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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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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树荫间,这一种平和、安静,让她感到烦恼的重量渐渐减轻,甚至那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也飘于空中,随着寒风而飘散,已无影无踪。
失业的第七天,终于迎来一个大晴天。
最美丽的第七天,是的,她能许诺让这个第七天涂上真正美丽的色彩。
张晓把长发随意地盘起,踏着轻松的步伐走进店里。
偷瞄了正在招呼顾客的玉姨一眼,凑近柜台:“嘉嘉,今天有空陪我吗?”
唐奕嘉眯着双眼,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你今天怎么了?心情特别好哦!”认识她两年,还是头一回看到她脸上挂着这么灿烂的大笑脸。
“嗯,因为,今天是我失业的第七天。”她脸上的笑意更明显。她要做回穿越前的那位敢作敢为、爽朗的张晓,普通而不普遍,平凡而不平淡。
“啊?失业的第七天,需要庆祝啊?还真没听说过。”唐奕嘉真佩服她这个不成理由的理由,失业还能乐成这样!?
“今天是星期六,你也放假了,不是吗?陪陪我吧!贝凝要上班、楚凝也要上班。就只有你啰!”她的手指扣在她的鼻梁上。
“可是……”奕嘉挑了挑眉,目光瞟至不远处的母亲:“我要顾店,我妈会说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音量很自然降低了不少。
她无奈的表情,让张晓也不好继续游说,点了点头:“那,今晚一起去‘Memory’。”
奕嘉搭着她的肩膀,把她拉近:“你好像对‘Memory’情有独钟哦!是不是当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她窃笑:“既然是秘密,还是不可告人的那种,当然方便告诉你了。你可以自己猜一猜!”
偶尔逗逗她,她也会眉间紧锁地陷入思索中,单纯而可爱,她的人生比玉檀纯粹多了。有一位视她为掌上明珠的母亲,虽然是单亲家庭,却在母亲的保护下成长;身旁还有一群爱护她、珍惜她的好友,确实比玉檀也要幸福多了。
“不会是因为男人吧?”直接的疑问,这是藏在她心间良久的问题。
“嗯?那你觉得会是谁呢?”张晓决定继续逗她。
“真的啊?”她激动得以小爪子抓住她的衣袖,随后拍了她手臂一下:“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啊?害我还差点当了红娘!”
“红娘?谁叫你当红娘的?贝凝?”她顺势问道。
她不自然地合上嘴巴,祸从口出果然没错。
“没有啊,没有!”奕嘉随手拿起抹布擦着柜台。
“嘉嘉,我怎么说也是当事人,既然漏了口风,还不赶快从实招来!”张晓握着她的手,锁定目标,捏了捏她的脸蛋。
“好吧,不是贝凝。是逸峰学长,他告诉我,某位男士对你关爱有加。你应该懂了吧?”脸上尽是试探的笑容。
薛逸峰?那,“某位男士”也只有“他”了!?
姚楚昊温柔的笑脸浮现在脑海中,甚至宛如就站在眼前那般真实。但,他却越走越远,渐渐变为雪地里的一点,在雪地上艰难行走的女子稍有不慎差点摔倒,身旁的男子搀扶着她,紧握在一起的手似乎给了彼此继续往前的信念……
“姐姐,姐姐……”
“哦,怎么了?”明明说好要忘记,忘记清朝的一切,却还是不知不觉间被牵绊着。
“你懂我刚才的意思吗?”灵动的双眼在探索着真相。
“懂!”张晓双手捧着她自觉凑近的脸庞:“你跟逸峰学长默契十足,天造地设…..”
