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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信任危机——我可以相信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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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森快步走过街头，肩头扛着一大包从超市里搜刮出来的的食物和生活必备品。雪越下越大了。
曾经热闹无比的闹市区，现在已经死寂沉沉，空无一人。
不对，这样说有点语病。这里还有人的存在。
只不过其内在，已经完全变质。
无意义的徘徊于街头的曾经的人类，现在只是一具具会活动的尸体而已。
魔女绕过了街角，走上了坡道。死体们因为大雪的缘故都纷纷披上了厚厚的大衣，就像雪人一样。
只不过它们可没有雪人那么可爱。
已经有五十年没有动过兵器了，手脚明显生疏了很多。这倒也不是说自己这么多年来没有动过手，只是真的没有放下心练习剑术了。
自己缺少的不是剑术的技巧，而是那种感觉，那种手握剑的感觉，这也是最难找回的感觉。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回来的。
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这已经是个很恐怖的时间差了。真正缺失的是当年的那种手感，这是多久的练习也补不回来的。
对于人类来说，仅仅是几个天不练习手就会生掉。自己五十年没有认真过，恐怕那种剑术的直感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回来的。
不过眼下自己的魔法倒还没有生疏，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是连这个也手生了，那还真的没话说了。当年的铁血战士，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不过自己依旧很害怕拿起刀，过去的阴影还笼罩在自己心头。
自己不是个杀人的人，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却容不得自己任性。
虽说这些都是已死之人，但是自己万一回到了过去的自己。恐怕等自己回过头，自己所要保护的存在恐怕会被自己亲手抹杀。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那样的自己是最无法原谅的，因为自己就像那个骑士所说的一样。就只是个杀戮的机器。
现在不能够这样了，艾森喃喃自语着。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艾森无声无息的走在厚厚的积雪上，和身边游荡的死体擦肩而过。
死体没有注意到他，这一点自己第一次出来就意识到了。
死体没有视力和触觉，即使是站在它面前也不会察觉你的存在，反而是发出细小的声音的话，即使是一根针落地的声音。死体也会发疯般的扑过来。
对于自己来说，身手虽然不及当年。不过无声无息的行走还难不倒自己。只要不发出声音，死体对自己来说就完全是个摆设。
但是无论是怎么研究，自己也弄不清楚这种感染性极强的死体是怎么回事。
自己虽然剑术过人，但好歹也算是个魔女。各种魔法自己就是不会也有所涉猎。但是在这种东西面前，自己连任何魔法的气息都察觉不到。
被咬的那个少年身上的症状自己也是第一次见，无论用了多少软膏和调和的秘药。一点作用都没有，连自己的血也只能勉强阻止感染的速度而已。
一个少年就那样从自己面前逝去了，自己竟然无能为力。
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自己是知道的。所以自己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更何况，自己是这些人的领导者，自己是不能过于悲伤的。更不能表这种表情表露在自己的脸上。
当然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少女，如果万一在回来前也被咬到的话，心里不禁后怕。
还好自己没有失去她，如果，仅仅只是如果的话。如果她被咬到的话，自己估计会当场崩溃的吧。
因为她是自己这些年来自己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一定会保护你。”艾森低声呢喃着，一边走到了坡顶的魔女之馆。铁栅栏无声无息的划开。
······················································
“我回来了。东西我放这里了。要什么自己来拿。”艾森快步走进了客厅，一边脱掉大而厚的帽子。露出了比他身上的雪还要刺眼的白发。
