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起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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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在现世的食衣住行。」
回到体育馆的储藏间，露琪亚对一护正色说道。
「……那与我无关吧。」黑崎少年面无表情，或者该说他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
「你要抛弃楚楚可怜的弱女子让她流落街头吗？」朽木少女咬着下唇，用哀怨小眼神控诉黑崎少年太冷酷太无情太无理取闹──咦？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在哪里？」回到自己身体里的一护翻身闪过露琪亚瞬间变脸的恼怒侧踢，「喂喂，听我把话说完。反正木屐帽子占了妳那么大一个便宜，妳在现世的吃住都叫他买单有什么关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其露琪亚早上才目睹自己的义骸全│裸被浦原喜助看光的场面，随即想岔了，没发现自己和一护的脑波没接在同一频率上。
「谁让他占便宜了！才没有这回事！」
「没有？」
一护疑惑地看露琪亚激动涨红了脸，敲了露琪亚脑袋一记，做了一个中文的「崩玉」的嘴型，才让她冷静下来。
「……那个人，太危险了，我不想和他靠太近。」坐在装满篮球的篮子上，露琪亚瘪嘴低声说：「我这次离开尸魂界前，虎彻三席说我曾和她到过现世一次，但是我完全没有印象，到现世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会忘记的，为什么会不记得？那个东西又是什么时候封在我身体里的？为什么早已习惯的伪装一碰到那个人就不自觉松懈……」
崩玉是什么时候封印在她灵魂里？过去的空白和浦原喜助有没有关系？
露琪亚不敢也不想知道真相。
背叛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自信任的背叛。
就算是穿越者，她仍看不透浦原喜助。当然露琪亚对于这点毫不意外，作为连蓝染大魔王都忌惮的人又岂是好相与的？只要别跟原作的一护、露琪亚还有恋次一样，被卖了都还不知道就好。
珍爱生命，远离浦原。
「……总而言之，妳想睡我的壁橱就是了。」一护试着转移露琪亚的注意力，忧郁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这个女孩子，比假温柔端庄还不适合，她还是继续张扬任性比较好。
「不要一直吐我槽啊混蛋，没看到我很感伤吗？你应该要安慰我啊！」
「感伤？现在不是很有活力的样子吗？」一护挑眉反问，随即忧心起自己的存款，「妳的吃穿住都归我管，真的亏大了。」
「不只吃穿住，食衣住行全部归你啦，别忘了你还是我的草莓诱受号。」露琪亚掩嘴奸笑，再次自动自发蹦上一护的背上。
「下来，妳好重。」虽然嘴上说着拒绝，一护还是托起她的身体，离开体育馆走回教室。
原本打算在学校两人要保持一点距离，至少别在露琪亚刚转学来就表现地太过亲近，不过见她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护也只好放弃原本的预想。
「三十三公斤就嫌重，草莓少年你要多加训练。」露琪亚扯了扯一护的马尾做为报复，听到他疼得抽气，开心地咯咯笑。
「不准拉我头发！信不信我把妳摔下去！」
「小气鬼，我偏不放手看你怎么摔！」
「喂！松手！妳想勒死我啊！」
***
露琪亚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占据草莓少年房间的壁橱。
除了要跟着原作走剧情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整天相处下来，露琪亚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换了芯子的黑崎一护，尤其赏心悦目的少年外表里头装着成熟理智的灵魂。
对于他像照顾妹妹一样给的包容和体贴露琪亚也有所察觉，当然她更想看看添加了ACG控宅属性的一护房间长什么样子。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露琪亚被小雨和甚太两个小家伙困在浦原商店里。
「露琪亚姐姐……」小雨眼角含泪抬头望着露琪亚，依依不舍地揪着她的制服裙襬。
「妳要搬出去？为什么？」甚太扯着露琪亚的制服外套袖口不放手，故作粗声粗气地问道。
「我必须跟在一护身边才行啊。」虽然眼前两个小萝莉小正太很萌很想抱住搓揉，露琪亚还是回答得无奈，打从她说要到别的地方住，两个小孩就抓着自己不肯放。
露琪亚不知道，小雨和甚太已经收下自家店长的交代和贿赂，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留在浦原商店。尤其是小雨，因为浦原商店里除了她另外三个人都是男性，早上露琪亚如姐姐般的亲切让她特别希望露琪亚能留下。