“你说什么?嘘……”她掰开她的双手,揉了揉滚烫的脸,:“不要给我妈听到。”
张晓不由看向正在对顾客们殷勤服务的玉姨,目光再落到她身上:“是真的吗?你对逸峰……”
难道是九爷跟玉檀故事的延续……是喜还是悲?是缘分还是偿还?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耳珠子,丧气地摇了摇脑袋:“不可能的。”
“为什么?就是因为逸峰不是公子哥儿,你妈不同意?”棒打鸳鸯?这是什么时代的事儿啊?张晓对此忿忿不平。
“不是的,虽然我妈对逸峰学长印象不太好,可是关键是,学长不可能喜欢我。”她把抹布叠好放进架子上,似乎也想把心事藏在心底。
“他喜欢的是……贝凝?”虽然不愿意把她的伤疤戳开,可是理智、勇敢的面对真相,比用力埋藏更好。
奕嘉点点头,倒舒了口气,脸上神情淡然,似乎这早已经不是秘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学长对贝凝很好,学长也是除了昊哥以外第一个可以让贝凝接近的男人。你恐怕不知道吧!?在贝凝最黑暗的那段时间,是昊哥跟学长陪在她身边度过的。所以,学长对贝凝……”垂下的眼帘不难看出其中的失落。
回忆从她相互纠缠的十指间滑落,滴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的鲜花,嗅到春天的气息,这是大一的校园:
束着长长马尾的她,坐在小河边欲把眼前春天美景“收录”在画册中,刚拿起笔,微风却把夹在画册中的一幅素描带走,她赶紧站起来追随着那调皮的画纸。
画落在一双皮鞋下,修长的手指捡起画,她缓缓站起仰脸迎向这张俊美的笑脸。
“这是你画的?”他仔细看着画纸上的古典室内布置图,不对,这不仅仅是布置图,图中隐约画着两道一前一后站着的身影,只是很模糊,虽然还能看出来是一男一女。
他的声音,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男声。
“嗯,是我画的。”她不好意思伸手把画接回,只因他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画上。
“这画,有什么意思吗?”目光移至她身上。
他的双眸清澈得让人呼吸有一瞬间的静止,奕嘉只觉心跳也因他的凝望而乱了旋律。
“是……是我梦中的情景。我也不知道有着怎样的意思。”那是一直出现在她梦境的画面,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握着一位腼腆羞涩的女子的手,认真地教着她写字。甚至,有时候,那男子温热的呼吸似乎就在奕嘉耳边一般,让她仿佛成为那位女子回头看向他,只是当她回首,梦醒了,那位男子也不复存在了。
薛逸峰微微挑了挑眉毛:“梦?这个梦应该很美吧!”
美,的确很美!只是永远也只能是梦吧!
“嗯,很美!”她轻声应和道。
他脸上此刻出现的浅笑,让她微微低下头,虽然只是一抹淡笑却是那么的深刻,不偏不倚地滴在她的心瓣上。
“这是未完成的画,要是完成后,一定要给我看。好吗?”把画放在她手里。
这是他的邀约吗?算是主动认识她吗?
她只觉耳垂传来的一阵滚烫与痛痒,欲伸手去抚摸这因母亲硬拉她去打耳洞而落下的痛楚。
没想到,他掏出纸巾轻柔地为她止住了血水:“发炎了,千万别用手抓。刚打的耳洞?”
她只觉脸颊上的温度比耳垂的更高,不自然地点点头。
“现在是春天,容易感染发炎。”他手上的动作更轻,像拿捏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品一样。
“嗯,我会注意的。”
两人的初遇像春雨、像春风,朦胧而真实,轻柔而舒心。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个星期后,就读医学院的姚贝凝拉着薛逸峰出现在她眼前。
“嘉嘉,这是我的学长薛逸峰,现在应该是你的学长,因为他是这大学毕业的。而且他还是我哥哥的好兄弟哦!”
姚贝凝一年前在这Y大学上大一,后来重读后,考上了医学院。薛逸峰,是Y大学建筑设计系的毕业生,他名字还留在教授们记忆里,他的作品还不时作为教材资料展示在课堂上。
“原来你就是贝凝常提起的嘉嘉——唐奕嘉!?”他嘴角是惊讶而喜悦的笑。
这笑容一直印在她心底,只是他对贝凝的呵护却同时刺进她心里。
再遇,如同小说中最糟的一章节:他是她好朋友的好朋友。
从他俩默契的话语、笑意中,她已经自觉退到某一不显眼的位置。
这几年来,虽偶尔独处,可他的话题三句不离贝凝,她只能微笑应对,他也以她最熟悉的笑容回应。
他对贝凝的只是关心吗?贝凝给予的回答一定是:“当然,他是我哥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哥哥啊!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男人的!”
是的,贝凝对男人敬而远之,但除了他之外……
那副未完成的画,仿佛变得不重要,她已把它锁在抽屉里。
他,还记得曾经若有似无的约定吗?
“这是未完成的画,要是完成后,一定要给我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