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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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是很多开启很多命运的钥匙。
即便受了近千年时间的洗礼，梅尔斯依然无法对未来有丝毫的触及。然而来到这个国家就仿佛注定了要她留下来。
倘若她当初并没有对那无名小国的一丝好奇，倘若她并没有随口问出那国王的名字，倘若她一时心懒，不去那王宫确定国王的身份。
现在她还在悠闲的游山玩水。
搀和上这种麻烦，仔细考虑起来，到底是国王的姓氏，还是他看透一切锐利的目光，或者只是想潇洒的找点事做。
就算是自己的事情，都是这样让人难以预料。
就像那个时候的瘟疫，明明不觉得眼前的人们值得救赎，但看着遍野的尸体，自己最后还是插了手，但如果不是因为那次瘟疫，海德也不会了解她的名字，两个人或许并不会有交集。
梅尔斯对着圆圆的月亮舒了口气，巨大的落地窗映出她面孔。
那张与海德如出一辙的脸。
但或许也并不是这样。
梅尔斯回过头，手腕转了转杯中殷洪的葡萄酒，洁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这个瘦小中庸的少女，瞬间变得冷冽妖艳。
她低下头看着烛台下一摞单薄的纸，眼神有些空洞。
纸上秘密麻麻的罗列着外行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炼金术符号，神秘诡异的符号交织在一起，映着昏黄的烛光，就仿佛召唤师的口诀。
梅尔斯的脖子上挂着五芒星阵的项链，中间的贤者之石已经被她卸了下来。
那是贤者之石的自然形态，只是哲学之汞带着杂质的半成品。
千年来，梅尔斯不断的提纯，不断的改进，她的结果永远无限的接近百分之百的纯度。
她曾一度认为真正无瑕的贤者之石是不存在的。
可是，如果那不存在，她便得不到真正的成功，那是任何一个炼金术士都不允许的事情。
而这看似古怪又无理取闹的执着，不知何时，已经成为梅尔斯本身存在的意义。
或许帮助这个国家，只是自己一时兴起罢了，等到兴趣过去了，就再次去游历吧。
她拿起桌上那摞炼金术的记录，轻轻的放进抽屉里，她开始起草建设工厂的方案。
次日清晨，梅尔斯递交了工厂的计划书以及毒素的提取程序，还有梅尔斯用来制作止血药而发明的一些简单的萃取工具。
对于梅尔斯那个时代的药剂师来讲，每一个药剂师都是化学家，发明家还有数学家，虽然良莠不齐，却都涉足各个领域。
而作为一个一千年资深的药剂师，梅尔斯小发明的图纸早已能够堆满一间屋子了。
可马尔斯并不明白，他对这些复杂的图纸完全没有概念，甚至没有查觉自己把图纸拿倒了。
凭他一个人是无法判断计划的可行性的。
于是他叫来了一个外交大臣的儿子，听说是个思维活跃的医生。
很多事情，似乎用不着太多挂心，梅尔斯吧图纸和计划书留在了马尔斯那里，自己先离开了。对于这件事的商讨，自己在场是很不方便的事情，如果有问题的话，马尔斯就一定会派人来找她的。
不过梅尔斯并没有回宅邸，因为她的药材又用完了。
这个安逸的小国——易赛若，并没有梅尔斯的国家那般繁华，一整条大街的药材市场是没有的。
但多少有几间破落的药铺。
磷，硫磺，水银，一类的东西还是很容易买到的，常用的一些草药也有卖。
只是这个年代，流行用放血疗法治疗疾病。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放血被认为是万能疗法，现在就连理发店都提供给人放血的服务。理发店旋转的红蓝白的筒子，便是作为放血的招牌，红色代表动脉血，蓝色代表是静脉血，白色代表止血带
所以药店已经很少有人光顾了。
医生们把人体皮下的血管和身体各个内脏联系在一起，后来又与星相结合论证，精确的规定了特定的时间和身体的放血部位与疾病的治愈关系。
最后甚至还成为了一种保健的方式.