「我是问妳能搬去哪里啊？」
「当然是一护家，我已经和他说好要睡在他房间的壁橱了。」露琪亚第七次试图抽出自己的衣袖和裙襬，不过两个小家伙听到她的回答抓得更紧了。
「小露琪亚，和年轻冲动的高中男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心危险喔。」浦原喜助甩开小扇子遮住唇线高高扬起的弧度，凑到露琪亚身边。
「我觉得留在店长大叔你这里更危险。」露琪亚抽着嘴角，打掉某人擅自揽住自己肩膀的爪子，暗骂眼前的无良店长自来熟得太过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从言语骚扰到现在升级成动手动脚。
一旁的握菱铁斋不自然干咳一声，他以及甚太和小雨就算身为浦原商店的店员也不得不同意露琪亚的话非常正确。
浦原喜助对于朽木露琪亚表现出来的异常热情，让甚太和小雨不明所以，握菱铁斋却是明白，四十多年前的空座町暴动结束之前和之后，他见证了浦原喜助逃亡现世后最开心和最痛苦的两段时光。
回忆起浦原喜助那时候明明扬着同样的微笑，眼底的阴霾却浓重得恐怖，握菱铁斋忍不住也开口：「朽木小姐，住在这里不是离学校比较近吗？」
「铁斋先生，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没想到连看起来中立的握菱铁斋都说话了，露琪亚解释，「距离学校是比较近，可是一护随时需要死神化，传令神机和摀魂手甲都在我这里，没有这些东西他怎么替我完成工作？更何况他只是个新手半死神，我又怎么能放心丢他一个人面对虚？」
「可是，小露琪亚，黑崎先生虽然可以帮妳准备食物和衣服，但是妳如何洗澡？他家里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吗？很容易会被发现喔，总不可能不洗澡吧？」
「唔！」
浦原喜助的话戳中了露琪亚的弱点。
对露琪亚而言，不能洗澡比要她命还难受，就算是当年在冬天的戍吊，她还是坚持每天辛苦捡柴烧水用毛巾擦身体，更何况在朽木家有上好温泉水供应养尊处优近五十年成习惯的如今。
命可以不要，澡不能不洗！
「不然这样好了，白天呢，小露琪亚就和黑崎先生一起行动，晚上小露琪亚再回来店里洗澡睡觉，你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如果有虚就由我们来处理。这样合作直到义魂丸进货，黑崎先生可以独立作战为止可以吗？」浦原喜助摇着小扇子笑咪咪建议。
露琪亚仔细想想这个方案似乎还不错，虽然必须和浦原喜助待在一个屋檐下，不过她可以每天等到睡前再回来，白天一早去上课，相处时间应该不会太多，而且让一护有一段适应期也好。
***
「妳被呼咙了，笨蛋。」
「啊？」正在抄写一护的数学习题答案的露琪亚不明白地停笔抬头。
一护恨铁不成钢摇头，看起来明明挺机灵的，怎么连被无良店长耍了都没发现。
「洗澡的问题只需要向他借浴室就解决了，每天洗完后回我这里来睡，为什么要住在他那里啊？这么简单就被拐走了，妳跟妳的青梅竹马一样傻，被木屐帽子卖了还帮忙数钱。」
「……那、个、浑、蛋！！」表情狰狞地捏断了手中的笔，露琪亚将笔身残骸狠狠摔在桌上。
一护目送露琪亚跳出窗外，直奔浦原商店而去，无奈地重重叹气。
看来露琪亚真的对浦原喜助没什么戒心，否则能被这么简单的言语陷阱给蒙骗？理智上知道要小心谨慎，面对本人时却不自觉放松信任。
真危险，如果那个人敢伤害露琪亚，看他不折腾死他──一护一愣，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诧异。
他和露琪亚结识不过一天而已，就已经把她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了？
哪怕是以后会帮助自己良多的浦原喜助，只要伤害露琪亚都不能原谅？
除了父母妹妹之外，龙贵、茶渡、水色、启吾他们哪一个不是经过好几年才被他承认是要保护的人，为什么露琪亚不过经过一天而已，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已经如此重要？
***
女人生起气来是很恐怖的。
一护上辈子身为女人时不赞同这句话，不过这一世做为男人，他倒是从小就有很深刻的体认。
如今露琪亚再次印证这句至理名言。
时隔露琪亚冲出他家去找诓骗她的人算账已经过了三天，一护首次来到浦原商店并见到浦原喜助本人，他只有一个念头──女人生起气来真的非常恐怖，比面对蓝染惣右介还要恐怖。
整部《死神》漫画中实力最深不可测的男人，如今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什么惊才絶艳、聪明绝顶，一护通通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只觉得浦原喜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能扯出傻笑这点很厉害。
当然，能把他打成这副凄惨模样的露琪亚更强大，这可是连蓝染大魔王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护怀疑浦原喜助大概是乖乖站在原地让露琪亚出气才会被揍成这样，不然凭他的瞬步，失去灵力的露琪亚肯定追不上他。
