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 with Love》lamentoes

18、第 18 章

　　土方对于那天他喝醉酒之后发的一大长串酒疯感到无比歉意和羞愧，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是不敢去和冲田道歉。冲田也若无其事地继续着他的跟踪，两个人倒是意外地融洽。
　　「你比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精神了很多。」志村新八笑着说。
　　他有空的时候偶尔会去万事屋里看看，新八和他成为了意外的知交。他为上次的事感到羞愧，一直都不肯提他自己的事情，倒是新八主动向他说起了。
　　「你现在还会做怪梦吗？」
　　「嗯，是少了很多。」
　　「那就好，」新八微笑起来，「那天开始我都一直很担心你。」
　　「嗯……谢谢。」
　　「其实关心你的人也有很多啊，你有一群很不错的弟兄呢。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我满讨厌真选组的家伙的。」
　　他不禁心虚地想到了冲田。
　　离开的时候新八送他到了门口，说：
　　「快走吧，冲田一直都在等着你吧。」
　　「什么？」
　　顺着新八手指的方向，他望过去见到了在楼下冲着他们招手的冲田。那家伙似乎一点都没有跟踪别人被发现了的自觉。
　　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些发烫，他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转身飞快地对新八说了声再见便走下了楼梯。

　　「被发现了。」冲田用招牌笑容迎接着他。
　　冲田最近也精神了不少，虽然脸上好像有了几个黑眼圈，笑容里也多了几分真实。他看着却感觉无比浑身不对劲。
　　「不要整天跟着我！」他斥责道。
　　「我只是担心土方先生而已。」
　　又是这一句。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脸，就觉得有些难过。
　　「那也不要跟着我。」他抛下一句话之后便离去了。冲田朝气蓬勃地跟在他身后，从远处看两人似乎是一对很好的搭档，但是实际上是怎么回事的却没有人知道。

