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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镜花水月 旧友探望 ...

  •   白日之阳,藏于云后。云层酝酿,等待厚重之时,一泻千里。此时一人闯入,几乎同时,飞刀亦割断腰带。

      “你等已无处可逃!”绛色头发之人,电光火石间忽然闪现,使二人措手不及。

      “你何以比我还快,不,你没有比我快,还是我的飞刀速度快,是我的飞刀先割断腰带,之后你才抵达,但你凭什么先比我进来,难道我的轻功有所退步?不,我每天坚持练功,只会有进步……”一头蓝发,身着暗服,到有几分杀手之势,眼睛直盯着退到墙边的两侍女,口中滔滔不绝、自言自语地讲述无关紧要之事。

      “在下神尾明,请教阁下如何称呼?在此有何目的?”绛发之人道。

      “伊武深司,腰带是我割断的,我能有什么目的,没想到你还要问这些,我们目的很明显是一样的,你为何前来我也为何前来……”

      神尾再次打断:“我奉枭王之命,但你不是枭王之人,是谁人派遣?”

      “我也没见过你,当然也知道我们听令于不同之人,但我不方便告诉你,也希望你不要再问,如果你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问了……”

      神尾没有听完,亦不愿与其纠缠于言语之间,便先将二人拿下。

      “好大的胆子,你无权动本宫,本宫是柳淑妃!你若敢轻举妄动,本宫定不绕你!你听见没有?”翠衣侍女挣扎着被拉出牢房。一场喧闹,幸村全然无觉,伊武走近,探查鼻息,幸得幸村只是昏迷。随后又对神尾所言的枭王,暗起疑问,便跟随神尾离开。一路上柳妃狂言不断,直至进入皇宫,才喊累歇息。

      切原此时,正于御书房偏房批改奏折。几近中午,桌上待审阅奏折堆得尺高,丝毫未动,切原执笔,不自主地在待批阅的奏折上作画,但图实称不上大雅,让人看不明画中人是谁。此时,闻神尾于屋外求见,切原急匆匆地收好笔,却不慎洒了墨,污了奏折。听完来人叙述,切原将柳妃软禁于翠柳宫后,赶往锦和宫,寻求太后指示。

      “如何?有弦一郎的消息了?”太后面有倦容,眼圈浮肿,甚是憔悴,在得知唯一儿子生死未卜的消息后,她几乎食无味,夜不眠。

      “太后姨娘,请保重身子。太医尚未传来皇上表哥的消息,”切原见太后在这几日中苍老许多,安慰道:“皇上表哥一定逢凶化吉,以往就是如此,之后也会是这样。甥儿此次前来,另有要事,今日午前,柳妃娘娘与翠柳宫侍女长嫣然于狱中谋害宁王,当场被捉。”

      “当真?素闻柳儿与宁王不合,但不至于……”太后疑惑,复而深思:“此事还有谁知道?”

      “甥儿派去保护宁王的神尾,和叫伊武深司的不明人士。”

      “切记!此事不可张扬,只可暗中调查。如今皇帝生死不明,而柳妃的兄长四枫院杨又掌握实权,若此时再添乱,恐怕皇朝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再等两日,若皇帝还没有消息,或……”太后凝眉,那是她万万不愿看到的结果,望儿平安,一位母亲最简单及单纯的希望,然作为一位国母,却有更重要的使命:“那哀家会另作筹谋,佑护皇朝。”

      “他若是做反,甥儿定击溃他!”

      从锦和宫回来,切原仍是无心批阅奏折,坐下站起,踱来踱去,来回数次。半日过后,只阅得少许。切原放下奏折,决意明日再做批示。一回府,满桌的美食,甚是诱人。

      虽是夏末,烈阳躲在重云之后,空气中仍冒着热浪,蝉鸣不断,似乎鸣叫才是它们宣泄炎热的唯一方式。此时的夜合宫,却不比其他院落燥热,冷清一片。短短几日,在文惠感觉中,却是经历了几个潮起潮落。叹了口气,她望着一片幽绿的夜合,愧疚又生:“希望橘大哥快些带来消息。”

      黑色身影自屋顶飞下,映入文惠眼帘:“两件事都已办完。昨日柳妃妄图将宁王扮成自缢……”

      “什么?那殿下……殿下如何?”

