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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收网(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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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收网
晨光熹微,白玉堂和展昭迎风而立,一夜的不眠不休让两人的脸上带了些倦容,但那两双眸子却还是一样的清朗坚毅。
“猫儿。”白玉堂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木姑娘她只是……”
展昭轻勾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我知道。”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白玉堂忽然将双手搭在了展昭的肩头,让展昭和自己面对面:“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
“白兄!”展昭急急打断白玉堂的话,眼神飘忽:“这个,以后再说,我们,我们该回去了。”
白玉堂挑眉,慢慢收回手,心里清楚得很,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好,回去。”恢复了记忆,理清了前后所有的纠葛,白玉堂哪里会看不出来展昭其实已经打算接受他的感情了。不过此时确实不是说明的好时机,木紫儿刚死,纵然无情也还有义,何况盐帮的案子还要收尾。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反正这猫已经可以确定是自家的了。
踏着晨露回转,许是前一夜忙得狠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声息全无。到灶下去烧了水,两个人简单地擦洗了一番去去寒气,换了衣服小憩一阵,便出门去和其他人一起用了早膳。
用过饭,丁月华和滢真自去收拾了杯盘碗盏,一时间倒是只有瓷器磕碰发出的细碎声响。等到两个姑娘重新坐下来,展昭也沏了一壶茶过来,先给夏玉奇倒了茶,自己再倒了一杯,其他人也就自便了。
白玉堂端着茶杯有些心不在焉:这猫其实是懂些茶道的。他的家乡常州也出茶叶,有种茶名叫前峰雪莲,甚为不错,那边还种白茶,品质极为上等,也是不错。但不知这天生劳碌命又生性节俭的猫有没有过那个闲情逸致好好泡上一壶白茶来饮。
展昭清了清嗓子,问道:“夏老前辈,昨日去盐帮,可有看到盐帮的另外两位堂主?”
夏玉奇想了想道:“好像见到了。那两个拳脚上没什么造诣,练功夫的底子太差,但在排兵布阵上却还有些本事,昨天晚上,老头子搅闹盐帮似乎就是他们负责调度想抓我老头子的。展小友问到他们是有什么不对么?”
展小友?这是什么称呼,什么时候换的,怎么忽然间就平辈论交了?
展昭眨眨眼睛,有些不解,转念一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便道:“他们应该也是和这次盐帮的案子有关系的,所以需要逮捕到案。”
“那好,展小友且等等,老头子正好活动活动手脚。”夏玉奇说完,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来就走,也不给众人阻拦的时间就没了人影。
白玉堂翻个白眼:“不用管他,抓那两个什么堂主还不至于出什么状况,反正他也闲不住。”哼,老头子绝对是故意的,平白的那猫就稀里糊涂地高了他一辈。白爷才懒得管他,再怎么着,这猫说到底就是白爷家的!
滢真和丁月华互看一眼,趴在了桌子上,把脸埋在臂弯间闷笑不止。
白玉堂的脸瞬间黑得有若锅底。
岳凌咳嗽一声:“展兄不和扬州知府打声招呼吗?”
展昭答道:“最后押解进京的时候再说吧,本来扬州知府和案子也脱不了干系。对了,滢真姑娘,昨夜取来的证据在哪儿?”
滢真回房拿来了那个油布包放到桌上:“在这儿了。因为怕会有什么不对就没动。岳先生,你看看上面有什么蹊跷么?”
岳凌拿过油布包打开,自行去检查了。
丁月华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周天霸和严思谦已经抓到了,师父去抓另外两个堂主,那还有一个堂主啊,是木紫儿吧,人呢?难道说小五哥顾念旧情,私纵人犯,而展大哥也不在乎?”
