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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来自吉芬的巫师 ...


  •   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即使如此,也足以改变许许多多的事。看着熟悉背影的身边多了两位法师,再观察法师们对巫师说话的态度,拉尔飞心中这才打算开始相信朋友对他说过的话。

      其实,在这段时间他也不是没有私下做过调查,弟弟拉武雷就是法师,目前正在吉芬修行鲜少回家。他曾经向小拉探问过雷帝亚的消息,不过却换来气得牙痒痒的下场,宣告放弃──

      那一天,拉武雷难得回家一趟,因为父亲职业是商人的关系,每每出一趟远门批货,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以上是不会回来的。按照惯例,母亲一向随着父亲远游。最令人不解的是,已经结婚多年,有两个这么大孩子的父母,为什么到现在依然难分难舍、你浓我浓到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地步?

      尤其是母亲,老是以称赞自己厨艺早已凌驾于她,加上已经成年,能放心把这个家和弟弟全权交给他打理等理由云云,夫唱妇随地消遥去,一想到这里,拉尔飞忍不住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老妈也不想想自己能练就这身好厨艺是拜谁所赐?不过这不打紧,对于填饱宝贝弟弟的胃这件差事,他一向是乐在其中。

      “小拉,我有事情要问你──”

      “嗯?”拉武雷忙不迭地扒着饭,丢给他一记疑惑的眼神。

      “你听说过雷帝亚.克雷斯特吗?”

      扒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与哥哥相似的琥珀色眸子透着狐疑:“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记得哥哥一向对魔法世界不感兴趣的。”

      “你别管这么多,我听炽红说他是吉芬的大魔导师。你在吉芬待这么久了,对他应该比炽红更了解吧?”他一边笑着,一边将炸得酥脆的金黄色猪排切开,里面包裹的乳酪慢慢淌了出来,香气四溢。

      果然是老狐狸的哥哥!

      拉武雷忍不住舔舔唇,端出美食诱惑,想套人话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偏偏自己每次都栽在哥哥的好手艺下,永远都学不乖。不过其他事情就算了,没想到老哥居然会对导师感兴趣?他非得先搞清楚哥哥的目的不可。

      “炽红大哥说得没错啊,不只吉芬,他同时也是王国首屈一指的超魔导师。”拉武雷镇定地点点头,仿佛无视美食的存在。

      “他年纪多大呢?”对于这个已知的答案,拉尔飞显得很不满意。

      “大老哥两岁吧?”拉武雷很合作的有问必答。

      “他的个性、能力跟身世背景如何呢?”

      “我说,哥……”拉武雷皱眉,怀疑的口吻包含更多揣测:“你想讨老婆了吗?”

      拉尔飞一楞,醒悟到他方才说了什么话之后,用力敲了对方头顶一记。

      “你在胡说什么。”做人兄长的额上顿时滑下三条黑线。

      “我哪有胡说!”拉武雷抱着头,抗议道:“只有想讨老婆的时候,才会想把人家的身世背景调查的清清楚楚啊,杰哥都是这么说的。”

      “你又从他那边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拉尔飞脑中忍不住浮现同袍贝雷杰那张贯有的欠揍笑脸。明天一定要登门找他问个清楚去,看看他到底灌输了什么奇怪的知识给小拉。

      “我先声明──导师他是男的,你不要看人家长得漂亮就心怀不轨。”说话的同时,拉武雷已经悄悄的将切好的一大块猪排移到自己的盘子里。

      “你老哥我还没有糊涂到男女不分!”

