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蠢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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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有要事，暂不接见任何人。”无霁冷冷开口。
“那家伙能有什么要事——”啸向前踏出一步，本想据理力争，逆伸出手臂挡在他面前，于是只得不甘退回身。
“可以帮我们通报一声么？”
对方以细微弧度摇头：“现在，不行。”
“……那我们就先走啦？等到那个皇帝问起来再告诉他我们去附近的国家旅行——”雩嘲讽般挑高了语调。
“……。”无霁幽黑的眸子毫无波澜。
“还是不行么、算了，”逆无奈道，“这‘要事’还需多久能够完成？”
“无可奉告。”
“……对话为以上，”逆摊手，“根本不可能从那女人嘴里听到点有用的消息。看来只能等那白痴皇帝办完什么事情我们才能出发。”
“对啊——难得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啸抱怨。
“哼。——有你们这两个家伙在，无论如何也是套不到一点情报的。更何况是要离开这里的过分请求。”雩的巨剑恶狠狠地被砸在了地上，又被踢到另一边与其余武器毫无整洁可言地摆放在一起。
“……我看是你们三个的问题吧？！”栩双手抱胸，毫无诚意地笑着，“缺了我们两人的谈判，怎么可能成功呢……”
“我用这根头发打赌不会成功。”刃上下抛着一个回力标，侧过头来道。
逆与啸相继放下武器。雩冷笑：“四处勾搭妹子的家伙没有开口的资格。”
“——是是，前前任龙界之主阁下。”栩与刃恭恭敬敬地回话。
“……魂之皿到手后一定要先把你们两个给做掉。没意见吧？”雩一脸“不准提黑历史”的表情转过头征询逆和啸的意见。
“这种问题还是等到拿到那个什么魂之皿之后再说吧……魔军的势力正在不断增大增强，而我们却只能坐在这里等？！”啸握紧拳。
“而且宸渊那家伙也不知道去哪里打什么酱油了……该不会又捡到了奇怪的东西吧？”逆叹气，继而低下头，看着手指触碰到的弓的某一部分开始出现深浅不一的光圈，最终还是消融在空气里。
雩看着微弱的光芒不易察觉地皱皱眉。
“要是捡到个魂之皿就好了……”刃也叹着气，无奈苦笑着。
“——不过不知道那奸商想要交换些什么，”栩蹙眉深思，“魂之皿和武器的级别到底还是有差距的……”
“难道要把我们五个人的武器都拿走吗？！”啸站直身子，紧张地看着两人。
“也并非不可能，”栩满脸凝重，“之后我们只能用普通铸剑师打造的普通武器战斗了，胜率进一步降低……”
一旁的逆插言道：“我说你们别以‘那货已经拿到魂之皿了’为前提讨论可以吗？！还有啸，你可不要跟着那两个家伙胡来。”
“可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刃争辩道。
“这里不是番外二所以绝•对不可能。”雩冷眼看着他。
栩颇有兴致地笑道：“可是你已经吐槽了，吐槽了不就输了么？”
“……，”雩拾起地上的剑向外走，逆想拦住却被甩开，“我现在就去找材料，你们不许跟过来，刃和栩你们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
一脸阴沉表情的雩拉开门，回过头来正欲望逆最后一眼，却猛然间感受到一股气息逼近，瞬间拉开距离后退回房间内。
“宸渊？！”雩的脸色阴晴不定，手持的剑上慢慢浮现出火纹。
“听说你们来找过我？”宸渊微笑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来得正好，”逆终于把雩拉回房间里，“希望陛下能够允许我们在周边的几个国家旅行，收集一些东西。”
“那去不就好了？”
“这么说您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了……”宸渊思索着，“不过只有你们的话太不安全了……让她陪着你们去好了。”灿烂微笑着指向身后的人。
无霁微微欠身：“承蒙陛下厚爱，不过无霁只愿跟随在陛下身边。希望陛下另择人选。”
“……我开玩笑的，”宸渊看着认真起来的少女，连忙澄清，“对了，让玲珑跟去好了。”
他转过身来面向五人，重点向某两人：“你们已经见过玲珑了吧？她今天情况如何？”
