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符记》静川侠隐

5、秘密（上）

　　说完，老者转身朝草庐内走去。庞君海跟着他穿过刚才老者走出的那间草庐来到它的背面。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嘈杂之声。那一间最大草庐出现在庞君海的眼前，这一间草庐除了比其他草庐大之外，形状也略有不同。其他草庐都是外形狭长，庐顶呈三角坡面，和一般的民居没有多大区别，而这间大草庐的顶却是平的。
　　庞君海心想：“虚谷子应该就住在这间最大的草庐里面吧。”不料，老者并不直接将他带进那间草庐，却带他朝正西面的那间草庐走去。
　　来到门前，老者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道：“师父！”里面传出一个富有磁性又从容不迫的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是！”老者答道。
　　庞君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走过去，他知道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外人见过虚谷子的真实面目。
　　他轻轻地推开草庐的门，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震。阳光通过屋顶唯一的小天窗射进屋内，正对小天窗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个小盆，看来是阴雨天接天窗所下雨水用的。
　　“请坐！”刚才那个声音又响起。草庐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一个人影出现在庞君海眼前，借着那略显微弱的阳光，庞君海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虚谷子大师。虚谷子身材伟岸，青丝鬃鬃，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左右的年纪，这让庞君海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大师竟然这么年轻。那老者看上去至少也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而虚谷子却能让他恭恭敬敬地叫他师傅。再看虚谷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一言一行中自带着一股威严，再加上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人油然而生尊敬崇拜之心，虚谷子果然名不虚传。可是庞君海却感到一阵紧张，他被这股威严的气势压得喘不过起来，只好强忍着说道：“多谢前辈！”
　　虚谷子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刚才你们在外面的谈话我都听见了！”见到眼前这位年轻人，虚谷子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记不得是多少年前，这一幕是那么的相似，也是同样的一个年轻人。后来他成了自己几百年来最为得意的弟子，可是因为那次的矛盾，师徒二人分道扬镳，从那以后关于他，音讯全无。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他是那么的像，尤其是那略带恐惧和惊慌失措的眼神。
　　庞君海暗暗吃惊，虚谷子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真是太厉害了。不过心底还是感到一丝宽慰，毕竟刚才说的话没有白说。
　　“惭愧！让前辈见笑了！”庞君海惴惴地回道。
　　“你刚才说要拜我为师？”
　　一听此言，庞君海心头一震，他知道有一场艰巨的考验开始了。
　　“是的，还望大师成全！”说完赶忙起身作揖。
　　“呵呵，听你所言，你拜我为师是为了天下太平，拯救苍生？”
　　“是！此乃晚辈终生志愿！”
　　“你可知道你要拜我为师学习纵横之术不但不能遏制战争，拯救黎民，反而会加剧各国之间的矛盾，只会引起更大的灾难！”虚谷子语气变得颇为严厉。
　　“这。。。这是为何？还望前辈指教！”庞君海显得更为紧张了。
　　“纵横，说白了就是挑拨是非之术而已，这难道会化解各国之间的利益纷争吗？”
　　“晚辈以为，纵横的本事就是一种工具，任何工具产生的效果好坏应该取决于使用工具之人是否会使用它。晚辈相信，晚辈利用纵横之术一定会实现自己的志愿。”
　　“你凭什么相信自己？”
　　“因为晚辈处处心存善念，而任何工具的本性都是善的。”
　　“哼哼，好一个心存善念啊！”虚谷子冷笑道。虽然他表面上冷冷地，然而心里却对面前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份好感。
　　处在这样一个狭小而又近似封闭的空间内，而且又面对以为大师的如此责问。此时庞君海全身被冷汗湿透，他想退缩，但又不能退缩。他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响起：“一定要坚持住！这是他对你的考验！不能放弃，你离自己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
　　“你真的想通过学习纵横之术来达到停歇纷争的目的？”虚谷子冷冷地盯着庞君海问道。
　　“不错！”庞君海被虚谷子盯得心底发毛，不过还是坚定地回答道。