“小梅，这是你要的糖。”艾森随手把口袋里的糖丢给正在玩耍的小梅，同时脱掉了身上的褐色皮大衣。
“小梅最喜欢吃这个糖了。”小梅迅速把糖接住。
“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给累死。”克洛维在艾森进来之前一直支撑着保护宅邸的结界，和艾森不一样，克洛维的魔法不像他的剑术那么厉害。在支撑起结界的时候，不仅不能说话
，就连分一下神都不行。反观艾森，在支撑结界的时候。甚至还可以一边做饭一边支撑结界。
这也就是人类和魔女之间的才能差异。两者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相比的。现在必须24小时维持的结界，艾森负责了很长一段时间。剩下的时间由克洛维负责，艾森则趁机会睡觉补充下睡眠。
不过由于克洛维的能力有限，支撑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艾森已经是我们中间睡眠量最少的。
但即使是这样，艾森也没有露出一丝疲倦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个人的极限是在哪里。
“辛苦了，额，你认为我会这样说吗？”艾森把自己的白色头发迅速扎起马尾，即使这样头发依然垂到腰间。
“免了，会很奇怪的。你还是继续挖苦我吧。”克洛维趴倒在桌子上。
“算了，把小玲叫醒。”艾森坐到了椅子上。
“我已经醒了。”我掀开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那就好，我现在有事情要说。都围过来吧。李岩，把陈警官也叫起来。”
“好嘞，我去叫。”
当我们都围着桌子坐好的时候，艾森缓缓叹了口气。
“我们先总结下现在的情况吧。首先是什么。那么发生感染事件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吧！”
从我们躲到家里撑起结界算起，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就在这一个星期里，事情已经恶化到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程度上去。
首先是停电，然后是信号台断了信号。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自来水也停了。我起来做饭的时候就然没有水做饭。
多亏了克洛维出去搬了桶矿泉水，不然我们连水都断了。
第三天的时候，大叔把艾森的那个破烂收音机给修好了。我们总算是有了个获取外界信息的工具。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悲剧。
我们第一天的时候，即使是最悲观的李岩也只认为，这种感染是局域性的，撑死也只是一个地区的感染。我们只要坚持个多少天，就一定有人来救援我们。
但实际上，事情远比我们想的复杂的多。这种感染不仅仅是一个地区的，也不是一个国家的事情。
这种被电台里的某位所谓的专家起的所谓的死后复苏症的奇怪疾病也不是说一瞬间就蔓延到全球，应该这样说，这种疾病不知道从何时突然在世界各地地区爆发。
就如我猜想的，城市愈大人口越多越密集。这种感染的速度就越快。
上海市仅仅3个小时就已经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而据说东京都连半个小时都没撑过。第三天我们修好收音机的时候，正好赶上播报美国总统被迫放弃华盛顿的消息。
而今天，支撑了7天的北京市终于什么也不剩下了。残留下来的解放军被迫撤离。在军队里也有很多爆发了感染。加上信号中断，他们完全没有指挥。他们也是在一片混乱中摸不到头脑。
而至于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去问了。大家都自顾不暇，没有人会去问一个几乎成了丧尸之城的诸多小城市的一个。
电台里还在说，大家要有信心啊什么的，一定会胜利的什么的。都是些空话，现实是人类已经完蛋了。而至于我们，则是被世界遗弃了。
要问我们为什么还能那么冷静，才怪。要不是艾森跟克洛维一直在互相挑刺，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估计我们早就该疯掉了。
现在的情况是，世界已经毁灭。没有错，是过去的事情。世界在7天前就完蛋了，而我们则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而已。
艾森跟克洛维交替着出去弄些食物和水回来，以维持人类所必须的生理活动。一边撑起屏蔽的结界，将这座宅第从现实中独立起来。我们也算是过了一阵子清净的生活。
但是，这也只是在逃避现实而已。无论是艾森还有我们都知道这一点。留下来不仅是艾森撑不起，同时也是我们大家的精神都撑不起的。
“那么，北京市也完蛋了么？”艾森依旧用着平淡的语气陈述着。
