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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成人礼与分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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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中,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真正的分班考,转眼就考完了,转眼成绩就公布了,转眼分班名单也紧跟着贴在了本年级楼层的外墙上。
分班的结果和大家预想的差不多:我和陈茹、江博、韩晓乐调去了文科班;桔子和大宝、段逸飞、朱滟则留在理科班。
名单出来的当天上午,我们年级去烈士墓前举行了一场成人仪式,因为大部分人都已年满十八岁了。宣誓过后,就算是正式成人了吧?再加上下周一开始,分了班的人就要各自归位,于是在桔子的带头提议下,我们几个决定放学后去聚一聚算是庆祝成人和话别同班。说庆祝倒可,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话别的,无非也就是从这间教室搬到了隔壁教室,在一个屋檐下还是常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过自从考试以来,大家一直都紧绷着弦,生怕考砸了分错了班,现在结果出来了,总算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次就当是给自己稍微放松一下吧!
天越来越冷了,于是我们决定去“川味观”吃火锅以暖暖胃。朱滟我们本来是不算在内的,但因为有一个人在,她便不请自到了。落座时,我坐在段逸飞对面,而朱滟理所当然地坐到了他旁边。桔子看她超不顺眼,凑到我耳边不屑地低声说:“粘得还真牢,跟925强力胶似的。”我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声,半低着头顾自对着桌面发呆,以避开对面似乎那道辣辣的目光。心里却极不自在:拜托,火锅还没上呢,就想先辣死我啊?
菠菜、羊肉卷、牛肉卷、蛋饺、冻豆腐……中学生,整一个就是“饿死鬼投胎”的代名词。总共才8个人,菜却点了满满的10人桌都摆不完。
“你们想把明年的学费也吃完啊?”大宝脸上表现得不可思议,实际上却是第一个开动的。
于是“真虚伪!”便很自然地从桔子口中蹦出了。
“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最会吃的家伙。”
“难道你不吃?”
“喂喂,你们吵架有瘾啊?”陈茹赶忙又来拆架,“都过了成人礼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而这儿,朱滟已经把一块浸熟的羊肉卷挟到段逸飞的碗里。
我看了就一阵闷气,大声叫唤服务员:“小姐,来瓶啤酒!”
“啊!你喝酒?”桔子一声惊呼,于是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刚说过了成人礼吗?成人怎么不能喝酒?”我振振有词。
“也是,服务员,来五瓶,我们大家都喝。”这个发出声音的家伙居然是段逸飞。
估计那个推销酒的小姐更喜欢看到小帅哥点酒,于是抿嘴笑了笑问他:“请问是要西湖还是百威?”
“西湖吧!西湖便宜。”大宝忙不迭插话。于是韩晓乐一拍他脑门:“好啊你,连这个都知道,一看就是老酒鬼。”
大宝“嘿嘿”直傻笑:“男人喝酒天经地义。”
“得了吧,还男人呢!整天就知道和女的过不去。”桔子一脸不置可否。
“你说谁啊?到底是谁和谁过不去啊?”晕了,这两人凑在一块儿总没好事,不会又要吵了吧?还真是让人头痛。不过幸好啤酒上来得快,段逸飞抢先一步倒满一杯塞进大宝手里:“喝酒了。”战事终于平息。
“庆祝我们成人,干!”八只酒杯碰在一起,明黄色的液体在玻璃器皿内来回晃动,也在酒店内吊灯的映射下,闪烁出一片金黄。
成人,对于刚刚告别少年时代的我们来说,可谓是一个新鲜的词语。懵懂的我们,对此最直接的理解就是:成人便可以做些以前不能做的事情了,比如喝酒就是其中之一。
再比如,男孩子可以堂堂正正地迈进网吧,女孩子可以趁不在校的时候抹点口红胭脂过过臭美的瘾。也许在我们内心深处,这更是一个能让我们用来放任青春时期少男少女们的悸动与梦想的理由吧?