两个人神色黯淡,展昭道:“木姑娘昨晚留给白兄一封信,里面有她的认罪状,我们连夜去找她,但木姑娘已经服毒自尽了。”
“自尽了?!”丁月华和陆滢真几乎同时惊叫出来。见展昭点头,知道此言无虚,心头的感觉复杂难言,她们似乎一直就看轻了这个女子。如今她了结了自己背负的罪业,也不该再被人说三道四了。
几人静默不语,对于死去的那个女子,曾经有过的怨恨,曾经认定的歹毒,现在看起来如同云烟过眼,她是下毒了,却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纵然当时曾有伤害,人死业消,难道还能追到地府去讨债不成?不去问,不去想,退一步,还自己一个天高海阔,给死者一个清静而已。
不多时,岳凌那边研究出了结果:“这两本账册没什么问题,这张纸拿水浸湿就能显出字来,至于那张黄绢,要等我配些药水出来涂上去才能看到上面是什么。”
“那这配药水的事情就要偏劳岳先生了。”展昭温文一笑。
“好说。我去买些药材回来。”岳凌点点头,起身欲要离去。
“等等,我也去!”丁月华跳起来跟了上去:“万一还有负隅顽抗的,岳先生你一个人不安全的,我跟你一起去吧!”说着也不管岳凌是不是答应,拉着人就跑了。
白玉堂看着丁月华那死缠烂打的劲,暗自庆幸那丫头看上的人不是自己更不是猫儿,眼光一转落到展昭身上,摸摸下巴,思量道:要是五爷也来这么一招死缠烂打,猫儿会不会干脆就妥协了?越想就越觉得可能性很大,白玉堂不由得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滢真看着自家师兄露出那种明摆着没安好心的笑容,心里一阵别扭,眼珠一转,将纸在桌上摊开,倒了杯水来就往纸上泼,动作还特别大,一杯水倒有大半杯是倒在了白玉堂身上。眼见着白玉堂瞪过来,滢真摊手,无辜道:“手滑了。”
白玉堂正要发作,被展昭拦下:“先看看纸上写了什么。”展昭指着显现出字迹的纸说道。
三个人凑到一起,开始看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这张纸记录的是账册中含糊不清的大额银钱往来,看清楚来源之后,几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幸亏此案发现得早,幸亏案子这么快就水落石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些银钱倒有不少是来自西夏,另有一批是大理进献给当今圣上的贡品,贡品的一部分已经交给了庞太师,由庞太师出面压下贡品被劫一事。稍微一想就能猜到这大概是怎么回事。
“猫儿,昨夜灯火黯淡还不曾注意,现下再看,你绝不觉得这黄绢的颜色很像——”
“不错,这黄绢的颜色与圣旨极是相似,虽不能说就是一模一样了,但这种颜色也绝不是民间可以见到的。”展昭皱眉思考:若真与西夏有关,当中牵线搭桥之人会是谁?展昭猛地站起来:“我们去问一问那个周天霸,要是真的勾结西夏,肯定跟他有关系!”
白玉堂和滢真跟着展昭起身往柴房走去,滢真皱眉道:“周天霸不就是要报仇么?勾结西夏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白玉堂冷哼:“那姓周的想必是把当初参与围剿襄阳的开封府、陷空岛、茉花村还有欧阳春、沈仲元、智化等等一起恨上了,要铲除我们这么一大帮子人,不借助西夏,就靠这么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盐帮,到下辈子他也别想报仇,他这是被仇恨蒙蔽心眼,不长脑子,走了歪路子了。”
滢真懵懂点头,她不理解怎么样的恨意能让周天霸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居然会不顾家国道义勾结西夏,甘心承担不忠不义的骂名。在滢真的观念里,亲近的人走了,是否要报仇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
来到柴房,推开门进去,发现被捆着的两个人晕晕沉沉地,眼神涣散没有精神,展昭抢步过去探察两人脉象,发现只是有些弱,并无大碍,方才放心。转头道:“滢真姑娘,还有早点吗?拿来给他们用些。”
滢真点点头,跑去厨房用食盒拿了些包子馒头和粥过来,展昭喂两人喝了粥,见两人精神略略恢复,问道:“你们是不是还勾结了西夏?”
严思谦一脸茫然:“啊?西夏?”
周天霸眼神暗了暗,什么也没说。
展昭站起来俯视着两人,眼中已是了然,看向严思谦时又带了些怜悯:“严思谦,看来你连周天霸暗自以盐帮的名义勾结西夏,犯下叛国灭门大罪都不知道,展某该说你无辜还是无知?你此刻倒不妨想想如何可以减轻些罪名吧。”说完转身离开,这一番话下来,严思谦那个没主意的应该就能安分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