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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渭城新雨(二) ...

  •   我们骑马向渭城前行。
      沿途花明柳绿,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逝去,我们很快就到达了渭城。
      渭城城门前挤挤挨挨的很多人,据说在盘查,因为皇宫就在渭城,天子脚下,安全第一嘛。
      我下了马,排在人群后面等候接受盘查。突然人流几乎光速向两边让开,我还没来得及说佩服佩服,就见一高头大马向我们冲来。
      追风载着青娥一下子就避开了,我却愣在原地等死。那马前蹄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然后在旁边着地,马背上那人飞身下马,扶住我说: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我正想开骂,只听青娥在一旁尖叫一声:帅呆了!
      我两手一插站在路中央就骂上了:你没长眼啊谁是姑娘,你是不是专找姑娘撞然后假充英雄啊,想找姑娘青楼里转去,本大爷可不会以身相许。
      那人更窘了,在那儿傻站了半天,然后两手一抱拳:在下确实身有急务,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后会有期!
      他一跃而上了马,很快就消失在我视野之外。
      我回头看青娥,她还在对着远处的地平线傻看。我走上前去用力一拍她:看什么看,进城了。

      渭城不愧是天子脚下,繁华异常。街上行人比肩继踵的很是热闹,大有张袂成阴挥汗成雨之势。
      我们走了半天,青娥突然问我:哎,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渭城啊?
      我说:我怎么知道,师父让我来的。
      青娥说:笨蛋,你师父又不是千里眼,他怎么知道你来了没有。
      我一想,对呀,就对青娥说:那咱们回去吧。
      青娥说:别,万一你师父就在这附近也说不定。再说刚才那人既然是从这里走的,就一定会回来这里。
      我说:怎么,你看上他了?
      青娥说:没,我看上他的马了。
      这时我们□□的马打了个响鼻。
      我说:你看,追风吃醋了。
      青娥若有所思地抚摸着马鬃。我又说:那你留下吧,我要离开这里。
      青娥大叫:你又想抛弃我?!
      我说:不是,我总觉得渭城不是个能让人安心的地方。
      话音刚落,一匹黑马旋风般出现在我面前,马背上那紫衣蒙面的女子,正是我的师姐。
      我张口结舌了半天,才终于冒出一句:啊……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姐说:师父早料到你会溜走,派我来监督你。
      青娥这时不识时务地插进来一句:你是谁呀,凭什么来管他。
      师姐冷冷地看着她:你是谁。
      青娥头一扬:我是他老婆。
      师姐眉毛挑了挑,看着我:真士别三日,更当刮目相待呀。不跟你贫了,你好好的吧,到时候有任务给你呢。
      我问:什么任务啊?
      师姐说:我怎么知道,到时候师父会亲自告诉你。
      我说:我又不知道师父长什么样。
      师姐说:这我可管不了。说完一策马,瞬间消失在人群里。
      青娥推了推我:你师父给你什么任务呀,该不会是杀人吧。
      我说:我要是知道就好办了。走吧,去找家客栈。
      我心里一直想着师父是怎样猜到我要逃跑的,到了客栈门前还浑然不觉,直到青娥快把我胳膊掐断了才大叫一声:你干什么?!
      下马啊,客栈到了。青娥无限郁闷地说。
      我恍然:那你就下呗。
      青娥嗔了我一眼:你不下我怎么下?
      我终于回过神来,下了马,又把青娥扶下来。

      这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客栈。我们要了一间背街的客房,追风还是拴在房间里。
      半夜青娥把被子卷走了,我冷得醒过来,无奈中去向店主另要了一床被子和一张睡榻放在房间里。不过这么一闹我倒睡不着了,索性披了衣服去后院赏月。
      时值初秋,夜凉如水。突然近旁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若得邀月共酌时,长夜无眠何足惜!

