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什么是爱？传宗接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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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住我的东西叫做“梦邪”，当年我还在其林山上为妖时，它与我都是四大妖王之一。
原本我们各守一方，井水不犯河水，可惜它色胆包天，竟然看上了青芜，仗着自己强势威逼我将青芜让给它当压寨夫人。
我还记得那时青芜一脸吃了千年老狗屎的表情，由此可以看出，这梦邪王的长相，连癞蛤蟆也可以在它面前耀武扬威。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本领很大。
不论是人还是妖，只要你睡着了，就有可能做梦，而它的看家本领恰恰就是吃掉你的梦，然后吐出来一个新的。
“乙霄那厮当年如此对你，你如今却对他的转世呵护备至，莫非你爱上了他不成？”
梦邪恶劣而狂妄的声音萦绕在我耳际，伴着扑鼻的恶臭……我皱眉，这东西总是能成功地恶心到我。
就像他当年钻入我的梦中，化作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想要哄骗我跳进悬崖下的万劫池，却被我一眼识破。
那之前它虽然丑陋，却能化作人形，在白日里走动；但那以后，它只剩下一缕黑烟，从我手指缝里仓惶逃走。
并非是我心狠，否则也轮不到它今日还有命来找我报仇。
我只是有一瞬间十分愤怒，也极其恶心。并非因为它想要害我，而是因为……它竟敢化作他的样子。
“哎呀，糟糕，竟然被你看出来了。”我痞笑。
明显它错估了形势，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听不得逆耳之言，满身棱角的妖王；却不知道，在我成仙后的五百年里，早就练成了一身溜须拍马、察言观色的好本领，一身棱角早就磨得圆滚滚的了。
“是啊，我真的很爱他，恨不得生生死死追随他，但是他很讨厌我，我该怎么办？”我一边说，一边乐得满地打滚。
现在才发觉，我骨子里果真有那么一些戏子情结，演着演着就容易上瘾。
可惜我还没乐够，身上的黑网便蓦地缩紧，抬头一看，原来梦邪在一旁气得整个都扭曲了。
“这是你自己找死！”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化作一道利剑朝我扑来。
我故作惊恐，心下却是暗笑。
这梦邪真是脑子越长越偏，当初我还是妖怪的时候它就输给了我，如今我好歹算是得道成仙了，它竟还是这么不知死活地来招惹我。
不过也算他来得及时，正巧我在发愁要如何将萧子独这个草包推销给霞姝仙子的转世。
听说“梦邪”的内丹能制造梦境，方才感觉到是它在作祟时，我忽然想到，人间信奉良缘天赐，从梦境入手，似乎是个不错的方法。
否则我也不会故意落入陷阱，引它现身。
我正欲挣脱身上的黑网将它拿住，却见眼前银光一闪，有个身影快我一步，横刀朝它劈下，身手凌厉狠绝，干净利落。
我一愣，定神再看，见此人一身银甲，面目清俊，眼神凌厉，怎么看都是乙霄才对。
可是，乙霄会这么好心来救我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下一刻，我就听见此人对我说：“师父，你没事吧？”
脑子一时有些打结，过了好半天，我才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子独？”
他点点头：“师父，是我。”
我顿时抽一口凉气，目光不自觉地转到他手中紧握的银色长刀上。这，这人真的是我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徒弟吗？
他跟着我的目光看去，也是吃了一惊的模样：“这刀……哇，好重！”
说话间，只听一记沉闷之声，长刀从他手中脱落。
然后，他整个人都蹲了下来，刚才高大威武的样子全然消失不见：“唔，这身衣服也好重，师父，我站不起来了……拉我一把。”
“……”
我叹了一声，挣脱黑网走过去，剥下他身上的盔甲，心中已然思索了个透彻。
毕竟萧子独是从乙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在紧急时刻拥有他的能力也不算很奇怪。
就在我将梦邪要死不活的魂魄聚拢，然后取出它的内丹之时，萧子独忽然问了我一个极其高深的问题：“师父，什么是爱啊？”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俊脸桃红，正巴巴地蹲在我面前，眼神亮晶晶地望着我。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答案我也说不出来。
只不过，被徒弟问倒实在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于是我微笑道：“等你爱上一个人，你就知道什么是爱了。”
这个答案就好比有人问我“屎是什么味道”，我便回答他说等“等你吃了屎你就知道了”一样坑人。
但萧子独听完之后，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其实我想问问他是怎么明白的，但是终究没问出口，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像是内疚，又像是下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一般。
*
翌日清早，萧子独平安醒了过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萧府里宁静如昔。
之后青芜来找过我一趟，他原是来通知我小心梦邪的，在听说梦邪已经被我搞定之后沉默了片刻，说了声“没事就好，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便转身走了。
他走之后，我一个人偷乐了许久。
青芜的脾性我再清楚不过，如果他真心讨厌你，便压根不会在乎你是死是活。
但他现在还关心我的安危，尽管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却知道他多少还是有些眷恋着我的。
“玄慈师父，鄙人要外出行商数月，我不在的时候，犬子就托付给您了，您代鄙人好好管教犬子，待鄙人回来，一定重重谢您。”
尽管萧挽福已经尽量文绉绉的说话，但我还是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铜臭之气。
我想，大约对于萧挽福来说，钱财便是万能。如此看来，他教出萧子独这么个骄横跋扈却无知到极点的儿子，也是理所当然。
我忽然有些同情乙霄了，很明显，这家伙的人缘实在糟糕，就连地府里的写命师也不待见他。
萧挽福一走，我便把萧子独唤到跟前，问他：“子独，你今年多大了？”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十七。”
十七刚好是婚配的年纪。我点点头，便继续问：“可有定过亲？”
他摇头：“没有。”
没有最好了，省了我拆人婚配欠下的阴德。我窃喜，然后再接再厉地问：“可有喜欢的女人？”
这一回他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咬着手指想了很久。
我心说，难道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那霞姝仙子怎么办？难道我还是得损失阴德去棒打鸳鸯？
近来萧子独再度对我言听计从，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已经有所改观，若真要我做出伤害他的事，我还是会有些良心不安的。
内心正挣扎不休时，忽听萧子独小心翼翼地道：“女人不是用来传宗接代的么？原来还可以喜欢啊？”
“……”
我忽然有种替天行道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什么是爱？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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