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疯子三三

37、泛泛之辈（一）

　　小时候就常常听家中老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早晨起床之后右眼眼皮跳个不停，听了老妈的话，我用红纸贴在眼睛上方试了试，结果一点用也没有。倒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滑稽透了，这模样简直就像旧社会时那些专门骗人的算命瞎子。

　　真傻！居然相信这么荒谬的方法。

　　老妈向来迷信，对此反应非常激烈，一边准备早餐一边唠叨，“大清早的真不吉利！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能出什么事？”我有气无力地扯下红纸揉成团，顺势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就是昨晚睡太晚了呗。”

　　“所以说女孩子那么拼做什么，早点找个有钱人嫁了才——”剩下的话都被我一记眼刀给噎了回去，老妈无声叹了口气，把刚刚热好的牛奶放在餐桌上。

　　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这个话题，而是换了种方式和我沟通，“哎，谈颖是不是要和她那个男朋友结婚了？她可还比你小好几岁呢，长的也不如你。”

　　这话确定我真是亲生的，谈颖是我表妹，比我小四岁，今年才刚刚大学毕业。年纪真是女人的硬伤，四岁，多少胶原蛋白啊？

　　光是比年轻我就比不过了。

　　老妈还在继续说着，“当初我就不同意你继续考研，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平白浪费了年岁。你看人谈颖，大学还没毕业就钓到了金龟婿。”

　　对于这番老生常谈，我已经生成自动屏蔽模式，对着镜子换好衣服整理妆容，走过去拿了个可颂就往门口走。

　　老妈马上瞪大眼，“死丫头，好歹喝点牛奶啊，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你看看你那脸都黄成什么样了！”

　　谈玉明同志可真健忘，上一秒她还夸我漂亮来着。

　　我没回答她，而是用力合上门板，剩下的话成功隔绝在屋子里。可哪怕如此，我也能猜到老妈接下来的说辞——千篇一律，只为催婚。

　　我叫桑叶，朋友们都叫我叶子，今年二十八岁，不，确切说起来应该是二十七岁又两个月，离二十八还差整整十个月呢！

　　可在老妈以及整个社会眼中，我已然是标准剩女一枚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研究生毕业也没几年，离自己的理想也还遥遥无期，这个社会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地给我扣上“剩”这样的字眼儿？

　　我自己都不着急，别人到底急个什么劲儿？

　　当然，不管我的志向多么远大，终究也是个女人，内心自然也渴望爱情的滋润，可这个世界上，讨厌的男人永远比优秀的男人要多得多。

　　与其如此，倒不如继续和工作谈恋爱。

　　***

　　对于这一点，林笑笑十分不赞同。

　　林笑笑是我的同事，那种典型的南方女孩儿，个子娇小却身材凹凸有致，一头乌黑的长发烫成了齐腰大卷，很是妩媚妖娆。

　　地铁上偶遇之后，林笑笑对此发表了一番独到见解，“男人嘛，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么回事，讨厌的男人也好，优秀的男人也罢，步入婚姻之后都会失去激情，最后全都变成同一类人。还是钱来得实在。”

　　所以林笑笑的观点就是——男人只能用有钱和没钱来区分。

　　她又笑着安慰我，说：“阿姨的想法其实很有道理啊，早点找个有钱男人，能让你少辛苦多少年，她也是心疼你。”

　　我对此很无语，“工作让我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辛苦。”

　　“那是因为你还没碰到能让你更乐在其中的男人。”林笑笑冲我挑了挑眉，一双丹凤眼里闪着暧昧的光。

　　不得不说她长得真是好看，连身为同性的我看了也觉得骨头一阵发-酥，我毫不吝啬自己的鄙视，冲她狠狠说了两个字，“粗俗。”

　　林笑笑不以为意，片刻后忽然又倾身过来，带着一股温软香气，“知道吗？大老板马上就要退了。”

