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窃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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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二十二年，相爷郁王孙奉旨南下查看荆州一带水灾灾情，路过宣州，收了一名痴傻的孤女为养，朝中上表称颂他仁义高亮。时人多异之，听人闻，郁王孙在男女一事，多有怪癖，呜呼，为孤女叹息悲哉。
---------《相爷秘史》又名《你所不知道的相爷》《我与相爷二三事》
春日的天气总是变幻多端的，白日还闷热的很，用过了晚饭，就起了大风。我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在风中用力的荡啊荡，葡萄架是我后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寻了一块地搭的，前世我外公外婆家的后院，也有那么一个葡萄架，外婆亲手栽的葡萄，外公搭的架子，后来，他们又给我做了一个秋千，小时候最开心的事情之一就是坐在下面荡啊荡，夏天的时候还有葡萄可以吃，虽然很酸涩，但是总能吃出别样的甜蜜。
来到这，有了自己的小院子，在所有对我的改造尝试努力失败后，被放任自流的我去讨了点葡萄藤，自娱自乐。四五年过去，葡萄长大了很多，我看着架子上嫩绿的藤蔓，或许，今年就会结果了吧。
院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子书裹着厚实的灰斗篷进来，也就是她，进出从来不敲门，不报备，不询问。唔，郁王孙也是，不过自我搬进小院后，他来的时候寥寥无几，可以忽略不计。
子书走上前，环胸紧着斗篷看着我，嗤笑一声：“这么大的风，你还在这荡秋千，你是发风还是发疯呐？”
我用力的蹬了一下地面，荡得更高，再借力跳下来，张开双手完美落地，嘿嘿的笑，“风大更好玩啊，就像飞一样，你要不要也试试？”
“我看你真是发疯了。”子书自顾自撇下我，推门进去，风里送来一句话，“进来和我下棋。”
子书和子言都比我早来几年，子书据说是郁王孙真正嫡亲的亲侄女。而子言，天生一个美人胚子，她的母亲据说是郁王孙年少时的恋人，府里也有私语说她是郁王孙亲生的女儿，也是个真小姐。哪怕是后来来的子舞，她的双亲则是和郁王孙有着结义之情，又死在战场将领的后代，这府上，除了我，其它三个都要来的有身份。若不是我容貌粗丑，又痴肥，据说脑子不好使，坊间一度传说我是郁王孙养的小妾侍。
我果断想到赫赫有名的“光源氏计划”，只可惜，我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要才艺没才艺，比起一无是处的我，子言她们几个才更符合世人期待的才子佳人幻想。
房内，子书已经摆好了棋子，点了烛火，还取出随身香囊里的茶饼，用小泥炉烹了起来。我颠颠的坐至对面，与她你一子我一子的下起来。
“最近书房在学什么书？”我问道。
她眼皮也不抬的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嫌诸夫子上次气的还不够重？”
“嘿嘿，他不是还有一口气嘛？”我看了她骤变的脸色，陪着小心，“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他气量那么小，一口气上不来能当场抽过去。”
“任谁瞧见你做的歪诗，也会被气死的。”她嘟起嘴来瞪了我一眼，“指定菊花为题，你说你写的那是什么？塞下秋来风景异。”
哎呀，冤枉啊，我不小心的，做为一个浸□□L多年的资深腐女，BL的精髓早已深入我骨髓之中，这是穿越，不，哪怕是转世也不能湮没的本质啊，本质！我已经处处小心，时时在意了，可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子书不知道我脑子里那么多小弯绕，自顾自说下去，“有时真不明白你，说你聪明，你比谁都傻，说你傻，你有时候又比谁都聪明，你若愿意拿出点精神来，你或许就能得偿所愿了，而不是拘禁于这方室之中。”
我嘻嘻笑着落下一子，“我是傻，但我不是笨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要什么，又何来的愿要去得偿？”
“我不信，你又骗谁去？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你爱慕相爷大人爱慕的要死？”
“嗯嗯。”我点头赞同，“你说，子言姊姊喜欢相爷吗？”
“废话，当然是喜欢。你看相爷大人才回来多久，她就和花孔雀一般绕着不停，好像这府里的主母是她了一样。”子书不屑说道。
“那小妹子舞呐？”我接着问。
“喜欢啊，眼里口里一时没离了，相爷子舞这书有些不明白，子舞新学的琴想请相爷鉴赏指教一下，相爷…….”子书带上一丝嫌恶。
我看着不假颜色的子书，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在我看来，委实可爱的紧，虽然有些毒舌，但是却是最单纯没有心机的。很多时候，我很羡慕她那种勃勃向上的生命力。
“子书，那你喜欢相爷吗？”我追问道。
“喜欢啊，但那是不同的。”她没好气白了我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点点头，“对啊，大家都喜欢他，我也喜欢，没什么不同，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那么喜欢他，你就应该努力展现你的才华给他看啊，你每次见到他，连话都说不好，跟白痴一样，这样他怎么会注意到你？”
