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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魔女和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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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办法让他退烧呢。”艾森将凉毛巾拧了拧，重新放回发高烧的少年头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是说有办法治好他吗？”骑士挖苦着艾森，他的名字叫克洛维·D·法比尔。生于历代侍奉法王厅的家族。而法王厅则是历代讨伐魔女的最有名的机关。这也就是他袭击艾森的理由。
他们无论从接受的文化教育上还是扎根于意识深处的信仰上都深深的排斥着怪异。
“我很不想被一个治疗神术都不会的冒牌神父和杂牌圣骑士指责。”艾森立马顶了回去。还是因为种族和立场不同，两人人虽然没有再开打，但是互相对喷却一刻也没有停。
我们几乎是立刻把昏迷的少年抬进了艾森的屋内，艾森快速的给他上了魔女特制的软膏和秘药，手法利落的把伤口包扎了起来止住了出血。
艾森曾经奇迹般的把已经快死的我从生命线上来回来，但是却对仅仅被死体咬了一口的少年毫无办法。
“没有办法救他吗？”陈警官也就是刚才救过我的大叔问向艾森。
艾森缓缓地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开口说
“我试过了所有的手段，但是毫无作用。不仅没有给他退烧，也没能止住他的出血。”
“可你不是止住了他的出血吗？”
“那只是他自己停止了出血，我只是包扎了起来。仅此而已。”艾森淡淡说着，
片刻的沉寂后，艾森淡淡的说。
“其实他的体温从刚才到达极限后就开始降低了，但我可以保证这不是我的秘药的作用。我的药可以说完全没有用。”
“可你不是魔女吗。难道没有什么治愈的魔法吗？”陈警官慌张的问着他。
“这不可能的，”背靠着墙的克洛维缓缓打断了他的话“治愈的术式只对明显的外伤有作用，像这种类似病菌的感染完全没有效果。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他试探地看了看艾森。
“我们还不知道这种感染的类型，更不要说治疗了。”
克洛维无奈的耸耸肩，摊开手。
一进屋，我跟艾森就进了艾森的房间。克洛维和陈警官也跟了进来。但是艾森把跟我们一起逃生的李岩和小梅以碍事的名义赶了出去。
虽然少年的血染红了艾森的床单，但艾森毫不在意，他手法利落的把他的伤口包扎完毕。然后开始用小药瓶跟做化学实验般调和药剂。
在这期间，我跟克洛维也没闲着，我们一直给艾森打下手。拿冰袋啊，倒凉水啊，可真把我累得够呛。
死体的感染力确实是十分恐怖。一想到我刚才还赤手空拳的跟那些怪物搏击，不禁一阵心寒。如果我刚才也不幸被撕咬的的话，恐怕我也要躺在这里了。
“嘛，现在总算是知道那些死体是怎么会那么多了。”我淡淡的开口“通过撕咬来感染人类，增加自己的数量。人的密度越大，感染的速度也就越大。即使是再多的人类也是敌不过的吧。啊不对，
应该说人越多，完蛋的就越快。”
越是挣扎，越是灭亡的越快。城市虽然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活着的人了吧。混蛋，简直跟三流的美国丧尸片一摸一样的狗血设定。
如果昨天有人问我，你相信世界会灭亡吗？我肯定会说相信那种胡扯的东西有什么用。
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世界是有可能灭亡的。至少我所在的世界已经崩溃了。
如果按照我的推论，死体通过啃咬来传染的话。哪怕只有一个被咬伤的，也会成为最恐怖的病毒。而这种病毒会在一瞬间毁灭世界。
那么，我们根本无力反抗。哪怕是艾森和克洛维这样拥有超越常理的魔女和魔法师，他们也没有办法抵抗这种来袭。只是自保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那么，我刚才所杀掉的，都是人类吗？”陈警官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这也··这也太····太悲哀了。”
“我知道，他们也曾经是人类，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我的双手也染上了血腥。在我手下被消灭的死体也不少，虽然我也很同情那些被感染的人们。但是，
“不杀掉他们的话，····”我话没有说完，但陈警官知道我的意思。