突然之间能堂而皇之做些大人们见惯不怪的事情,于我们竟是那么新鲜的。于是,这种新鲜又像似一种宣泄,而此刻最好的喧泄,就是学着大人们那样痛快地喝酒、大块朵硕。
“喝,一醉方休。”一阵下来,大宝已经喝得有点高了,却还没有停下的趋势,举着杯子,连古人的敬酒语都用上来了。
“喝酒也别忘了多吃点菜,不容易醉。”陈茹在一旁提醒。女生到底是女生,关键时刻还是挺有自制力的。
“是啊是啊!段逸飞你也别喝太多了,来,吃个蛋饺吧!”他喝得虽也不少,但并看不出有什么醉意,朱滟又往他碗里挟了些菜。
“哟,校花,你这样是不是太偏心了点啊?我也要吃。”韩晓乐捏着鼻子在一旁怪声怪气地做撒娇样。
“你要吃就自己挟啊!”朱滟斜眼瞟他。
“哎,到底魅力不同。”他假装无奈地叹口气,“得了得了,我也只有吃菠菜的份喽!”然后挟一把菠菜往嘴里送去,将整个嘴巴塞得鼓鼓的,引起众人大笑。
而此时的段逸飞却有些不自在地抬起了头,正好面对上我。我拿冷眼扫了他一下后又闪开,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菜。他也轻哼了一声,说了句“我还是喜欢吃牛肉”,言罢就要去挟眼面前那盘生牛肉卷,谁知被桔子抢住:“刚才你们男的已经吃了一大盆了,现在加的这盆要归我们女生。”她迅速将整个盆子夺过来,摆放到我和她面前:“小梦,吃,不要给这些恶狼反扑的机会。”她是对着我说的,眼睛却死瞪着段逸飞。
大宝却搞不清楚状况地撞进来,亏他打着酒嗝竟还不忘找他的死对头:“恶狼就是要吃牛肉,你敢怎么着?”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绕过来就要抢回牛肉。桔子狠狠瞪着他,眼神似乎在说:“你敢?”
看来要让他们不吵架,简直如等着鸡生出鸭蛋一样遥不可及。幸好,段逸飞又及时叫住了他:“大宝,算了,不吃没什么的,吃别的也一样。”
我冷冷扔过去一句:“是啊,选择这么多,还怕吃不到好东西?”
他又抬起头,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竟像是对我说的话没反应似的,只盯着那盆本来在他面前如今却躺在我跟前的那盆牛肉叹口气说道:“唉!为什么每次我想离你近点时,你却又总是突然逃得离我那么远?”
大宝一把抬起右胳膊绕上他后颈:“哈哈兄弟,牛肉又听不见你说的话,你醉啦!来,要醉就醉个痛快,我们再喝!”他右手仍旧搭着他,左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杯幌交错下的那个深夜,8个行过成人礼的少年,个个都喝到几欲趴下。
而我在那晚最后的记忆,便是段逸飞最后的那句话。“为什么每次我想离你近点时,你却又总是突然逃得离我那么远?”那一声听似无奈的疑问,一直萦绕在我耳边,并重复地回响在我当晚的睡梦中,久久挥之不去。
刚分完班时,被新分为同一班的同学间总是感觉陌生的,于是常常会出现课余时这个班的人跑去那个班去找旧友、而那个班的人又回这儿来找老同学的互窜门现象。我和桔子也常窜门。不过我倒还好,毕竟文科班女生占绝大多数,平时也不乏有人交流熟络,而她就不一样了,理科班女生本就寥寥无几,五十个人的班里女生占了不上2位数。于是她平时在班里除了描她的漫画帅哥外,一逮着空就往我这里跑。
虽然别人也窜门,可没个像她这么勤快的。其实分班后,学业较以往更为紧张,同学间竞争也愈加激烈,生怕少背了个英语单词也会被别人赶超。所以即使是课间的10分钟,对我们来说也是不可多得需要格外珍惜的。可她照样心安理得地过她的悠闲日子,如此坦然的心态,恐怕也只有她了。
不过桔子有另一个理由,说是看不惯朱滟对着段逸飞的那副“胶水”样,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
我捉弄她:“你吃醋了?”
“什么啊?我是为你气不过。”桔子一脸严肃地摆正姿态。
我不觉轻笑起来:“我和他又没什么的,有什么好气不过的。”
桔子一屁股坐在我前面的位置上,凑近我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有问题。”
“瞎说!”
“谁瞎说了?喂,你不够朋友啊,什么都不肯跟我说。”转而她又得意起来,“不过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咱俩谁和谁呀?你这点小心事能瞒得过我?”
“也是啊!你和大宝那点心事也瞒不过我。”
她急红了脸:“你别乱说啊!我和他才没事呢!”
“你看你,还说人家呢,自己还不是一样。”我笑着继续翻历史书。
“我们是真没事!真没事!”她郑重其事地表态,低头看表,“呀,快上课了。”于是她起身要回教室。临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道:“放心,我会帮你管住他的。”我慎怒地抬头,她却已经嬉皮笑脸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