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信笃》墨道茶

3、二 迎接死亡

　　波特祖母绿色眼睛瞬间放大，然后无措地眨了两下，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脸颊变得通红。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病房，留下同样有些无措的斯内普。这个手脚不利索的波特……不过他恶意地享受着波特逃走的背影，终于可以很长时间不用面对波特那令人厌恶的脸了，他以为。

　　这样才能凸显他们的彼此敌对，不是吗。

　　在斯内普还没想好下次该以什么姿态面对波特的时候，波特又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斯内普……呃……我是说斯内普教授，药还没换完。”尽管他竭力装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错乱的话语和耳边的嫣红还是出卖了他。相比较之下，斯内普大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空洞，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是从未苏醒过一样，安然地躺在病床上。

　　“恩，我想换完药了……我应该先去通知一下治疗师，您醒了……”波特从来不曾有过这样不敢面对的胆怯，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以外，更多的是在发现敌对了七年的人为他或者是他母亲所奉献出的一切之后，再一次听到他不留情面的讽刺竟然让他可耻地怀念。

　　“我想我们伟大的乐于牺牲的救世主应该先去治疗他的手臂，而不是以一个残障人士的身份扮演他前教授的家养小精灵。”

　　“我没有！好吧……”波特强压下眼底的不满，假装好脾气地说道，“赫敏并没有找到治疗它的魔药。”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在听过波特无数次的叙述后，他才发现他的手臂并没有他描述的那么轻描淡写，伤口有一部分像烧焦了一样，而另一部分像是正在燃烧，脓包看起来分外狰狞。而波特不去帮那个万事通小姐——虽然他不一定帮得上什么忙——去找治疗他手臂的办法，而是天天按时来医院报道。

　　就连莉莉也从没有把他那么重要。记得以前实验新魔药配方时难免会出现坩埚爆炸，被魔药浇到的情况，莉莉当然会去看他，只不过不是天天。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他恐怕就算再艰难也会轻声道谢，但这么做的偏偏是波特。

　　更多的嘲讽在他的喉咙里转了个圈又咽了下去，最终他只是简单的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它的解药应该是我办公室书架第三个书架下数第二排右数第五本的第九个魔药配方。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波特。”

　　“解药……你是说，教授你知道它的解药！真是太感谢了！我先回去告诉赫敏，那我午饭时再来。还有市民们寄给您的礼物全都在那边的柜子里，如果您想我可以帮您抱过来。”

　　“扔掉吧，我并不需要不明真相的群众盲目的礼物。还有，你不必来了。”显然，波特并没有听到斯内普最后的话，就算听到了又怎样波特家不要脸的执着可是很出名的。

　　斯内普醒过来已经一个月了，但他想早点赶走哈利·还算尽职的伪家养小精灵·波特的想法，由于他的身体还是不能做更大的动作，被彻底无事了。他只能不断地讽刺试图赶走男孩，发现无论自己说比以前更恶毒的话，无论男孩眼底有多深的不满，男孩在最后都会强制自己恢复平静。

　　他的魔杖波特捡回来了正放在他的枕头底下，他试图练习过用用左手使用魔法，但他现在身体的虚弱程度并不能支撑他完成一个简单的悬浮咒都很困难。

　　由于他整天没有任何事情可做，格兰杰几乎把她家的小说全都搬来了，其中不乏麻瓜经典。他过上了从未想象过的悠闲生活，尽管这份悠闲并非他所要的。

　　不得不说在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时他震惊了，同时原谅了最后邓布利多小小的隐瞒。在死亡边缘徘徊了一圈，他看开了比以前更多的东西，比如对莉莉的爱。不管最后他是不是一无所有，至少是因为对莉莉的爱，以及邓布利多的引导，才让他摆脱了以前在盲目追求力量时所走的错路。

　　斯内普以前虽然在心底赞同了邓布利多的很多观点，却一直没有承认过。因为在他心里邓布利多过于高高在上，他觉得他就是根本不明白他心中懊悔。而现在他发现他所承受的根本不比他少。

　　虽然邓布利多是个疯癫的老头，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伟大的老人。他在心里坦诚道。

　　他合上了这本只有小部分可取，大部分都是空虚的极端评述的丽塔·斯基特的著作，打开了一本他从前根本不屑阅读的麻瓜著作。

　　“教授，您好点了吗？”

