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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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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最终还是传到了我爸爸耳中,我站在客厅里耷拉着脑袋,爸爸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他抿了一口茶,说:“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么?”
我无辜,“是公西泽打的人,不是我!”
爸爸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清脆的声音不大却让我心中咯噔一下,“去阳台上站着。”
我垂着脑袋走向阳台,一边的小爸爸开口,“其实这也不是阿景的错,不能全怪她。”
爸爸手指阳台,“你也到阳台站着去。”
小爸爸和我无奈相望,他搂过我的肩,“走,我们去阳台,让他一个人待着。”
夏夜的风很是清凉,夜色中的城市煞是好看,迷幻的灯光如梦境一般,美中不足的是那该死的蚊子围着人嗡嗡叫个不停,一不留神就被咬了个大包。
我和小爸爸站在阳台上边聊天边赶蚊子,我挠着红肿的胳膊,说:“爸爸什么时候放我们进去?”
小爸爸望着我,“要看你有没有好好认错咯。”
我很是无辜,“我没错啊!”
小爸爸摸着我的头,“你呀!要不是你,公西泽怎么会打架呢。”
我想了一会,“我又没让他动手。”
小爸爸用食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尖,“要不是你随便交男朋友被欺负了,公西泽也不会为了护着你被撞破眼角还跟别人打架啊!”
我一时语塞,“好吧,那就算是我的错吧,我这就去跟爸爸认错。”
我敲着阳台的玻璃门,爸爸明明听见了可就是不来给我们开门,我撅起嘴,“爸爸明明就听见了嘛,还装作没听见,蚊子都快咬死我了。”
小爸爸掏出手机狡黠一笑,“看我的。”说着他拨通电话,“喂,是陈小姐吗?上次你们杂志社邀请我参加作者见面会的事我想问一问详细情况。哦,是这样的啊,嗯,知道了。这样啊,好的,好的,我知道。陈小姐真是开玩笑了,哪里哪里……”
就在小爸爸有说有笑时,爸爸哗一声拉开阳台的门,他阴沉着脸,“你们进来吧,阿景你回房间写作业,阿叶你过来。”
小爸爸朝我得意一笑,在我走进卧室后听到爸爸的声音,“阿叶,你刚才说的作者见面会是怎么回事?那个陈小姐又是哪家杂志社的?”
我偷笑,小爸爸为了解救我搭上了自己,这份人情我记住了。
临近期末天气也越是炎热起来,步入盛夏的时段世界越是五彩缤纷,人们穿着轻盈行走着自己的轨迹。午时的阳光灼灼,唯有到夜幕时才将这一天积累下的热量徐徐消散开,当那抹残阳逝去,炫彩的灯光代替日光将城市沦陷。
我迎着晚风捧着奶茶和秦对雪走在街上,来往人群不见少其喧嚣比白天更甚。
“这边。”秦对雪领着我进了一家店,她在玻璃柜台前向店主询问着什么,我在一旁打量四周,这是一家卖画具的店,各样的画笔和颜料,有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使用。
秦对雪的成绩虽是年级第二,但她爸妈仍给她报了很多补习班,为了不浪费钱,秦对雪只得在周末也奔走于各个补习班之间。今晚她约我出来买礼物,就在前几分钟她才从物理补习班下课。
秦对雪挑了一套画笔,看样子是挺不错的那种。看着她欣喜地将包装好的画笔装入包里,我淡淡说:“我真不明白驼恭弥哪点好了,让你这样着迷。”驼恭弥就是秦对雪一直喜欢着的那个混混,在我看来,他不学无术玩世不恭徒有一身臭皮囊,偏偏秦对雪跟中毒一般地喜欢着他。
秦对雪大眼睛眨了眨,“你不懂啦。”
我俩并肩走出那家店,我小声抱怨,“那种垃圾怎么值得你去喜欢。”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身边没人,转身回望,秦对雪站在两米开外,商铺的霓虹灯倒映在她眼中闪闪烁烁着,她表情是少有的严肃,她看着我,那种眼神让我害怕。
“他不是垃圾,你不懂他。”秦对雪开口,“你不知道他有多优秀。”说罢她迈开步子,我稍愣举步跟上。
“他有梦想,他想考国内最好的美术学院,他想做一名插画家。”秦对雪走在前面,第一次对我说起我不知道的关于驼恭弥的事。“你没看过他画,你不知道他有多优秀。”
我跟在秦对雪后面默默无语,好像,我对驼恭弥的认知真的太多稀少了。
“这不是阿景吗?”一个女声插了进来,我抬头,颜华穿着紧身热裤,朋克味道的T恤衫斜露香肩,深色口红,浓浓烟熏,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
“公西泽你妹妹在这呢!”她抬头朝一边喊,公西泽叼着烟从一群人中走了出来,他一只眼包着纱布,另一只眼微微眯起。
“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他问,吐出一阵烟雾。
我从他手中夺过烟扔在地上踩灭,“你还有伤怎么能抽烟!”
他一挑眉,“抽烟用嘴抽又没用眼睛抽。”
颜华轻笑,伸手拍拍公西泽的肩,“人家是关心你。”
公西泽撇嘴,“知道了,华姐你们先进去,我待会去找你们。”
“不用急,你不来也行。”颜华转身走开,他们呼啦一群人进了一家酒吧。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吧。”公西泽说。
我扭头就走,“他们在等你呢,我自己会回去。”
公西泽拉住我,“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小女生不安全,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我斩钉截铁,哪知公西泽根本不听拉着我就走。
拜公西泽所赐刚才我和秦对雪尴尬的气氛完全被打破,我们三人一路吵吵嚷嚷。
周一课间,我和秦对雪站在走廊上,驼恭弥站在我们面前。说实话,驼恭弥长得真好看,总觉得他有一种我不敢直视的华丽气质,他的眉梢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致命邪气。
“生日快乐!”秦对雪将那盒画笔递给他,驼恭弥没有动作,瞥了一眼盒子,问:“给我的生日礼物?”
秦对雪点头,驼恭弥嘴角一挑,他伸手接过盒子,那双手修长有力,他一直笑着,淡淡的有着侵骨的邪魅,他拿着盒子的手平行伸直伸出了走廊,我不解地看着他,当我明白他的意图时,他蓦然松手,盒子从五楼落下。
“你干嘛!”我向楼下看去,盒子已裂开,画笔杂乱地撒落在地。
“你怎么能这样!”我上前质问。
驼恭弥看着我,纯黑的眸子却有着雪亮锋利的光,“既然是送我的就是我的东西,我想怎样就怎样。”继而他转向秦对雪,璀璨一笑,“谢了。”说罢他转身走入教室。
“你!”我刚想追上去,秦对雪拉住我,说:“走吧。”
“可是他!”我张口,却看见秦对雪的笑脸,顿时语塞,默默跟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