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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无常(修) ...

  •   25无常
      之后的路途再无波折,顺利回到了暂住的小院。
      滢真先一步到了,看到三人回转还捆了严思谦、周天霸,脸上的担忧立刻化成了高兴。丁月华拉着岳凌和滢真一起站在门口,笑得一脸得意,道:“你们回来了?”
      白玉堂一见丁月华的笑容就知道必定是做了什么“好事”,剑眉一挑:“你干什么了?”
      丁月华一边把人往院子里让,一边道:“没干什么。嗯,我估计你们捆着的那两个玩意儿大概猜得到我干了什么。”
      狐疑地看看捆着的两个人,心念一动已猜到些眉目,随即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白玉堂抬脚将两人一起踹进了院子,然后率先走进院子,后面跟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夏玉奇。展昭打量一下丁月华和岳凌,没发现有受伤的迹象,放下了心,这才走了进去。
      小小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个黑衣人,一部分伤得很严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呼痛,另一部分进气多出气少,已经陷入昏迷,不过这部分人没有外伤。展昭查看了一下情况,觉得有些头痛:“这是怎么搞的?”
      丁月华抱着手臂:“哦,就是他们不是来偷袭么,然后岳先生抓了一把药粉撒出去直接放到了七八个,剩下的被我收拾了,就在你们走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候,这伙笨蛋就过来了。”
      滢真环视整个院子,撇撇嘴:“这么多人呢,就对付两个人还全军覆灭,真的够笨蛋啊的!”
      一句话,说得严思谦和周天霸咬牙愤恨不止。他们是在夏玉奇将盐帮闹得天翻地覆之后才意识到不对,紧急安排了人手,一方面拦截夜探之人,一方面想抓到丁月华和岳凌做人质,本以为如此应对该是稳妥的,谁知道还是低估了这几个人。
      周天霸愤恨地瞪视着眼前几人,视线落到白玉堂身上时几乎已是恶毒到了极致:结义弟兄因为他死在徐庆手上,现在想要报仇,可恨找的帮手太过饭桶,连自己也折了进去。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原本的布局已被打乱成了散沙,莫说他不是那卧龙雏凤,就算是,也没有了回天之力!
      白玉堂不是没有注意到周天霸好似要吃人的眼神,却不放在心上,于他而言,周天霸已是不值一提的手下败将,再多的愤怒怨恨也已不能引起他的任何注意。这种上位者的睥睨,却令周天霸心中怨恨更甚。
      丁月华不管那许多,手中湛卢快得谁都没来得及阻止就直接挑断了周、严两人的手筋脚筋,废去了两人的武功,明晃晃的剑尖直指咽喉:“你们欠我茉花村的,就这样还了吧!也算是江湖事江湖了。”
      展昭完全没有阻止意思:正如丁月华说的,他们之间的帐还是这般了结为好,至于白玉堂要怎么折腾两个人给陷空岛收账,也不是他能管的了。
      将两个人扔进柴房,地上那些人也懒得多管,便各自歇息去了。白玉堂自然是死皮赖脸也要和展昭一间屋子住的。岳凌一个大夫今天晚上也算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回到房里倒头就昏沉沉睡过去了。滢真和丁月华不知谋划着什么,两个姑娘家凑到一块儿,细碎琐屑地说了好久。夏玉奇一个晚上放火下药装神弄鬼地也累了,回去就睡下了。
      白玉堂跟在展昭后面回到房间,一脸的嬉笑,心里很不明白为什么展昭从回来的路上开始就当他不存在,只得厚着脸皮跟着一步不落。展昭心里有气,看到白玉堂这副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那气也就散了,只还是冷着脸,不和他多话。
      白玉堂脸上挂不住,讪讪地坐到一边,忽的想起木紫儿给的信封,便拿了拆开检视,却见里面是一张信笺,一块白绢。先展开那白绢,上面的蝇头小楷工整清秀,是木紫儿的字迹,乃是一份认罪状,最后是木紫儿的画押。白玉堂直接将白绢塞给了展昭。
      展昭原本见白玉堂拿出了木紫儿给的信封有些不喜,不想白玉堂把里面的白绢塞给了自己,有些意外,将白绢从头到尾细细看了,竟也不得不感叹:不愧是能让白玉堂当做红颜知己的女子,这木紫儿倒也有些担当!
      抬起头来去看白玉堂,只见白玉堂捏着手中信笺,脸色难看,不由疑惑:“怎么了?”