      拉尔飞早就注意到弟弟的小动作,想想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他选择故意忽视。反正这顿丰盛的晚餐,本来就是慰劳弟弟难得回家一趟的爱心。

      “吃饭吧,真是的……”充满泄气的声音。

      “我已经在吃了啊。”拉武雷朝他甜甜一笑:“谢谢亲爱的哥.哥。”

      *  *  *  *

      唉唉……

      小时后天真活泼可爱的弟弟曾几何时变得这么油条?一定是到了吉芬之后被人带坏的,他不禁怀疑起弟弟是不是认了什么奇怪的人做老师。诡谲的是,每当他兴起想见老师的念头而向弟弟提起的时候,小拉总是用尽各种理由推托。

      老实说,在他心底一直对小拉放弃服事修行而选择成为法师感到耿耿于怀,对于代代信奉奥丁的赛弗洛斯家而言,背弃信仰的巫师是最不能从事的职业。尽管他与父母皆尊重弟弟的决定,心中仍不免存有遗憾,基于这个心理,他自然会特别重视将来指导小拉修业的人选。

      如果跟随的对象能像雷帝亚这样的人物就好了,看起来就像个好人。

      回忆告一段落,本以为再也没机会看见他,没想到却在普隆德拉的大街上偶遇,所以,今天一定是个幸运日。

      看他一身隆重的华服装扮,比第一次见面更多了几分贵气。如果按照小拉后来对自己提到,除非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导师几乎不会离开吉芬的说法,那么,雷帝亚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势必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管他的,他不在乎其他不相干的事情,把握眼前的时机比较重要。

      拉尔飞走上前去,原本背对自己的巫师仿佛察觉了背后热切的视线,忽地回过身,当下,两人四目相接。

      “好久不见。”

      拉尔飞呆了呆,在没有心里准备之下打招呼反而让他觉得紧张,他抓抓头,试图想说点什么冲淡眼前的尴尬气氛:“还记得我吗,三年多前在艾尔帕兰的广场……”

      唔,是自己长高了吗?跟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下,他赫然发现巫师比自己略矮了一点。

      “你是……?”澄澈的蓝眸盯了他好一会儿,仍然写满浓浓的疑惑。雷帝亚自脑海寻遍不着记忆,他不记得自己过去曾经跟外人打过交道,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名圣职者。

      “请问我认识你吗,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你是雷帝亚.克雷斯特吧?”

      此话一出,一直站在巫师身侧的法师忍不住想插嘴,却让巫师给制止了。

      “我是,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雷帝亚温文有礼地笑了笑:“你刚刚提到艾尔帕兰,我们曾经在那里碰过面吗?”

      “就在───”

      拉尔飞正想解释,肩膀上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同一时刻,熟悉声音响起:“原来你在这啊,阿飞,我可找你找了好久了。”

      身为圣职者一向被告诫不能随意杀生,除了谨遵奥丁神的教诲,更要有悲天悯人、悬壶济世的胸怀,但是头一遭,他心头浮起宰人的欲望。

      “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大伙已经到东区的酒吧集合了,晚到可会被罚酒喔。”

      夜翔浑然不觉伙伴微变的脸色有什么不对,眼光一暼,这才发现拉尔飞前方站着一名的巫师及几名法师,神经大条的他也没想太多,口气依旧是贯有的无辜:“呃,你们在聊天吗?”

      “看来你的同伴似乎都在等你呢,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微微一笑,不等拉尔飞回答,雷帝亚转头向身边的法师们问道:“时候不早,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嗯嗯,再不走就赶不上预定的行程了,导师。”小法师们抱着大包小包的纸袋,一张张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阿飞,你还不走吗?”夜翔依然没进入状况。

      “我说,阿翔……”

      眼前的祭司慢慢回头,笑容瞬间变得很邪气:“你想尝试不能说话的滋味吗?”

      “咦?”

