母令我参加今期省试,务必考取功名入仕为官,小弟真是……”
“令堂自有难言之处啊。”那个师兄又道:“令尊医者父母心,在城中行医多年,慷慨施药广治乡里,虽得百姓口碑,却终是一介平民,仍躲不过皇命难违,令堂想贤弟你入仕为官,至少摆脱平民身份,成大丈夫而能有所作为……”也许是说得急,短短几句话竟被咳嗽打断了几次。
“医者就不是大丈夫?就不能有所作为?”袁天放有些激动,“既然师兄也道皇命难违,那即使成了庙堂之臣,就能抵过皇命难违吗?”
凌小萱心里为袁天放的这种坚持叫好,嘴上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继续猫着身子,继续着“偷听”的行径。
“贤弟,”这次轮到师兄叹气,咳嗽了几声又道:“为兄早前和令堂的想法如出一辙,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功成名就成就一番大事业,辅佐君王,拯救黎民,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只不过……”又是接连几声叹息,“只不过,人浮于事,命比草菅,经过这几年,为兄也是看透看破了,这时势,君非君,臣非臣,并非我等一腔热血,一心报效,就能成就事业的。为兄知道贤弟志在行医救人,只是这事却也急不得。”
大志未酬的叹息,凌小萱听得真切,甚至能感受到那种字里行间的郁结的情绪。她暗忖这个师兄一定发生过什么重大的变故,不然一心治学的读书人,很难想象会轻易说出“君非君,臣非臣”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师兄,是我对不住你。”
“与贤弟无关,贤弟无需自责!”
“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毕竟现今我已娶了他的女儿……”
娶了他的女儿?袁天放娶的是凌月,凌月是凌仲文的女儿,那么这个“他”指的就是凌仲文了?凌小萱一个激灵,忙拉长耳朵,想要听得更明白一些。
“此事早已过去,贤弟不用再记挂了,”师兄的语气里充满了安慰,“令堂一心,也是为贤弟,毕竟令尊入宫之后,举家上下皆需令堂打理操心,”他咳了几声又继续,“贤弟也该多加体谅才是。还有闲弟妹……”
“她并非我娘子!”袁天放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顿了顿,可能也发现太过激烈,缓了缓又道:“我并未将她当作我的娘子,若非她……与她爹,师兄也不至……”
“过去的事真的无需再提,”师兄的咳嗽似乎越来越严重,说完一句咳了许久,凌小萱只听得他似乎是喝了一口茶顺气之后又接着说道:“贤弟既与闲弟妹有此姻缘,自当惜缘惜福……”
“师兄近来身体似乎又差了许多,”袁天放关切道:“时辰不早了,小弟也不便逗留太久……”听到这话,凌小萱直觉袁天放像是要走,也顾不得后面再说些什么,急忙转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