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曾家新房乱收场 姊妹情缘难复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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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屋里的灯亮到很晚，晟澜也无心睡眠，翻来覆去的躺着。一时想到木兰伤感无比，一时想到汪鸿瑾的帮助的人情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一时想到父母亲双鬓的斑白，一时又想到莫愁的下落，千头万绪理不清楚。晟澜忽闻外面一阵嘈杂，翻然而起，披着外衣就向父母院子赶。
“晟澜小姐，莫愁小姐回来了。”冯舅爷不无欢喜。
晟澜捻紧了披着的衣领，迟疑的走了进去，她还有着一丝侥幸以为是曾家放木兰回来了。岂料到了门口，却听见莫愁的声音。
“姐姐，姐姐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嘛。”莫愁储着泪，懊恼的说。
晟澜在门口听着，心慢慢腾起了一团火，木兰委曲求全倒在莫愁这儿通通成了横刀夺爱了。姚思安气得之喘气，用力的拍完桌子，复颤抖的指着莫愁，“你，你居然还敢怪你姐姐。这天我和你妈妈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简直是走了一趟阴曹地府，两世为人了。”
莫愁仍旧在委屈害怕的一声一声抽泣，姚思安长吁，“要不是你姐姐挺身而出，你早见不到你爹妈了。”
姚太太拉近了莫愁，生怕姚思安怒极了动手打了莫愁。莫愁听着父亲的责备战战兢兢也不敢言语。待姚思安教训完，亦是不想看见到莫愁，一见并想起她今日惹出的是非祸端，挥手叹道，“都请出吧，我要修晚课了。”
“你知道姐姐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吗？”晟澜等莫愁哭泣着经过的时候，幽幽的说，“一辈子啊，她的一辈子都为了弥补你一时犯下的过错了。”
莫愁更是泣不成声，晟澜没有抬头看任何人的脸色，只顾自己冷冷地走了。
莫愁的错固然可恶，可是她们毕竟是姊妹，是这一生血浓于水一母同胞的姊妹啊。这样做或许些许的惩罚莫愁的无知妄为，枉然晟澜的心底没有一丝的快感。
如果真是错了，她又如何可以脱离得了干系。
木兰的洞房花烛夜是何等的尴尬和难堪，晟澜无从体会。倒是花轿走后，姚太太安插了一个下人跟随者去了曾家，晟澜早早就让人紫瑶唤道了姚太太处。昨夜姚家二老彻夜难眠，今儿前去曾家的下人来报，曾家三少在酒醒之后，于木兰在新房吵闹之后并不欢而散，离家出走。对于莫愁和荪亚来说，木兰就是这场婚姻乘虚而入的第三者，对于曾家和姚家来说，她却是挽救两家避免名声扫地的救将。晟澜和姚太太端坐着，听着下人仔仔细细的禀报着昨夜的细节来龙。
晟澜心疼难舍的想，木兰，我这世对我至亲至爱的姐姐，会有谁帮你渡过这场的简直算是屈辱的难关。她是为了姚家，才走入与曾荪亚坟墓一般的无情的婚姻。洞房花烛夜，试问是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夜晚，木兰醒来却要面临从上至下都固执难容的家庭，和一个貌似上当受骗而兴师问罪的懦弱丈夫。
木兰是认命了？姚太太和晟澜在餐桌上都不约而同的多摆了一碗粥，那是木兰的位置。莫愁想必也是伤心极了，早餐并未来席。下人默不作声的卸去昨日辉煌喜庆的大红红绸带和喜字贴，那不过是一场闹剧之后，放弃粉饰的弃如敝履的伪喜强悦罢了。冯舅爷指挥着一切事务，晟澜也未曾插手，家中只觉得哪里都不想去，因为到处皆是入眼刺目的大红，只好到了姚太太处。
“妈。”姚太太坐在正厅的榻上闭目养神，听晟澜唤便缓缓睁开眼睛。
“晟澜啊，过来妈这儿坐。”姚太太的眼眸带着血丝，疲惫携带在松弛的眼袋的细纹上，晟澜看着鼻子也是酸的。
“经过昨天的事情，妈真觉得是一场噩梦，木兰的一辈子就这样……”姚太太提及伤心敏感处，拿着手绢往眼睑拭了拭。
“妈。”晟澜柔声慰藉，却连说谎也掩盖不了木兰如今的窘困。
“晟澜，妈没事，经过昨天的事情，妈算是想明白了，人啊千万不能欠了人家，如果不是当年曾家那样的大恩，妈怎么舍得让木兰代莫愁嫁给荪亚。姚家的今后，和你姊妹两的未来，妈就怕身不由主啊。”姚太太意味深长的感叹，温暖的手掌不由得拢紧了晟澜白皙纤细的双手。