　　“哼！不管是真是假！都只不过是为了追名逐利的那些事罢了。这本来就没什么过错。好，我再问你！你刚才说道乾坤二符之事，对于这秘密你还知道多少？”虚谷子盯着庞君海的眼睛继续问道。
　　“这。。。晚辈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庞君海战战兢兢地说道。
　　“好，看来你是真的不知到了！”
　　“还请前辈指点！”庞君海见势说道，他想虚谷子乃世外高人，对于此中详情定然十分了解了，而且他又确实十分想知道这些事情。
　　虚谷子沉默了一会，继续面带微笑的说道：“行拜师之礼吧！”
　　“行拜师之礼！”听到这句话，庞君海一阵欢喜，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如愿以偿了，本以为虚谷子对自己还有不尽的责难，没想到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他却不知道，自从那位最出众的弟子出走以来，他再也没收过弟子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那种授人知识的热情和心境。
　　庞君海，立刻起身跪下向虚谷子三拜行礼，屋外的老者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微微一笑。
　　“知道我为何收你为弟子吗？”
　　“弟子不知。”庞君海也很好奇。
　　“唉，你跟他实在太像了！”虚谷子叹息道。
　　庞君海当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又不便想问，却也能略微才想到些什么。
　　“我要把关于乾坤符更多的秘密告诉你，这也是我为什么收你为徒的最重要的原因。因为这秘密天下间只有我门人才能知道。”虚谷子说道。
　　“弟子明白，弟子一定会坚守秘密，不为外人道之。”
　　“嗯，本门名为鬼谷门，是我师兄鬼谷子所创。我师兄一生居住在云梦山鬼谷潜心修行，其鬼谷子之名及由此而来。而那云梦山，唉，它不属于我们的这个世界，它行踪飘忽不定，一般凡人很难到得那里。师兄一人在那地已经呆了近五百年了。”
　　“什么？五百年？难道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术？”听到这，庞君海愈来愈觉得不可思议，不仅脱口而问道。
　　“是啊。你看我是不是觉得很年轻，其实我已经三百多岁了。并非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只能说是一种延年益寿的法门罢了！最终，我们还是要归于尘土的。”
　　“太不可思议了！”庞君海感叹道。
　　“其实这个世界除了我们生存的这个空间之外，还有许多其他我们看不见的空间，在那些空间里，自然规律可能跟我们所处的这空间全然不同，是以人的寿命也是不同的。云梦山即是那众多空间中的一个。”
　　“难道那里是像传说中一样神仙居住的地方？”
　　虚谷子笑道：“不，那不是传说，那是现实，那是确确实实的存在。它随着天地之气流动，也许它此刻就在我们的身边，而我们说的话可能是他们那个“世界”的“天外之音”，只是我们看不见它们。”
　　“那这世界上到底有有多少那样存在的空间？”庞君海愈来愈好奇。
　　“这世间万事万物皆由太极之气演化而来。从太极到两仪、三才、四象、八卦以及八八六十四卦分别掌控着一维、二维、三维、四维、八维和六十四维空间。我们现在所处的正是三维空间，而云梦山就处在四维空间。”
　　“八卦，乾坤符？难道他们之间有关系？”
　　“没错。阴符一共有八枚，乾坤震兑坎离艮巽，由它们的灵气组成八维空间，每一块符掌控一个方位。你要是真有如你所说的宏图大志该当进到八维空间。”虚谷子冷笑道。
　　“进到八维空间有何用？”
　　“八维空间里存藏着人的灵魂元气，你进到里面就可以操纵人的意志，到时候你想干什么都是轻而易举了！”虚谷子眼中放出锐利的光芒。
　　庞君海渐渐入迷了，“那如何才能进到八维空间呢？”
　　“要进去得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先进入到四维空间，也就是云梦山，因为八维空间的入口就在那里。第二个条件就是集齐八枚阴符，因为只有这八枚阴符才能推动锁住进入八维空间的隧道的大门。”
　　庞君海沉思了一会儿：“那如何进入四维空间呢？”
　　“哼哼，这就看你的造化了！”虚谷子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本来进入四维空间并不难，一百多年前我从云梦山出来时带出一块指向盘，它可以感应到四维空间的灵气所在，帮我找到云梦山的入口，可惜啊，我把它弄丢呢。”说完一声苦笑。
　　“啊？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除非我师兄他自己出来！”虚谷子狠狠地说道，“可惜啊！还有太久，你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虚谷子抬起头，透过屋顶的小天窗看着蔚蓝的天空呆呆地出神。
　　庞君海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六十四维空间。。。”
　　“好了，不要再问了！”虚谷子打断庞君海的追问，眼中放出摄人心魄的光芒而又略带忧伤，仿佛那六十四维空间是一块魔域，会迷失人的心智。
　　“带你进来的是你大师兄欧烈子，从现在开始这里只有我们师徒三人。从明天开始，由你大师兄交给你想学的东西，你在这只能呆三个月。”虚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
　　“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