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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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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凉笙告了别,潘郎被泽栎堵在了楼阶。“谢,谢谢你。”泽栎低着头,话含糊。
潘郎想了想,道:“不必谢我,我也是有责任的。”
泽栎一时无语,又不想就此放了潘郎,硬横在木阶间,踌躇了片刻,才嚅声说:“狄泽栎。”
潘郎细心聆听:“你的名字?”
“嗯!”
“你知晓我的名字了吧?”潘郎矮下身,认清了泽栎的羞赧。“但愿你下次叫我时,给我个好脸。”
泽栎转身跑了,潘郎的话便是没了着落。
日子悠悠的过,文妃弦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潜默着大部分生意都交给了潘郎。
“妃弦可好?我过两日便去潘家看她。”端玉娘问着潘郎,眉头都是紧的。
“近来好了些,只是反复着叫人受罪。”潘郎为了茗仙点了唇,端看一阵,方才满意。“玉娘婶婶看望我娘即是最好,能让她舒心说不定于病有利。”
“我一定。”端玉娘颤了声气,没陪到最后便离了屋。
潘郎对各家姑娘行过了礼,才提起罗盒去了凉笙的房。“今日换个妆可好?”潘郎托起凉笙的下巴,瞧了瞧,定是要改妆了,翻过了“二”字坎儿的人五官少不得变数。凉笙垂下眼,低允。“怎么?若凉笙不满意说出来便是——”
“没,我这是臊的。”凉笙别过头,捂了脸上的红晕。“小潘郎长大了,长成了男人,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俊的男人呢。”小潘郎长大了,高过了凉笙,才十五的年纪,就成了此间唯有的男人,玉面玲珑。凉笙是臊的,也是叹的,这白驹过隙的岁月。
“凉笙这藏不住的天然心气儿真真惹人怜,难怪男人们喜欢你。”潘郎作细毫划过凉笙眼根儿,留一尾,别致风韵。
“我不喜得男人。”凉笙笑意苍凉。“再熬一段儿吧,过两月我就够盘缠了。”他记着宁萱的话,时时做着下江南的梦,那梦愈发的规整,须得成真。
“愿凉笙心想事成——”潘郎的话被门边儿的侍奴断了。“泽栎相公还请潘郎去厢房一叙。”
凉笙弯起眉眼儿。“那孩儿都要破壳了还这么赖着你,不知是好是坏。”
潘郎不说好坏,执出一小巧瓷瓶。“估摸着你的茶油用完了,这瓶是我新制的,加了些薄荷和芦荟,该是比原的方子好。凉笙收着,我切去会会泽栎。”
后院旁的两层小楼,是清倌的住处,泽栎用着最好的一间,早不做侍奴了,每日琴棋书画的专人教着,连房事也算一课,端玉娘自是要捧个名撼皇城的相公,狄泽栎即是那不二之人。
“若我不差人请你,你可是不会来?”泽栎轻笑,退了小儿肥,尖俏的颚配得狐媚的眼,脸庞生得那叫一个细致。
“来又如何?”潘郎立着,隔些距离。
“只想跟你说话。”泽栎咬牙切齿的。这想,只成了他一个人的念。
“想说什么?”潘郎放下罗盒,坐到桌边,自倒了一杯茶,献出耳朵。自泽栎对他讲出了名字,便像是话匣子泄了闸,七零八落的都不放过。于此,潘郎得知狄泽栎属玉川,是被亲戚骗来皇城的,家里刚足温饱,有一妹。刚开始,泽栎不停的叨念玉川的种种,偶尔提些他跟他妹的糗乐;再后来,他多抱怨课业的苛刻,端玉娘的厉声和那些让人脸红的闺趣;而今,他什么都不说,似不想说,多看潘郎,看得潘郎皱眉。现下,便是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