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顾梨霜

27、人间（27）

　　“太后且不要着急，听臣妾与您细说。”我站起身来，出声阻止太后。
　　“你还有什么好说！”太后的语气很是生气，这么看来，我的猜想没错。愿心果然是太后的人……可是让我不解的是，太后这么做难道不怕让我知道愿心是眼线吗？这种时候，愿心背后的那个人应该是不宜露面才对……
　　“昕妃，你在想什么！”
　　我朝太后微微一笑，认真的说道：“这薄桦殿上上下下所有的宫人，我唯独不舍得惩罚愿心。不知为何，臣妾甚是喜欢愿心。又怎么会惩罚她呢？再者……”
　　“胡说！你明明...”苑惜出声打断我。
　　“苑惜！”太后出声打断苑惜，又朝我说：“你这红口白牙说的，哀家如何能知事情的虚实？这所有的事情，也不过是你独自一人在说，你让哀家如何信服？”
　　我佯装思索片刻，接着吩咐春熙：“去柴房把卿笑带来。”又转身朝太后说道：“太后您老人家先请坐着，这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您等下就知道了。”
　　“哀家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证明你说的是事实。”太后一甩袖子转身回到位子上。
　　片刻之后，门外有拖沓的脚步声。
　　卿笑是由春熙和念卿两人一起搀扶着进来的，她脸色及其苍白，映的两颊的赤红的五指印更加明显。春熙扶着她缓缓跪下，卿笑艰难地朝我和太后行大礼。
　　太后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这...这奴婢怎么伤成这样？你作甚给哀家看这个？”
　　“这奴婢是被我惩罚……”
　　“好你个昕妃，如此虐待宫人，还敢教哀家看！”太后有些怒不成声。
　　“太后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惩罚这奴婢呢？”我微微一笑，接着面向愿心问道：“愿心，你来说说本宫为何要惩罚卿笑？”
　　“这、这...就是……就是因为……”愿心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给所以然来。
　　“苑心，你大胆地说出来。哀家还在，不怕！”语毕，太后还若有其事地瞟了我一眼。
　　“是、是因为苑心。”
　　“此话怎讲？”太后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欺负了愿心！主子为了给她出气才惩罚奴婢的！”卿笑抢先回答。我一狠心，一脚踢倒跪在我面前的卿笑，“该死的奴婢！谁让你多嘴了！滚下去！”
　　“且慢！哀家问你，你刚才所说句句属实？”
　　卿笑努力支起自己虚软无力的身子，冷笑道：“愿心啊愿心，主子对你那么好，你看看你又是怎么回报主子的！主子因为我故意碰翻你采的露水又对你冷言冷语就把我打成这幅模样儿...你还去太后那里告状，你真是不知好歹啊！”
　　“苑心！她说的是真的吗？”
　　被太后有些威严的语气恫吓到，愿心的脸色由苍白变成青色，她猛地一下跪到，带着哭腔说道：“是……是真的，可是娘娘她确实...”
　　“不用可是了，这事情哀家已经明白了。昕妃对你不薄，你便继续留在昕妃身边吧。”
　　“太...”愿心挣扎着往太后那里移去。
　　“好了，哀家乏了，苑惜，扶哀家回宫吧。”太后却不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愿心，径直站起身走出去。
　　“臣妾恭送太后。”我起身朝太后行礼。苑惜虽然心有疑虑，碍于太后便放弃了。她出大殿的路上一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却一直笑着看着她。

　　我站在殿中，一直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片刻之后，春熙探出个脑袋，不着痕迹地朝我点点头，接着关上门退下。
　　关门的那一瞬间，愿心猛然抬起头，惶恐地看着我的背影。
　　我眼神一变，嘴角弯出诡异的弧度，缓缓转过身去。正好对上眼里充满恐惧、害怕的愿心。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笑道：“愿心你何时多了个姐姐？本宫……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呢？”
　　“奴、奴婢…奴婢本就和苑惜是姐妹，是娘娘一直都不知道而已。”她的语气有些颤抖，却还是假装镇定地说道。
　　“哦？”我故意调高语调，缓缓走到殿内主位上坐下，继续说道：“听愿心这话是埋怨本宫不了解你喽？”
　　“那日，娘娘认了当时的小包子，就是现在的念卿，便没有仔细听后面人的介绍了，我想主子大概连小才子、小古子谁是谁都分不清吧！”说到这她语气很是激动。
　　“这可真让你说准了，本宫啊，还真是不知道呢……”
　　“哼，果然。主子眼里就只有春熙，念卿和卿笑三人！从来都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主子您知道吗？就是您偶尔喊我一声，我都很开心……我想要主子像对春熙她们一样对我，可是……主子您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这一番话，着实让我意外。
　　“你为何想要我那样对你？”
　　“为何？还不是因为她！同样是爹爹的女儿，她得到的总是比我多，在家里这样，进宫了还是这样！凭什么她能得到太后那么多的宠爱，而我却不能!我以为换个主子便能不一样，可是……可是结果还是一样！我这是注定了得不到别人的宠爱吗？就因为我是庶出的吗……”她？苑惜？
　　庶出！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忽然觉得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也就在那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愿心。我缓缓跪下，伸手想要去扶她起来，她惊恐地看了我一眼便连连往后退。我叹气道：“愿心，我是懂你的。因为，我也是庶出。”
　　“以前我也常在抱怨为什么我是庶出就要比她少得到那么多东西，凭什么我就要比她低一等……后来玉衍的出现，让我开始遗忘自己是庶出。你看，现在我不是照样比然贵人要得到的多吗？很多东西得靠自己去争取……”我渐渐靠近她，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傻丫头，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呢？要不就不用兜这么多圈子了…”
　　“主子……”
　　“你那日拉高声音故意说给我听也是为了让我多注意你，是么？”
　　“是、是……”
　　“你可不知道因为你，多少人都在遭罪啊……”我低声说道。
　　“主子，你说什么遭罪？”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害你遭罪了，倘若我要是能早点察觉你的想法，就不会是如此这般了。”我怀疑她的眼线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
　　没有间隙倒是无妨……倘若因此而生了间隙，可就得不偿失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更新，某霜最近先去旅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