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OOXX》LSC

30、CHAPTER 7

　　「呼，暂时结束了吧。」柯士松了一口气，抱着蓝宁的双手却是一点放下来的意愿也没有。

　　「蓝酒儿还站在那边、蓝宁也还在挣扎，他们的眼神空洞，草帝的控制还没解除。」幻文支着下巴思考着，「他还真厉害，意识离开天之领域还能操控……」

　　叩叩。

　　「谁敲门？」格蓝弗扬眉询问，「伊凡，有谁会造访天之领域？」

　　伊凡静静的抱着身体，良久之后才抬头：「也许是东靑，他偶尔会忘记自己是天之领域的一员……进来吧。」

　　门咿呀的打开，璀璨的阳光射入天之领域，一条人影卓然而立。

　　「不是东靑。」格蓝弗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人。

　　米白色无袖上衣和浅色的长裤，穿着是朴素到不能再朴素，亚麻色的头发随风摆荡，随着阳光照射绽放出和煦的温暖，一双湛蓝色的眼睛蕴含着智慧与勇气，修长的身材和俊秀的脸蛋，跟某人有点相似，但相较于颓废，他的气质比较阳光。

　　「哥哥！」幻文吃惊的叫出声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天使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天之领域，再关上门，用愉悦的表情看了所有人一眼，点点头，却不说话。

　　「大天使，你怎么会在这里……」伊凡神情有些激动，失踪数万年的大天使竟然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叫他怎么不激动！

　　「梨子就快死了，救他……大天使，请你救他！」伊凡喊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想将梨子抱给他。

　　「小伊你冷静，你的爱犬已经挂了，不要白费力气！」

　　伊凡不理会柯士，眼神有着期待。

　　大天使凝视着他，再盯着梨子，最终只是摇头。

　　「不行吗……」

　　「幻文，你哥哥是哑巴吗？」格蓝弗斜眼看着大天使，手不自觉的按住幻文。

　　大天使给格蓝弗感觉很奇怪……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人是障碍。

　　「不是，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幻文苍白着脸，追问着：「你那时候为什么要离开，你为什么要放弃所有天使，你把你每天挂在嘴边的正义公理宽容原谅放到哪里去了！你是所有天使的信仰，大家都唯你马首是瞻，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格蓝弗第一次见到幻文的眼里有着失望、不解。面对脆弱的幻文，他忍不住把人搂在怀里低声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要激动……」

　　「你们的大天使光明的气息似乎没有很重。」灰休端视良久，突然开口说出他观察的结果：「我记得天之领域的领导人非常的有出息，不论武力、脑袋、还是法力应该都是天之领域之冠，怎么现在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好像都不怎样。」

　　「灰休，不要污辱大天使！」伊凡低吼着。

　　「我只是陈述事实。」灰休摊手，「你们自己天使都不觉得奇怪？他身上的味道……」

　　幻文恍神的看着大天使。

　　「我在等你。」

　　「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谁在对他说话，又产生幻觉了吗？

　　「如果你是大天使，为什么你看自己弟弟的眼神这么冰冷……我什么都没做错，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方法过活而已。」幻文低声说。

　　「幻文，你在说什么？」格蓝弗将耳朵靠在他嘴边，想要听清楚。

　　「没什么……」

　　「我不可能用那种眼神看着你的。」

　　「你不是每次都在夸赞你弟弟很聪明，怎么现在死脑筋成这样！垃圾啊～」

　　「一定是魔鬼无间的系统影响他的行为，让他的聪明才智被你们同化了，魔鬼都是笨蛋。」

　　「你屁！我就不是笨蛋！」

　　「你是。」

　　「……大天使……」幻文看着大天使，眼神却透过他，看见的是数万年前的种种。

　　湛蓝到讨厌的眼睛，是大天使的、也是梨子的──

　　「天击。」

　　「大天使，你在做什么！」一个叫声让幻文从过去回到现实，他看见一道闪电从空而降，大天使的手比着枪，指着自己。

　　异教的味道弥漫在空中，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草帝！」

　　「宾果，你到现在才发现。」大天使口气傲慢的说着，愉快的笑容扭曲，温和的表情透露出吊诡的心绪。

　　「垃圾就该去死，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同时充斥着光明与异教气息的天击，太晚认知到的事实，幻文闭上眼睛等待虚无对自己的召唤。

　　「闇色无光！」一双手在腰间缩紧。

　　「格蓝弗！」他眼睛猛然张开：「你走开！」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抛下你不管。」格蓝弗拨开幻文的浏海，轻声说：「难得你的眼睛里会出现慌乱的情绪。」

