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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旧事重提,原来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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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这个人嘛……”响晴说的废话一大堆,自夸一回又自贬一回,但大部分时间里听得我懵懵懂懂,不知其所云。
“那个时候啊……我还是孩子……”响晴喜欢倒叙,又时不时暴粗语。
“偷偷告诉你们一件事哦!”说到这,响晴突然放低声音,她慢腾腾扫过在场的人,“有一次我用图书馆的电脑查资料,查完以后啊,”语住,她仰头奸笑一阵,再神在在地说:“我就把三台电脑的鼠标线互换了,啊嘿嘿!”听到这,我原本还漫游到天边的思绪飘回来,满脸黑线地瞪着她,有点难以消化她说的话。
“后来啊,我就去看,”她就像在编故事,可我却清楚知道,这不是编的,它真实存在,“发现鼠标线归回原位,我就又弄了一次……”我继续不声不语,听她把话说完:“到了高二,我就不这样弄了,太幼稚啦。”
原来她就是罪魁祸首?这个我从小就认识的小学同窗,还有干这等事的习惯?为什么以前我不曾察觉呢?我鼓起腮帮子审视她,她却不曾察觉,仍滔滔不绝地讲一大通连我都不知晓的童年轶事。
“响晴,你又在讲什么?”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响晴,阿进回来了。这一刻我才觉得,世界是那么小。小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磕磕绊绊牵扯在一起,被打上一个个漂亮的蝴蝶结,所有的过往只需要轻轻一扯,就会暴露无遗,而蝴蝶结会化为长长的丝带,飘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阿进啊,”响晴抬起头,“你买了什么?”
“来吧来吧,我们来烤火。”阿进一屁股坐下,然后挪到我旁边,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些蜡烛,又掏出几根打火机发给大家,“都点上,都点上。”
“正好我刚才堆了个蛋糕,哈哈。”跃约拿起一根蜡烛点着,插在沙垒上面。
“你刚才居然分心堆蛋糕啊?”响晴嚎叫。
“你讲得好生无聊,我半句听不懂!”
“不管了……”响晴嘟囔,“有没有可乐?做可乐蛋糕嘛。”
“干脆奶油、杏仁、巧克力、奇异果……什么玩意的都买些,然后挂在沙子上,”跃约冷笑,“败家子,你说这样可好?”
“跃约你不能这样……”响晴委屈地撇撇嘴。
“先挖一个深洞,再把蜡烛插进去,不然会被风吹灭。”阿进徒手挖出一个长长的洞,把蜡烛小心翼翼地插进去,然后点燃。
“你还买了什么?”
“一些吃的,”阿进把袋子抛给跃约,却被响晴快手抓过,头伸进袋子里找,“太棒了,都是我爱吃的耶。”
“哈,你是沾了涟姻的光,那些绝对也是涟姻爱吃的。”跃约淡淡地瞥我一眼,阿进挠挠头,憨憨地笑了,把我扯过去一些,“近些暖暖身。”
阿进和跃约把大大小小的坑挖好,我们把蜡烛插进坑里,再点燃蜡烛,烛泪沿蜡柱缓缓流淌,火光照得人心暖暖。
“涟姻,我和小开同班,”响晴眼珠子乱转,好奇地问,“居然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一直不肯告诉我,现在说说嘛。”
“这个,”我看着她,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心里起了一丝欲捉弄的意味,“其实我和小开,是在图书馆,不,确切地说,还有一个人……”
“涟姻,不是这样的。”小开打断我,我颇为不解地看他,他继续说,“我们不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不是?欸?”我尴尬地别过头,又转回来,独自思忖:敢情小开都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
“确切地说,我们第一次认识,是在池塘。”小开补充道。
“我没印象啊……”我扁起嘴巴没有吭声,小开似乎是认识了我许久的模样,可我一点都没觉得他像是我认识许久的人啊。
“小开,你以前也是二小的吗?”响晴突然出声。
“是啊,不过只读了三年就转学了。”小开看着我,淡淡道,“去了一小。”
“噢,知道了。”响晴适时噤声,听到这,我也终于明了,“也许以前你认识我,我不知道你吧?或者是你现在长得和小时候一点也不像。”
“涟姻心里只记得她自己哈。”响晴替我补充。瞧她这话说的,好像我是那种弃良心于猪圈中的没心没肺之徒,虽然事实近乎于此,但我听得还是怪无语。
“欸。”跃约出声给我解围,“肚子饿死了,光吃这些不饱啊,去吃点别的东西吧,老娘不陪你们搞文艺啦……”
“就是,又不是烛光晚餐,难道要我真啃沙子吗?”响晴拍拍屁股站起来。
“你乐意你就啃呗。”跃约不置可否。
“帝不降还没有回来,你们能往哪走?”阿进一句话就把响晴打垮,她又一屁股坐回来。
“他去哪啊?”我好奇地问。
“把车开去洗吧?”跃约想了一会儿后回答我。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响晴接着问。
“给你造个墓如何?葬在银沙下,说不准还能破土重生。”阿进一把银沙撒到响晴腿上。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两手捂耳,嗔怪地瞟他一眼。
“埋了你才对吧?”响晴气呼呼道。
“都别吵啦,堆沙垒去!”
