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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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的打听很快就有了结果。
那个叫阿木的男人也是府上的仆从，和八月一直交好，两人关系在旁人看来一向亲密，至于是不是那样的关系，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我心里深处的想法还是隐隐希望不是。
最近这个人不知得了什么急症，花了不少的钱，打杂的仆从月银本就不多，和他关系最好的八月才会心急如火的去求二哥。
“少爷，我问了二少爷院子里的守门的，他偷偷跟我说，二少爷很不待见这个阿木，对八月和他的关系非常的不耻。”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求二哥？我想不明白，二哥的性子我最清楚，他没有落井下石已然算是做了善事。
想起了那天二哥眼中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后来的戏谑的话语，一个古怪的想法忽地冒了出来。
我皱紧了眉。
“六子？”
“少爷，什么事？”
“你去里屋，床头的箱子的第二个隔层，里面有一些银元....把钱给八月送去。”我吩咐道。
六子看了看我，什么也没问，只道“少爷，全部要取出来？”
“嗯。”
六子见我点了头，转身进屋里拿了钱之后，准备过去。
“先等下！”
我转眼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还有什么吩咐，少爷？”
“你……过去的时候，把钱放在桌上就走，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明白吗？”
“就是偷偷摸摸的嘛，明白！”六子得意的吹了声口哨。
我在外屋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会，起身。
外面，连着晴了几日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转了阴，似乎是要下雨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很想念我的额娘，我可怜的额娘，也是在这样阴沉的日子里病了，熬了几个月，最终也没熬过去。
我和她一直很亲近，因为她和其他的额娘不一样。在那个时候，其他的夫人并不喜欢时时刻刻亲近自己的孩子，他们把生下来的婴孩交给了奶麽，让他们教养。但是额娘不会，她生前经常的教导我，说的最多的是，让我和兄弟间和睦相处，事事尽量的忍让。我知道她说的没错，也一直默默的记着，放在了心里。
可是，现在的我除了忍让，真的没法做什么了吗？我决定，无论如何，必须去二哥那边一趟。
到了二哥的院子，我发现三哥也在那，两人正坐一起喝着茶。
进了门，我兀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三哥看到我，笑道“六弟，怎么过来了？”
说完吩咐仆从把我面前的茶杯满上。
“我来找二哥的。”
我知道二哥从我进门开始，一直盯着我，目光满是兴味。“六弟，找我做什么？莫不是为了哪个佳人？我可没金屋藏娇啊！”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扬起头对着旁边坐着的人，“二哥这话说的是什么个意思，弟弟不懂。”
三哥摆了摆手，一头雾水。
“六弟，何必这样拐弯抹角，你不就是为了——”二哥却骤然噤了声，头转向了他身旁的三哥，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为了什么？话怎么说了一半，倒不说了。”三哥说道。他终于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面色有些尴尬，“二哥，六弟，你们说话怎么跟猜谜似的？”
“那不如我替哥哥说完。为了八月。”我轻笑。
二哥估计是没有料到我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眼中一怔，满是惊讶，我没有理会，继续道“二哥，他现在应该在你的院里做事吧？”
说的是问句，但语气是肯定的。否则，八月也不会在那个时刻去求一向都妄尊自大的他。
“六弟，你说的八月……就是那一日在五弟大喜上跪着的那个？”三哥道。
那天他也在场，只是不知道闹得是哪出。
“除了他还有谁。”二哥接过道，眼神渐渐戏谑“你为了那个奴才过来，不知是什么心思？”
这声奴才从他嘴里出来，让我觉得格外的刺耳。
大概是看见我脸有愠色，二哥目光得意起来，挑衅的笑了笑。
我没有理会，问道“二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八月原是在后院做事的吧，怎么进了你的院子了？”
对面的人一时错愕，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我想要个奴才而已，不行吗。”
“所以去求了你的额娘？”我笑道，“二娘一向严厉的很，肯定没少说哥哥吧。”二娘性情狠戾，二哥一向都怕她的很。
“你？”
“二哥别动了肝火，为了一个奴才不值得，不是？”我直直的望着他，一字一顿，“可是却因疑这奴才有了相好，怒不可遏，甚至在五弟的酒席上失了态——不知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三哥脸上的表情猛然间僵住。
脸色忽然间变得很难看起来。眼睛瞪圆了盯着我，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只当是没有看到，举起茶杯，放在嘴边轻啜了口。
三哥这时却忽然回过了神，勉强笑道“六弟，我也坐了一下午了，不如同你一道走吧。”
回来的时候，一路上没什么话的三哥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几次却欲言又止。
“三哥，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
我心里隐隐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六弟，三哥也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说——你知道咱们府上快分家了吧？”
三哥见我点了点头，继续道“六弟，我实话实说，就算大哥同意了分家那又怎么样？到时候谁得多少，拿多少啊，还不是他的娘说得算！……大夫人虽然平时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但到了那个时候，怎不会替他儿子多分一些？！”
这样的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却没有像三哥那样的不平和愤慨。
大概是额娘的去世，自己已经失去了最亲的人。这让我总有一种孑然一身的感受。即便这里还有我的其他的亲人……然而，却很少让我真正亲近。特别是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这个曾经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不想再去强求什么，大概抱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念头。
“六弟，你是什么打算的？”三哥见我没有反对，接着说道“到时候咱们可要抱成一团！”
我没有明确的回复他，只点了点头，容我考虑一下。
三哥欣喜的笑了笑，“过几日，我等你的答复？”
“好”
他欣然地离开了。
然而，三哥却已来不及等到我的答案。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年的12月中旬没过多久——这个百年宅院顷刻之间化为了灰烬。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