      “你且宽心,幸好及时发现,宁王尚且无事,柳妃暂时被软禁在翠柳宫中,然宫中消息已经封锁,此事尚是秘密。至于丸井文太,他如今住于枭王府,腿遭暗器所伤,不过不碍事,只是行动些许不便罢了。”

      橘平缓地讲述,文惠的心却上天下地了几回:“既然他们都无事,那我去找太后娘娘把事情来由告诉她。”文惠正欲跑去,手腕却被橘隔衣拉住:“现在尚不是时机,其一,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枭王并非柳妃一派;其二,太后娘娘既然将消息封锁,定有其它考虑,若冒然前去,恐怕未能改变现状。”

      “那该如何是好?我不愿再看殿下受苦了,他的苦日子够多了。”文惠几乎哭了出来,逐渐蹲下,以手遮面,双肩抽动。

      “再等等,先要清楚太后的用意,并得到皇上的消息,才能审时度势,走下一步。他们一定都会没事的,但如果见到你如此憔悴,他们会难过的。”

      文惠不再争辩,答应橘会好好休息后,遂进入主殿,坐于侧椅,以手托腮,眼皮渐沉,睡意渐浓。

      落叶尽,枝头空,黑鸟鸣叫,寒冬将临。朝林南部六角城内,女孩不足髻年行于街上,背着的包袱却是襁褓。来往人流行色匆匆。还是午后,却乌云密布,显然是将要下雨,街边小贩收拾家伙,趁还未落雨雪,先行归家。女孩慢慢走着,望着小贩熄火收拾小摊,咽下口水,她回头看着襁褓,比起她,襁褓中的弟弟更难熬,至少她还懂得忍耐。阵风刮过,瓦片摔落,吓坏了女孩,也吓哭了背上的孩子。女孩跑了起来,不知跑了多久,只知实在太累,便找了间破庙歇息。背后的婴儿哭累了,也歇息了。

      女孩眼眶湿润,没有食物,她和婴儿都活不下去。若是有些汁水,弟弟就会好过些,想着便咬破手指,放于婴儿口中,出于本能反应,婴儿吸允着。女孩自语,又似说给弟弟听:“翻过山,我们就到立海了,不会再有人追来了。”

      北风呼啸,飞雪漫天,腊梅暗香,却无心留恋。立海街道,空无一人。女孩面色苍白,空腹轻鸣,见一处宅子,虽不如高官富有之家,到也食宿不忧。女孩从怀中掏出一本蓝皮书,放入襁褓婴孩的怀中,再轻轻按按,把男婴放于那家门口,静静地看着一位侍女将其抱入,一汪泪水,悄然落下。女孩等候一天,未见那户人家将孩子抱出,当下放心不少。她呵了口气,搓了搓冻僵的手,暗自对门起誓:“姐姐会来找你的,一定!”

      烈阳照耀,街上行人甚少,连小贩也不愿顶着烈日叫卖。黑马飞奔过街,尘沙扬起,交通受其气势影响,行人早早避去。黑马于刑部大牢外骤然停下,玄衣青年跳下马,快步向前,却受到门卫阻拦,他拿出令牌后,门卫跪于一侧,狱长迎着澈帝的逼人的气势,手脚哆嗦不已,捧着大串钥匙,颤抖地选了一把,却被皇帝抢了过去。

      沉重的铁门缓缓拉开,瞬间却似千年。等不及铁门完全开启,澈帝早已奔入,在身着囚服的青年前停下,眼望青年背部鞭痕交错,短衣上道道口子,印出白肤暗痕。他轻扶起青年,察觉体温偏高,腾空一手,抚上前额,暗叹不妙:“快请太医!”年轻皇帝却不记得,资深太医皆尚在比嘉。

      真田策马,一刻也不愿停留,只望能早些回宫,弄清是由。金碧辉煌的皇宫,朱红正门威然耸立。一棕发闭眼青年身着官服走出官轿,六位身着朝林吏服的随从与侍卫纠缠:“我们大人乃朝林御史!之前已有书信奏折上奏立海,汝等岂能不放行!”

      “出了什么事?”黑骏马上,真田一手抱着幸村,一手拉住缰绳。威严之声下,侍卫皆单膝跪倒,侍卫长坦然道:“回禀陛下,几位自称朝林使臣,而我等……并未得知朝林有使臣来访。”

      “精……宁王殿下!”那闭眼之人回身,见澈帝怀中青年凝眉道。而真田抱紧怀里之人,尚有怀疑:“你如何证明你识得宁王?”

      己国皇子危在旦夕,何况是自小相识的九皇子。柳本是气愤,却见对方如此着紧,心中平复少许,压抑心中不快道:“殿下涉猎甚广,自风雅而言,萧、棋、诗、画,全全皆能;智勇而言,武、智、计、仁,样样具备。然,国土之内,这些无人相传。”

      澈帝深知柳的言下之意:他与宁王相识已久,且非泛泛之交。心中泛起别样滋味。真田皱眉,整理思绪道:“请随我来!”

      “只因如此,便不再怀疑在下使臣身份?”