“妈，怎么会身不由己呢。姐姐只是意外啊。”晟澜敏感的嗅出了姚太太话隐隐潜在的深意。
“晟澜，妈一直瞧得出你是木兰之外妈最机灵的孩子。这几年，妈对你教育一直严苛，你都不曾怪过妈。可你知道妈为何让你藏秀露拙么。”姚太太对晟澜的教育一直不同于姚家其他的孩子，如果木兰莫愁迪菲可以比作拥抱着广阔天地的肆意灿烂开在姚家院里花圃的高洁亮眼的君子兰，晟澜却是开在深锁于闺中精心养殖的奇美持久的地涌金莲。姚思安于云南游历之时，曾托至交运来北京数盆，只能养于温室之中。花朵开于早春，生的硕大鲜艳，宛如从地中冒出的惊艳奇葩。
晟澜摇头，又复而微微一笑，“妈怎么做不都为我好。”
姚太太孺慕的细细打量一番晟澜如今已是清丽的容貌，意有所指的讲，“你终究是长大了，妈教了你那么些年，到底是……妈真希望你一辈子也不要用上。”
“妈，遇到的不是一定命中注定的。”姚家姊妹自幼和姚太太学得就是持家待人，木兰学得是宽和公正，晟澜学得却是如何俘获人心的更精处。木兰更注重传统，晟澜却大胆辟径，毫不拘泥于太过迂腐的教条。
姚太太琢磨了晟澜的言下之意，尽管觉得晟澜大胆，却信任她是知度的，万然不会像莫愁。因怕她年幼又道，“你是怎么想的，必要告诉妈的。如今你姐姐我也是难预料了。”
姚太太指的无论是已嫁的木兰还是令人寒心的莫愁，姚太太的态度亦是指明木兰的婚事对姚家两个尚待字闺中的女儿不是毫无影响的。
晟澜不动声色的把话题转到了年末家里即将要准备的事项，姚太太也不去做过多的劳想。
“这算是什么啊，冒名顶替，偷梁换柱么。姐姐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啊。”莫愁歇斯底里的哭喊吵闹，隔着回廊，晟澜面色不显的听了一阵。紫瑶垂首忐忑不安的站在身后，本来今早起来还好好的，到中午不知怎么得，二小姐就闹腾起来了。下人都不敢惊动老爷太太，紫瑶只好让三小姐过来劝劝。如今三小姐站着好一会了，二小姐却越闹越离谱，丝毫没停歇的意思。
晟澜嘴唇微翘，难掩的屑意，淡淡的问：“二小姐身边伺候的是谁？”
“是潇潇，不过今天中午她就不见了。”紫瑶咽了咽，如实交代。
“去她房里瞧瞧，如果值钱的东西不在了，让罗大去警察局报个人口走失。”晟澜不留痕迹的嘱咐紫瑶，待紫瑶福身退下，才进到莫愁房里。
莫愁披头散发，泪光流转的坐在床上，徒手气愤的撕着之前她房中摆设着的大红缎带。
“莫愁。”晟澜不再如前的唤她二姐。
莫愁听了放下缎子，赌气的冲晟澜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我就这样狼狈了，够不够。”
“你做的何止是一桩笑话，根本是场闹剧。”晟澜话想冰渣一样刺痛了莫愁的自尊。
“你……你们是故意的，对不对，姐姐故意代我上的花轿，入得洞房，那明明是我的幸福。”莫愁嚯地站起来，竖着烧火棒一般忾焰的手指对着晟澜。
“我们是故意的，那也包括你的逃婚吗？”晟澜柳眉一扬，毫不留情的戳破了莫愁苍白如纸的借口。
“是，是我临阵脱逃了，可是那是我的婚礼，姐姐有没有顾忌到我的感受，凭什么就替我上了花轿。”莫愁仍旧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晟澜从这一刻明白过来，莫愁根本不懂什么是责任和爱情。曾姚的联姻从一开始便是错了，莫愁和荪亚并没有真正走入对方的心，荪亚所谓的婚姻不过是对家庭包办的一种叛逆的反抗，而莫愁或许有着自己对荪亚不成熟的痴迷演变成为了报复。
“你以为那对木兰来说就是天大的幸福吗？当曾家太太和我们爸妈相互跪在厅堂里，祈求彼此的体谅和成全的时候，你在哪里？姐姐进了洞房之后，曾荪亚会怎样对她，你想过吗？这些哪一样不是因为你的任性，姐姐是要过一辈子的啊，你让别人怎么活。”晟澜强压不下心中的不满和怒火了，声音不惜盖过了莫愁。
晟澜的质问一下子镇住了莫愁，莫愁真的不知道自己竟让父母沦落到了这般屈辱的地步，而昨夜父母却没与自己提及半句。莫愁从无端的强势气焰渐渐没落到了憋屈低迷，她开始回想起了木兰从小待她的种种的真切的好，还有曾荪亚与女学生之间含情脉脉的眼神交流，以及曾太太平时不言苟笑严肃的做派，顿时茫然失措的颤抖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姐……姐，我对不起你。”
晟澜禁不住抱紧了捂脸痛哭的莫愁，似乎有一种力量冥冥中硬撑直起了晟澜的脊梁。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曾家新房乱收场 姊妹情缘难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