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 with Love》lamentoes

17、第 17 章

　　他终于开始感觉到崩溃的压力开始渗透进身体里了。
　　他在平时还是可以保持树立自己那脱线的威严形象，在白天的时候可以毫不在意地和冲田打闹，满脸皱成一团地要山崎用羽毛球拍切腹，或者是在大街上拿出警察的身份白吃一顿午餐。但是到了晚上，一切却是完全不同了。
　　那种夜晚独有的冰凉的寂静让他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他开始没完没了地想事情，没有办法停止脑内疯狂旋转的思想。他甚至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些小混混们毫无意义地日子也让他一遍一遍回忆……然而无论是什么，最终都只会绕到那个人身上去罢了。他已经不再做奇怪的梦了，也不会看到幻觉，但是取代的是无止尽的头疼和胸闷。
　　他甚至会去买一些头疼的药来吃，但取得的只是反效果罢了。他的失眠更加是难以言喻地让他感到难受。他甚至愤恨得想过切腹自杀算了。
　　但是，比起这些，有另外一样事情更加令他烦闷。
　　冲田开始像准时保护国王的侍卫一样，开始悄悄地跟着他。这种让自己感觉自己似乎是随时准备自杀的更年期失恋大叔一般，让他无比讨厌。
　　「从我身边离开！」他不止一次地对他这样吼道。他虽然如此失控也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觉得像是个不讲理的野蛮人，但是他实在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而最近冲田的性格似乎顺着自己的暴怒脾气柔和了很多。望着他离去的倔强身影，说不内疚是骗人的，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去补偿他。他每次看到他的样子，总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每次静下心来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很多时候实在是太过分，甚至已经拟好了道歉的台词，但是面对他的时候除了僵硬的攻击性话语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天晚上，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而他也没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满心混乱。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就着刚刚灌下去的几斤酒走了过来。或许心里是认为自己是想去做个了结，但实际上潜意识里还是只是想去触碰和他有关的东西罢了。总而言之，他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那个地方和他上次去的时候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地上的花似乎换了颜色，但还是非常新鲜。那块破石头还是静静地躺在那个地方。真的是很让人奇怪，风吹雨打压不倒这种词语非常适合用在墓碑上面。
　　「银时……」
　　他轻声说着，垂下头，盯着石头上那张吊儿郎当的照片。银时的笑容他总是记不起来，但是每次看到了都会觉得无比欠揍。
　　「怎么办好。」
　　自言自语般说话的同时，只感觉脑子里又变得模糊不清.
　　他失控般地看着自己眼前旋转着的世界。他的头痛又一次开始发作起来。停止这一切。他无助地想着，但是却是无济于事的。那张遗照上银时的笑容开始放大又缩小，像在嘲笑他一般地移动着。
　　他难以自持地让脑袋撞上了那块僵硬的石头，在反作用力被震得脑袋开始摇晃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温暖的液体流了下来。
　　「土方先生！！」
　　不出他所料地那个家伙立刻冲了上来。这样的自己也许有些可悲，就是因为有人会关心自己，所以才利用别人来毫无顾及地伤害自己吧。
　　「土方先生你这个笨蛋。」他的声音也是丝毫不冷静，「只会作些没有用的事情……」
　　像个白痴一样，现在的自己。他也很明白，却是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停止这些蠢事。
　　他用公主抱把自己托了起来，这种姿势让即使头脑不清醒的土方也知道有多丢人。几秒后，冲田只好把乱扭乱动的土方放了下来。
　　「我自己会走！」土方失控地叫道，「给我滚远一点，不要让我见到你！」
　　「不行！」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和自己争辩的意思。
　　于是便毫无顾及地叫了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样做……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你……」
　　冲田却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他直视着土方，眼神里全是坚定。
　　「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罢了，并不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做的。」
　　土方不禁笑出声来。
　　「你啊……说话的方法都和他一样。」
　　即使知道自己说的话越来越像个疯子，还是断断续续地继续。
　　「土方先生……不要再把难过压抑在心里了……」冲田轻声说。
　　「我没有难过！」他摸着沉重的脑袋，开始摸索着往回走，即使他根本连路都看不太清楚。他推开试图扶着他的冲田，但是却连那样的力气也没有。
　　「土方先生现在终于有点活力了呢。」冲田低声说道，声音里居然有些喜悦，「但是，我还是不太喜欢土方先生这样伤害自己。」
　　「谁要你管。」
　　他这么说着，却是不由自主地靠上了那个人的肩膀。
　　「好难受……」他轻声说，「一直都……」
　　「嗯，我知道。」
　　「呐。」
　　「什么？」
　　「他真的死了吧。」
　　「嗯。」
　　「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吧。」
　　「嗯。」
　　「就是这样……」他胡言乱语了几句之后便不说话了，冲田拖着他的手臂，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一直走到了医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