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爱》端砚悠然

12、第十二章 再相遇 诡秘中

　　田雨霏很忙很忙，忙的看不到人影，即使见到人影，走路也是一阵风，喊的慢了，人就没了。

　　忙什么呢？忙的太多啦，要上课啦，要逛校园了，要参加社团啦，要看各个系部的晚会啦，要去英语角混混啦，要去上网啦，要看电影啦，总之忙死啦。

　　在忙乱的大一上学期，田雨霏苦恼的事也很多，忙着要适应大学生活，要适应奇怪的上课方式，要赶更多课业，还要忙着认人记人，总是也烦死啦。

　　班里的同学明明不多，三十个都不到，可是，除了自己宿舍的几个，田雨霏就是喊不上名字来，更不要提只见过一次的老乡们，那更是不能奢望被记住。每次走在校园里，遇到同学跟自己打招呼，除了傻笑，田雨霏不知道说啥，就怕被人知道自己没认出人家来。

　　不是不努力记住大家，只是没有固定的教室，上小课的时候才能聚到一起，上完又各走各的了，怎么能记得住嘛。有时候一天不见，加上周末休息两天，再遇到，当然会陌生啊。这不认识也很正常的嘛，可是每次被女同学责怪自己喊错名字，还是很伤心啊。

　　要是大家固定位子坐，自己也能每次对着脸蛋背几个名字，可是每次都乱坐，好不容易记住的几个人，下次一见又忘个差不多了。军训的时候一样的衣服很难认人；而今，衣服不一样了，更不好认；好不容易认识衣服了，人家换服装了，又要重新再认人；终于认清楚了，又换了发型；真是麻烦的不得了。所以，直到大四毕业，田雨霏也没能把自己班上的同学都认识全。拿着毕业照，看着样子都很熟悉，却说不上谁是谁。

　　不太能认出人，也很难记住人，是田雨霏一直想法设法掩盖，且死活不乐意承认的事。一般是只要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就一脸笑容地跟着打招呼，不是一个宿舍的很熟悉的，不会弄错的人，她都不喊名字。人家点头微笑，她也点头微笑，人家问干什么去，她就回答干什么去。从对方的问话内容，来判断可能的身份。一直以来，这招很有效，只除了后来的蒋绍涵。

　　蒋绍涵自认长的不是一张大众脸，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都不是能被人一转身就想不起来的类型。但在田雨霏这里，他经常会对此产生怀疑，开始的时候只是纳闷，后来则是非常非常的纳闷兼搞不懂，

　　A大虽然挺大，但也没大到没边没沿，不会四年也遇不到，但是也没小到经常碰面；在校生万余人，没多到人山人海，也也不会少到转身都能看见。所以，蒋绍涵和田雨霏还是会遇到彼此的，频率相对而言，还不算太低。

　　有时候上课路上，一抬头，会看到前面一蹿一蹿的两只羊角辫，跟主人一样的急性子，小小一个人，连跑带蹦的，上课也那么赶；有时候校门的口夜市走着走着，一转身，就看到挥舞着筷子吃的眉飞色舞的小姑娘，一边喋喋不休，一边飞快消灭着食物，连吃饭都那么急急忙忙；有时候去听讲座，从教室门口，一眼扫过去，也会看到一张小脸凑到旁边人耳边，嘴巴飞快地窃窃私语，还外带着急急忙忙的指手画脚；有时候校园里偶然侧头，看到她从马路对面匆匆而过，身形一闪，有时候好像眨眼就不见了。蒋绍涵总是会笑笑，再摇摇头，看来学校真小，好像哪里都能看见，只是每次她都好像非常的匆忙，也不见她抬头看到自己，心里有点淡淡的，说不清的感觉，想要叹气，还觉得有点遗憾。

　　想起第一次见面，她神采奕奕地要跟自己算账的模样，蒋绍涵竟然开始有些怀念，也有点盼着她来跟自己算账，只是这个债主，竟然连讨债都太不尽职。有时候，蒋绍涵也会想，在校园里，在讲座教室，在任何一个偶然的地方，如果田雨霏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模样？一脸惊喜还是一脸阳光？咬牙切齿还是重提旧账？是大呼小叫地跑过来，还是扬手喊自己过去？这小姑娘的反应，还真不好预测。