　　「我看见鬼也会很慌乱。」

　　「你就算快死了也不会怕，你现在的情绪……我可以解释为担心我吗？」格蓝弗将头靠在幻文的肩膀上，神情有些愉快。

　　「天击是以大天使的血做引，导入光明的气息，是所有魔鬼的克星！你的防护是挡不了多久的！我不需要有人陪我一起死，你那种变态的想法可以收起来。」幻文斜眼瞄向他，冷冷的说：「就算你陪我一起死我也不可能让你推倒我，我死了、你也死了更不可能推倒我，你省省吧。」

　　「谁说我要陪你一起死。」

　　「不想死就走开。」幻文瞪着他、推着他，声音首次出现了哭腔：「走开！」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没当上无间之皇、甚至是变态的时候，我们见过。」格蓝弗的眼神飘到了很远：「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啊？」

　　「所以，」在闇色无光形成的防护被破解的那一霎那，格蓝弗闪到幻文前面，用身体挡住他：「你不会死。」

　　「格蓝弗──」幻文睁大眼睛看着格蓝弗对他微笑，无声的说着：「这是魔鬼对自己承诺的实践，幻文……我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你眼里的笑容。」

　　手指轻轻放在幻文的唇上，绿得透明的眼睛缓缓闭上……

　　「格蓝弗！」

　　＊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也是身为天使的幻文享受的最后一次阳光。

　　他除了大天使外，跟其他的天使没有交集，偶尔说句话就算了，也不会特别去记他们的名字……所以就称呼他们为一二三四五六七号吧。

　　「魔鬼欺人太甚！」一号天使怒骂着：「他们明明就不需要吸收信仰的力量，来跟我们抢信徒做什么！」

　　「昨天还有魔鬼嚣张跟跑过来挑衅说：『谁叫你们的没办法安抚他们。』，真是气死我了！」二号天使握紧拳头，狠狠的往身边的树干揍了一拳，一名少年头下脚上的从上面的树枝跌了下来，头昏脑胀的摸着自己的头。

　　「好痛，你们好暴力……」

　　「大天使的弟弟，你说是不是嘛！」二号天使冷冷的看了少年一眼就认出他是天之领域领导人的弟弟，也不道歉，抓起他的肩膀就一阵乱摇。

　　幻文头还昏昏的就被乱晃，一片空白的脑袋只闪过着么一段说词：「没办法啊，如果天使救助世界上所有人类，让他们获得幸福快乐没有痛苦的日子，那魔鬼就没食物吃、就绝种了。更何况……」他小小声的说：「魔鬼信仰好像比较吸引人……」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二号充满愤怒的将幻文推倒在地，一号天使冷冷的嘲讽着。

　　「天使愿意无条件原谅人类过去犯的错误，只要他愿意从此以后相信正义公理，为过去赎罪，替天行道，为这世界尽一份心力，最终他们能获得幸福的日子。我们的教条是哪里输给魔鬼了？」三号天使从天空翩然而降，拔下一根羽毛顶在幻文的颈边质询着。

　　「有话好商量，不要动粗嘛～」幻文悠闲的将羽毛推开，轻轻的把二号从身上移开，打着呵欠：「魔鬼的信徒是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跟魔鬼说要给敌人最深的打击，魔鬼心情好就会帮忙了──因为能获得食物。」他顿了顿，斟酌要用怎样的词句才不会刺激到这三个天使：「人类的目光是短浅的，他们在失意的时候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报复别人、让别人跟他一样活得痛苦，而不是想着该如何爬起来。」

　　「但是最终他们会想获得幸福快乐的日子！」三号天使灼热的眼神若能杀人，幻文只怕早已千疮百孔。

　　「呃…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说人类目光短浅。」幻文伸着懒腰，摇摇晃晃的走开，在其他天使们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嘴角有一抹无奈的笑。

　　天使愿意无条件原谅人类，却不懂得设身处地替魔鬼着想。

　　天使愿意无条件原谅人类，对天使之中的「异己」却无法宽容。

　　天使啊天使……

　　幻文停在路旁，远望着山顶上的身影。

　　大天使，温和的你会犯跟他们一样的错误吗？

　　「异教逼人太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幻文还在感叹天使的个性有瑕疵，第四个天使经过他，忍不住就抓着他碎碎念。

　　「大天使的弟弟，你知道神有多差劲吗！他把我昨天救的那批人全部控制，本来他们都要信仰天之领域，都已经可以提供信仰的力量了，都是那个圣啦！」他大吼着：「卑鄙的家伙，手指一弹就把所有人都变成他的傀儡，留下一个见识他所谓的『神迹』成为异教徒！」