      夜翔瞪大眼睛望着嘴角抽筋的好友,完全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连连后退好几步,单纯凭着猎人对危险感觉敏锐的本能。原本停在肩上的打盹的米鲁老早就飞到空中盘旋,看情形,他养得宠物远比主人聪明百倍。

      “喂喂,阿飞,这里是城里头耶,你想干什───唔唔………”话说到最后自动消音。

      总算安静了。

      拉尔飞甩了甩手,毫不避讳四周投射而来的惊恐眼光,只见他再自然不过地拎起猎人的衣领,拖着不断挣扎的伙伴潇洒地离开现场。

      *  *  *  *

      “你们两个怎么啦,怎么一个反常地闷不吭声,一个则是哭丧着脸?”炽红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手托着下颚,好整以暇地欣赏坐在自己对面两位脸上表情截然不同的好友。

      一旁的十字军笑着接下话:“问题不是一向显而易见?”

      “我想想,阿飞哥八成工作摸鱼被主教刮了一顿,夜翔又偏偏挑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找人,当然跟着遭殃啰。”另一位年轻骑士做下自以为聪明的猜测。

      “小路,别以为有小杰那家伙罩着我就不敢修理你!”一直被当作谈论对象的主角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就是威胁,由此可见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唷,说话了呢。”

      炽红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一拳抵抵身畔路西安的肩头,笑道:“多亏你,这种时候啊就需要派你出马,而且屡试不爽呢。”

      “……难道我猜对了吗?”路西安呆呆地问道。

      “炽红,你别玩他了。”现场唯一的女性摇了摇头。一身帅气剪裁的贴身短上衣,在领口附近围了一圈疯兔毛边,紧身热裤外包裹着皮质短裙,一双修长大腿一览无疑,火辣辣的身材引得在场的男性忍不住想多瞧几眼。

      “大姐别瞪我,我说笑的。”发现责难的眼神扫向自己,炽红赶忙澄清,聪明地带开话题:“不过,阿飞究竟怎么了,难得大家在百忙中抽空相聚干一杯,一声不吭很扫兴喔?”

      “我没事……”

      拉尔飞斜睨身旁的夜翔一眼,这一回他难得没有回嘴,乖乖啃着手中的面包,米鲁则是在他的脚下啄着主人丢下来的碎末肉片。

      “夜翔又干了什么好事?”美目转移目标,盯上被点名的主人。

      “我才没有!”夜翔咕哝着,一脸委屈地抗议:“姐姐,我是你弟弟耶,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还帮着没良心的阿飞欺负我?”

      “谁叫你老是少根筋,不是我说你……快跟小路有的拼了。”吉儿笑吟吟地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尽管眼前的弟弟已经长大成人,她依然改不掉这个从小到大所养成的习惯。

      “吉儿姐你怎么这样说──”这次换路西安抗议了。

      “嗯,阿杰跟湛蓝人呢?”

      一伙人坐下来也过了好一阵子,眼见七个人的位置依然空着两位,十字军放下手中的酒杯,对一旁的路西安问道。

      “来之前有找过哥哥了,但他说临时有差事,所以叫我通知大家不用等他。至于湛蓝大哥的下落,不是一向要问炽红哥吗?”

      炽红一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他啊………”不待大家反应,立刻摇了摇手:“别问我。那家伙老跟着队友东奔西跑,这阵子我一直待在普隆德拉,虽然偶尔会见到他没错,但前提是──他主动来找我。”

      说的也是,在场众人无不点头附和。

      炽红的个性内敛,不擅长与人交际,除了在场这几个熟到不能再熟的老朋友之外,极少见他和别人热络过。湛蓝后来之所以能加入他们的圈子,始自他对炽红的死缠烂打。据八卦消息引述,这个牛皮糖自从一次的组队冒险中偶遇炽红之后,便开始两人冤家路窄的模式──从梦罗克追到斐阳、再从婓阳追到吉芬。一个跑,一个追,只要炽红一换地方落脚,他就有本事找到对方。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执着啊!战铁和锻铁虽然师出同门,却根本是不同的领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专业,直得他将挑战书一路递到底吗?

      不过这样的纠缠之下,就算是石头也给磨出交情来了,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这件往事。

      “对了,最近城里热闹的紧,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还是庆典吗?”