　　天随人愿，也许老天也好奇这样的情景，只是却有点令蒋绍涵郁闷，竟然只是一个很淡的笑容，一个很淡的眼神，连一句招呼都没有。那还是在夜市上，田雨霏一个人，在边吃东西边四处张望，眼睛就那么正巧迎上了蒋绍涵，然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蒋绍涵还来不及也露出一个那样的微笑，田雨霏却已经转向了其他方向，只留下头上的两只羊角辫，在那里一翘一翘。

　　还有一次，在校园里，看到田雨霏和同学远远走来，一路说说笑笑，然后她的一个同学指了指自己，随即，蒋绍涵就看到田雨霏转过了脸看向自己。蒋绍涵心里开始琢磨要怎么打招呼，是说好久不见，还是说这么巧啊，是微笑着说，还是严肃地讲。但是，还没等蒋绍涵想好，田雨霏就这么走了过去，只投过来那么一眼，连一个点头，连一声招呼，都没有。

　　蒋绍涵觉得心里有点闷闷地发堵，本以为不算什么的老乡，本以为不算什么的校友，竟然让自己开始计较，开始在意，在意这样的无视，在意这样的疏离。后来只要遇到田雨霏，蒋绍涵都不自觉地扬起一脸笑意，等她可能的看过来。只是，有时候她看过来碰到自己的微笑时，也会回个笑容，但更多时候，她都不会看过来，只留下蒋绍涵有点遗憾与失落的等待。就是有一种人，连走路都不专心，不是和身边的人忙着说话，就是一个人的时候低着头狂奔，不记得左右看看身边的人。

　　蒋绍涵发现自己有点犯傻，为什么去在意这个人，为什么去留心她，她能当做不认识，自己又何必去热情，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又是谁的谁，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不过是个老乡罢了。于是，蒋绍涵只要再看到田雨霏的影子，即使刚刚还在微笑，也会板起脸，转身不去看她，假装这个人不存在。可是，好像却更多地遇到她后回到宿舍，蒋绍涵都会很不高兴，虽然明明自己也像她一样冷淡，一样转头不看她，还是觉得气闷。明明认识，为什么要装作一副陌生人的样子，都是老乡，还是校友，打个招呼都不会吗？真是个没礼貌的更没良心的死丫头。

　　后来，蒋绍涵发现田雨霏不是没礼貌，不是不会打招呼，相反，这丫头还笑的一脸阳光，一口白牙，刺的人心也跟着发凉。

　　那天去食堂的路上，遇到同级同县不是一个高中毕业的老乡冯建成，彼此一边闲话问着近况，一边去打饭，迎面就碰到了田雨霏。

　　“雨霏，这么巧啊！”冯建成高声打了个招呼，还不忘大力地挥了下手。

　　“是啊，你去吃饭啊！”田雨霏看过来的小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也跟着挥了挥手，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上次老乡聚会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怎么也没见过你？”冯建成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小丫头，蒋绍涵看着那落在田雨霏肩膀上的手臂，觉得很碍眼，很别扭。

　　“是啊，这么久了，竟然也没再见到过几个大哥大姐。”田雨霏眼睛一亮，笑的更欢了，一脸的热切，遮都遮不住，其实只是很高兴听到这句提醒，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老乡，自然也就更多了份亲切感、

　　“快去吃饭吧，端着重吧！”冯建成看了看小姑娘端着个大饭盒，又拎着个大暖瓶，感觉她人都快被拖到地上去了。

　　“不重，我去吃饭啦，你也快去吧，要不好菜都被抢光了。”田雨霏扬扬手上的大饭盒，笑眯眯地走了，心里很开心这次的相遇，老乡呢，真好！

　　“这小老乡跟你好像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吧？咱们都是一个县的呢，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冯建成走回来，看了一眼旁边旁边一脸冷冰冰的蒋绍涵，有点纳闷，这个小帅哥这又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温和的吗？

　　“是一个高中的，你们挺熟？”蒋绍涵看了看走远的小身影，瞅了一眼旁边乐呵呵的冯建成，这个是同级同县的二中的老乡，人也很能说，这点倒是和田雨霏很像。不过听语气，也就老乡聚会见过一次，怎么就这么差别待遇，跟自己也打个招呼，会累死吗？

　　“上次老乡聚会打过招呼啊，咱们那个县总共就七八个人，同级过来的就咱们三个。对了，上次聚会，你们不是还聊的很欢的，怎么这次都不掐架了？”冯建成想起上次聚会这两位凑到一起的样子，就想笑，这个蒋绍涵幼稚的时候，也满可爱的。