“真希望你能对这件事情有更多的反应。”我也很没有力气的吐槽他，艾森从那一天开始就很少有更多的情感反应，即使是跟克洛维互岔也很少带着表情。
“我再怎么抗议，这也都是过去式了。还是我们眼下最为重要。”艾森打了个指响，一张城市地图很自然的飞了过来。平摊在桌子上。
“首先我解释下它们的分布情况，城市南边的数量最多。前几天那边发生了很大的爆炸声大家都应该听见了吧。这种死体对于声音的敏感度是十分强烈的。所以有很多都跑到了那边去了。”
“你说这个意思是？”大叔问艾森。
“当然是讨论怎么逃出去啊！怎么，你还想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额，没什么，你说吧。”没有人感到吃惊，我们都很清楚，在这里再呆下去也只是毫无意义的自寻死路而已。
艾森环视了下大家以后淡淡的说，“虽说，城市北面的死体数量少一些，但那也只是相对的。实际上数量也是不少的。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次机会。”
“这边，”艾森指着地图上城市的东边，“很遗憾，那边的三清河上的大桥塌陷了，这条路行不通。不过我也没有打算往这边去就是了。”
“等等，照你这样说，我们岂不是只能往北面走了？”我用手指着城市的北端问艾森。
“是的，我的计划是优先逃出城市，毕竟城市是人口密集区，感染的数量和密集度都很高。虽然农村的人口更多，但是相对比较分散。”
“不行的，农村就算是比较分散，那个数目也不是我们能应付的。”我立刻反驳艾森。
“那我们就往高速公路和铁路上走，毕竟这两者都是尽量远离人流量大的地区的。”
“不行的，就算我们逃到了那里，我们也无法逃到安全的地方。这样是不行的。”
“放心吧，”艾森认真的说着“只要到了那里，我就有办法带大家到安全的地方。”
我哑口无言，这个世界现在还有安全的地方么？
“有的，安全的地方。”克洛维插话道“人口最少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只要逃到没有多少人的地方自然就可以避开死体。”
“也就是说优先找到原本就人口稀少的地区，那里一定没有多少死体的感染。”大叔也跟着说。“那么我们就应该往西走，中国西部的人口是最少的。”
艾森不置可否的松了耸肩，说“我不打算往西部去，不过你的意见是不错的，我们要往没有人的地方去。”
“可我们现在处于城市密集带，想要从这里跑出去应该是很难的。”李岩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这我知道，但是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先逃出城市再制定下一步计划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没有意见。”我同意了艾森的注意，不过我知道艾森一定把下一步计划都想好了。“你一定是想好了我们逃往那里才这样说的吧。”
“还真是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我也不确定就是了。”艾森没有否认。“我还没有确定能不能逃到哪里。所以请允许我暂时不说，好吧？”
“没意见，谁叫你是队长。”克洛维打趣的说。
“那么，我们怎么逃出去呢？”我缓缓的问，“不要告诉我，我们要用脚走着穿越城市吧。要是你们俩也许还行，可我们几个就没那么大本事了。况且外面还下那么大的雪，走过去估计半路上
不被咬死就会冻死。”
“怎么可能呢，”艾森操着脱力的口气说“我可没有那么没有自觉，”说着，一边把一串钥匙丢到了地图上。
“当然是开车去了。”
“老大，我可不记得我们家什么多一辆车出来了。”
“没有，因为那种玩意不适合当我的交通工具。”
“是你不会开吧。好吧我不吐槽这点了。我们哪来的车？”
“离家门100米左右有辆公交车因袭击而停在路边，死体们都下车了。留下来的都被我清理了，额因为积雪很厚，我把轮胎都上了防滑链。这样不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果然，艾森早就处理好了一切
“问题很多呢！首先我们谁会开车？更何况是公交车？”
我环顾四周，没有人敢抬头。
艾森不会开车我早就知道，他是连刹车和油门都分不清的被时代遗弃的魔女外加机械白痴，克洛维也立刻表示自己没那个技术。至于李岩，他跟我差不多大，怎么可能会。
“那么，大叔啊。你会开车么？”
“额，不好意思。我们大队里就我一个人完全不会开车。”
恩，还有个7岁地小女孩，你认为她会吗？
全员击沉，我们都不会开车。
“就由你来开吧，”艾森淡淡的说，“只不过是踩下油门，左右方向盘的事情嘛。”
“很不想被连踩油门跟刹车都分不清的你来说。”
“那么有谁反对王小玲明天开车带我们离开城市？”
全员除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反对，我只好自暴自弃的接下了钥匙。
艾森之所以会让我开车的原因是，我曾经开过这玩意。
