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与君相决绝》》亦水

50、意外

　　前情提要：风离绝告诉玉冰痕最后要将离风楼托付给他，并且已经下定决心要陪已经不记得他的临霜一起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另一边的南方，南方群雄皆给龙笑无举行了葬礼，但就在葬礼之后，假扮小厮的龙笑无白听雨方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就在这关键时刻，安静的林子里传来阵阵掌声···

　　白临霜倒是并不意外，“焰？你也来了？”
　　迭焰点点头，并不打算解释她是怎么从守卫森严的狱阁中出来的。
　　狱阁是困不住她的。没有地方能困住她。她活在常识以外。
　　迭焰环顾众人，密音传入，“临霜，为何要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冷酷的人呢？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白临霜浅浅一笑，“迭焰，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以为你能救赎一切的灵魂。”
　　“可是你阻止不了我。何况，我不说，他们就真的不知道？”
　　“焰，你不说我也能猜到。”龙笑无不喜欢白临霜迭焰对面对立着猜哑谜，“白临霜所有的计划，其实都在围绕怎么保住我和听雨的性命展开的。她安排点苍门门主来刺杀我，自然看似是一条必死之路，但只要在那把刀上做一点手脚，再与门主说明控制好力道，就可以在十分逼真的演戏的同时留我一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把匕首应该内置了一个弹簧，所以就算那门主刺得正中要害下手狠毒，也不会伤我多少。再加上我自己又不知内情，只要再在那刃上涂上扩大痛感的药膏，我自己也会自以为小命不保，自然就演的毫无破绽逼真至极。而站在我身边的紫衣侍女了，应该就是乔装打扮的迭焰了吧？”龙笑无换了口气，语速仍旧很快，“尸毒发作，群雄皆乱，这紫衣侍女正好趁乱在我的伤口上涂止血的膏药，再结一个与尸毒隔开的印就大功告成了。迭焰的术法一向超越常识。临霜，你看似囚迭焰，实际上就是转移众人对我这个贴身侍女的注意力，好实施你这个‘移花接木’的方法吧？至于听雨的‘噬心散’，对你而言，更加是一味很好解的毒药了——因为你怕听雨到时心智大乱做出过激之事，所以才特意用噬心散限制她的行动吧？至于那个‘笑无’，我只能说倚雪你易容的功力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你就算是一开始要下了狠心杀了龙笑无白听雨，你也还是没有办法在最后一刻说服自己。所以你只能推翻了之前的一切计划，冒着满盘皆输的风险给龙笑无白听雨留下一条后路。而且要完成这个计划你至少赌了三件事，首先你赌自己的演技定力不露丝毫破绽，二是你赌白听雨不会真的失控来刺杀你，三你是赌了这个点苍门门主会倾尽所有的配合你这个计划，你赌门主和离风楼的仇恨让他可以以身入毒毫不后悔。这真是一场豪赌，临霜。只要一步错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换了任何人也都不会相信你这样的人——会为了笑无听雨甘愿下这样三个赌注。也难怪他们会误会你真的要杀了他们。毕竟你是一个看上去很凉薄的人。看上去很凉薄，也很喜欢逼着自己凉薄，却始终，并不凉薄。”迭焰总结道。只有白临霜一人能听见。
　　“迭焰···你真···”白临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真···”一句话接不下去，她居然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走开了。
　　就像一个做了好事被赞扬的别别扭扭的坏孩子。
　　迭焰微笑，眼睛里隐隐有光芒在闪烁，白临霜啊···和你相遇，是本来枯燥生命的意外。和你相遇，我才发现，也许所谓宿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
　　“总之，”白临霜略略叹了口气，“笑无，答应你的事现在我也都做到了，想来你和听雨可以退出江湖，做你们想做的事了。笑尘这边，有我和四位堂主在呢。”
　　龙笑无白听雨闻言却都皱起眉头，异口同声道，“对不起。”龙笑无笑了，白听雨咬唇，“我们都误会你了。”
　　“无妨，”白临霜也笑了，看上去坏坏的心情很好，“若你们不误会我，那才是我的失败。”
　　说到底，还是让这个纯白绝尘如仙子的女人耍了。耍得被人卖了，还替人点着银票···
　　“要幸福。”随即听到这个女人这样说着，声音低沉而坚定，“一定要幸福。”
　　接着她转身，绝裾而去。
　　迭焰走上前来，盈盈然一笑，手指一动指尖上就凝结起紫色的火焰，迭焰用火焰在空中写下了两个字‘值得’后，点头微笑离开。
　　龙笑无了然一笑道，“谢谢。”
