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结》PM_小王子

4、最初章 缘起

　　在梦里，我看到少年英俊，一身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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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蓝的天空清澈而辽远。几朵白云安闲地挂在那如洗的碧空之上缓缓飘荡，让人感到一种可靠的散漫。
　　轻风拂动一汪暖蓝色的湖水，将湖面荡起的波纹带到了岸上那已及半人高的苇海当中。碧绿的苇杆顶着絮状洁白的芦花，阵阵苇浪簌簌地仿佛骚到人心里一般，看得树上那白衣少年浑身一阵舒坦。
　　“啊……哈。”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盘腿从怀里掏出了个青果，大口咬下。
　　这是一片苇海当中唯一的一棵大树。庞大的树冠枝杈繁茂，远远看去就如同碧海白浪上一座安稳悬浮的岛。粗壮的树干要几人合抱，表面粗糙斑驳宛如耄耋老人的皮肤，闪着一种快乐的蜜棕色，显得古远而饱含睿智。这座蓬勃的‘绿岛’坚定地伫立，遥遥地观望着苇海最南边那片阴仄的树林与连绵的群山。
　　“嗯……？”树荫下有白色小巧的一团动了动，揉揉眼睛坐起来一个短发凌乱的女孩，睡眼惺忪地打量着四周的一片安详。
　　“呦，你醒了。”少年飞快地瞥了一下树下的女孩之后，对着手中的果子又是一大口。
　　“呜！”一道纯黑色的影子冲了过来，溺在了女孩身边。
　　“夜一！”刹那间，那夜压抑残暴的种种全部压上了女孩的心头。猛地站起，她如夜的黑眸中澎湃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戾气。
　　‘啪’地一下，什么东西不偏不斜地正中了莫子叶的头顶。蓦然回望，她才发现树梢之上赫然还闲坐了个少年。一袭白衣被他懒散地披在身上，长发随意地在脑后束在一起。
　　莫子叶脑中好像充塞着什么一时转不过来，怔怔地望着树上的少年；而少年却并不看她，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伸了个指头点点女孩脚下，说：“吃吧。”
　　莫子叶疑惑地低头，才发现脚边滚落着一个青果。缓缓蹲了下去，她拾起青果轻轻咬了一口。
　　“咝！”倒牙的酸味一直钻到了心里去，女孩不禁把头埋进了双膝里，小声抽泣。
　　小狼‘夜一’凑了过来，小心地舔着子叶抱在肩头的小手，企图安慰。
　　“哎，真烦！怎么哭了？”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头，少年‘唰’地一下跳下树来，也蹲到了女孩跟前。
　　“喂，别哭啊，是果子不好么？”男孩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来安慰。从小到大，见了他的女人都是笑着的，这阵势他可没见过啊！不由得，他埋怨起果子来。
　　莫子叶却不抬头也不答话，只是自顾自地从小声抽泣渐渐转为了失声痛哭。宛如从心肺号啕出来的大哭让女孩瘦小的身躯仿佛细叶在狂风中一般剧烈地颤抖；而一旁的少年此时却安静了下来，默默地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暖风轻拂两人四周的苇子。终于，女孩渐渐止住了哭泣，慢慢平复了全身的颤抖与疼痛而凌乱的心跳。用满是灰土的袖口抹干了脸上的眼泪，莫子夜抬起了头。
　　“谢谢你。”她轻声说。
　　少年使劲摇了摇头。女孩红肿的双眼与哭到嘶哑的声音让他那两道秀挺的眉不由结到了一起。
　　“我睡了很久么？”
　　“一天一夜。”
　　“那晚是你救了我？”
　　少年点了点头。
　　“我爹我娘呢？”问到这里，莫子叶声音有些发颤。
　　少年站起身，抖抖地上曾给女孩盖过的白色外套搭到肩上。
　　“跟我来吧。”说罢，少年转过身往南方的山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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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一个新挖的坟包之前，莫子叶身体僵硬地磕了几个响头。这里葬着她爹爹那柄破碎的战刀‘银鹤’和她娘断裂的尸身。
　　缓缓起身，莫子叶走出了阴抑的树林，抱膝坐到了那舒展地躺在芦苇丛中的白衣少年身边。
　　“方才谢谢你了。”之前少年只是把她领到了那个暗道的出口处，便只身隐入了那幽深黑暗的通道。大概一柱香之后，他背回了女孩母亲那满是伤痕的尸身。
　　“没事。”男孩也不转头，只是在手中旋转把玩着一撮洁白的芦花。
　　“你……叫什么？”女孩轻声地问。
　　“神。”男孩答得很随意。
　　“天上的，神？”好狂的名字哎！
　　“嗯，是啊。不然呢？”
　　“神……”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女孩缓缓地转向少年，坚定地说道，“从今往后，我就叫莫子夜，‘暗夜’的‘夜’！”
　　起身，转过头来，男孩笑得如同太阳一般灿烂：
　　“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