      “木紫儿,怕是出事了。”蓦地把信笺拍在桌上,白玉堂心乱得很。
      展昭下意识地去看那信笺,落款处那“木氏女紫儿绝笔”几个字触目惊心。脸色一白,将最后木紫儿的言行联系起来一想,展昭猛然站起:“白兄,且去天水楼看看!”
      白玉堂点头:“跟我一起去!”
      展昭咬了咬唇,心中不知作何感受,犹豫一下也就跟着白玉堂一起走了。
      天水楼,临瘦西湖而建,雕梁画栋,精巧华丽。临湖建有凉亭一座,是天水楼为寻求风雅的客人建造的,叠纱漫卷,灯火摇曳,如梦似幻。
      幽幽的歌声传来,一身紫色衣裙的女子翩跹而舞,身姿曼妙,轻盈有若蝴蝶。
      白玉堂和展昭刚刚到达天水楼便被女子的歌手吸引了注意力,白玉堂告诉展昭,那就是木紫儿。还有半句话却放在了心里:看情形,恐怕还是来晚了。
      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白玉堂的眼里映着木紫儿舞动的身影,心中有痛,更多的是遗憾。展昭默默跟在白玉堂的身后,木紫儿的歌声袅袅传来,幽远得仿佛是在天际。
      白玉堂在距离凉亭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木紫儿已经看到了来人,婀娜地旋身,脚尖轻点亭柱,飞掠出亭子,妩媚一笑,又转回亭中,继续唱道:
      “此恨无日已。寒星醉,霜雾碎,落花无期。三载漫漫,梦魂晤,宁再不复醒矣。料应知,百事皆非。不似明月总相照,道凄清。一片相思意。白头约,怎堪忆。
      孤鸿渺渺双鱼寄。盼归期,冷暖苦乐,无时相弃。我自梦寐成辗转,忍听鹊桥连理。待他朝,求个不离。惟惧情深却缘浅,叹奈何,西风人独立。心香烬,残灰起。”
      歌罢,舞停,木紫儿喘息着站定,面色浮上一层青白:“白五爷、展大人,木紫儿请知罪无可恕,今日就以身家性命还莫老帮主的血债吧。五爷,若今后还能记得紫儿一二,紫儿死而无憾了。”
      说完后,木紫儿轻轻地笑了,一缕青色的血滑下嘴角,木紫儿再也站立不住,伸手扶住亭柱,一双眼睛缓缓闭上,倚着亭柱的身子渐渐滑了下来,没了声息。
      夜风萧飒,寒意入骨,白玉堂静默不语,展昭上前一步,伸手搭在白玉堂的肩上,一言不发,陪着他安安静静地站着。过了一会儿,白玉堂动了:“猫儿,帮我把木姑娘安葬了吧。木姑娘已经认下了她自己的罪状,至于其它事情也全部在信笺里说清楚了,布阵的人是我们都没注意过的天市堂堂主眭天翔,那阵白雾是她的药‘离魂’,少量吸入能使人产生幻觉,吸入过量则无碍,许会有个头疼脑热而已。现在,我们只要再往盐帮一趟将其他人抓到就可以了。她这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吧?”
      展昭转头冲白玉堂一笑,点了点头:“木姑娘既然已经认下了罪状,一死赎罪,那如今也可算是清白来去了,你想把她葬在何处?”
      白玉堂走过去抱起了木紫儿的尸身:“寻处清净些的地方安葬了就好。木姑娘本也有许多无奈,欲求清净而始终不得,索性让她死后如愿吧。”
      “也好,走吧。”
      一路缓缓行来,在离瘦西湖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土丘,遥遥地对着天水楼,实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白玉堂四处看看,找到了个合适的地方,将木紫儿的尸身放下,看着天色将明,折了粗壮的树枝开始刨土。展昭在一旁帮忙。工具并不趁手,好在两人内力深厚,很快便挖好了大小合适的墓穴。
      白玉堂将木紫儿放进了墓穴,细心地擦去了木紫儿脸上的血迹,理了理她的头发和衣襟。
      “木姑娘,今生背负良多,来生愿你一生顺遂,清白来去。”简单地祝祷一句,白玉堂开始将土覆到木紫儿的身上。看着土将木紫儿一点点掩埋,白玉堂知道,自己会记得这个女子,只是记得。
      “要立墓碑吗?”展昭问道。
      “不必了。就让她这样与世无争地在这里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无常(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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