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爱》端砚悠然

11、第十一章 是你呀 听说过

　　还记得是刚到大学的第一个中秋节，老乡会组织新生入学的第一次老乡聚会。就是那一次，田雨霏第一次见到了蒋绍涵，也是那一次，两个人一见面就掐上了。

　　S省D市在W城读书的人四个年级，加起来竟然有三十来个人。这是田雨霏所未预料到的，因为外语系就她一个D市的。当初入学的时候，还因为D市从来没有外语系的人，而没有老乡去接。

　　当然，那个时候的田雨霏，还不知道有老乡会这一说。这孩子压根以为大学就是单打独斗，跟一个宿舍一个班级一个系部的人混在一起。这人从来就没有个组织观念，自然也就想不到那么多。

　　这就直接导致了入学的第二天，有老乡找过去，把雨霏惊喜的不得了，直接就跳了起来，抱着本来应该很陌生的高年级学姐，就往人家身上蹭。然后死缠烂打地，跟着人家去认宿舍。晚上宿舍卧谈会，就死命得瑟显摆，好像就她才有老乡似的，把一众室友的耳朵差点磨得起了茧子。

　　雨霏这娃太自来熟了，就好像没有陌生人似的，一个宿舍的人刚见，就对谁都热情。帮人拎包，跟人打招呼，记不住名字，倒是能认出面孔，害的大家也不好对她不热情。多年后卧谈会谈起初次见面，众口一声就是这丫头绑着两只小辫，从蚊帐里探头，一口白牙笑的看不到眼睛，多么深刻的最初的印象。

　　所以，田雨霏这第一次老乡聚会，简直是成了一个宿舍的大事，一群人被她烦的快抓了狂，早早地就把这小祖宗打发了出去，图个耳根清净。

　　雨霏这娃也觉得新鲜，很期待，没参加过老乡聚会，傻吧愣登地就早早跑到认识的学姐宿舍里。乖乖滴啃着零嘴，等人家换衣服化妆，才想起来自己也没打扮一下。不过这娃打扮不打扮都一样，两只小辫，毛茸茸的，平整不平整，也看不出来。长裤子短衬衫，一双平底鞋，张着个嘴巴，除了吃就是说，片刻也安静不下来。压根让人没时间打量她长什么形象，只应付她的问题，就忙不过来了。

　　那学姐忙完自己，把雨霏拎过去，摸摸小辫，拽拽衣服，直接就领了出去。一路上只忙着回答她老乡会都干啥，其实这也没法形容，只好告诉她，都是一个市来的，吃吃饭，认识一下。

　　一听吃饭，雨霏是相当兴奋，身为一个以吃为乐的专业吃货，小嘴一张问出一句，那么多人，是不是要几十个菜，是不是随便走着，想吃啥吃啥。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学姐说，都是老乡随意没关系；这孩又问有水果啃不，得到答案说有，然后就很开心地跟着，直怕自己跟丢了。

　　像个小尾巴一样，雨霏是逮着学姐不松手，走哪跟哪。不时被学姐拉出去介绍一下，看到沧桑点的就喊哥哥姐姐，指望着看到比自己小的喊个弟弟妹妹，却也没发现，那学姐介绍的都不是新生，于是特别郁闷，被这个扯扯小辫，被那个摸摸脑袋，很悲催。

　　等到一群人汇集齐了，雨霏这孩子反而呆了。人太多了，一张张陌生的脸，自己先不好意思了。牵着学姐衣角被安置到新生席位上，更是左瞅右看，有点慌神了。

　　倒是旁边的笑眯眯的新生，凑过来摸摸她头发，问她哪个县的。雨霏这孩子有个优点，不会撒谎，问啥答啥，又听话，一会倒是被周围的人给盘问了一圈。

　　很快，就过来几个人，告诉雨霏是她的嫡亲老乡，一个县的。这孩子顿时有种找到家的感觉，觉得那个亲啊，一个县城啊，也可能一个高中啊，于是兴致勃勃地找校友，就这样找到了蒋绍涵。

　　当时蒋绍涵正无聊着呢？对老乡聚会，这个人就没啥热情，但是异地他乡，倒是也不排斥结识一些人，就这样参加了老乡聚会。

　　但是，见到那些女生看自己的眼神，蒋绍涵有点后悔来了。大学里的女生，比高中时期的还吓人，学姐学妹的都很大胆，盯着看人，那眼神都直勾勾的，看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所以，那个时候坐立不安的蒋绍涵，被一个直系老大哥招手喊过去的时候，有种被解救了的感觉。

　　后然，就看到了那个晃着两个小辫的田雨霏，还有那张扬起来的兴高采烈看着自己旁边老大哥的脸。原来这个老大哥是她同班同学的哥哥的好友，这人一知道有老乡会，就到处打听这个名字的，这会好不容易找到了，还真是一脸找到组织的样子。

　　蒋绍涵也有点好奇，这个小女生竟然是自己高中同届同校校友，正宗的嫡系老乡，而且她对自己的长相没有特别的表情，这点让人很舒服，也很自在。

　　于是蒋绍涵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然后很意外地看着对方那特别惊讶的样子，那眼神从不敢置信到原来如此，再到很明显的厌恶。看的蒋绍涵是莫名其妙，外加一头雾水。但是等知道她的名字的时候，有种若有所悟的感觉了，很熟悉，好像不止一次听过。

　　雨霏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蒋绍涵，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他。还以为这辈子也就是只听听他的名字，背后诅咒诅咒他罢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生生的，真是上天送上门来给自己解恨的。

　　看对方还想不起来的样子，雨霏很好心情地用绝对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蒋绍涵，丢出一句：我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原来就长这个样子啊。