原先，我初中的同学家里发生灵异事件，家里的东西到处飞舞。或者是房间的某个角落跟看不见的某人对话，然后意识吹着喇叭飞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后来我就跟她介绍了艾森。
虽然刚看到艾森的时候，她家里也不相信这么小的长的跟女孩似地艾森。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艾森当然很轻松的就摆平了这件事。
她家里相当的有钱，所以就送了一辆车给艾森。外加很多的报酬。
而艾森不会开车，只好把一切都推给我。长而久之我也就不自觉的会开了车。
当然我并没有驾照，但是艾森会很轻松的把一张白纸用幻术迷惑交警看成驾照。
我不自觉的想起过去，嘴角挤出了苦笑。
顺便一提，后来那辆车出了很大的毛病，艾森懒得去修就直接卖了。
“还有就是，明天我跟克洛维分两路提前前往北边两个方向事先探路。如果发生意外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回车上，以确保路线的安全。克洛维，你没意见吧。”
“我唯一的意见就是，”克洛维支起了身子说“明天我们往西北方向走，那里有我在这个城市的教堂。我要从哪里拿一些必要的装备和补给。还有那里有我的同伴”
“恩，没问题。那么我们明天早上一起出发，小玲开车。我们俩先往这边，还有这边看看路况。”艾森指着地图说。“小玲你也别担心我们。就算你的车开的再快，我们也有办法跳到车上去.
你就想好怎么开车就行了。”
“好吧，具体的路线是？”
艾森指着地图一点一点详细告诉我具体的路线，一边叮嘱我一定要小心。
“你们俩也小心点，就算你们不怕被那些家伙围攻也要注意安全。”
“这点用不着你来叮嘱。我们会小心的。”
我用力甩了下胳膊，站起来说“那么就这样吧，今天大家都早点睡吧。”
“别慌，我还有事说。”艾森语气严肃的说
“什么啊，不是都安排完了··”
“我不是指哪个！”艾森打断了我的话。他罕见左右搓着手，不安的晃着身子。
艾森很别扭的好像是被什么强迫着的一样，甚至还喘着粗气。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最后他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副刚整理好的平静面容淡淡的说道“我刚才，杀了一个人。”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我每次出去都不得不干掉一大堆。这些家伙已经算不上人类了，所以···”
“我没说这个！”艾森厉声打断了克洛维的话。“我杀的是，活人。不是外面的死体！活人！没有被感染的幸存者。”
克洛维顿时语塞。
而则我瞬间仿佛无法呼吸，心跳停止了跳动。
艾森，杀了个活人。
杀戮之白，克洛维当时使用这个应该是冠与杀人狂的名号称呼艾森的。
而艾森也没有否认。
名如字义，艾森应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虽然这几天我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虽然我知道艾森不是那样的人，我的理智告诉我艾森不是这样的人。现实也告诉我，艾森跟我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是最了解他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止我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
你知道他的什么？我告诉我自己，我知道他的一切
他喜欢听轻音乐，
他擅长拉小提琴，
他爱吃甜食，不喜欢吃肉，
他睡眠很有规律，
他最喜欢种各种我说不上来的奇怪植物，
他不爱打理庭院，
他能用扫把飞在天空上，
他能预言未来，
他····
他······
他········
他·········
他··········
够了，我脑海中的声音对我说
那些只是表面，你真正的了解过他吗？了解过他的内心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我无法回答。
艾森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的一切，连他在这里的一切都没有解释过。
可他救了我，
他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他只是在可怜你！
别说了，我痛苦的对她说，别说了
“你根本连他的过去都不清楚。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声音狠狠的追击着
别说了。别说了。
“他根本就不信任你，所以才不告诉你。搞不好他那副美丽的面容下就是一副十足的恶魔。”
够了。