突如其来地，「打情骂俏」四个字窜入一护脑中，让他忍不住露出囧样。
「初次见面你好，黑崎先生。」浦原喜助压着帽子，对一护点头招呼道，可惜那笑容因为疼痛而扭曲。
「你好，浦原先生。」一护鞠躬回礼。
不管怎么说，他接下来还要麻烦浦原喜助许多，而且又是几百岁的老前辈，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行这个礼。
还不知道自己被贴上「百岁老前辈」标签的浦原喜助领着一护和露琪亚来到地下室，一望无际的广阔岩地，几可乱真的蓝天白云，和两人记忆中的场景一样。
「哇喔──这是什么地方？这家店的地底下竟然有如此巨大的空洞！！黑崎先生，小露琪亚，这就是为了你们打造的『练功房』喔！保证绝对安全舒适！掏空了马路和别人家底下，偷偷挖出这么个独一无二的训练场所！」
独一无二？骗谁啊。
两穿越者同时在心底吐槽奸商诈欺，不过面上不显，一护恍若未闻地抬头眺望假天空，露琪亚却被浦原喜助的啰嗦弄得十分烦躁。
「吵死了，滚开！」
「小露琪亚好凶喔……」
大半张脸几乎都藏在帽子和小折扇中的浦原喜助，光凭声音就表现出令人同情的浓浓委屈，可是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只怕连像现任九番队长一样的瞎子都看得出来。
遇上浦原喜助就异常不淡定的露琪亚捏紧拳头，骨头间发出喀啦喀啦声。
全身上下还抽痛着的浦原喜助连忙闭嘴，无辜地眨眨眼，装傻笑道：「呵呵，你们慢聊，我先上去啰。」
他走到梯子前，突然回头补充。
「对了，黑崎先生还未成年，不可以做令人害羞的事喔。」
露琪亚怒极反笑。
「去死吧，赤火炮！！」
用一记耗光露琪亚为数不多灵压的鬼道把浦原喜助轰走后，露琪亚回头发现一护正盯着她，眼神意味深长，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做、做什么一直盯着我？」
「只是觉得妳跟她感情还挺好的嘛。」见露琪亚脸刷地变黑，似乎恼羞成怒得也想给自己一个赤火炮的模样，一护连忙把话题岔开，「好了，可以告诉我详细情形了吧？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那天我跑来揍了他一顿，之后又和他重新谈判。」露琪亚随便挑了个石块坐上去，脸上还是带点忿忿之色，「他想要我住在浦原商店，可以，但是我有几个条件，做为交换和诓我的补偿。其中一个是我需要可以训练你以及保证谈话不会被别人听到的地方。」
「所以他挖了自己商店的地下室？」一护皱眉，这里或许是个训练的好场所，但是谈话安全？
「没办法，浦原商店恐怕是整个空座町、不，是整个现世最隐蔽的地方。虽然我失去了死神的力量，不过隐约可以感觉到这里架了一个大型的多重结界，详细功能并不清楚，只知道如果没有『里面』的人允许，『外面』的人想要进来是不可能的。」露琪亚解释，看见一护脸上的意外，不解问道，「怎么了？」
「妳很厉害嘛。」
「废话，斩拳鬼走中鬼道是我唯一擅长，不下点工夫怎么保得住小命啊。」露琪亚做了个鬼脸。
「妳的用意是在这里谈话，不会让那个人──」一护做了个把头发往后抹的动作，露琪亚会意地笑了，「发现我们的秘密，不过『这里的主人』呢？」
露琪亚走到一护面前，头向前抵着他的胸膛，用中文低声反问：「……让他知道不好吗？单凭我们两个要跟那个蓝苏苏──笑什么啊，我又没说错──对干，难度太高了，有个善算计的免费劳力帮忙，赢面比较大吧？」
「妳不怕自己也被计算进去？」一护垂头看着露琪亚乌黑的发丝，忍不住抬手轻拍。
「……早就被算了不是吗？」露琪亚自嘲一笑，「如果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被阴一把又有什么关系。」
「露琪亚……」
「吶，问你一个问题喔，如果朽木露琪亚是原装的，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一样是干掉蓝叔后过我自己的生活。我想出国留学，想回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妳呢？」
「胸无大志啊我，本来只想着跟着主角走有肉吃，能活下去就好。」
「本来？现在改变了？」
「嗯，现在想跟你一起活下去，哪怕被算计也无所谓。」
一护明白她的意思。露琪亚比自己多了几十年的岁月，遗失的过去和彷徨的未来都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害怕招来灾祸，那些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只能藏在心里，寂寞也痛苦。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怀有同样秘密和共同目标的人，长期的不安有了可以一起承担的伙伴，怎么可能放手，比起被别人利用计算，一个人的寂寞更难以忍受。
「……好，我们一起。」
一起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起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