      拉尔飞突然想起这件事,当他看到十字军微微挑眉的表情,他肯定自己一定是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你回来这么久居然不晓得?”炽红显得有些惊讶,但他还是善尽告知的义务,说道:“国王召集了各大城的主事者,也就是各个职业公会的负责人来到首都,听说是为了讨论如何因应近日逐渐增加的魔物……军队的事情你比较熟悉,兰斯你来说吧。”

      “似乎跟古城有点关系,但是,一切都还停留在猜测阶段。”名唤兰斯席诺的十字军接着补充。

      “各城的主事者吗?难怪昨天秘书长一纸公文下来,要求各单位派出护卫和接待的人手……”

      正当场面稍稍凝重下来的同时,除了一般酒客的嬉闹闲聊,原本嘈杂的酒馆突然涌进不少刺耳的吆喝声,只不过其中那破锣般的大嗓门,怎么听怎么耳熟。

      “咦,那老头不是咱村长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夜翔赫然站起来,伸手直指大门入口。吉儿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将他的手拍掉,押回座位上,轻叱道:“真没礼貌,你怎么可以这样直呼长老,再大声一点的话,小心被他老人家听见,等等过来修理你。”

      “哦,说人人到。这可真巧,虽然身着便服比较不会引人注目,但只要有咱们秘书大人的存在,想要低调还真是难上加难。”

      看着被一大群人簇拥而过的倒楣鬼们,炽红揶揄地笑道:“话又说回来,这间酒馆在普隆德拉颇负盛名,用来招待远来的贵宾,感受一下首都夜晚的繁华到也不错。”

      “秘书大人一向善于处理这一类的‘好’差事,会见到他在这里出现,并不让人意外。”兰斯席诺望向骚动的源头,片刻后,脸上露出纳闷的神情:“奇怪,我怎么觉得其中有两个人看起来很眼熟?”

      “哪两个?”路西安拉长脖子望去,果然也看见一个熟人:“咦咦──那不是大哥吗?”

      只见一位青年顶着与路西安一模一样的脸走在秘书长右侧,听见熟悉的声音,他抬眼向这边飞快扫了一眼,无奈地将右手背到身后去摇摇,示意弟弟不要喧哗。

      看见大哥身上的白底红纹金边礼服的领口都被汗水淌湿了,路西安伸伸舌头坐回位置上。大哥这个爵位继承的真冤,任何国宴和大型会议的接待列席上总有他一份,三天两头听那些老头儿唠叨,难怪明明是双胞胎,大哥却比自己世故老成得多。

      “兰斯,你说话还是一贯的含蓄。”炽红不以为然地讽笑:“怎不说秘书长大人平日吃饱闲着,办正事没半点效率,吃喝玩乐却讲究的很?若少了拍马屁的功夫,今天哪轮到他坐上那个位置!”

      “耶,炽红,说话别这么犀利啊。”兰斯席诺笑得温和。

      “兰斯大哥你还没说,眼熟的人除了我哥之外,你还见到谁啦,该不会是那个金发美人吧?”路西安显然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地追问。

      兰斯戳戳他的头,笑着更正:“人家是男生,不是女生。”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耳熟,回想起日前弟弟调侃自己的话,拉尔飞接过炽红眼前的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没好气地出声打岔,:“他是巫师,吉芬的导师。”

      “等一下,他不是就是白天那位跟你见面的巫师吗?”经拉尔飞提醒,夜翔跟着想起这张似曾相似的脸孔,预备夹烤肉的叉子就这么停在半空中。看看那位巫师全身的行头,再偷瞄了姐姐一眼,只见她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名巫师身上。

      不知道吸引姐姐眼光的是那男人俊美的脸蛋,还是他身上华美璀璨的宝石?夜翔翻翻白眼。额环、耳饰、领扣、手镯……全身层层叠叠的丝绸,闪亮亮的,那个害自己被阿飞沉默了一整个小时不能说话的家伙,当自己是蓬翅孔雀吗?