　　“拿着，用得着。”秦倚雪将手中的包袱递给龙笑无，妩媚一笑，“你们要好好保重啊。”
　　“笑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听雨啊，不然我饶不了你！”何风插言道，最念念不忘是佳人。
　　“保重。”慕容情微一颔首，稳重有礼。
　　“好了好了，还会有相见的一天的，搞得悲悲戚戚干什么？走吧走吧。”龙笑无挥挥手赶走堂主，搂着白听雨目送他们。
　　“临霜刚刚之所以这么冷淡，是希望激得我们不要再参与围剿离风楼的事了吧？”
　　“可不是嘛。”龙笑无道，“刚刚她话讲的还真绝情啊，要不是迭焰来了，我们还真差点被她唬过去了。”
　　白听雨拿过笑无手里的包袱，打开一看，发现几张新的□□，勾起唇角一笑，“你怎么想？笑无？”
　　“我怎么想？”龙笑无自然是早就决定要帮白临霜这最后一把，更何况白临霜带他们如此恩重如山体贴入微，“我自然是想，不能事事都这么顺了白临霜的意。”
　　“我也这么想。”白听雨愉快地道，“暗地跟着她，没事捉弄她，再好不过了。”
　　“呵呵···白临霜这次还真是嘴硬，我原来以为这么口不对心的女人只有你一个···”龙笑无得意洋洋。
　　白听雨拔出泫吟就抵在龙笑无颈上，语气凉凉的，“你说谁口不对心？”
　　“没、没有···”
　　“那回答我一个问题。”听雨并不收剑，“洞房花烛夜那天，你和白临霜都在干些什么？”
　　龙笑无：“······ ”
　　这日五堂主都聚在连心如水，商讨讨伐离风楼的大事。
　　白临霜握着手里的报告非常无奈地叹口气，“说罢，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人马会比我预期的多上一倍？”
　　“倚雪？”
　　“此次北上非同小可，我个人认为多一个人自然多一分把握。”秦倚雪淡淡回答，“阁主大可放心，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哪里心甘情愿了啊喂！谁面对一个阴森森的女人一副‘你不给钱我就诅咒你全家’的样子谁都心里害怕的啊！到最后自然就变成‘人马加一倍就加一倍吧，这心情阴郁的姑奶奶越早送走越好’···
　　“风呢？”
　　“我只是为你歌了一下功颂了一下德而已，是那些人痛哭流涕感动不已拼命表示一定要加一倍人马的。”何风异常无辜。
　　感动不已？哪里感动不已了啊喂！你把我大女儿小女儿大姑子小姑子大丫鬟小丫鬟大徒弟小徒弟全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再让你待下去我老婆都要意志不坚定了！你说人马加一倍就加一倍嘛，只要你快走快走让我全派女人都断了念想才好···
　　“求雾你让我很意外。”
　　“属下没有做什么，只是让他们用人数弥补偿还不出的银两而已。”
　　天字第一号的柳债主冷着脸上门，除了同意还能有第二种办法？是没做什么，这张冷脸摆在那里就够了···
　　白临霜现在很庆幸，还好听雨不在——不然五堂主全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举动···于是她很明智地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意图。
　　“也罢了。”她叹了口气道，“这些人马你们各自训练适应一下，我给你们七日时间，七日之后我要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精神面貌，与我们笑尘的本来人马要有相当的默契度。七日后，我们再仔细分配作战任务。”
　　“是。”
　　不再多说什么，四位堂主都开始告退。
　　秦倚雪颇有些诧异地看了何风一眼，何风今天安静的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我没事。”何风注意到秦倚雪的目光，淡淡一笑，不似平日张扬作风。
　　“没事就好。”秦倚雪也不便多言，眼见何风左耳上耳钉不见，心里也大致猜出是与这耳钉有关的人让何风今夜魂不守舍，“你···总之情感这种事，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是么？雪儿···我心里有些乱，先回去了。”何风似是有话要说，但话到唇边却又咽了回去，他衣袂轻飘，竟是施展轻功而去。
　　秦倚雪默然，五堂主之中，像柳求雾这样沉默也好，像白听雨这样冰冷也好，像自己这样伪装也好，都没有何风心里那么多的秘密。何风···其实才是五堂主之中最孤独最寂寞最难以看透的人。
　　白临霜今夜精神尚可，招募人马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文碟也都处理完毕。她现在坐在连心如水的老位置上，发发呆想想心事。
　　“临霜，今夜我请你喝酒。”酒菜的香气袭来，迭焰依旧是一身紫色，左手拎着一坛酒，右手提着几只包装精美的酒菜。

作者有话说

　　决定了！要出一个四尊五堂主的联动小番外！
希望你的掌声，那是我唯一的盼望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