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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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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内室的我唏嘘不已,觉得腿软心虚,小心挪步到床侧坐下。纵然我不喜欢大姊,可是也没想过她要被自己喜欢之人送到一个牢笼中去。而且,郁王孙的意思是让子言成为皇后?一直蜗居一小院的我从来没想过皇宫君王原来如此之近,近的让人有些不真实起来。
想到在现代看的古言影视剧中美丽单纯的少女入宫后的种种非人之处,我不禁生出了几丝愤慨和同情,捏着手重重敲击了一下床板,实在是太TMD了。
外室冷喝一声:“谁?”
我才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天,郁王孙还在室内,他还没走。
电光火石之间我做了一个掩耳盗铃的事情,我跳躺进床,将被子蒙住头紧紧闭上眼。
当我不存在吧,当我不存在吧,我内心默默祈祷,虽然我很爱慕郁王孙,但是每次和他私下相处,总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现在被他抓包在书房,而且还无意中听到了他和大姊的对话,他会怎么样?将我灭口,还是把我卖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门被打开,被子被猛然掀起来,一只铁钳一般的手扼住了我的脖子,一手烙胸,将我钉在床上。
我呼吸困难,双眼睁开迅速弥上了雾气。
“是你?”郁王孙惊异问道,修长的眉目一挑,将手上的劲道略略松了一些,“傻丫头在这里做什么?”
我抓住他扼住我脖颈的手甩开,这个姿势太暧昧,他热热的气息扑在我面上,星样的双眸牢牢盯住我,我俯身重重咳嗽,吓死我了,要是他力气在用上几分,我就死在他床上了。
郁王孙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轻轻拍着我背帮我顺气,一边继续柔声追问:“晚膳的时候没在前面见到你,子语来这里做什么?”
我背着他迅速调整表情,转头一副戚戚样子,“我想来寻几本书看看,后来太困了,就来这里睡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就被相父大人惊醒了,相父大人好过分。”我委屈指责。
“好好好,是我错,子语下午就来了?刚刚子言来的时候,你没听见声响吗?”他摩挲着我的背,长指慢慢游移,一双凤眼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大姊来了?”我努力瞪着原本就不大的双眼意图装出一副无辜,“大姊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不知?她还在吗?”
郁王孙慢慢收回手,直起身子,“她回去了,子言下午看了什么好书?”
我正寻思编几个瞎话来糊弄过去,这时我的肚子突然响了几声,在黑漆漆的室内显得特别明显,我呐呐道:“我饿了。”
第二天我把故事讲给大黑听的时候,先开始痛惜“家传绝学秘技”下落不明的某人立刻对后面的事情显得更有兴趣,一再催促我把经过讲的更细一些,更细一些。
我趁机敲诈他请我去落日楼吃烤鸡。
“你是说,你突然被他压在了床上,他扶着你的腰,后来还抓住你的手?”大黑兴致勃勃的追问。
“嗯。”我语焉不详的回答他。
“你们两个就在幽暗的小室里,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大黑越说越兴奋,“黑漆漆的内室还没点灯…….”
我看着此时明显陷入脑补中的某人,挥舞着手中油腻腻的鸡翅膀没好气的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是哪样?嘿嘿嘿嘿。”
“我吓都吓死了,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哦不,急中生饿,还不知道下场怎么样?”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哪有什么,他叫了长平送了点吃食过来,让我吃完东西回去了。”我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鸡肉,也不知道是在生气什么还是遗憾什么,毕竟,这是第一次和他相处的那么近,那么久,我都来不及好好回味,甚至都记不清每一个细节。
可素来浸淫家中“绝学”多年的某人不这么想,此时大黑继续脑补中,“你们一起吃饭了?哈哈,大人~您辛苦了,饭在桌上,我在床上~”
“噗…….”我被一个细骨头卡到,饭在桌上,我在床上…….我仿佛看见无数只白色的乌鸦从我面前飞过,我顺手将手中吃剩的鸡骨头往外一抛,也不管这里临着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跳将起来,指着他鼻尖:“你,你…….”
看着他一脸Y笑,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佛曾经曰过:“淡定!淡定!”
坐下来招招手叫到,“小二,再来一份烤小鸡!多放点蜜汁多刷油!”反正今天某人请客,正好改善改善伙食。
大黑正要说什么,人来人往的二楼楼梯口突然跳出一个小正太,头发乌鸦油量的被扎成双髻还用大红色的头绳缠了几圈,白白胖胖的小脸上此时一双杏眼瞪得老大,手上抓着一根骨头,正上下挥舞:“谁!谁刚刚把吃剩的东西砸到我头上了,老实交代,谁!”