      “这不重要,朕相信的是你与幸村的关系。”

      言罢提手扬鞭,黑马奔腾,闭眼少年牵起随其而来的侍卫的棕马,紧追其上,只留得门外一众侍卫望尘相觑。

      那日,文惠印象深刻,梦刚醒,泪水尚未擦干,便见澈帝抱着宁王飞步奔入夜合,且不论澈帝安然无恙,她的目光只落于那苍白的容颜,似无生息,神色暗淡。随后进入的那位闭眼青年向其询问了大致经过,便与她一同进入走向幸村卧房。

      “太医呢,怎么还未到?”说罢,一位年轻人士,战战兢兢地前来,为幸村把脉:“回皇上,宁王殿下身上伤口引起炎症,而发高热,固需清凉消炎。”太医院新晋道。

      “且慢!宁王殿下先天寒喘,若用凉性药物,只怕会愈加严重,”闭眼青年再度出现在真田眼中:“在下柳莲二,望为吾国九皇子诊疗。”真田思及柳生一心之言,幸村患的的确是寒症,估摸柳有些能耐,于是点头道:“请!”

      柳行至床边,颤抖地抬起幸村的玉臂,见手腕处,血已成伽,却揭示着当时铁链紧勒,甚至将整个身躯的重量皆悬于细腕之上。复查幸村后背,伤口浅多深少,有的已结痂,虽有稍加处理,但长期处于阴暗潮湿环境中,深口已泛脓。显然,浅口是因内功抵御,尚不严重,而至今仍未完好,以此状况推测,应是鞭上淬过盐水,心中不免一寒。

      真田见柳莲二皱眉,倒吸一口气,问道:“如何?”

      “没想到贵国竟如此对待吾国皇子!”柳将推测讲述一番,甚是责备。

      “抱歉,如果朕在,定会护他完好,绝不会让此事发生。”真田棕眸中真挚的歉意,毫无保留地传达于对方。

      柳虽有不快,但知此时不是纠缠责任之时,遂平稳气息道:“在下写些中性药物,非热非寒,效用虽无凉寒药物佳,殿下恢复的也会较慢,但至少不至于加重其他症状。殿下需要身置非热非冷之所,此处到也适合。接下来就是处理伤口。而且,宁王昏迷其间水粮几乎没有摄入,脾胃极虚……”

      “你准备药和膳食,朕清理伤口。”说罢两人分头行事。

      真田坐于床边,见那苍颜憔悴,仿佛月前的清亮笑容都只是幻影,只是漏沙,一碰就消失,一握便流走。他的思绪被通报声打断。他知太后及枭王,定是为他前来。行礼后,真田欲退到一旁。

      太后一见儿子便拉着他东瞧西瞧,只欲知道真田有无受伤,瞥眼床上的苍颜,她道:“皇上安然自然是立海之福,可知行刺之人是……”

      “此事与幸……宁王毫无关系,让母后担心,是儿臣不孝。”母亲面容憔悴,双眼朦胧,这些天为他担惊受怕,而自己一心想抓住幕后之人,未放出安全的消息,使得母亲担忧,幸村受罪,顿时觉得自己有欠考虑。

      “十天未有消息了……”太后拿出丝巾擦去泪水道:“怎么一回来便往夜合宫跑?”

      真田明白太后有所微言,责怪自己回宫并未向家人报平安,反倒先去刑部接走幸村,又留于夜合宫,迟迟没有离去。他解释道:“儿臣无事的消息,怕泄露于主谋,故隐匿行踪,害得如今母后与宁王……宁王体弱,怕是抵受不住牢狱之苦,若是丧生立海,则是我们理亏了。”

      “宁王非老非幼,怎会如此娇弱?”太后看向床边,见那苍如白纸的脸,倒也信了几分,暗自感叹:幸好哀家尽量避免施刑过量,否则……

      “他自小便有固疾。”真田走进床边,背对太后,坚毅的眼中划过一丝怜悯。

      “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刺杀皇上表哥的大胆狂徒的错!”切原愤然,转而又道:“太后姨娘多日来操劳已久,还请注意身体,多加休息。”

      “嗯,既然皇上平安回来,那柳妃之事,也请皇上依法处理,哀家说过,谋害皇上之人,哀家绝不轻饶。你们兄弟好好聊,哀家先行回锦和宫。”太后明白切原直白的心思,便携众宫人离开。

      “柳妃?出了何事?”

      “柳妃私自禁锢丸井文太,丸井出逃后并令其兄追捕,而且昨日柳妃暗杀宁王,被当场抓住,软禁在翠柳宫。”

      真田右手握拳,所有的矛头皆指向柳妃。只是如此一来,不知接近的是真相,还是镜花水月。听见门外有人敲门,想是幸村的药已经准备好。

      “陛下,药已煎好。”柳走了进来,却见屋中有其他人,道:“朝林御史柳莲二。”

      “朝林?朝林何时遣使……臣……”切原越说越没底气,思绪飞转,近来有些天并未认真批阅奏折。奏折?柳莲二?像是见过这个名字,切原忽然醒悟:“啊!”柳莲二今日前来的上报折子被自己画上了画,后又成了“墨”下孤魂。切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切原赤也。有失远迎,见谅。”

      真田隐约感到切原在政事上有所懈怠,自己还得重新翻阅所审核的奏折,些许无奈,在其眉间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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