我摊手，“你都说了我连话都说不好了，还怎么展示，我单纯觉得看着他就好了啊，看着他，至少还有可以看着他这件事，就和每天晒太阳差不多一样。”
“什么叫晒太阳？真是搞不懂，你在害怕什么？”子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哎，那叫气场强大，我被镇住了，我也搞不懂，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将军，哈哈，我赢了，给钱给钱。”我落下最后一子，今天看来运气不错，子书光顾着和我斗嘴，自然手上疏于应对。
子书气愤愤的从荷包里翻出银踝子，往桌上一丢，“我走了，改日再来找你玩。”说着，气闷闷的样子起身离去。
我将桌上的银子抓起收进怀中，扶门叫道：“慢走，慢走，风大，你小心被吹走啦。”子书的身形一顿，越发走的快了起来。
我返至桌前，倒了杯茶喝，多好的姑娘，每次来送银子不说，还给我弄茶喝。喝着，喝着，突然抬头看见外面的月牙，今日初几了？坏了，明日和大黑约好还书的，我得想个法子偷回来。
是夜，大风起兮，遮天蔽日，我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悄悄潜进郁王孙的书房。来之前我就已经调查过了，今天晚上大姊和子舞拖着郁王孙一道吃饭，没有一两个时辰他是抽不出身的，现在正是饭点，打扫除尘的小厮侍婢们也下去吃饭了，我悄悄进来，找到了书再悄悄出去，人不知鬼不觉。
郁王孙的书房很大，分内外室，外室是他平日办公的地方，内室是不到十平方的休息室，就设一小床，一花几而已。他有时累了，就直接在这里休息。
我溜到东边落地的一排书架上仔细的翻找，经史子集兵法谋略摆的整齐干净，上面灰也不曾有，可见不是主人翻得勤就是下人很努力。可是来来回回仔细翻找了三遍，我都没发现我要找的书，或许在书桌上，我折回去想翻看，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坏了，有人回来了，现在跳窗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慌乱中我逃进内室，还没来得及将门掩紧，就听见外门“吱呀~”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我紧贴于门后，一时冷汗冒了出来。
几下敲打声，有人点着了蜡烛，室内弥漫起了温柔橘色的烛光，就听见有女子笑涔涔的问道：
“相父大人，唤子言来此，为何又不说话？”
是大姊！我顿时心如擂鼓，而且，不止她一人，郁王孙也在。仿佛喟叹了什么似地，我屏住呼吸，按着掌心听下去。
“我突然发现，子言已经是大美人儿了，时间过得真快。”男子淡淡开口，语音惆怅惋惜。
“是呀，相父大人将子言抱进府时，子言才五岁，下个月，子言就在府里满十年了。”
“十五岁了，及笄后就可以嫁人了，这几年是我疏忽了些，我一直以为你们还小，子言有没有看上哪家王孙贵胄，就是书生草夫也行，子言若喜欢，这些我都不计较的。”
怎么一开口就说到婚嫁上去了？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我只比子言小半年不到，难倒郁王孙要将我们几个嫁出去？
静默了良久，大姊方开口，“若说意中人，倒还真有，子言不敢和相父扯谎。”语调平稳，带着一丝娇羞可人。
“哦？”郁王孙慢慢开口，“不知是哪一人，有这等福气？子言要不要和相父说来听听。”
“子言惶恐，只能说，此人是一王孙，我与他相识也有十年之久了。”
躲在内室的我扼腕，这是赤裸裸的司马昭之心啊，难倒今夜我遇上了传说的现场告白，激情无限，激情无限。
“咄咄……”轻叩桌子的响声传来，郁王孙慢慢开口，“子言，我对你一直都抱有很大的期望，当今陛下今年十一岁多，先皇去世后，陛下即位后宫一直没有充盈，我希望，子言你能担大任。”
“相父要子言去侍奉君王？”外间传来一片环佩叩响之声，“子言的心思相父大人不明白吗？”
“如今朝上分为两派，以百里岐黄为首的武官对文官独大的情况多有不满，何况百里一族世代为近臣，族旺而出皇后。当今太后更是他亲妹妹。他有一个女儿杨婉与你名冠天都，并称双姝，最近杨婉频频入宫，明为陪伴太后，其实暗有用意。”
“可……”
“子言，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又是一阵静默，只闻大姊呼吸之声越发急促，不知过了多久，复听她开口，“子言知道了……子言突然想起厨房还炖着燕窝，想来时间快到了，我去看看。”然后木门开合之声，想来大姊已经离去。
躲在内室的我唏嘘不已，觉得腿软心虚，小心挪步到床侧坐下。纵然我不喜欢大姊，可名分上也是姐妹一场，从没想过她要被自己爱慕之人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去。而且，听郁王孙的意思是让子言成为皇后？一直蜗居于一小院的我从来没想过皇宫君王原来如此之近，近的让人有些不真实起来。
想到在现代看的古言影视剧中美丽单纯的少女入宫后的种种非人之处，我不禁生出了几丝愤慨和同情，捏着手重重敲击了一下床板，实在是太TMD了。
外室冷喝一声：“谁？”
我才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天，郁王孙还在室内，他还没走。
电光火石之间我做了一个掩耳盗铃的事情，我跳躺进床，将被子蒙住头紧紧闭上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窃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