　　他在清醒的时候可以确信自己绝对不会把波特当成莉莉，而更多的是把他当成了老波特。长久以来，自从犯过那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之后，他仅有的略显扭曲的乐趣便是扣格兰芬多的分以及看波特被他批评地满目愤怒的样子。而现在他仅有的乐趣全都被波特剥夺了。

　　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视线丝毫没有离开书本的意思。

　　而波特已经很好地适应了他的视而不见，尽管心中总是觉得有点不满。“对了，教授。最近追捕食死徒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您能重新教我大脑封闭术吗？”

　　斯内普自他进门后第一次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慌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您是最好的大脑封闭术大师，我希望您能给我些更好地清空大脑的建议。”

　　斯内普看着他的脸，忽然发现这张脸其实没带有多少老波特那样的骄傲张扬，反而带着深深的疲倦，和长期奔波的病态的消瘦。他内心一直坚信的想法产生了一丝动摇，仅仅是一丝。

　　但这一丝动摇足够支持他说出了一句近乎关切的话。“怎么了？”紧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装作慢条斯理的补充道：“我从来不知道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这么勤奋好学，不过我想在伏地魔被消灭后，显然不会有任何人再浏览你的大脑。”

　　“教授！我不是什么黄·金·男·孩！”今天的男孩显然比这段时间以来的都要烦躁，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压制自己的怒火来面对斯内普无休止的挑衅了。

　　“我根本不想当什么黄金男孩！你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晚上一睡着就会梦到那些死去的人的脸！我爸妈、小天狼星、莱姆斯、唐克斯、韦斯莱一家、邓布利多还有那些死去的霍格沃茨的学生站在我面前说我做的不够好，然后那些在追捕中被我亲手杀死的食死徒告诉我我其实也是个疯狂的杀人犯……我看到……”波特站在病房中间，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睛出神地望着他对面墙壁的某一点，“我根本无法入睡！赫敏没收了我的生死水，说它会使我产生依赖性……但没有它我根本无法闭上眼睛！我根本不想当什么黄金男孩……”

　　斯内普静静地听着男孩越来越痛苦的诉说，仿佛第一次正式观察这个男孩一样。他有些走神，这不同于在听邓布利多说完整个计划后的愤怒，他觉得在很多地方他与这个男孩产生了某种共鸣。

　　“波特……”他从来都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单纯地喊了他的名字。

　　波特仿佛一只困兽，终于发现了攻击的目标，祖母绿色的眼睛瞬间被点亮，闪烁着疯狂的光。

　　“哈哈……你看我妈妈从来都不会有我这样疯狂的眼神对吧？我没有魔药天赋，我不是善良乐观活泼开朗的纯正的格兰芬多，要知道当时分院帽差点就把我分到斯莱特林了！我也不是我爸爸，我从来都没有像他那样的自信……斯内普，我只是哈利·波特，根本不是什么黄金男孩，更不是詹姆斯·波特或者莉莉·波特！”

　　一直以来因为对于斯内普的愧疚，很多话波特一直压在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次他终于能酣畅淋漓地宣泄世人对他的不公了。他有些后悔，斯内普不是什么心灵垃圾桶，他这番没头没脑的倾诉只会让他更加厌烦他的存在。

　　斯内普没想到波特这番话是对他说的而不是韦斯莱或者格兰杰，是什么让这个格兰芬多以为他会安慰他或者只是给他一些建议？不过，他用前所未有的不带偏见的语气开口：“well，波特先生，我想你的前魔药教授还没有老糊涂到分不清楚你是谁……”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致凶猛的猫头鹰打断，给波特留下一封红色的吼叫信。斯内普还没来得及阻止，或者命令波特给他一个静音咒。

　　它就被打开，配合着信里的声音泼妇般地骂道：“愚昧无知被狡诈的斯莱特林欺骗的哈利·波特！你凭什么相信那个阴险的食死徒斯内普是为邓布利多效力的双面间谍而不是为神秘人效力的！难道我母亲的死就得不到他的忏悔、补偿，还要高兴地觉得我母亲被你们所谓的‘伟大的斯莱特林’杀死是一种荣幸？难道一个人的功绩就能抵销他以前所犯罪行的肮脏！难道……”