“为什么不告你过去？傻瓜。一个魔女为什么要跟一个人类搞好关系？你只不过是他闲心时的玩具。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怎么了？没事吧，你在发愣。”克洛维用力拽住了我的胳膊。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我终于从胡思乱想中解脱出来，我颤抖着看向艾森。艾森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断掉了一样，难道这10年来，艾森一直在演戏。杀了一个人怎可能够这样冷静？
难道那个名字是真的？所以你才会那么冷静？
我感觉呼吸十分困难。告诉不是这样的艾森，快点啊！
沉寂了片刻后，艾森又接着说
“这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艾森举起了右手对着天花板“我对天发誓，真的是个意外。他，··那人就站在我身后··突然间就拿着拿着铁锨就砸我···额····”
艾森仿佛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描述，但是和那不相称的是依旧冷静的表情。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收刀入鞘了。“
那把装饰着花边的刀，泛着波纹的太刀。
“我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他是个活人，而不是死人···但是我··下意识的动手了··所以就··。抱歉，我无能为力。”
和他的语气不一样，我看着他那毫无变化的表情。心都冷掉了。
“这是我这五十年来第一次杀人。”
“够了，你没必要道歉。”克洛维站了起来“你已经杀了他，我还能说什么呢。下次注意一下吧。我想他肯定把你当成死体，所以才袭击你的。而你只是自卫而已，别太自责。”
“好了 。好了。大家都睡了吧，明天我们还要上演大逃亡。都休息好点。快点睡吧。”克洛维一边赶着大家，一边打折圆场。
“伙计，这真的不是的你的错。”陈大叔拍了拍艾森的肩，起身回去睡觉了。
“换做是我，估计也是一样吧，别太自责。我去睡了，”李岩抱起已经睡着的小梅也走向寝室。
“好了，我么也去睡了，要是感觉不好受，你就一直把结界撑到天亮吧。”克洛维用力架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拖。
艾森的蓝眼睛缓缓的看向我，表情依旧平淡。
“晚--安。”我勉强挤出笑容
“晚安。”
“好了，你别给我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刚才的思想有点偏激，光看表情就看出来了。”我刚走到二楼，克洛维就一把把我按到墙壁上，
“你没看见他杀了一个人，还能如此冷静。”
“那是你太天真了，你不知道他所经历过的。自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冷静。”克洛维一脸无奈的解释着。
“可是！”
“恩，估计是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提到了‘杀戮之白’这个名字让你不安了对吧。好吧，我承认过去他的确是个配得上这个名字的人。”
“是吗。果然他··”
“虽然，他好像没有跟同居的你说过，理当由他来说。不过为了不让你想歪。我还是给你解释下吧。”克洛维一把我拉进了卧室。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人类和魔女之间的矛盾对吧。”他一边把椅子踢给我，一边自己坐了下来。
“这个我知道。所以呢，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慢慢的听我说。”
“过去，我们之间的矛盾也就是归根结底的是种族的对立。我也不想说谁对谁错，应该说双方都有错。这个矛盾随着双方的互相伤害最后达到了个顶点。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战争？”
“没错，战争就是矛盾发展到最后无法解决的时候所发生的必然。”克洛维的脸看向窗户外面。“大概是在你们所谓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爆发的，我们由罗马教廷和人类的魔法师联合起来的
组织的部队和被我们称作恶魔的种族，当然包括魔女在内的种族。爆发了漫长的战争。一直到二战结束，我们依然在继续那残酷的战争。大概一直打了20年吧。”
20年的战争，里世界的战争。无数的鲜血洒在了战场上。但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场决定人类存亡的战争。一旦，魔族胜利了。一直被迫害的魔族就不会放过曾经迫害过他们的人类。
这是多少年来没有过的，各个恶魔种族第一次联合起来的战争。