　　“谁跟她聊的欢？她是跟谁都能聊的欢！”蒋绍涵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长腿一迈，率先朝前走去，心里很是不满。放着自己这同校毕业的不打招呼，跟个别人热情个什么劲，抽风！

　　蒋绍涵开始觉得田雨霏是故意不理自己，觉得这小丫头一定是还在记仇，这个子小，心眼更小，斤斤计较的，竟然还是在生气啊。不是都跟她解释过了吗？怎么还闹脾气，装没看到自己呢？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自己不跟她计较就是了，下次遇到给她个台阶下。

　　下次很快就到了，没超过三天。周末没有课，蒋绍涵从图书馆出来后，沿着回宿舍的路走了没多久，就看到田雨霏脚步匆忙地从面前走过，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好像每次见这丫头，她都是这副急匆匆的模样，才大一，她怎么就这么忙呢？

　　“田雨霏，你这么急匆匆干什么去？”蒋绍涵停下脚步，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喊出了这句。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还没来得及想想说什么，怎么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呢？还管上了人家的私事。这要是被回一句‘要你管’，自己要怎么回答呢？

　　“啊，佳佳在外面等我去吃晚饭呢！”田雨霏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飞快抬头，转身看向来人，蛮高的一个，只是这脸上的神情很冷淡很不甘的，很像要找茬的样子。

　　这个是谁啊？怎么好像没怎么见过，应该不是班里的男生，五个男生都没这么高。难道是同系的？四个班，那么多人，自己更记不住了。有可能是社团里的吗？社团里自己没跟男生说过话，更不可能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啊？听他这语气，跟自己很熟悉，又这么一副谁惹他跟谁急的样子，自己要是问他是谁？会怎么样？算了，这个更不敢问，他问什么自己回答什么就好了，先混过去再说。

　　“佳佳？”蒋绍涵本来还在愁着应付田雨霏的突然责难，没想到人家这么痛快就回答了，还很听话的样子。随即想到回答的内容，怪不得这么着急赶路呢？原来是去吃饭。想起聚会的时候，这丫头那副吃货的样子，蒋绍涵不由想要叹气，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一副吃相呢？抬头一看看太阳，这晚饭是不是太早了点？不过那个佳佳是谁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蒋绍涵直觉地就问出了口。

　　“宋佳佳啊，我好友！你已经吃完饭了？”田雨霏很理所当然地回答完问题，瞄了一眼对方走来的方向，乍了乍舌，竟然有人比自己吃晚饭还早，这才四点钟还不到啊。

　　“以为都跟你一个样？我去图书馆刚回来。”这人脑子还是这么笨，以为都跟她一样是个吃货，这么会吃，怎么还吃成这么个竹竿身板？蒋绍涵扫了一眼瘦瘦站在那里、一脸阳光的田雨霏，心里暗暗摇头，这人一夕之间是不会改变的，自己期望值也不能太高了，吃货她就是个吃货。

　　“周末还去图书馆啊！”田雨霏瞅瞅这人，原来还是一名好学上进的好学生，真是难得。不像自己，周末都是在宿舍里睡觉看小说的，想到这里，忍不住抬手遮住一个哈欠，今天不小心睡多了，还没清醒过来呢！

　　“你没事也多看点书，别这么懒懒散散的。”蒋绍涵打量到田雨霏那歪歪扭扭的羊角辫，还有那睡的有点肿的眼睛，再加上那个很没形象的哈欠，整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忍不住开始唠叨了起来，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多管闲事。

　　“哦。”田雨霏一听到对方开训，更不敢抗议，一副听话好孩子的样子，低着头，乖乖站好。心里已经猜测了个差不多，这个八成是老乡里的老大哥，这样的人，自己只有听话的份。

　　“快去吃饭吧，别人让人等。”蒋绍涵难得看到田雨霏这么乖巧的样子，看她委委屈屈的，想到这可能早饭午饭也还没吃，话也就训不下去了，挥挥手放行了。

　　“恩！再见！”田雨霏一听到可以去吃饭了，一下就来了精神，直接人就蹿了出去，留下这么一句话，头都没敢回一下，就怕再被抓住。

　　看着一溜烟一样跑远的田雨霏，蒋绍涵忍不住摇摇头，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哪里有比自己大一岁的样子，真是的，年龄长到狗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