哇,长的正好看!我第一反应,捅捅石化了的大黑,“你看,白白圆圆,是不是像只鼓鼓的包子?还是鲜肉馅的……”
大黑没有跟上我的思维,那只小包子突然冲到我们右桌的客人旁,抓住那人的衣襟,一手奋力挥舞着袭击他的凶器-----一根骨头,大声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老实交代,我饶你不死!”
因为离得近,我方才看清,他手中挥舞的凶器,不正是我刚刚扔下楼的鸡骨吗?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实在太有意思了,想来这只小白包子正在街上开开心心的走着,结果被天降暗器砸到了脑袋,难怪他脑门上还有一块油油的印子,就怒从心起冲上来,看他还不及那坐着的客人高还在奋力抓着人追问,难怪满楼都用又好气又好笑的眼神看着他。
“你笑什么!”他凶巴巴转过头来瞪我。
本来还有几许歉意,让他这样弄得无影无踪,他突然冲过来指着桌上吃的七零八落的剩鸡骨几乎要跳将起来:“是你,是你仍的对不对。”
我很干脆的应:“对!”
他眼睛滚得溜圆,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的应下来,有些洋洋得意,“你给小爷跪下,磕三个响头,说我错了,我是猪,今天这个事情就算了,小爷大爷有大量,不和你这等刁妇计较。”
小爷大爷有大量……“噗嗤……..”不止是我,大黑也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没见过这么耍宝的小孩,他要不是故意的,那就真的,真的太搞笑了。
“你,你你…….”小白包子真的生气了。
“大黑,你见过这么鼓鼓的脑门,走在路上一根鸡骨头砸下来,不是砸头顶,还是砸在这么鼓的脑门上的吗?”我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哈哈,这不和年画上的寿星老儿似地,这么一看,小弟弟,你还真有点像啊,这么鼓的脑门,你娘怎么生的?”大黑和我配合默契的损人。
“你,你你……..”小白包子越发生气了,白白嫩嫩的腮帮子鼓鼓的,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油腻腻的手,恶狠狠的捏了一把,“这么白,这么胖,小弟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真像一只包子?”
这下不止是我,整个酒楼的人都哄的笑起来,那店小二最欢乐,抹着眼泪道:“可不是,这么好看的包子,我看全天京只有梅兰斋的做的出来。”
“小遥!”台阶上又跳出了一个小正太,小白包子看见来人,转怒为喜,对着我和大黑低声道:“你们死定了!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的!”然后一扭头,飞快的跑过去拉住那人,白鼓鼓的眼里蓄满了泪,小胖脸上也是一副戚戚颜色:“黄兄!他们这群刁民欺负我,你要替我做主啊!”
我扯扯大黑,“看见没,变脸比翻书还快,我真的见识到了。”
大黑压低嗓门说:“你还是先看看自己怎么脱身吧,我依稀觉得,这次你要倒霉了。”
“什么叫我要倒霉了?”我不悦的反问,而那个被小白包子扯住的小正太,抬起眼,冷冷的向我看来。
新来的一只小正太只比小白包子略高不到半头,但是身形瘦的多,头发被束在脑后,眉目虽然未开,但看得出将来必是极俊秀的少年。
只是,他的眼神,黑漆漆的仿佛箭一般朝我射来,辨不出悲喜还是恼怒。我心下觉得有些不快,这是什么看人的眼神,仿佛看着你,就是一个枯木,或者死人一般。
大黑此时又扯扯我的袖子,我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不对,当即站起来,柔声道:“是我不对,不小心将吃剩的鸡骨砸了你弟弟,我向你道歉了。”说完,还彼为正经的福了一福,姿势标准的我都要为自己鼓掌叫好了。
小白包子炸毛:“怎么可能这样就算了,哼,黄兄,黄兄,黄兄,我要把他们两个千刀万剐,拿去喂我的小猫!”
小小年纪动不动说要杀啊要刮的,我翻个白眼不耐烦,真不知道什么爹妈教的,反正我歉也到了,偷偷出来也有好久了,我得回去了。
可是就在我要走时,那个小正太突然开口:“好,来人!”
从二楼楼梯口,突然刷的冲上来一大批人,很快将二楼围得个水泄不通,小正太低下头安抚弟弟,冷冷说道,“把他们两个,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