　　「结果呢？」幻文追问着，因为四号天使的脸上写着「你好像不感兴趣，这样我讲起来好无聊」。

　　他的追问让四号天使的心情明显转好，骂得也更起劲了：「那个卑鄙的小人竟然把天之领域跟魔鬼批得一文不值，魔鬼当然是一文不值啦，但我们天之领域这么崇高的地方、天使是如此高上的种族……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啦。」

　　发泄完情绪，四号天使看见其他天使，没有跟幻文说再见就跑开，准备就是把同一件事情再次再次的说着。

　　鼓噪人心。

　　就是有这种天使他们三方的关系才会变得如此危急。

　　幻文没有再眺望山顶上的身影，而是展开薄翼，直接降落在哥哥的身后。

　　亚麻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完美比例的修长身躯彷佛一吹就会坠落，但却又稳稳而立，这是幻文留在天之领域没有成为流浪天使的唯一理由。

　　「哥哥，对魔鬼和异教的挑衅，你的决定呢？」

　　与幻文有些相似的面孔回过头对他展颜，伸手遥指着烽火燃起的高原。

　　「你要跟我去吗，幻文。」大天使笑着询问，语气却是肯定。

　　他抚摸幻文紫色的长发，看见自己的弟弟点头。

　　湛蓝色的眼神发出些许光芒，幻文不意外的看见喜悦：「还是弟弟乖，愿意陪哥哥。」

　　「……」

　　「不知道其他天使为什么都不太喜欢你，你明明就很乖呀──」

　　「哥哥，因为我比较被动、懒惰，也不出门传教。」幻文露出浅浅的笑容，这是专属于哥哥的温柔，他不打算给人类与其他天使。

　　「哦～」大天使伸手握住幻文，微弱的光芒闪过，他们在一片荒凉的高原上。

　　下面是海，海上飘着血腥味；右边是天使和魔鬼的对骂，左边是魔鬼和异教徒的争斗，后面是天使和异教徒的激斗。

　　「你们这群垃圾又变态又败类的烂魔鬼，明明就没办法给人类幸福还办什么信仰！」幻文认出那是拿与毛威胁他的天使三号的声音。

　　「我们没有办信仰，是人类自己找上来的，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自己没用。」一个魔鬼无赖的声音懒懒的回答，虽然没有什么火气，但对天使三号来说无疑是火上加火。

　　「你……」

　　幻文把注意力放到后面，听见一连串的爆炸，他皱起眉头。

　　「魔鬼，你们也是尊敬力量的一群，只要你肯臣服在圣的脚下，我可以让你继续活着，你也许会有机会跟圣一起见证世界的尽头喔！」

　　「尽头你个鬼，没有你们世界就不会有尽头！」冷酷的声音夹杂着口水声：「倒是你，要不要给老子揍一下，吐出几口食物？」

　　「……看来我们之间的思想有很大的差异。」异教徒双手摆在胸前，念出了一大串幻文听起来根本是多余的字眼：「这是圣的旨意，祂要我们变强，祂要我们消灭弱者，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当世界只剩唯一的强者，那一定是圣，祂是唯一能看见尽头的人！圣之净化！」

　　墨绿色的光，不同于魔鬼的黑暗，类似普通人的法术，偏偏又夹杂异教的气息，这是神赐给异教徒的力量，让不是法师体质的人类也能拥有强大的力量……

　　「人类次元的秩序乱掉了。」幻文轻声叹息着，有个嚣张的语气接口。

　　「这是新平衡的开始！」

　　＊

　　「喔。」幻文不是很有兴趣的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前方。

　　大天使背对着他，全身散发光明的气息，但有点温暖过头；有名跟大天使一样，头发也是亚麻色的男子双手抱胸，满脸傲气的站在他左前方二十公尺的地方，由他身上浓厚的闇气和闪闪发亮的红色眼睛，幻文知道那是魔鬼，很强的魔鬼、是魔鬼的领导人。

　　嚣张的声音来自于右后方，幻文回过头，看见皮肤比不见天日的魔鬼还白皙透明的人类，他的身上有强烈的异教气息。

　　「我就是圣。」人类嚣张的说，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有种乖戾的气质。

　　「人类？」幻文淡淡的看着他，没想到异教徒口中的「圣」是名人类。

　　「我已经超脱了人类，披着人类的皮下，我有圣的骨！」圣回答幻文的问题，冷眼瞟视眼前一背对一面对他的两个天使：「你们，哪个是天使的头头？」

　　「我──」面对圣明显怀疑的眼神，幻文淡淡的开口：「──当然不是，一感觉就知道谁是老大了吧，我是他的弟弟，紫幻文。」

　　「没错，你比在外圈叫骂、讨打的天使都弱。」圣打量着他，口中啧啧有声：「你唯一比较可取的地方，就是你的冷静。」

　　「谢谢夸奖。」

　　「看起来很冷血，天使的异类。」

　　「大家都这么说，我不会称赞你的观察力。」幻文闭上眼睛，薄翼轻轻飘起，和大天使同时往右后方飞了一小段，让三方成三角形的对立，而不是他跟大天使腹背受敌。

　　「魔鬼，好久不见了。」大天使温和的开口，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微笑：「你好像还是很骄傲、还是很急性子。」