　　最近他的睡眠也似乎安稳了一些，但是今天却意外地有些睡不着。他的脑袋里面总是忍不住浮现出那个整天跟在他背后的身影。努力让自己驱逐自己的假想症，他往门外望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背影，靠着自己的窗户，由于不小心而露出了一小部分身体。
　　没错的，就是那个人。
　　想到连夜晚都要被监视他就火大，他立刻站起来，狠狠地把门打开，也不在意会不会吵到别人。面前的人似乎已经进入了打盹状态，一下子惊讶地弹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他恶狠狠地说。
　　「土方先生，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这是我的问题吧！你是怎么回事？偷窥狂吗？现在的时间还不睡觉整天在别人门口前转来转去吗？」
　　「对不起，土方先生。」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内疚感开始有些膨胀起来。他明白他的好意，但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都是他的错，像狗一样的跟着别人……」他狠狠甩上门，回到房间的自我厌恶感已经涨满了全身，却完全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口子，如同催眠一样地自我说着，却是完全和自己的心理相悖。
　　「土方先生不用在意我的事情。」
　　一个细小的声音忽然传过来，他转过身去，原来是冲田隔着那面薄薄的墙壁轻轻地说着。
　　「这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和土方先生无关。」
　　「我知道土方先生其实是很关心我吧。」
　　这种正中的猜测却让土方更加愤怒。
　　「别胡说八道了，根本就是因为你太烦了！」他控制着刚好的音量回话。
　　那边沉默了。正当他开始有些担心的时候冲田却又快活地重新开口：「土方先生其实明明就不是这样想的吧……」
　　他没有反驳，因为他感觉对方还有接下去的台词。
　　果然，他继续说道：「因为不想被别人觉得软弱，所以才会故意这样说的吧。」
　　「……少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
　　「……但是，」又被无视了，对方自顾自地说下去，「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样没有关系。因为我一定会全部接受的。」
　　他的心脏紧紧地缩成一团，眼睛忽然开始发胀。
　　「你说得那么好听。其实就是因为喜欢我吧！」他强迫自己闭嘴，可是没有用，恶毒的话语还是钻了出来，没有过滤地传达到了墙的另一面。
　　「你心里所想的，根本就是想让我忘掉……银时，……从而想到你不是吗？少做梦了！」
　　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开始有些后悔了，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床单，满手的冷汗。这或许是他长大至今第一次说出来的狠话吧。如果能收回去就好了，可是此刻他却不能坦率地道歉。或许因为那是道歉也没有用的事情吧。
　　「也许是吧。」
　　很久之后，那边忽然传出来冲田微弱的声音。
　　「我也许是个很坏的家伙也说不定。」
　　他忽然觉得眼角开始溢出了泪水。
　　「对不起。」
　　「笨……笨蛋……」他忍不住梗塞了出来。刚发出这种声音他就后悔了，果然，很快他便听到了自己的门被撞开的声音。
　　「土方先生！」
　　这种如同被当街裸露了身体一样的屈辱感让他立刻满脸通红，来不及擦去眼睛的泪水，他便像小孩子一样地躲进了被窝里面。
　　「土方先生。」他听见冲田走近的声音，「土方先生，请把脸伸出来。」
　　被子只是晃动了几下。
　　「土方先生……」他好像一个小孩子拆开自己第一份礼物般的样子，轻轻地掀开被子，土方低垂着头，他小心翼翼地把土方的下巴抬了起来。平时气势汹汹的土方完全没有了威严的架势，脸上鼻涕和泪水揉成一团。
　　「别看了。」他转过头去，像小孩子一样吸了吸鼻涕。
　　「土方先生也有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时候嘛。」冲田拿出手帕，认真地为土方擦起脸。
　　「才没有……」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土方嘴里说出来，他又吸了吸鼻子。
　　「可以吻你吗？」
　　「不要。」
　　「只是一下下……」
　　然后他便点了下去，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立下的第一个誓言的同时，送上去的初吻。
　　「我没有爱上你的自信……」
　　土方小声说道。
　　「你还是不要找我了……我薪水不高，而且还是青光眼。」
　　冲田牵起嘴角笑了。
　　「你不用在意没关系。」
　　他顺势搂住了土方。
　　「土方先生现在好脆弱呢，总感觉一压就碎。」
　　「真的没关系吗……」身边的人喃喃道。
　　「或许我只是把你当作忘掉银时的替身罢了……这样也可以吗？」
　　「替身啊……听起来好酷。」
　　「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土方把他从身边拉了下来，直视着他的双眼。
　　「但是如果我没有办法喜欢上你怎么办呢……我真的是个很差劲的家伙吧……」
　　冲田笑了。
　　「那我立保证书吧。」
　　「保证什么？」
　　「保证让你喜欢上我。」
　　「如果不行呢……」
　　「我切腹。」
　　土方忍不住笑出声。
　　「那我身上岂不是背负着一条人命。」
　　「是土方先生的话我会很放心。」
　　土方笑了，禁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现在有一点喜欢上我吗？」冲田低声说道，眨着漂亮的双眼。
　　「才没有。」他立刻放下了手，同时感觉两个人在这里讨论这样的事情无比幼稚。
　　「有一点点吧……」
　　他喃喃地说着，同时又投入了土方的怀抱。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别扭，但是现在把人推开也未免太残忍了，土方只好让他就这么躺着。
　　「我好困……最近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
　　「那就睡吧。」
　　「总感觉醒来了之后这都是一场梦。」
　　「笨蛋。」他掐起他的脸，「看到了吧，这都是真实的。」
　　「嗯。」他点头，然后便扶着土方躺了下来。
　　看着眼前闭上了眼睛的人，土方轻轻地挨过头，感觉着他的呼吸进入平均地状态，不禁有些觉得似乎自己是在哄婴儿睡觉的爸爸。
　　冲田安详地闭着眼睛，像小狗一样地扒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姿势不禁让土方有些哑然失笑。其实他才是最像小孩子的那个吧。
　　无论怎么样都好，也许心里还有别人都好。但是现在他有一点点，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想试着牵起这个家伙的手。
　　这么想的同时，他忍不住凑近他，吻了吻他的嘴唇。
　　即使湿润的感觉还残留在他的嘴唇上，他又吻了第二次。冲田低声说了句什么之后又继续做起梦来。
　　「睡觉吧。」土方轻声说。他闭上眼睛，靠在身边的人身上，安心的感觉让他很快地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