人都是自私的，都是想活下去的。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只有杀掉他们才能活下来，我们别无他法。这不是所谓的伦理道德的出场时间，我们的现在就是不杀死他们就会被他们杀死的地步。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那种奉行连只蚂蚁都不杀死的佛教信徒。”大叔他强挤出一丝苦笑“我只是稍微感慨一下。”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活着的人了，让死者安息也是生者的义务。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被你亲手干掉的话，他们也会感谢你的吧。”
“谢谢你，小丫头。我竟然被沦落到个小鬼来安慰我了。真无奈呢。”大叔爽朗的笑了笑。
“没错，应该都是死者，这一定是个阴谋。”克洛维突兀的插到了我跟大叔之间
“根据外表来看，很像是你们东方的咒术。应该是僵尸吧，以咒法使已死之人复活。但是复活者并没有灵魂。因为已经是死去之人，沾染上冥府的怨气，嗜血且残暴，又因为有尸毒。可以互相传染。
肯定是有人利用了茅山的道术，给城里下了尸毒。”
僵尸，我倒是听艾森给我说过很多关于中国的魔法。僵尸就是一种罕见的自然现象，复苏的没有灵魂的死者，会本能的袭击人类。通过牙齿传染，被僵尸咬过的人也会被同化。茅山的法术就是利用
僵尸的力量来行使的体系。因为僵尸是不知疲倦而且力大无比，根据生前地素质能出现非常强力的僵尸。所以茅山道术也是中国魔法的第二大派系。甚至据说茅山的魔法师会制作并驱使僵尸。
“其实僵尸跟死灵没啥两样，前者有肉后者没有肉而已。不过这样的话，只要我做出圣水，简单的僵尸化是可以逆转的”克洛维兴奋地说道。“那么，赶快帮我弄材料吧。首先是···”
“没必要，白费功夫而已。”一直看着昏迷少年的艾森突然打断了兴奋的克洛维。
“你说什么？”克洛维十分不满“我们可以治好他啊。”
艾森转过头，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向我们。
“你是笨蛋吗？你连这些东西的性质都没分辨清楚就简单的定义为僵尸了吗？”
“什么？”克洛维想说些什么，但是艾森又迅速的打断了他
“首先，这个少年身上没有任何感染尸毒的迹象，如果被尸毒感染后体温不会上升而是会直接下降，”
“再其次，僵尸虽然是高感染的危险死灵。但是其本身也是一种魔法，再怎么浓缩或者伪装，我都不可能感觉不到一丝魔法的气息。但事实上我没有感觉到任何魔法存在的迹象。恕我直言，能逃过
魔女的眼睛的魔法这个世界上还不存在。”
艾森一口气的说完，停顿了一会又再次开口。
“最后，能在太阳下行走的那种僵尸恐怕都是有自我意志的僵尸，可能是我孤陋寡闻。我还没听说过能在大街上到处乱跑的没有自我的下级僵尸。”
艾森说完以后就死死的盯着克洛维，又补上了一句。
“连这点都注意不到，我不知道你的老师是谁。但是我要是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请教一下，魔法和剑技教得那么不平衡的笨蛋为什么不去死？”
克洛维憋了红脸，但是因为艾森好像说的都是实话，所以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艾森在说完后似乎对克罗维就没有一点兴趣，转头再看向少年。
“首先，他的体温是猛的上升，高到41度左右。我认为这是一种病毒的感染，而且是未知的。”
艾森缓缓的解释着“首先感染的是身体的四肢和内脏，导致体温直接突破人体极限。41度体温可以使任何人直接休克，这跟人的意志无关，再坚强的意志也没用。”
蓝色的眼睛眨了眨，靠在椅子上架起了腿，
“其次感染体干神经，使四肢麻木，最后感染中枢神经和动脉器官，彻底击溃意识。以上就是这种未知病毒的感染全过程。如果是尸毒的话会直接入侵神经，不会那么慢。而且这种东西对我的秘药
有剧烈的抵抗性。几乎毫无作用。”
“那么我们救不了他？”我缓缓的打破沉寂，“你也救不了他？”
艾森慢慢的转过头，用那小巧的头缓缓的点了点。
我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艾森对于我来说就等于无所不能的。可就连他都无法救活他，这种病毒就那么恐怖吗？我不能理解。难道如果是我被咬了，你也治不了我吗，艾森？
“咳··咳！··”少年轻轻的咳嗽着，突然就那样坐了起来。
艾森跟我们都第一时间看向苏醒的少年。说句实话，他的样子很糟糕。脸色已经开始明显的发青，就跟我在大街上看到的死体一样。他勉强的挤出笑容。
“你可总算醒了。”艾森就像平常一样的语气跟他缓缓的说着，好像在拉家长一样。而我们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少年。
他可能有着无比辉煌的未来，可能会成影响的政治家或者是伟大的英雄。
但是，他的未来已经被葬送。我根本就不忍心把这个事实告诉他，这太残忍了。他跟我也差不多大，他还有活下去的权利。
可是···他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我避开了他的视线，事实上克洛维也避开了。就连大叔也不忍心直视他。