　　「我说过很多次了，魔鬼也是有名字的，我叫战刈！你不要因为自己是天使名字叫大天使，就以为我的名字应该叫大魔鬼。」魔鬼战刈吼了一声：「你们天使越来越爱找碴，没事找事做，你以为我们魔鬼很闲啊！」

　　「圣小朋友，请问你有什么高见？」大天使挂着笑容转头问着冷冷注视却带着嚣张气焰的圣。

　　「我只有一个要求。」圣露出自信又高傲的表情，和战刈有点像，但明显充满了心机。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草帝……小鬼，自称是神招收教徒跟魔鬼、天使火并，又只有一个要求，你的要求想必很大了。」战刈哼了一声，鼻孔朝着他，显然对他很不屑。

　　「不大，很简单，只是看你们要不要做而已。」草帝的表情还是很诡异，但黑白分明的眼珠逐渐混浊，显示他对战刈的藐视不爽。

　　幻文感觉着空气，正在变动，属于草帝的气息正不断的加强，但还差大天使与战刈一点……只有一点。

　　「小鬼就是小鬼，生气就把全身的力量放出来，不懂得留底吗？」战刈嗤了一声，充满嘲讽：「所以这就是你的实力了，弱得可以，我看连大天使他那光明气息弱到极致的弟弟都可以把你打爆。」

　　「哦？」草帝将眼神转向幻文，有着挑衅：「你敢挑战我？」

　　「不敢。」幻文面无表情的指着战刈：「那是他的举例，只是要激怒你……战刈兄，请不要把这种生死格斗丢到我身上，我会怕。」

　　「哈，你还是很懦弱！」战刈冷笑一声：「说出你的要求，草帝。」

　　「我要你们臣服在我的脚下，你们是我认可的强者，我愿意和你们共享观看世界尽头的美妙。」

　　「谢谢你的认同。」大天使笑得很灿烂，锐利的光芒从蓝色眼眸闪过：「但是我并不认可你。」

　　「你们异教一天到晚强者强者强者我还能理解，尽头尽头尽头到底是什么东西？」战刈不爽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尽头有什么好看的？」

　　「尽头是属于孤寂的强者才能看见，」草帝露出向往的神情，在脑海中排列出他想象的美景，愉快的笑开：「当世界所有生命迈向毁灭，充满血腥的屠戮后，不论是血迹斑驳的尘土、坍塌的墙壁、还是一望无际的荒漠，都是美不胜收。」他顿了顿，期待的说：「但相较于这种景色，我相信生命消逝后的世界也将走向尽头，我就是要看世界回归虚无那一刻的风景，一定比生命的死亡更美！」

　　「到时候你也死了。」大天使提醒他。

　　「是最后一个死。」草帝纠正他，露出甘愿的神情：「能看见那一刻，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死得心安。」

　　「可是我不心安。」战刈沉着脸，「不论是我、还是我们所有魔鬼，没有半个是想死的，更别说杀死人类，我们才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哦？我以为魔鬼以屠戮为乐。」

　　「错，我们以虐待为乐，过程中的负面情绪是我们最奢华的享受，」战刈顿了一下，彷佛大餐就在眼前，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基本上，越是虐待能吃得就越多，但这是有所控制的……人不能被打死、鞭死、虐死、更甚至被吓死，如果人死了，那魔鬼要吃什么啊？死掉的执念又不能吃！」

　　「喔，难怪魔鬼不杀人。」幻文点点头：「我一直没想到永续经营的道理。」

　　「草帝小朋友，谈判破裂了。」大天使笑着望向草帝，「不过你不要紧张、放松你的肌肉，大人们要先解决大人的事情。」

　　「什么？」草帝戒备的看着大天使，那抹灿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还有，我不是小朋友！」

　　「战刈也叫你小鬼。」大天使温柔的说：「在我跟战刈的眼中，你跟我弟弟一样，都是小朋友，而且你是很偏激的小朋友……弟弟。」

　　「我知道，」幻文靠到草帝身边搭着他的肩膀，「大人要吵架了，我们到树下聊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