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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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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索年顿了一下,迟疑地道:“莫衣,我知道你这些年没有亲人的庇护一定过的很辛苦,我也不会问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练了什么样的功法,但是我刚刚渡气给你的时候,你的内息阴寒无比,真气激荡凛冽,绝不是好兆头,”他看着灼衣汗湿的长发,转身取了一方丝帕递给她:“你的武功已经很高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急于求成反而会走入歧途,而且,要为你的母亲复仇重建孤竹不是单凭武功就可以的,砚弦凉此人心智手段都非寻常人所能及,虽然不擅武艺,但从来没听说过刺杀他的人有活着回去的……”“不擅武艺?”灼衣擦拭着发丝的手停住了:“谁说的?”
江索年一怔,认真道:“都是这样说的,我在朝多年也确实不曾见过砚王出手。”
“呵,”灼衣冷笑一声:“他不出手,那重华殿上的宝贝又是怎么得来的?”
江索年沉吟了一下,轻叹道:“你的妹妹是个苦命的孩子,平白受了一双眼睛拖累……”说着又着看向灼衣:“那日宴席上发现了孤竹至宝失窃,我就想到也许是画中的人来了,果真是被你拿走了!”
“江叔叔,你对我妹妹了解多少?”灼衣低着头缓缓问道。
“你妹妹……我知道的也许还没有你多呢,我虽和遥眠是多年好友,但来往并不多,而且我常年在砚国,灼衣帝姬的事确实很少听遥眠提起,只知道那孩子天赋异禀,一目重瞳,本应是孤竹之福,”江索年叹了一口气:“但却爱上了砚弦凉,被剜目而死不说,还要背负亡国罪魁的骂名……说起来,那孩子也只是爱错了人,酿成大祸又岂是她能控制的?只不过是千古帝王和身死国灭的落差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而已……”
灼衣冷笑起来,江索年悲悯的语气无端激怒了她,千夫所指她不在乎,但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
江索年捧着热茶吹了吹,递给灼衣,道:“酒后易头痛,喝点热茶可稍缓。”说着又将灼衣拭汗的绢帕浸到温水里洗了洗。
一抹恶意的笑闪过嘴角,灼衣挑起眉问道:“叔叔为什么会答应母亲留在砚国等,母亲没有说期限,叔叔难道就不怕画中的人永远都不会出现么?”
江索年顿了一下,缓缓道:“我也曾想过,这世上怎么会有那画里一般的人,那种风华与样貌恍如天人,遥不可及,可你的母亲那么郑重认真地告诉我,总有一天画里的人会来找我,需要我的力量。”
他看向灼衣的眼神有几分恍惚,像是不确定面前的人是否真的存在着:“砚王是一个很多疑的人,我在朝为官这些年极尽低调,暗中培植势力也从不表露太史的身份,只等你来便可交付给你,只是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年……也没想到你居然是遥眠的孩子……”
灼衣眯起眼睛看着江索年,伸手似要接过洗好的绢帕,手指却突然一翻握紧了江索年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他拽向自己。
“唔!”江索年一个不防,膝盖磕在了坚硬的椅子上,胸口压在灼衣的肩膀上向椅背倒去,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护住灼衣的后脑,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呵……呵呵……”
“莫衣?”江索年稳了稳身形,忽然听到灼衣闷笑的声音,不由疑惑地想看向她,却被怀里的人抱紧了腰,江索年整个人就是一僵。
“叔叔既不是爱慕家母,为何愿意守着一幅画等上十年?”
“我……遥眠是我的好友,她的托付我自当尽力……”温和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艰涩。
“叔叔十年来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好友的一个似真似假的托付么?”
“自……自然是……”
“以叔叔的样貌风度,身份地位,为何至今没有妻妾?”
“那是因为……”
“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叔叔就愿将十年来培养的势力交付给我,真的只是因为朋友之义么?”
“我……”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不停歇地抛过来,江索年温和的声音里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无措。
“叔叔为何对莫衣这样好?”低回轻缓的嗓音,似暗含无限魅惑与一丝迷茫的委屈。
“我……我只是……”当年见了画便不假思索地应下了遥眠的请求,十年来与画卷朝夕以对,日夜期盼,自己对画中之人的妄念呼之欲出,江索年绝望地闭上眼睛。
灼衣感到双臂间颀长而匀称的身体因僵硬而微微颤抖,无声地笑了起来,她仰头勾下江索年的脖颈,将嘴贴近他的耳边。
声如呢喃,吐气如兰,一字一顿地给江索年最后一击:“因为……叔叔你爱着画里的人……爱着我!”
几日的功夫,灼衣已经将江索年交与她的隐藏势力理顺了一遍,出乎她的意料,竟然覆盖了半个砚国之广,但每一脉人都有不同的方式与暗号收发命令,归在一起几乎有三成砚国的商贸饮食和一半的运输走镖都在江索年的控制之下。
灼衣一一见过几个深得江索年信任的管事,正式建立起了“无衣楼”,将座下势力谨慎地划归给这几个人,分成了负责经营客栈茶楼钱庄用以收集信息的“留衣阁”,开设医馆武馆和学堂用以暗地挑选和培养可用之人的“怜衣阁”,经营镖局和驿馆用以传递信息的“倦衣阁”和负责暗杀刑罚,惩治奸恶以及监督众人的“眠衣阁”。
一应座下势力均在所经营的店铺牌匾左上角,刻上一枚竹叶,“无衣楼”似是一夕之间浮上水面……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