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知》andante安米

35、chapter35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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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B城去了趟公司，和Tim处理事情完回家时候已经深夜。搭了许洛奇的顺风车到公司他便离开了，看样子的确忙得很。一路上两人说得话并不多，但比起以前僵持的气氛好得多。Tim开车送林西到楼下，要下车时Tim忽然叫住他，踌躇了会才开口。
　　“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坏心……”Tim撑着方向盘，神色愧疚，“无论如何我欠你一个道歉。这么多年，很多事我的确瞒了你。”
　　“在你刚复出的那段期间，我并没有全力帮你争取通告，或者说，故意推辞了一些行程。到现在的地步多多少少有我的原因。我真的无意伤害你，虽然你不会相信……”
　　林西一手拉着车门，声音低低地，“怎么忽然说这个……”
　　“今天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你笑得那么开心。如果你已经原谅了许洛奇，那么也能原谅我的吧。”
　　林西紧紧抿着嘴唇，攥紧手里的外套和行李。他本想就这么一天忘掉一些无法面对的事实，可现实还是那么如影随形。
　　“我已经接受现实了。”
　　“但是不表示我要和你们一起拍手称快。”林西打开车门，低头道，“我不知道他是想弥补还是什么，至少这一刻我需要他，非常需要。”
　　Tim没有吭声，一时半会才叹了口气。
　　林西下车转身继续道，“‘我只是想利用他’你这么告诉他也没关系。我没什么好隐藏的，也没力气隐藏。”
　　Tim愣了愣，良久才低声自言自语似地回答，“我……怎么忍心这么告诉他。”
　　林西关上门，心里一揪。
　　为什么所有人就这么忍心对他呢。
　　而许洛奇又怎会不清楚？

　　待Tim开车离开，林西才找回了思绪，吸了吸鼻子准备上楼。行李加上外套不算重但也让他没了空手。笨重的样子往楼道走，抬头却看到一个身影缓缓走近。他心里咯噔一下，路灯的光照亮那人的样子，五官熟悉又深邃。
　　“亦……”
　　还没来得及反应，林西就从正面被一把抱住。男人温热的气息蔓延过他的鼻尖，是与许洛奇冰冷的气息不同的温润。林西双手拿着东西没法动只得任他抱着。
　　“哥……”
　　童亦颜的声音嗡嗡的，像个受气的小孩子，这倒让林西不知如何反应是好。只是身上挂着个1米八几的男人加上手里的东西实在有些受不住，才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
　　“哥……”童亦颜放开林西，眸子清亮，“听你公司人说今天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咦……”
　　林西有些无所适从。上一次见童亦颜是已经是去芭提雅之前，那次一向在他面前乖巧的童亦颜因为要让他搬出去的事第一次发火，因为吵得厉害自己没忍住还打了他。虽然童亦颜没有还手，但那次林西真的以为他和这个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弟弟要断绝联系了。
　　只是这么几天，眼前的人怎么又性情大变，乖巧的像只小狗了？
　　“怎么……了？”
　　“上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发脾气，也不该把对齐权的脾气发到哥身上。”童亦颜话语里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但神色却格外认真。“之前……是我太自私了……那些事是我不懂装懂……”
　　林西有些不安又始终觉得童亦颜话里有话，他按住童亦颜的手，“先回屋再说吧。”
　　童亦颜硬抢过林西手里的行李，跟着上楼。
　　回到家，林西便开始一样一样的收拾起来，也没管童亦颜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你在泰国那边还顺利吧？”
　　林西点点头，想了想又开口，“MV拍完了；见到了Van。还有，遇见了夏继，这次多亏他……”
　　“夏继？”童亦颜有些不相信，“K的经纪人？”
　　“恩，他说是自己给自己放假，专程来休假…”
　　童亦颜露出不明所以的神色，低声嘟囔着，“放什么假…明明就已经辞职了……”
　　林西明显没有听到，用心摆放好被童亦颜翻看后乱放的CD。
　　童亦颜转了话题，“接下来还有什么行程吗？”
　　“我能有什么……”林西认真说着，“Stella的伤快痊愈了，下周末会去S城公演。下月初许洛奇新专辑就公布，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更多的机会……”
　　“一定要这样么？”
　　童亦颜的口气忽然有些无奈又有些沉重，让林西像是整吞了桃核，卡在胸口难受。“什么？”
　　“要是之前我一定会帮哥…我也承诺过。但是现在……我想我不会。而且更无法理解许洛奇的作为。”
　　“你……”
　　“哥，”童亦颜拉住林西的手腕，“你信我一次。除了这条路，你还有更多更好的机会……”
　　“是不是齐权和K，他们说了什么？”林西平静的拉开他的手，对上他的视线。
　　童亦颜没有马上回答，但林西了然。他转身笑着，“你都知道了吧。”
　　“也难怪你还会来找我呢。他们，可都是第一时间逃得远远的，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我以为自己像个拯救世人的耶稣呢。”
　　“你觉得你哥太肮脏了呢，还是太可悲了呢。”
　　林西抿嘴笑着，让童亦颜第一次不知如何面对。
　　他去找过齐权。一开始全并不为林西，只是觉得自己不甘心。不论如何像书上像剧本里默默付出，却永远都得不到认可。他学过曾经许洛奇讨人喜欢的本事，学过K桀骜不驯玩世不恭，学过任何甜言蜜语的话语，但怎么都没有他们的万分之一可行。
　　但和齐权争执的结果让他后悔莫及。
　　话说越得难听越拿林西做了挡箭牌，似乎这样才能平息他的不甘和愤怒。齐权终于卸下防备近乎颤抖着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这一刻童亦颜才意识到自己的卑鄙和无知，他的那些所谓不公更飘渺得犹如烟云。
　　可他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补偿了。除了撒娇耍赖般得安抚他真的一无所有。
　　眼前的林西像是被他自己装进了围筑的铠甲里看似无坚不摧，只是毫无笑意的微笑着。
　　“为什么每个人都对我说[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求我做到你们想要的样子？”
　　“那你说我该相信谁？”林西放下手里的东西，狠盯着童亦颜，“你是我吗？你过过我的生活吗？你知道从高处摔下来的感觉吗？你又知道被在乎的人踩在脚下欺骗的感觉吗？！”
　　“相信你们？”
　　“那个时候你们在哪里？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说相信你们？那时候就嫌我肮脏嫌我犯贱了是吧？现在你们就有权站在你们圣人的制高点上耀武扬威了？！”
　　“我TM就是犯贱，当时真应该让所有人知道你们是什么摸样。同/性/恋，酗酒，斗殴，裸照……为什么你们TM的能过得那么好，我就该为你们受这么多罪？！！！！”
　　林西喘着气，他觉得有棵藤蔓从脚踝一直蔓延到他的心脏在波及到五脏六腑，整个身体都要爆炸。从许洛奇家里的那晚上起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可偏偏过了这么久，还在今早的飞机上，那么一刻林西以为自己是可以抛开这些满身的荆棘重新站起来的，至少他感觉到自己一点点的心跳。
　　可现在。
　　为什么现实还是像一把刺刀不停的挑开他还未结痂的伤口，让它发脓溃烂。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