　　蒋绍涵不自觉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自己长这个样子，应该算是帅气了，可是听这个语气可不是迷恋崇拜或者欣赏，而是有点讽刺的意味。

　　“我还以为三头六臂呢，也不过如此。”雨霏看对方还摸摸脸，继续云里雾里的，不友好心地提醒对方，“你是米笑天的前桌吧！”

　　“原来你就是她表妹？我说这个名字很熟悉呢？难怪如此如雷贯耳。”蒋绍涵一下想起来了，自己的后桌曾多次提到过这个同校同级的表妹，一被自己惹生气，就说叫表妹来收拾自己。想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高中同校同级三年没见过一面，真的是很巧，没想到在大学里竟然遇到了。

　　“做贼心虚了？知道欠债是要还的了？”雨霏看对方想起来了，打算算算账，替表姐讨回公道。

　　“我做什么贼了，需要心虚？我又欠什么债了，需要还？”蒋绍涵看了看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自己的雨霏，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

　　“还不承认了？当时用凳子砸我表姐脚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惹哭我表姐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欺负人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雨霏怒火高涨，这人竟然还敢耍赖，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表姐那么温柔老实的女孩子，提起他来就气的掉眼泪，可以想象这人有多么可恶了。

　　“我哪有？要不你问问米笑天，看看我有没有欺负她。”蒋绍涵有点哭笑不得，感觉怎么像小朋友吵架一样，惹哭了一个，然后一群人来算账。

　　“就是我表姐说的，还跟我说让我去教训你，我当时就是没时间，要是有时间我早冲过去教训教训你了。”雨霏扬着小拳头，比划了一下，当时自己真的是太没责任感了，每次表姐气哭了，跟自己说，自己就嚷嚷着去替她出气，结果，转身就给忘了，真是白当表妹了。

　　“表妹啊，这个要尊重事实，不能主观独断。”蒋绍涵看看眼前扬起的小拳头，再看看雨霏的小身高，然后瞅瞅自己，这么明显的身高差异，她都不犹豫一下的？做人的，记得量力而为吧？这小丫头都不思索一下的？都这么直接发威？跟个小猫似的挥着爪子，还以为自己是只老虎？

　　“什么表妹，死小孩，我表姐说了，你比她还小一岁呢。叫姐姐！”雨霏终于想到自己可以得意的地方了，下巴一抬，很骄傲地瞪了蒋绍涵一眼，死孩子，装什么大人。

　　“我跟你表姐同学，不就是你学长了，这个帐都不会算？你的敬老尊贤，叫哥哥。”蒋绍涵看她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争辩了起来，这么小一个还想占自己便宜。

　　“就你？下辈子吧！我们是一级的，我比你大，你就该喊我姐姐。”雨霏头摇的拨楞鼓一样，该坚持的就得坚持，不能让步。

　　“81和80 哪个大？”蒋绍涵从旁边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看她抬着个脑袋说话，自己都觉得累，还是坐下，降低点高度吧。

　　“你脑子进水了，你说哪个大？”雨霏翻了个白眼送给蒋绍涵，眼睛瞄到菜上桌，开始偷吃跟前盘子里的菜，还不忘建议旁边的女孩尝尝看。

　　“当然81大了。”蒋绍涵看看忙着斗嘴，还能兼顾偷吃，甚至及时提醒他人的雨霏，觉得这人也太忙了吧，脑袋转来转去的，不累吗？

　　“那你还问我？你不吃吗？”雨霏回话之余，本着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的道理，很不了解地看了看蒋绍涵，这人不饿？

　　“你也承认81大，那自己我比你大了。”蒋绍涵看她吃的很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得也拿起来筷子，尝了尝，确实不难吃，清爽可口。

　　“你爸爸妈妈出生的年数跟你怎么算？谁大？”雨霏不以为然地接过旁边女孩子递过来的两只大苹果，比较了一下，朝着大点的那个咬了一口，把另一只递给蒋绍涵。

　　“怎么扯上父母了？”蒋绍涵接过苹果，放在桌上，看着某人一边啃苹果，一边吃菜，这两样也能搭配着吃，把苹果当馒头啦。

　　“你以为你挖个坑，就能坑了我？你只能把你自己埋进去！就你这口才，搞不懂我表姐还能被你气哭。”雨霏撇撇嘴，一副自己跟你说话很浪费口水的样子。

　　“你也看我口才不咋样了，我怎么可能还欺负得了你表姐，对吧！”蒋绍涵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口才真的不好了，以前不觉得啊，在班里也是基本上没有对手的啊，怎么到这就吃不开了。

　　“怎么欺负不了？那证明我表姐太善良了，这么善良的人，你还能砸人家的脚，你说说你的良心是不是大大的坏了？”雨霏瞪了一眼蒋绍涵，这人还不知悔改，都不会愧疚吗？

　　“唉！我那也不是故意的，是凳子不小心倒了，正好砸到米笑天的脚。”蒋绍涵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坏的人啊，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啦。

　　那次老乡聚会，蒋绍涵一晚上，满耳朵都是自己不可救药的话，最后还被警告保有随时给自己算账的权利，这都哪跟哪啊，这个田雨霏，真能自言自语，不过自己跟她瞎叽歪啥，一个晚上都在那绕了。

　　田雨霏那次老乡聚会很开心，回去后，就给表姐写了长达五页的信，里面历数了自己如何替她报仇，如何教育蒋绍涵，最后告诉表姐，这个孩子还还可救药，已经很后悔当初砸她的脚了，承认了错误，以后会继续留心他的悔改进度，继续追踪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