“你们都怎么了，我的脸就那么奇怪么。”少年自讽的苦笑着说。
“其实我都听到了，从头到尾都听到了”他痛苦的挤出字眼，苦笑着说道。
“什么。”我大惊失色的看着他的脸，那张微笑的脸。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啊，你可是要死了啊。而且是跟外面的死体一样的死不安眠啊！你为什么还可以笑着说呢！
“那么，”他转过头看真艾森的蓝眼睛，艰难的问“我···会和··外面的死尸一样··么？”
艾森，淡淡的点了点头，“是的。事实上，要不是我的秘药，你已经跟外面的死体一样了。不过我也只能推迟发作的时间，而不是阻止。”
艾森就像在谈论陌生人一般的口吻叙说着。我强忍着右眼的泪水，但左眼的眼泪已经黯然流下。
“啊，原来如此。”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仿佛想通了一切的一般睁开了眼睛。对艾森说
“谢谢你，”
这次连艾森也转开了视线，艾森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别谢我，我也没有救得了你。”
“没关系。你把我抬进屋里我已经很感谢了。”少年苦笑着爬了气来，用颤抖的手穿上鞋子。
我们没有阻拦他。
他站了起来环视着我们，灿烂的笑了笑说。
“我要到外面散散步，请务必不要阻拦我。”
外面，会袭击人的死体数量多到吓人，也有可能全城除了我们都已经被感染了。现在出去是什么后果我们心里都是知道的。
但是我们没有阻拦他，这是他最后的决定，是他清醒意志的决定。我们无力阻拦，也无意阻拦。大家走上前和他握手。
我跟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已经冰冷的要命。跟我刚才摸到的手有天差地别的区别。这也是他的生命即将燃尽的象征。我没有别过头，看向那已经和大理石一样苍白的脸。本想露出个笑脸。但总感觉
我露出的是哭脸。
“不必悲伤，我不值得你们悲伤。把你们的感情用到更好的地方吧。”他微笑着说着，拭去了我的眼泪。
“你名字是？”艾森问道。
“张涛，我叫张涛。”张涛缓缓说着，环视着我们。
“我记住这个名字了，你是我这50年来看过的最勇敢的人类。”
“那还真不胜惶恐了呢。”
我扶着张涛走下了狭窄的楼梯，客厅里。李岩抱着已经睡去的小梅。他看着我们的脸，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那么就到这里吧。”张涛自己打开了大门，“我自己可以走出去的。”
我们默默的看着他走着跌跌撞撞的脚步，缓缓的走向了大门。铁栅栏缓缓的划开，紫色的结界也慢慢开了个小孔。
我们一直看到他走到最后，他苍白的脸依旧保持着微笑转过头向我们拜拜手。
随着结界的关闭，我再也看不见他那瘦弱的身体。我们就这样永远的失去了一位少年。
“这就是今生的永别了，少年。”艾森默默的低声诉说着。
克洛维没有说什么，在胸前画起了十字架。
“再见了，伙计。”我关上了大门。
“真冷呢。”我们走进了客厅，艾森抱怨着。
艾森快速打了个指响，客厅的壁炉瞬间燃起了大火，客厅就像开了暖气一样温暖。“暖气停了？好吧。这也在我预计中。大家先坐下整理下情况吧”
我们刚坐下，客厅的灯就灭了。艾森立刻看向我，我伸手按了几下开关——没有反应。
“恩··现在又停电了。那么小玲你的手机可以用么。”
“不行，没有信号。”我快速的看了下手机。
“那么，我们就可以肯定，至少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至少配电所和信号塔坏掉了。”
“这已经够糟糕的了，我们完全没有跟外界联系的手段。那么我们就无法求救，只能在这干等着救援。”克洛维一边把大剑塞到脚下，一面回答者。
“你就那么肯定外面的世界就是安全的？也有可能外面的世界也跟这里一样爆发了感染。那我们不就在这里等到那一年也等不到救援。”
“这个我也想过，只是我的理智不愿意接受而已。”
艾森看着抱着小梅的李岩说“她睡了？”
“恩，一进屋就睡着了，大概很累吧。”
“我也想一觉睡着，什么也不想。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不是小孩子，那么真么办呢？”
虽然我们现在是安全的，但是一直呆在这里并不是个办法。艾森很明显就是要我们拿个主意出来。
“我就这样说好了。我们是在这里等待救援还是说··”艾森缓缓探着身子
“还是说我们主动出击，逃出这个城市跟救援的人汇合，不过风险很大就是了。”
“不过你的两个提议都是建立在有救援的情况下才成立的，连艾森你自己都说了，你也不清楚外界的情况。这样子出去只是自寻死路而已。”我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反驳着。
艾森并没有回应我，只是又打了个指响，墙壁上的蜡烛突然就燃烧了起来。将昏暗的客厅照亮。