　　她是总经理助理，自然比我这个公关部的要了解内-幕，我不解地看着她，“所以？”

　　这和我们之前聊得话题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林笑笑像是被我问住了，失笑，秀眉微微一蹙，忍不住伸手弹了我脑门一记，“真是迟钝。”

　　直到到了公司楼下，林笑笑也没告诉我她那句话究竟想说明什么。只是我右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就跟不想我进公司似的。

　　果然这一早上我都不太顺，期间还差点把之前准备好的一份通稿给删掉，幸好我反应及时，否则又要被那个直男癌刁难。

　　关于这个讨人厌的直男癌，我必须要隆重介绍，他的名字叫做陆绍衡，是我的直属上司。说他是直男癌其实有些夸张，但这个人绝对是生活中少见的奇葩。

　　我承认自己对陆绍衡有偏见，因为他的大男子主义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而我这样的女权主义者当然会和他不对盘，这种不对盘让我在工作当中少不了吃些苦头。

　　而他一丝不苟的妆容也总是过分正式，让人有种强烈的压迫感，哪怕是大夏天也要将衬衫纽扣扣到最后一颗，袖口永远熨烫的笔直服帖。如果说这是基本的礼仪装扮，那么他的审美就真的是让人无法忍受，每天西服和领带的搭配都让人……

　　我想只能用“惊悚”来形容才比较恰当。

　　***

　　“桑叶。”

　　快午休的时候，陆绍衡又在内线里叫我的名字，我耐着性子答他，“陆总，有什么吩咐？”

　　他向来言简意赅，从不多说一句废话，“待会和我一起吃饭。”

　　“……”我来不及表达自己的疑问，内线已经被掐断了。

　　陆绍衡这样的举动，我自然不会自作动情到以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相反地，我反而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来。因为在美女如云的公关部，他最不认可的就是我。

　　那男人曾经当面质疑过，像我这样要貌没貌，身材前后一样的女人究竟是谁招进来？

　　他真的以为人力资源部的同事都和他一样肤浅昏庸吗？

　　我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恨上他了，无奈公司的福利真的非常好，只能在他手下忍气吞声继续苟延残喘，并且妄想有天奴隶翻身把歌唱——尽管这可能性小之又小。

　　陆绍衡罕见地带我一起乘专用电梯下行，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连空气都格外紧张。

　　我盯着他身上的粉红色衬衫看了很久，又默默看了眼那条藏蓝色领带，清了清嗓子问：“陆总，我们这是去——”

　　“陪新老板吃饭。”他目不斜视地回答我。

　　原来如此，可我很快又生出疑惑来，“怎么会是……”

　　本想问他为何会突发奇想带我去，但话说了一半我就意识到不对，这话说出来很不妥。果然陆绍衡从电梯内壁的反射镜面里看了我一眼，有些似笑非笑的样子，“为什么带你，而不是其他人？”

　　我装作没看懂他眼里的揶揄，可陆绍衡这个混蛋，还是笑眯眯地把话说完了，“当然是因为新老板不喜欢长得太漂亮的女人，而整个公关部，应该找不出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言下之意，是整个公关部找不出比我更丑的人了对吗？

　　陆绍衡还在微笑，一点伤了别人自尊的觉悟都没有。

　　我在心里默默地又记下一条他的罪状，面对他的人身攻击，我决定化气愤为食欲。还有那位新老板，究竟有多扭曲才会有这么独特的癖好？

　　我再次由衷地发现，这个世界上讨厌的男人果然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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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最近三次元发生了一些事，心态很不好，所以我先写这个小番外调节下，新文会在合适的时候发出来，不想太仓促，还望大家多理解。
这个小番外是第一人称，但是风格不会大变，有甜有虐，第一章貌似有点逗比，咳咳。陆总的审美神马的也是有典故的，不要太嫌弃他哈O(∩_∩)O~然后基本还是日更，这段期间我也会在微博发些新文的小段子，让大家提前熟悉下新文的两位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