“幼稚……”
“不然你下海给我捞条鱼来,可否?”跃约不以为意,反唇相讥。
吵吵闹闹,几争相厌,或许只是我们嬉笑的另一种方式吧,因为每个人都不会在乎,究竟谁说了什么骂了什么,每个人的眼底依旧盛满氤氲起伏的笑意,而内心,也是如此的吧?
晚风残夜,我们来到商务酒店大楼。帝不降拿出他的身份证帮我们开了两间房,一个标间和一间三人套房。我们女生表示能两个人挤一张床,所以住标间,而男生嘛……也许是都不太熟悉彼此,还没好到同床共枕的地步,所以住进了三人房。
刷好了卡进门,响晴打开床头灯,粗鲁地把行李甩到床上,接着箭步如飞冲往浴室,嘴里还嚷着:“厕所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
我无奈地看她急手急脚的样子,摇摇头轻叹:“从小学时她就是这副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这丫头,刚才在北海那还没蹲够么?”跃约放下行李,翻开床头柜找拖鞋,却只找到鞋垫,她转而跑到别的地方找。我把自己往床上扔去,摸到搁置在床头的电话,玩心又起,这时响晴从洗手间出来,我叫住她:“给我烧壶水,我口渴。”
响晴没理会我的话,她径直朝我走来,把手里一盒东西扔到床上,自说自话:“想不到自治区也这么开放,浴室都有备这种东西。”
待我明白她把玩的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后,随即翻翻白眼喝斥她,“把东西放回去,拆了的话,谁管你用了没用,都是要算钱的。”
“知道你小脸薄啊,”响晴伸手弹弹我的脸,语气奸佞得很,“把电视遥控器拿过来,我要看阿娇。”
“自己弄,”我把遥控器扔给她,然后自己拿起话筒,对照电话服务卡问道,“阿进他们住几楼啊?”
“好像是9楼啊。903。”跃约正预备把我们三人的湿衣服都扛进浴室,听到我发声还不忘回答我。
“9楼的话,要在前面加拨0792。再拨房号。”我浏览完那张电话使用服务卡,然后给阿进他们打电话。据说广西宾馆里的电话拨打内线是免费的,果然如此呢,就连打长途也都是免费的,真是太棒了啊!
“喂?”电话嘟了四声,终于被人接起来,“你找谁?”
“你好,我们宾馆提供□□,你们要么?”听到是阿进的声音,我捏着鼻子娇滴滴地说,惹得响晴不怀好意地看我。
“不需要。”他说完就把电话“嘭”地挂了。
“切……”我自讨没趣,心有不甘,又拨一通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慢腾腾把它接起来,我一听,是小开的声音。因还没想好该对他说什么就“啪”的一声把它挂了。而我不知道的是,903房的小开,也许抚摸脑袋纠结中。
没过多久,我又鼓起勇气拨过去,也许这一次就轮到帝不降接了吧?正好我有问题要问他。对方一接通,我就忙不迭开口:“帝不降,我想问你个事。”
“姻姻,是我。”阿进的声音冷冷沉沉的,惊起我一手臂疙瘩。
“呃……”我顿住,不知道怎么说话,突然转换早已排练过的话题,我得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缓过劲来。
“刚才第一个电话也是你打来的?”阿进首肯打破沉默。
“是……”话说我在心虚个什么劲?
“找帝不降干什么?”他接二连三换了好多种语气。
“……”刚不是说了吗,问他个事。
“他不在,他跟我们说他自己下楼去再开一个房间。”阿进没等我开口就又接着说道。
“为什么啊?”帝不降这人真是怪耶,可这也很符合他不是吗?
“也许他不习惯跟男人同睡一个房间,这没什么为什么吧。你有什么事跟他说吗?”
“噢……”我挠挠脑后,冥思苦想话题,脑内划过一个人影,我连忙抓住,开口就说,“我找小开。”
“你说你找谁?”阿进的声音又沉下去。
“小……小开。”我这是怎么了?回答的一点骨气都没有。
“徐达开,滚过来接电话。”阿进明明是对话筒吼,可这番话却不是对我说的。
“涟姻?”小开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而这一次我也不会挂电话了,因为我已经想好要问什么,于是开门见山道,“小开,你过去真的认识我么?”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