我们沉默了好久好久，连艾森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坐着，脸上挂着不可捉摸的表情且被蜡烛的阴影所覆盖。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应该说太过于冲击性了。
只发生在电影里的场景就那样突然间出现在我们面前，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
死体现在占据着外面的街道，无时无刻不威胁着我们的生命。而我们现在却还能够在这里冷静的坐着，还真的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人类的现代化太依赖于电力和信息，一旦失去这二者。人类立刻就会退化到元谋人的水平上。”艾森辛辣的嘲讽着，一边挥了挥手。一张羊皮纸瞬间飞了过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说的的确没错。”克洛维一边看着艾森召唤过来的羊皮纸，一边问“你想干什么？”
“既然不能依靠现代化，那么古老的智慧就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把这个在天黑前看懂，然后跟我换班支撑结界。我一个人的话，支撑结界就没法睡觉了。不休息的话，结界的效果就会变差。
你也好歹算是个魔法师，把这个看懂应该不难吧？”
羊皮纸缓缓的落到了克洛维的手里，我也伸过头去看。不过上面的文字使用很奇怪的字母拼出来的还有三角和圆的奇怪组合，我压根就看不懂。
“这个到晚上的话，也许可以吧。”
“你必须要看懂，话说回来支撑结界在人类魔法师的领域可是无论哪个门派的都是入门级别的测试。连这个都看不懂的话，你就给我找块豆腐撞死吧。”
“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让这个女的干？”克洛维指着我说，“她不是你的徒弟么？魔女的徒弟总比我管用吧。”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个正常人类而已，别把我归为你这种混蛋。”我惊愕的的连眼珠都凸出来了。
“开玩笑的是你吧？把电线杆轻松地折断的怪力还说自己不是魔法师？”
“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够了！你们俩都消停点！”艾森不耐烦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小玲，我正想说你的事情，”
“咦？”我还来不及吃惊，艾森就继续说了下去
“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我要你发誓你都不要用那种力量，虽说我也没弄清楚你刚才所使用力量的性质，但千万别用。明白吗？”
我明白艾森的意思，无论什么奇迹都是由等价的代价作为交换的这是艾森的口头禅。我刚才行使的奇迹，虽然不知道是付出了何等代价，但一定是颇为昂贵的。比方说寿命，亦或者身体的哪一处感觉。
虽然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但总有一天会显现出来。
命运就是如此，想要得到就要付出。我再次行使奇迹，付出的代价就越多。直到连自己都被毁灭为止。
我点着头，答应了艾森。艾森便把视线转向了克洛维。
“这孩子不是我的弟子，况且魔女是不会将人类作为自己的弟子的。她没有作为魔法师的天赋。身体里没有可供魔力回旋的回路。我记得这是人类魔法师必备的条件吧。”
克洛维一脸茫然的看我，又看向艾森。
“真的不是？”
“恩，不是。”
克洛维顿时脱力，“好吧，我现在来记这个术式。该死的，能再简单点吗？”
“这已经是最简单的，别挑三拣四。”
艾森又把视线转向了，一直发呆的警察大叔。
“陈先生，有什么关于我们眼下的意见吗？”
“你们这群孩子都说我的云里雾里的，你们就拿主意吧。我这个老头子也没啥意见。”
大叔苦笑着说。
艾森笑了笑。
“别看我这个样子，但是我好歹也活了几百年了，虽说眼下的事情没见过，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见多了。我有自信能做出合理的判断。那么在我做出判断之前我们就先呆在这里好吗？”
艾森扫视着四周，最后落到了抱着小梅的李岩身上。
“我没有意见。”李岩缓缓的说。
“那就先把这孩子抱到床上睡去吧。别着凉了”
我们保持了很长的沉寂，艾森和我们都无言的对望。
这也没办法，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让我们一点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我们光是逃出来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缓缓的念着克洛维所说的话。