      我听得如此之差的诗句,不由心生好奇,悄悄绕过树丛,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独坐在石桌旁饮酒。
      我有心寻他开心,就走过去说:兄台好诗兴!
      那书生听见我说话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作揖道:哪里哪里。
      我说:在下听兄台作得好诗,不意冒犯了。
      书生又作揖说:小生才疏学浅,兄台见笑了。
      我笑说:在下潘安,不知兄台尊讳?
      书生第三次作揖道:小生姓孟名仁,妄借孟子贵姓,饶取先贤杀身求仁之仁。
      我心说还真“蒙人”,嘴上却和他客套着:孟兄过谦了,果然博学多才。
      孟仁伸手把自己刚用过的杯子递向我说:潘兄可有兴与小生同饮?
      我不由心生厌恶,推辞说:在下酒力不胜。
      孟仁又向我一拱手:可否请潘兄赐诗指教?
      我说:不敢当。然后抬头望了望天空:一弯冷月衬着稀疏的梧桐树枝,颇有几分凄清萧索之感。于是我随口吟道:

      残月悬中天,清光照影寒。
      闻得秋声起,能不忆故园?

      孟仁连声称好,又问:出自何典?
      我说:无典,即兴之作。
      孟仁面露钦佩之色,又说:潘兄可否指点小生一二?
      我一听,这还了得,若是一整夜都耗在这书呆子身上,那我岂不是要烦死?连忙推辞:实不相瞒,方才偷得浮生半日闲,小家人还为在下留着门,理应回了。
      孟仁依依不舍地说:小生住在二楼东边第一间,潘兄如不嫌弃,还望莅临,蓬壁生辉……
      我哪有心思再听他罗唣,连忙打断道:自是自是。说完夺路而逃。
      回到房间,青娥还在熟睡。我在睡榻上翻来覆去了很久,一直到天将亮才朦胧睡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追风还在,青娥不知去向。我刚起身穿好衣服,就见青娥气势汹汹地踢开门冲了进来:你什么时候又搬来一张床?
      我很无奈地说:大小姐,我都被你挤到地上了。
      青娥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对面门开了,孟仁从里面走出来。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冲过去把门关上装作没看见他。
      青娥疑惑地说:躲他做什么?
      我摇摇头:那人一股酸腐之气,我见了他就想去茅房。
      青娥问:为什么?
      我说:茅房的气味怕还好闻些。
      青娥哑然失笑。过了一会儿她说:那我倒有点儿想会会他。不过说实在的,今天的时间可怎么打发?
      我说:不知道。你想去市集吗?
      青娥突然兴奋起来:皇宫就在附近,你带我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牵上追风,带着青娥走下楼去。
      一楼正在喝茶的几个人都抬头注视着我们——他们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牵马下楼的。
      我没有理会他们惊异的目光,问青娥说:那次抢的兵器怎么不带一件?
      青娥说:带着有用吗?
      我说:当然,防身啊。
      青娥立马冲回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抓着那把大刀、两支剑、四根长矛,怀里鼓鼓囊囊地估计是揣着那包飞镖。
      客栈里所有人都目送着她走到我面前。我强忍住想拆开她脑袋看看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她:你怎么都拿来了?
      青娥把东西往我手里一塞:我又不知道你要用哪个。
      我无奈地把两把剑各佩在腰带两边,四根长矛都插在马鞍里,然后扛起大刀,对青娥说:走吧。

      街上热闹非凡,人声、马声、车声喧嚣不息。青娥在马上兴奋地东张西望,不时地支使我去给她买些脂粉钗环之类的东西。
      突然,前方的人流像折扇一样迅速朝两边打开,此景似曾相识。我立刻猛拍了追风一下让它带青娥避开,然后用刀柄一扫,绊倒了横冲过来的那匹马;跟马一同倒在地上的,正是上次差点让我丧生马蹄下的那个人。
      我冷笑着向他一抱拳:兄台别来无恙?也不等他回话,拉着青娥就走。
      青娥不断地回头张望,直到人群又恢复拥挤喧闹,才问我:你刚才用的那一招是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绊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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