“他们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说句实话。他们比起我们来说。更适合学习魔法或者别的什么的，他们本来就是怪异，就是神秘。而要后天学习都不一定能追上的人类是无法对付他们的。说句实话
我们那个时候完全是靠着数量上的优势来抗衡的。'
“那么艾森他？”
“杀戮之白，他是怪异的那边最高级别的战斗力。根据当年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说。无论在跟魔族的战斗中去得多大的优势，哪怕胜利就在眼前。只要那个银发的魔女登上战场，就会瞬间逆转
扭转战局。而且他还强调，这就是实际情况。不是言辞上的修饰。”
克洛维苦笑着说着“据说，他每一次上战场，都要带走众多的生命。而且被杀者连反抗都做不到，每一次挥剑，都有成堆的尸体堆积起来。因为大都是死相十分残忍，后来他就有了个外号。”
“杀戮··之白”我喃喃的自语道。那是指艾森的过去。
“对于恶魔们来说，他就是个逆转战局的核心人物。你要知道对于我们之间的战争，个体实力的差距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像他那样强大的魔女曾一度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我承认，当时他杀的人不计其数。
，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克洛维转过头看向我，那和年龄不相称的目光深深的盯到了我的内心。
“你太过于敏感了，比起那些疯狗般的传说，现在的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五十多年前的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老实说，这几天来要不是他承认自己就是血腥之刃，我还真不敢说他是的。
，完全不像，你知道吗？一点也不像。”
“在传说中，他不论男女老少，一视同仁的给予杀戮。但现在，我根本不敢想象当年那样恐怖的他，现在却为了一群不相干的陌生人，还有一个过去他最仇视的圣骑士豁出性命来保护。我完全联系不起来、
他已经变了，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恶魔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但至少我敢用自己身为骑士的名誉来保证。现在的他不是个杀人魔。”
我无言以对，即使是克洛维给我解释了他的过去，我依然不能改变内心的躁动。
难道我就是那样不信任艾森吗？难道我真的在恐惧艾森吗？
“相信我，小姐。如果他真的依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那他现在还为什么不动手杀掉我们呢。。更何况他为什么还要回来解释给大家听呢，要是我，我根本就不会回来说我杀了人。他不是在博取
大家的信任，他是在希望你能信任他。”
克洛维低声说着，窗户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席卷着大雪狠狠的砸着窗户。
“你这一阵子一直在躲着他，对吧。”
“我··我···'
“你害怕的不是他会杀了你，而是在害怕他会变成你所不认识的存在对吧。”
这句话，也许才是我的内心所想的。我不知道艾森的过去，我现在在害怕艾森的过去。
艾森对我来说，就是世界的一切。
是他救了我，是他给了我希望，是他把我从死亡的那一头拉了回来。
而这样艾森，现在却看起来越来越陌生了。仿佛变成了一个我好不认识的人一样。
不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个人偶的模样。
我什么也没有说，看向风雪越来越大的窗外。
“别想太多，你和他住了也有十几年了吧，我一个外人都能够信任他。而你一个跟他那么亲近的家人都不信任他，那还有谁能够信任他呢。”
“他现在需要你的信任。”
我无言的站了起来，克洛维也站了起来，用手挠了挠自己那帅气的金色头发。
“去睡吧，明天我们还要上演大逃亡呢。”克洛维风趣的朝我露出了微笑
我没有搭理他，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卧室。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很沉很沉的噩梦。
首先是些乱七八糟的梦，当我梦到自己在吃艾森做得一个永远吃不完的蛋糕的时候。那个梦就那样突兀的插了进来。
这是一个一望无际的荒野。矮小的草枯黄的遍及原野。夕阳缓缓的低垂着。
这是一幅秋天的草原，野草在缓慢的枯死。一片黄金的海洋。
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
因为，这里是，炼狱都无法相比的，残酷的，战场。
鲜血，四处飞舞。就连快要落下的夕阳，也仿佛染上了那血红的颜色。