或许乍听起来还有几分道理，而且有些疾病的确需要放血来治疗，但那绝对是极少数。
放血疗法虽然得到了人们的认同，但梅尔斯却无法苟同。
从炼金术的角度来讲，人的身体没什么东西是过剩需要丢弃的，更多的是人的不完整，需要补充。
这样盲目施加外力去破坏自身的宇宙，从某总角度上来讲，是毁灭性的。
这种方法早晚会被淘汰的。
梅尔斯又走过一个给人放血的理发店，从半开的门能看见里面等待放血的人已经排成的长队。
梅尔斯叹了口气，拎着装满了试剂瓶的篮子，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她那懒散又有点男性化的习惯，一个都没改过。
巧合的是，那个经常接她去王宫的侍从，正扶着一个佝偻的老太太迎面走来。
侍从看到梅尔斯愣了一下，随即向她行礼，而又马上被这个低调的伯爵制止了。
“这种时候不用这么多礼。”梅尔斯说道“这位夫人是你的母亲吗？”
“不，那是我的祖母，伯爵大人”跟梅尔斯说话，从来都是给国王传话，虽然看得出来这位大人其实并不拘礼，但这样平民化对话却是头一次。
没有任何车马和随从，这位深受重用的伯爵大人，却那样自然的走在如此脏乱的大街上。
看起来是如此的庸俗，如此的不值一提。
可当他对上那双与她那似乎与年龄天差地别的眼睛的时候，他开始觉得惶恐。
而梅尔斯并没有注意他神色的变化，只是觉得在那个年代，像他那么大的人，祖母大多都离世了，这么长寿的人是很少见的。
而且，看的出来，他年迈的祖母走起路来也是非常吃力的。可他为什么还特意要她出来活动。
慵懒的思维，突然联想到了什么。
“你是带你的祖母去理发店放血的吗？”梅尔斯看到老太太的脸非常非常的黄，所以觉得她好像是得了肝病。
“是的”侍从回答道。
真是乱来，这么下去一定会出人命的。
这时候，一个与侍从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走进了理发店。
梅尔斯想了想说“是不是你也要去放血？”
“是的，伯爵大人”
天哪，他们都疯了吗？如果年轻人们也去放血，他们的体力会大打折扣，从人民那里征来的士兵的战斗力也会大幅度降低。
这已经超出个人问题了。
明明兴建工厂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可以治好你祖母的病”梅尔斯说道“我会在三个月的时间内治好你祖母的病。”
“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效果，我会替你承担所有放血所需要的费用，并且推荐你做男爵。”
侍从顿时愣在那里，他的头脑里一片惊讶的空白，本来就有点紧张的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升腾到了脑袋里。
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自己该答应还是该拒绝，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会错了意。
这时，老太太的头动了动，似乎想抬起脸看看梅尔斯，苍老的声音仿佛是木门摩擦般沙哑，她平静却费力的说道“感谢伯爵大人的恩惠，我的病便托付给您了。”
侍从转过头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祖母，他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
梅尔斯觉得这个老妇人有些蹩脚，但只是直觉上的，她便暂时忽略。
她在大街的附近雇了辆马车，她让侍从的祖母暂住在宅邸，侍从有些担心，但毕竟自己祖母都答应了，他也没说什么。
梅尔斯允许侍从随时来看他的祖母，侍从才稍稍有点放心。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放血。”在侍从临走的时候梅尔斯说道“我是药剂师，但其中的道理并不会让所有人信服。”
“不过，这只是忠告，我不阻止。”梅尔斯最后说道。
侍从向梅尔斯行礼“非常感谢您，伯爵大人”
他从来没想过，在所有的人都想尽办法炫耀自己贵族的出身时，这位如此高高在上的伯爵，却如此自然的说出自己那如此平庸的身份。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巧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