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同在（The one同人[盖博/刘宇]）》qazwsxedc

5、四方

　　刘宇笑了.
　　他吃掉了最后一口三明治,把手指在袋子里附送的餐巾纸上擦干净,然后从车子里走出来,顺手关上了车门.
　　“那是我的失误.”
　　盖博看着他的眼睛.
　　有一会儿他认为自己看到了应该存在的疯狂-----属于刘宇,而下一秒他又看到一点属于李的神情,自鸣得意但是无害.最后盖博怀疑自己只是面对着一面镜子.他突然发现刘宇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黑色外套和牛仔裤.
　　什么也看不清.
　　[我或许还是在做梦.]
　　刘宇带着好笑的神情.
　　[怎么可能.]

　　粉碎声.
　　他们中间的车被远远推开,劲风扑面而来.刘宇的手掌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头发被扬起.等他注意他们已经远离原位一大截,速度太快,一切几乎仅凭武者本能.盖博再度直直后退,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下风.
　　形意拳,以意为始，以形为终......以少胜多，以拙胜巧，以快击慢，以刚摧柔....
　　八卦掌,轻如鸿毛,变如闪电,稳如磐石.....出手成招，刚柔相济,以柔克刚....
　　武术没有优劣,有优劣的只能是使用它的人.
　　刘宇的拳脚身法毫无精巧,直来直去,刚,劲,他的过分自信让他绝对适合形意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目中无人"正是形意拳"视人如蒿草，打人如走路"的拳意.刘宇的手里藏着野兽的牙.
　　而盖博在努力把出笼的野兽带到他所控制的圆里.

　　[我当初怎么赢的]

　　盖博又一次被刘宇挣开,圆破,他狼狈地弯腰躲过.
　　很久以前他还是个学徒,导师一次次告诫他,八卦掌是“形如游龙﹐视若猿守﹐坐如虎踞﹐转似鹰盘",贵在与对方交手时身体起伏拧转,敏捷多变,制造以自己为中心的圆.不能有丝毫犹豫.他照做了.
　　日出前后的清晨,山顶的雾水的气息,青草,松柏香.....这些东西几乎组成了他的孩提时代.他踱出一个一个环环相扣的圆,招式一起,心中便无杂念,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这甚至适用于他那几年还不坏的警察生涯,各色人群都只分黑白,黑则击破,白则帮助.越简单纯粹,越多变敏捷.
　　他最刻苦,领悟力也高,而导师看着他山顶的踱步,说他有佛缘.
　　当然,这不一定正确.同样的武学造诣,盖博不知道刘宇开始是否也是这样练习的.

　　[对,那时我什么也没想.]

　　武者,戒骄戒躁,更戒杂念.
　　妻子的死是开始,而后当打斗真正开始,天地间就只剩下自己和对手.完全不需要犹豫,纯粹的愤怒.但是现在....

　　("你不来点什么"
　　"我不太喜欢喝酒."
　　"不加奶咖啡"
　　"算了..谢谢."
　　"那就不加咖啡牛奶"
　　"......")

　　[对手明明还是刘宇.....]

　　("他们好像总搭讪你."
　　"我有魅力."
　　"不,你看起来像弃妇."
　　"......不错的笑话."
　　"....."笑
　　"可惜我们长着一张脸.")

　　刘宇没有变化,变化的只能是他的心境.又或许现在自己心里对打中的对手还加上一个虚构的"李".盖博希望自己什么也不要想,可是明显他失败了.刘宇不是单纯的疯子和坏人,他担当了这一个多月来的朋友,唯一可以理解盖博的人,并且也不是满脑子杀戮.刘宇是"灰色"的.

　　刘宇是不单纯的.
　　(对他已经不单纯了.)
　　潜意识的认识吓到了盖博.

　　[情绪...情绪控制...]
　　他突然想到之前"李"告诉他的话,那是真的.他现在需要让一种情绪主宰自己,不然只有被"自己"杀死的份.[什么情绪]
　　愤怒不够....
　　仇恨不够,不久前作为愤怒理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说笑着(活着)走过.
　　或许包含了两种情绪,心一直抽.混乱...某种程度的混乱.....
　　盖博又被逼退了,但依然没有受伤.
　　如果情况不是现在这样,如果盖博是旁观者,他应该能发现刘宇也变慢了.那才是他至今没有受伤的原因.
　　[他的目标是杀死我.]
　　压抑....
　　[他伪装成李的目的是杀死我.]
　　疼痛....
　　[只是装成李而已.]
　　.................
　　一个念头击中了他,盖博猜发现了能主宰大脑的念头.[即使这不可理喻.]
　　--------[是悲哀.]
　　刘宇惊讶地发现盖博变快了,轻捷,沉稳,如行云流水.他的拳脚一点点被拉扯进一个由对方控制的领域,如同一张网,渐渐挣脱不开.盖博的手势看似轻柔,却不可抗拒.
　　刘宇的背感觉到身后粗糙的树皮,而后,他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闷响.
　　盖博看着刘宇抽气的脸.
　　[结束了.]
　　[打电话给芬奇,就结束了.]
　　[又或者再加一些力气,一切也都结束了.]
　　手下温暖的皮肤,跳动的血管,把疯狂的选项带到他的大脑里,那无疑有很大诱惑力.
　　(“我不想打哑谜.你知道,你和刘宇是‘一个’……”)
　　[的确。]
　　[我们,是“一个”.]

　　“芬奇.”
　　“盖博你到哪里去了你碰到到刘宇了没有”话筒那边几乎在吼叫.
　　“我很好,没有碰到刘宇.我自己走了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再随意干涉我的生活.”
　　“什么等下!我们的担心不是没有必要的!你……”
　　“不用再说,我知道你们在定位.我借用了别人的手机,他们将乘飞机离开,我也不会久留,不用找,抱歉.”
　　“你….”
　　盖博把手机还给它的主人,致谢,往回走.

　　“嘎……”
　　偏僻的旅店,门看起来是很不经开关的那款.它不负众望地拖长声音呻吟.盖博反手关门,却在门边犹豫了几秒.
　　装修差劲的门把手握在手上,似乎还会吱嘎响,他企图开口,可惜对方的目光扰乱了原计划----或许更没什么计划.
　　[我才是有理的那边吧……]
　　“要点什么”对方目光里的轻松让他脱口而出.
　　“有什么酒咖啡”对方几乎笑出来.
　　“恐怕只有不加茶叶的茶了.”盖博把桌上的水杯递到刘宇那只完好的手上.

　　这是第三个选项.
　　[或许比第二个选项理智不到哪里去.]盖博看着刘宇,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