“……还好。好得一点都不像个大病初愈的人。”栩答道。
“是吗？那真是太糟……啊不，太好了呢。精神状况也不错吧？”
“也很好。”栩别过头去。
“对啊，”刃接着说下去，“好到，才和她说了三句话就被追杀了呢。”
“是吗？那真是太好……啊不，太糟了呢……”
皇帝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消退的样子。
太刺眼了。
他伸出手，苍白的、尽力伸展开的手指，在光源下同样也会有阴影落在什么地方。瞳孔里是栅栏一般明与暗鲜明地对比着的色彩——看不清色彩的手指与指甲，以及更上方的，血红色般，嗡嗡作响的太阳的光芒。
好多年不见的光芒，还是那么的丑陋啊。
他屈伸手指，最后停留在完全蜷曲的状态，手背上端的象征手指所在的凸起也是青灰色的。完全遮挡住太阳的手，连接着他的手臂，然后是他的躯干，接下来是头部与心脏。他的身体里原本应该是鲜红色的血液流动着的地方只剩死尸般的铅灰色。未凝固的石膏一般缓缓流动的东西代替了血液——如果不是这些东西他大概已经开始散发出腐臭，皮肤上也生长出淤青……
他不舍地放下酸痛的手臂环顾四周。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确实如暗空所说，那些魔兵，很好用。作为屠杀的工具而言。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的做法太没有美感了。刀锋下死亡的人的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暗红色的血液渗进土地里和阴影里是会留下恶心的气味的。
“——你这恶魔！！怪物！！”
耳中有轰鸣声逐渐变大，他终于确认那是人类的喊叫声。
皱眉回身，看着某个表情扭曲的炮灰大张着嘴，目光里满是仇恨地扑向他。——手里似乎还有武器的样子。他看到对方手臂处的冷光。
痛感不出意料地传来。
先是皮肉被触碰的感觉，然后是肌肉被切断，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最后才是神经叫嚣的痛苦。
“……好痛啊。”他看着插进自己腹部的半截镰刀，表情漠然地将它拔出来，瞬间灰白色的液体飞溅，隐约可以看见粉色的脏器。
——唔，也可惜了这件袍子。
他颇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的伤口，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伤口。代替了血液作用的东西接触到炽烫的空气后迅速地汽化消失，而创口附近的那一部分慢慢地向中心靠拢，填堵住那道豁口。
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充满愤怒的表情——下一秒，它变成了惊恐与不甘。
他优雅地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的额头与太阳穴，丝毫不必用力。然后便有什么东西渗透出来，微微湿润他的手掌。
放开手之后那个人倒了下去，可笑的脸蹭在沙土上。
他看着手掌中央灰白色浑浊的一小团，因满意而上翘的嘴角的弧度略微僵硬——在那本应是纯净的色彩中央，有一丝些微的暗红。
于是他叹口气，将掌心里的东西随意掉落在地上，任其余的人类或魔兵踩踏蹂躏，最终化作不可见的气体。
——还是从已经死去的人下手吧。
“——素大人。”
名为素的男子挥手示意对方说下去。
“此地区的清理已经完成。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足够了。你们做得很好，回去休息着等封赏吧。”他微笑。
“是。”
士兵拔出插在沙土中几寸的剑仔细地推回剑鞘，转身。然后毫无预兆地仰面躺倒在地。
素冷漠的笑容似乎变得愉悦起来，伸出触碰到士兵脖颈的手指退回来，掌心朝上。手掌中央漂浮着的灰白色掺杂着些许秘银般的色彩，极缓慢地流动着。如同泥沼。
——完美。没有一点鲜红。
他抬起头看着即将隐没的太阳的色泽，再次伸出手掌。刚才的一小片灰白色已经消失不见，被收集向了某处。接着更多的液体出现在那里，沿着掌纹和皮肤的褶皱流入他的血管。
……明天吧。
就算到了明天，这些东西应该也不会腐烂。
明天再来“收集”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