      目送一行人随着带路的酒店老板娘上了二楼包厢,吉儿这才回过头来,发出一声赞叹道:“穿得那么华丽,却一点也不感觉突兀,仿佛他天生就该这么闪闪发光似的。”

      “应该说吉芬人真会享受,还是魔法师们天生都这么娇贵呢?”夜翔的批评明显带着赌气成分。

      炽红摇摇头:“与那个无关,各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风俗。”

      炽红与湛蓝同样身为铁匠,两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炽红所擅长的项目是武器锻造、而非沙场上的实战。炽红远比湛蓝更勤于经商,深入各大城市,见识当然广,由他出口的解释在朋友之间一向很有信服力。

      “你们知道为何铁匠工会不在最热闹的普隆德拉,却在偏远的山城吉芬吗?”炽红笑:“除了妙勒尼山脉是重要的矿脉之外,锻造铁匠和魔法师们的生活可是息息相关。”

      吉芬的地理位置最接近古城,周遭的妙勒尼山脉大不平静,猛兽和魔物之多,绝不是一般铁匠采矿的好去处,偏偏这条山脉却是全国各式矿藏蕴含量最大的地方,更别说在附近出没的高等魔物身上怀藏的魔力矿石皆属珍贵了。因此铁匠工会设立在吉芬的目的,一则就近采矿、二则铁匠与魔法师们签订契约,铁匠除了付出开采矿脉的权利金之外,更大量聘请吉芬的法巫师作保镳,为采矿队伍提供必要的保护与协助,长久以来,两支职业一值保持着互惠互利的关系,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如果只是保护矿队的工作,也未必非魔法师不可,但他们的体质虽然不强,魔法攻击力量却大的惊人,如果再准备几个祭司赐福过的魔导器,甚至还可以充当临时的治疗师,所以一向是矿队招揽成员的不二人选。”

      “这跟他们喜欢佩带那些亮晶晶的宝石有什么关系?”半天也没听见重点,路西安忍不住出声催促。

      “铁匠的锻造技术中,最高阶是打造属性武器。”这是炽红的专业,所以一一说来、如数家珍:“虽然各种属性原矿可以经由地下开采或狩猎魔物获得,但是这些矿石一般而言都是很粗糙的,必须经过反覆提炼,才和铁汁烧融混合、灌浆打磨。然而这样打出来的武器却不是顶尖,只能算是上品,若要达到精品的程度,还得靠巫师帮忙。”

      说到这里,拉尔飞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炽红对他点点头,印证他心中所想:“就像你可以替发夹、手套等装饰品赐福,提升他人精神上的自疗力量一样,巫师也可以操纵元素,给这些天然宝矿加强属性特质,只不过他们一向只对自己订制的武器有这么大耐心,所以外人大多不知道。”

      “魔法师相信属性矿石这种大自然结晶具有元素之力,所以很喜欢佩带,除了装饰作用,一些高等巫师更以魔力养石,将石头作为操纵自然元素的增辐器。”

      喝了一口啤酒,炽红续道:“仔细看方才的吉芬导师,就会发现他头上的领导者头箍中央嵌的是火灵石、两边的智力耳环镶的是风灵石和地灵石、领口有着家徽图案的椭圆形扣,则是用最高级的水灵原石雕成。这些原石浸润了他的大量魔力,各个都比高级宝石还要璀璨闪亮呢,也难怪会看花了吉儿的眼,哪个女孩不喜欢这些?”

      夜翔半懂不懂地点点头,接着又问:“佩带宝石也就罢了,还全身从头到脚都是高级丝绸,会不会太招摇了?”

