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结》PM_小王子

21、第十六章 破障

　　羽化于我不过是个死结，一瞬的绽放过后，便是永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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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夜悚然转身，只见吴婆拄着木杖正站在偏室入口，皮肤已恢复原状。少女不由后襟微凉：老人起身行动，自己竟全无察觉！
　　“世事尘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来这里绝非偶然……”心下虽惊，莫子夜面上却是镇定自若，望向正室水晶棺中男女，眉间微结。
　　“执念害人，婆婆，放手吧。”
　　未料想少女已猜到如此之多，吴婆面色一冷，握杖的手收紧，杖身雕纹中青光涌动。
　　“丫头休得胡说！丧亲之痛岂是你能体会！”老太婆鹤发尽竖，鸡皮之上刺出无数棘突，抬杖抡舞过来。
　　“我……”莫子夜眼神一黯，刚要开口却被打断，仓促躲闪间略显狼狈。
　　老太婆面色狰狞，杖法狠辣，红褐色的瞳中满是乖戾杀气。
　　“哼，老身在林中布下幻障，哪料教你溜了出来，只是你那同行的伙伴现在恐怕凶多吉少。只可惜其间痛苦无法让你切身体会，我便好心送你同他作伴去吧！”
　　桑木杖身魔纹全数亮起，裹风向莫子夜劈头打下，一时青光大盛不可逼视。

　　夜深人静，缺月挂在墨色的空中，孤冷凄清。村外田间秋虫稀落地叫着，可桑林之中却寂默无声，暗得让人无法看透。
　　突然，桑林四周轻风一滞，上空的月光诡异扭曲似是空间错位。‘嗖’地一下，一道黑影从中窜出，四脚落地，竟是一只毛色乌黑的巨狼，金瞳冰冷，鼻息微乱，不待喘息，便向村内飞奔而去。片刻之后，夜风重新流动，桑林之中试探着响起两三蝉鸣。
　　那巨狼正是破障而出的夜一。吴婆布下的幻障确实厉害，一般术士绝难冲出，可夜一无论如何曾随莫子夜在合荒灵道顶尖高手采珠公子门下修行过数年，耳濡目染，寻龙点穴的眼力已非寻常高手可比，寻到障眼拼尽全力得以突破。
　　经这一劫恐怕莫子夜那边也陷入险境，夜一不停蹄地奔向吴家小院，进门一刻已化作人形，就见西厢地面有青光溢出，不由暗叫不好。心中紧张，推开门屋内的奇景竟没让少年迟疑半分，飙起全部魔力一拳砸向地面。时空似有一瞬的静止，既而黝黑的地板上一少年为中心龟裂出细密的暗金纹路，整个地面顿时化为晶莹尘粉，随他一起落入地下的密室。
　　尘埃落定，室内青光已然暗熄，月华毫无阻拦地倾洒进来，只见少女背对着他站在室中央，墨袍轻灵舞动，袍上银纹明灭，吟咏的复杂咒文如流水跌宕，尾音急转，声音虽止余韵不绝。
　　待对面的老太婆周身戾气平复，双眼一阖软倒在地，莫子夜这才转身。
　　前迈一步，她膝盖一软就要倒下，眼看着要亲吻大地，下一刻触感温暖已躺在了少年怀中。
　　微微一笑，少女墨色的瞳中是了然的信任与疲惫。
　　“我就知道那幻障困不住你。”
　　少年低头望住她，瞳中是细腻的光彩。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故意拖延，不让我去陌北城好不好……？”
　　夜一瞳孔瞬间缩紧，闭上双眼企图压制外溢的冷冽。
　　莫子夜定定地看着他，抬手轻柔触点他郁结的眉心。
　　“总是要去。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睁开眼来已是无可奈何的暖金色，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