“杀戮之白。”克洛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深深的愤怒的语气的，但是我也注意到了。
他更多的，则是恐惧。
他恐惧着艾森。
他恐惧着比自己强大的艾森。
我看向无言深思的艾森，小巧的嘴巴紧紧的闭着，眉头微皱。
杀戮，残杀这些毫无关联的词语怎么会到他身上呢？他是那么的美丽。
“怎么了？”艾森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没···没什么？”
艾森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我的事情，小玲。”
“但是你从来没说过。”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问过。”
我苦笑着动了下身子。
“我以为你会直接对我说呢。”
艾森微微探出身子，“你是知道的，我不是是人类。我想你很清楚这一点。”
“不是人类？”李岩重复着艾森的话语。
艾森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口头，一次次的说着，一次次的重复着。但是我总是没有实际感触。
“对，我们不是人类。自古以来这个世界上就存在着各式各样的跟人类一样的具有高度智慧的生命体，魔女也是其中之一。我们有着人类所不具备的形体和力量跟人类共存与这个世界上。
但是人类从一开始就讨厌或者害怕其他非人的种族。他们管我们叫做怪异，视为大敌。”
“当然也有人曾经崇拜过我们，但是更多的是讨伐。其中最大的讨伐组织就是信奉单一的神，曾经统一过欧洲的最大宗教。我们跟罗马教会的矛盾是从他们建立的时候就存在的。他们有一个专门
猎杀怪异的异端仲裁所，虽然原来是用来做政治手段的，不过后来就成为专门的讨伐怪异的机关。”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怪异？”
“因为人类讨厌跟自己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
艾森笑了笑，抬头望着天花板说
“这样说吧，曾经神给了一个村子里的一户人家一头长着黄金羊毛的绵羊。这只羊给了这家人无比多的财富。当神再次来到这个村子时，问村民‘你们想要什么愿望？’的时候。你知道村民是怎么说的吗？”
“给我们每一个人一头黄金绵羊，对吧。”
我刚说出口就明白了艾森的意思，他们只会说。
“村民异口同声的说‘请把那头黄金的绵羊给杀死！’嘛，是这样说的。”
“怎么会··这样。”
“人类就是这样讨厌跟自己不一样的东西，连它们的存在都会加以否定。小玲。”
艾森淡淡的笑着，把身子埋进椅子中。
“而我们魔女就更加被人所厌恶了，因为我们有着人类的外表和怪异的内在。”
“首先我们从外表上看，我们跟人类是无异的。嘛，虽然有些差异，但是光是用肉眼去看是看不出我们的的区别。而其他怪异的人类模样只是为了隐秘的生活而存在的拟态而已。而相比于人类，我们却有着
不会衰老的外表和即使是人类魔法师努力一辈子都不可能学会的魔法。”
“你的意思是？”
“小玲，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存在很是奇怪呦。从人类来看，我们是怪异，而从怪异来看，我们是人类。我们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存在。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怪异。被两者歧视的存在。”
艾森的笑容爬上了一丝苦笑。这一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吧。
“即是最接近人类的怪异，又是最接近怪异的人类。我们就是这样的存在。”
我是第一次听艾森说这些东西，他一直没有跟我提起过自己的过去。而我也在一直等待他自己说出来，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但是我也知道，艾森的过去并不简单。虽然艾森不曾说过，我也从他平时的
话语中看见过一丝迹象。魔女不可能是幸福的存在，他一定对我有所隐瞒。
我知道他一定是为我好才隐瞒了这些。总有一天，我会彻底了解他的。
但是，你为什么回避我想知道的事情呢？你一定知道我想问你的事情吧！你每一次都能看穿我所想的，为什么要回避呢？
为什么他会称你为杀虐之白，这种被冠以杀人鬼的外号为什么会冠在你身上。
我想知道的不是你为什么会被人类厌恶，排斥。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称作杀虐之白。
“好了，沉重的话题说完了，小玲去做饭吧，虽然没有电，但是煤气炉还是可以用的吧。”艾森语气平淡的说。
我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厨房。
艾森，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