穿着厚重的铠甲的人类士兵，有些持着盾牌和剑，而有些则拿着奇怪的枪械。他们的身上穿的都不一样，但是他们都狠狠向敌方发起了冲锋，刀剑交错。枪械的的爆炸声。
而同样，后面的魔法师一样人类在频繁的向前施加着魔法。火球和冰雹频繁的从天而降。
和他们对峙的军队，虽然跟人类很像。但并不是人类。
有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样子，也有长着翅膀和爪子，身体确是人类的样子。更有甚者只是拥有人类的大致轮廓，外表却是狼之类的东西。
就像传说中的恶魔一样的生物也有。
但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一场必胜的战斗。
人类军队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对于已经没有胜算的恶魔们来说。
或许可以用无限来形容吧。
虽然他们都很强大，但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这是人类的胜利，虽然他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荒野的战场上到处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被撕裂或者被分尸的战死者。鲜血和各种液体，将黄金色的原野染成了血红色。
就在人类的军队快要胜利之时，他终于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一头银色的长发零散的随意披在背后。
娇小的身体却穿着和战场并不相搭的蓝色风衣。
右手提着，一把凶器。
那是我所没见过的刀子。
按长度来算，那已经是枪的长度。但事实上却做成了超长的野太刀。
但或许在他看来，兵器的长度已经不能影响到他的实力了。
即使那把刀要是直立起来，甚至要比他自己要高得多。但他毫不在意的将其拔出。
然后，就是，噩梦的开始。
长刀翻滚，白银疾驰。
娇小的身体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挥舞起那比自己还长的野太刀。
挑，砍，刺，旋转。
他将士兵们的盾牌砍断，他将他们残忍的斩开，撕裂。
每一次旋转，每一挥砍。都瞬间带走数条生命。
他突进着，不停地厮杀。
比起刚才奋战的恶魔，他的外表更像人类。
但比起刚才的恶魔，他更像传说中地狱的恶魔。
翻滚的长刀，用力的把对手撕裂。
甚至于砍断他们的头颅，用力的腰斩。
鲜血一瞬间就将他的大衣彻底染成红色。
人类试图，包围他。但他却把包围的战士全部杀掉。
他用力抗住，一瞬间砍过来的不计其数的剑。并把他们全部退回去并斩杀他们的主人。
魔法师试图用魔法攻击他，却连咒文都无法念完。头颅就已经被撕裂。
他接住远方士兵的投枪，将它们投回去。扎死了他们的主人。
他华丽的在战场上旋转着跳舞，每一次都将大量的生命给痛苦的带走。
明明，人类有不计其数的军队。
明明，他们所面对的只是一个魔女而已。
他们只能痛苦的哀嚎着等待死亡。
这不是战争。所谓战争是有相近数量军队之间的互相厮杀。
这只是一场屠杀而已，屠杀者是一名魔女，而被虐杀的是一支不计其数的军队。
魔女挥舞起长长的凶器，追杀着不计其数的人类。
挖出骨髓，砍断脊背。
士兵们纷纷试图丢下兵器，转身就跑。
他们甚至将自己的同伴都踩在脚下。痛苦的哀嚎着逃跑。那姿态，乃是最丑陋的人性。
于是，一个魔女提着一把刀。追杀着不计其数的人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没有过多久。夕阳尚未落下。
荒野的战场终于平静了下来。
黄金色的草原，吹起了一阵清风。
矮小的草儿缓缓的随风而动。
只是，他们已经不再是金色。
鲜血将大地染红，目所能及之处布满了尸体。刀尖立于原野，铠甲，枪械和被破坏的盾牌四处丢散着。
站在大地之上的，只有一个人。
不对，只有一个恶魔。
本来蓝色的大衣被彻底染成红色，就连那银色的头发也被换成了血红的颜色。
那张脸，我是那样熟悉。
那张即使是虐杀了不计其数的人类也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地。
那样冷静的脸，外表是那样的美丽。
但在这荒野的战场上。威风掀起他尽管染血却依然美丽的发丝。
那比任何传说中的恶魔都要像恶魔。那是真正的恶魔。把人类当成杀戮之物的恶魔。
他的脸缓缓的转了过来，那天空蓝的瞳孔仔细的看向我。
那张脸我是那样的熟悉，是我看了那么多年的脸。
他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缓缓的转过了头。
梦就到了这里结束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猛的从被子中爬起。
身后的床，被我的冷汗浸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