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明白犹未晚》二小乔

2、看起来平常的一天

　　平常的一天。
　　一般来说，师傅，我，小李子和这书经典籍一言一语没有什么人来。快到午饭光景，起我去后院厨灶间做些福利小菜。小院子一角开辟出道一块菜地，采撷了韭菜，再切些碎肉，摊成薄饼。伙房那里小李子把饭菜领来，成天也没见到多少花样的份例菜，所以就占师傅的便宜。
　　我笑眯眯端着一盘韭菜薄饼到饭堂，才一进就听到一个陌生爽朗的的声音。“好哇，老伙计，你会享福。吃什么这么香？”奇怪了，什么客人赶着午饭的点儿来访？我看这位客人和师傅一样是五十出头，面容红润，眉宇间有一股睿气。师傅也没有起身，还满脸不高兴，“怎么？又想来混饭吃？”
　　我猜是师傅的老友，心里觉得亲切，就笑着说:“我家师傅还是那么小器，又不是皇上的御膳，不过一味野菜，亏得平时里还教导人家心广天地宽呢。师傅半嗔半笑，“诺衣丫头，不添碗筷去，光顾着装大方。”重新出堂至后院，瞥见院外些许侍从，心想这位客人不知官至几品，倒没有架子。
　　回去时，看到小李子唬着了，只知道立在一旁，师傅和客人一人一座，往日三人的座位就空着一个。师傅笑意深长。客人笑道，“坐吧。平时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和你师傅是老交情。”我依言做坐了，师傅神秘的笑容又浮现。
　　“你叫诺衣？”“是。”“好！”客人点头，面露赞许。“你做的煎饼？”“是。您尝尝。”我搛起一块之时，一位老仆本能地阻拦，“皇。。。。。。”
　　客人眼神示意，又笑向我说，“让我尝尝。” 我放心地夹菜到客人碗中。师傅问：“黄大人，如何？”黄大人似乎很满意，连连点头。“每次，朕。。。正当我公事烦闷，到老伙计这里总能解我心忧啊。”
　　午后。师傅和黄大人东厢房小憩闲谈，足足一个时辰。我在茉莉花盆旁廊下斜倚着，拿着花针穿茉莉花。洁白芬芳，楚楚动人，一线一针间，清香萦指。家乡的这个时候，也是街上有人拿着串串茉莉花叫卖的时节。和茉莉花串串一起卖的还有洋白玉兰，可以系在衣襟前的第二粒扣子上。
　　“看看吧，又在发呆了。”师傅送黄大人出来了。我起身，笑盈盈奉上道：“诺衣的小小心意，黄大人请笑纳。”黄大人微微一愣，后慈爱地笑伸出手来。“诺衣给您戴在手上吧。”师傅大笑；“明摆着没有吧师傅放在眼里。”我猜到这一招，回身把另外一串从翠绿的叶子底下取出来，没好气地：“喏，这不是嘛。诺衣哪里敢呐。”
　　给师傅戴上的当儿，黄大人欢畅地笑道；“老冯，你有个好徒儿啊。”黄大人笑声朗朗，心情很好，眉头舒展，我也替他高兴。目送大人走后，我问师傅；“大人是几品官呀？”师傅双手抄在背后，不理人地往他的老松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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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经院通往勤政殿的一条道上种着一株老梅。听说多年不开花。已是仲夏也没见到叶子。我因为喜欢花草，就特别多照顾它多些。一边给它浇水一边和它说话。
　　“梅娘，我知道你是懒待开花了吧？生于这偏角一隅，谁懂你的美好呢？如今我来啦，给点面子吧。。。。给你念一首诗吧。‘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都枯死了，何来清气？”循声看去，接话的一名男子华服锦衣，英气勃勃，眼带笑意，神态潇洒。
　　“没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诺衣。”
　　“那两个字？”

　　“一诺千金的诺，”我想不出给“衣”说什么有气势的典故，蹦出脑海的先是“女人如衣服”，肯定否决了，接着是“衣冠禽兽”，这都是什么呀，末了，只好说，“衣食无忧的衣。”又问，“你呢？”他和我年纪很近，言语随和又是孤身一人，料想不是什么难对付惹不起的角色。
　　“我在家排行十三，你就叫我十三吧。”他不拘小节地往老梅树下一坐。“没回答我话呢。这树都死了，你浇水又念诗的，好不古怪。”
　　“嘘——”我忙比划止住他。“梅娘能听见呢，什么死不死的。人活一百，树活千年呢。她只不过是看累了，歇着呢。”
　　十三好玩的看我说；“你是冯太傅的丫头吧？古里古怪的。”
　　“你认识我师傅？”
　　十三一副果然的表情。“你得到尊师的真传，行事作风与人相异啊。”他起身离去，有回头笑向梅树作揖，“告辞。”
　　看他翩然离去的身姿，我习惯性犯花痴了。这深宫之中，不是太监就是老臣，难得最近好运，连续遇见帅哥。
　　“自个儿跟自个儿也能乐呵呵的？”回到院中，师傅迎面就问。
　　“跟您学的，自娱自乐，宠辱不惊。”师傅大乐，“贫嘴。”
　　穿越以后三个月来，师傅对政事不闻不问，潜心研读修正书籍的那份泰然，让在现代操心就业的我渐渐遗忘得失，也一心将时间湮没在书页之间，随古人行吟。不对，我现在不也是在古人之列了吗？
　　“丫头，明天是十五吧？”对啊，十五是我每个月休息的日子。我打算找香雪去。香雪是我贴心的小姐妹，在绣房做事。每次都愿意放下手里的活陪我散步说话。
　　“诺衣姐，我有东西给你。”香雪掏出一方丝绢。素底墨梅绣着金边。“诺衣姐总喜欢念那首写梅花的诗，我也不会绣字，就绣个花儿吧。前几日帮陈贵人做针线，剩了些金线，好歹派上了用处。”
　　“我太喜欢了。真是我的好姐妹。”我高兴地搂着香雪娇小的身子。“不成，我也得送你个礼物。”我锁眉思量，苦恼着。
　　“等姐姐想着什么再给也不迟。”
　　香雪晶莹的眸子里我找到了自己的微笑。在这里我是如此有幸，有师傅如父，有比我弟弟懂事的小李子，还有香雪这样的姐妹情谊，哪里会想回到繁华至极却寂寞深的现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