　　波特匆忙抽出魔杖施展了一个完美的静音咒，之后歉意地看向斯内普：“我很抱歉教授，我不知道它会被寄到这来。”显然，因为吼叫信波特已经恢复了他的平静，而不是刚才稚童般的歇斯底里。

　　“你需要道歉的是你刚才突如其来的宣泄，而不是这封信。我想这封信所说的并没有任何错误。”斯内普毫不在意地说，“为了防止你间歇性的发疯下到无故的市民，我想我办公室的书架上有关于大脑封闭术的书，如果你的理智还能保持你看完那些书并且学会的话。”

　　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他的“鸟窝”，笑道：“谢谢你，教授。我能把书拿走看吗？我是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待在霍格沃茨。”

　　“那些书归你了波特，随便你把他带到任何地方或者烧掉。”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谢谢教授，但是为什么……”

　　“我想家养小精灵先生比我更清楚我并没有多长时间的寿命让我给自己再找个遗产继承人了不是吗？”斯内普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把自己的遗产交给波特，只是觉得那些东西与其被以往在角落里还不如给莉莉的孩子。至少他真的照顾了自己一个多月。

　　“教授，相信我，你不会那么早……”波特莫名觉得有些难受，着急地说道。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波特。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想要求你给我延长，寿命？”斯内普一字一顿慢条斯理的说着就好像他的开场白一样，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却令波特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没有给波特任何解释的机会：“正如吼叫信所属，我后来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莉莉………波特。”他略带了些迟疑地说出这个名字，“这一切并不能掩盖我曾经是个食死徒的事实。”

　　“可是教授……”

　　“除了赫奇帕奇每人能做到如此的包容，就像除了格兰芬多没人会做到为了正义的自我牺牲。”他轻巧哼了一声以表达不屑，“只有死人才会轻易被人们原谅。”

　　“你忘了在你知道是我把语言透露给伏地魔时的恨了吗？你难道就因为后来的一切或者我所谓的无心就完全原谅了我当时的残忍？要不是因为我你永远都不会是黄金男孩。”他看着波特的表情从最初的坚定变成后来的迷茫，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波特的感谢、愧疚，如果可能连厌恶都不要有，他只想从来都跟波特没有任何交集。

　　“波特，我要的不是亮闪闪的梅林会长、世人盲目的称赞、或者曾经被我杀害的无辜人的家人的原谅，我想要的只是在一切结束之后能安静的死亡。”

　　波特凝视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面的坚定无法忽视。“死亡只是另一场伟大的旅程。”他经历了太多，已经分不清谁欠谁更多，也分不清是是非非，他只想原理这一切。而他自己，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还未完成他的使命，他还要有艰难漫长的一生去完成。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把斯内普救回来到底是错是对。他庆幸自己看到了斯内普的令一面，不是面对他时的冷嘲热讽，不是面对他妈妈时的深情，反而更像一个看透事实的智者，就如同邓布利多长久以来所表现得那样。但同时，他的愧疚更深了一份，因为自己仓皇中的决定给眼前这人带来的影响。

　　从那天以后，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类似的话题，甚至连更多的交谈都不再有。一般都是各自捧着一本书阅读，然后在波特有不懂的时候提问，斯内普简明扼要地回答。

　　波特的大脑封闭术进步飞速，不得不说除了魔药，波特在魔法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波特会推他出去晒晒太阳，或者带点韦斯莱家特制的点心。生活很平淡，平淡的他以为他们的生活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知道两个月零三个星期的早上，斯内普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波特翻开拿起床头柜上摊开的书——《罪与罚》，格兰杰拿过来的众多名著之一，按开的那页写着：“您离开了上帝，上帝惩罚了您，把您交给了魔鬼。”

　　这是斯内普一生的罪，和一生的罚。

　　而他似乎把他的罚加长了两个月零三个星期，这是不是他的罪？他愿意接受梅林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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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梅林说，哈利，既然你这么上道，那就罚你好好配你家教授过日子去吧～～～＝w＝
于是咱特想说咱想要三个评你们就给咱三个……那咱今天想要四个你们给不？！！！O－O
咱的电脑又间歇性死机了orz。。。所以只能跟别人接电脑于是各种不方便啊有木有。。。教授的性格别扭地要死啊有木有总觉得崩了啊有木有……咱写文最怕崩任务＋平胸小白受＋间歇性文艺综合症。。。于是如果有的话，亲爱的们一定要骂醒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