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御神荒

3、三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背后总有那么一些不为人知的瓜葛，你以为与你无关，事实上，你却是整件事情的核心，而你总在最后才知晓。
　　当我含着棒棒糖和秦对雪路过对李穆进网吧的处分通知时，秦对雪冷哼一句，“活该！”而我专心舔着棒棒糖没去理睬。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们班和隔壁班在一起上体育课。我晃着双腿坐在操场的护栏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一块篮球场上，我们班和隔壁班的男生在打篮球，恰巧，公西泽和李穆都在其中。
　　所有的细节和动作都落在我眼中，当公西泽被李穆撞了之后眼角磕上一人的胳膊肘，而那胳膊肘是怎样“鬼使神差”地恰巧出现，而李穆又是怎样“无意”撞上完完全全落入我眼中。
　　公西泽捂着左眼，有血从他指缝间流下，在阳光下，那血液鲜红得刺眼。他紧紧抿着唇，腰微躬，男生都围拢过去。
　　我跳下护栏，跑到公西泽身边，我试着拿开他的手，他努力睁开的另一只眼睛里却带着笑意，说：“你别看，会吓到你的。”
　　我转身指着李穆，“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就是故意的！公西泽哪里惹到你们了？你们这样做！”
　　李穆上前一步，公西泽护在我身前，有血滴在我手背上，仍残留余温。
　　“对，我是故意的，上次我那个进网吧的处分是怎么得来的，你应该很清楚吧！”我被公西泽护在身后，只听见李穆的声音不缓不急。
　　“好，那现在我们算不算扯平了？”公西泽的声音带着寒意与嘲讽。
　　李穆笑，“我们扯平了。”
　　我刚想说什么，公西泽拽着我手腕走出人群，我回头狠狠看李穆，公西泽紧紧抓着我的手把我往操场外拖。
　　“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问。
　　公西泽一手捂着眼，回头看我，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眼睛疼死了。”
　　我怒火中烧，“李穆那混蛋！”
　　公西泽嘴角一勾，“你陪我去校医室嘛，待会要是打针，我一个人害怕。”
　　结果，公西泽眼角缝了两针，眼睛包了两个星期的纱布。
　　后来，才知道，是公西泽向老师举报了李穆他们去网吧的事，才有了李穆他们撞人。
　　我问公西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包着纱布的眼睛有些滑稽，他假意思考，说：“因为我是听老师话的好孩子。”
　　我低头，心中有些感动，这个笨蛋，既不坦诚也不会撒谎。
　　这件事在两班之间议论了两天后，就被学校里各种新奇的事代替了。
　　下午自习课，老师布置了一张卷子，当我伸着懒腰去交卷子的时候，学习委员一脸皱成了苦瓜，拉着我说：“连景啊！你快去帮我追戚吾，他试卷没交就走了，我这有事走不开。”
　　我刚想张嘴，学习委员脸上的褶子越加深刻，急急说：“他刚走不久，还追得上，你快去！拜托了！”
　　我向来是好人，于是撒开丫子就往楼下跑，远远地看见那道高高的人影向着校门口走去，我双手叉腰，喊：“戚吾！”
　　远处的戚吾停下转过身，我一路小跑过去，仰着头看他，“你的试卷还没交，学习委员让我来追你。”
　　戚吾低头找试卷，这时，李穆和几名伙伴走过来，李穆勾着戚吾的肩说：“明天的事你别忘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来，我只觉得一阵风过，便看到打作一团的公西泽和戚吾，外加一个李穆，旁边几人忙把他们拉开。公西泽拉过我藏在身后，问：“他们没怎么你吧？”
　　看着他又裂开的眼角，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个笨蛋竟然以为李穆他们在找我的麻烦。我指着他的眼睛，“快去医院，你眼角又裂开了。”
　　“那边的同学！跟我来办公室！”副校长雄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那光溜的头顶几缕毛发被吹得东倒西歪露出一片地中海。
　　“倒霉！”公西泽低咒。
　　我坐在校长办公室的外面，伸着脖子往里看，只见公西泽、李穆、戚吾整齐站在办公桌前，副校长嘴巴快速地张张合合。二十分钟后，公西泽耷拉着脑袋出来，我问他：“怎么样了？”
　　公西泽面无表情，“让我请家长，我说我爸妈不在家，结果，那地中海说他已经打过电话了，我妈现在正赶过来。”公西泽苦着脸，“这次我死定了！”
　　“公西泽！”刚说完，一声怒吼中，姑妈踩着高跟鞋拎着包杀了过来，公西泽的脸顿时绿了。
　　“你现在出息了！还打架！我以前是怎么教育你的！”姑妈揪着公西泽的耳朵就是一顿中气十足地怒吼。
　　公西泽缩着脖子，哀嚎，“妈，我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副校长走出来正准备开口，姑妈一手拧着公西泽耳朵，另一只手一指副校长，“你小子怎么能给学校添麻烦呢！你对得起老师吗？你对得起辛辛苦苦教育你们栽培你们的老师吗？”
　　副校长保持着张嘴的动作愣在那里，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戚吾和李穆一脸敬畏地看着姑妈，走廊上聚满了各班看热闹的人。
　　“妈，妈，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公西泽垂着脑袋捂着耳朵。
　　姑妈手上狠狠一拧，“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取消！”
　　公西泽一声哀嚎，“你不能这样！”
　　被取消了零用钱的公西泽一脸期期艾艾，一大早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刚拿下的纱布又回到了他脸上。
　　我过去碰碰他的胳膊，“你别难过了，我的零花钱分你一半。”
　　公西泽用一只眼睛看着我，“我难过的不是这个。”
　　我不解，他坐直了身子，“我愁的是我眼角这道疤，我帅气的脸庞啊！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我白了他一眼走开，就知道这家伙不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