      “那是吉芬居民的一般穿着。”炽红还没回答,一旁的兰斯席诺却突然接话:“当然,不包含那些饰品。吉芬人偏好丝的材质,除去象征职业的法袍装束,他们平日的服装原则上以光滑的丝质长袍为主。爱用丝制品是吉芬居民世代流传下来的习俗,再加上吉芬的气候偏凉,却不寒冷,无论从自然、还是人文的角度上来看都合情合宜。”

      “兰斯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以为只有去过吉芬的炽红才晓得呢。”吉儿满脸佩服。

      “唔……”兰斯席诺搓搓下巴:“如果真要追溯起来,契机是发生在我跟阿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因为好奇,所以也多下了几分心思关注。”

      昔日在艾尔帕兰,因为一场队友的骄傲任性而引起的纷争,身为队长的兰斯席诺后来找上拉尔飞,私下向他道了歉,两人却因此而认识,最后还成了莫逆之交。而今十字军颇有深意地笑着,将视线投向一脸愕然的拉尔飞,后着呆一下,忍不住小声嘀咕:“啧,还是被你想起来了啊。”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脑筋动得飞快的炽红转念一想,回忆起从前拉尔飞曾经对他说过的一段往事。只见他面露惊讶,不可置信地说道:“原来你以前告诉我的都是真的,不是吹牛?”

      “我早知道你从来不曾当真。”拉尔飞话没好气地回答。

      吉儿听得一头雾水,不住皱眉:“你们三个大男人,有谁要帮我解释一下吗?”

      “当年把阿飞从邪恶法师地狱中解救的人,就是当今的吉芬导师。”兰斯席诺发挥难得一见的幽默,却换来拉尔飞一记白眼。

      “真的假的,你这小子居然瞒着我们,太不够意思了吧?”夜翔逮到报仇的机会,将一瓶盛着满满的啤酒杯往他面前一推,笑得很贼:“你早说嘛,我要是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就不会打扰你们谈话了。不过,暗藏秘密这么多年,还是该罚。”

      “这都得怪炽红。”拉尔飞靠向身后的椅背,伸了伸懒腰,意兴阑珊地说道:“他是我第一个求证的对象,却反被他泼了满身冷水。搞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所说的克雷斯特,是不是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克雷斯特。”

      他手一伸,将酒杯移往炽红的方向,笑嘻嘻地续道:“所以这杯酒,应该要记在他头上。”

      “等等,话不是这样说的吧?”被点名的主角连忙撇清关系。

      “要灌炽红哥的酒,小心被湛蓝大哥修理。”路西安没有多想,很自然地脱口而出,话落的当下,在场的人无不倒抽一口气。

      ‘灌炽红酒是我一个人的专利! ’

      这是湛蓝的宣告、也是警告。言犹在耳,湛蓝当时从脚边抡起斧头,“喀”地将桌上的啤酒杯连同方桌一起俐落地劈成两半时,那快准狠的手法配上笑得灿烂无边的脸,在场众人记忆犹新。不过他也没来的及得意多久,随即被甫踏进门听见的炽红给一拳击中鼻梁,扔进手推车里拖了出去。

      看到炽红那张气得涨红的脸,吉儿拚命地忍住笑,以自己听得见的音量自言自语:“有的时候,天真还真是一道无往不利的挡箭牌啊。”

      “嗯?那名巫师似乎没等其他同伴,打算先离开了?”

      兰斯席诺眼尖地注意到方才下楼的人影,适时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八成受不了秘书大人自以为聪明的华宴款待吧,光瞧之前跟着上楼的舞娘人数,这么隆重的排场,他以为每个人的喜好都跟他一样吗?”

      “各位,我先失陪了。”拉尔飞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目光紧盯门口的方向:“这摊算你们的,下次我做东,请大家喝得痛快。”

      夜翔不可思议地望着对自己脚下施放加速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现场的祭司,不禁喃喃说道:“欸欸,阿飞未免太夸张了吧,他就真的对那位巫师这么有兴趣不成?”

      “看来又是一个执着的傻瓜啊。”

      末了,兰斯席诺凭着几年来对这朋友的认识,下了一个谜样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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