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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多年情意绵绵如故,再赴云南静候佳音 ...


  •   “司令大人~~~~~~~”女子柔媚的声音百转千回,甜腻腻地直直钻进了听者的心里。而这个听者可不是柳下惠,一把揽过纤细的腰,俏丽的姑娘一下子跌坐到心上人怀里。

      两个人静静地又紧紧地搂住对方,一个环着腰,一个是环着脖子。紧紧地,想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们又有很久没见了。载供顾不上说情话,而董瑗也顾不上调笑他了。只是沉默着,感受这份愈演愈烈的思念之情,如今暂时得到了缓解。而后,谁又会知道而后又会怎样呢?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日薄西山,高山脚下,数以万计的军营驻地,司令的营帐中,把握当下片刻的温馨,才是最重要的。营帐门帘是撩起的,但是识相的卫兵们,没一个敢向内张望的。蔡少帅吩咐过:谁要是打扰这两口子团圆,谁就别想领军饷!虽然他们很想看看他们英明神武的司令是怎么跟自家媳妇儿说情话的。

      经过数日的出生入死,疲惫不堪的载供此刻声音也有些沙哑,低沉着,好像更是添了几分撩拨的意味。“子彧,可想我?”明明都很了解彼此的心思,可此刻,就是忍不住问上一问,那答案可能听上千遍也不腻烦。

      “哼!不想……走的时候那么急,像是在躲鬼一样。”董瑗越想那天就越来气,自己刚从巴黎回来,身旁跟着几个人就风尘仆仆地赶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驻地,好不容易是到了,他可倒好,哨位说是司令带着主力部队刚走,连驻地都来不及拔就闪得没影了。“这都写好信了,你这混蛋是在躲谁!”手捏着司令的脸庞,尽量避开那有些扎人的小胡子。

      这小胡子是当了司令之后的载供也不知道托谁给弄到的,端端正正地贴在人中,别人都当是一直不蓄胡子的载供终于有点男人味了,尤其是蔡锷看在眼里喜上心头。他家的兄弟要还是那么清秀动人一个长不大男孩,他的警卫长的魂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现在努力扳回来说不定还有希望。当时董瑗说,也确实不能一直没胡子,都过了弱冠之年,早晚会叫人起疑的。载供说,媳妇儿的话永远是真理。对的是真理,错的,嘴上也要认同为真理,不过要实施什么的,再商量吧。

      载供也不恼,更不着急解释,笑呵呵地看着正在盛怒中的自家的小媳妇儿。看着看着,可能又觉得很心疼,偏过头来就要给些实打实的安慰。眼瞅着这招窃玉偷香就要成功了,人董姑娘二话不说,毅然决然地身子向后一撤,让那“泼皮小贼”扑个空。不过司令大人不是吃素的,战场上生死都不放在眼里的司令大人曲线救国,重心一转,开始认真地挠着某人的腰眼附近,引得姑娘止不住地笑,他自己也“小人得志”似的哈哈地笑着。

      “咳咳……”果然是近来没日没夜的厮杀闹得,载供经不住这样温情但很费精力的互动了,不再闹腾乖乖地像个小娃娃一样坐好。

      董瑗忘了追究责任的初衷,紧张地顺着载供的背。最近愈发消瘦,也该熬些补汤喂一喂了。看着司令大人狡黠又有些可爱的笑容,董瑗这才又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心疼这冤家的时候。真是,都这么大了,卖什么萌啊?

      可不心疼又能怎么办,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骢仁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董瑗想着。她白皙玉嫩的食指本想重重地狠狠地戳一下这个恼人的臭司令,可到了跟前,又实在的不忍心,那么多时日没见了,那食指变成了蜻蜓点水,轻轻地滑过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还记得早年的时候,这张脸可还是当之无愧的小白脸,过了几年的日晒风吹戎马铁骑的生活之后,已然增添略微的粗糙。而那双大手更是,纹路间隐藏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明伤暗伤,更不用说那些厚厚的茧了,看着就叫人心疼。不过,那双原本就澄澈的眼眸,经过岁月的历练,反而更加清明,除了清明还更是炯炯有神,配着越来越坚毅的脸庞。

      一直以来,无论自己是否深陷囫囵,无论危机是否一触即发,一想到这人,一想到这情,心中就渐渐踏实下来,哪怕这人没有在自己身边,可是也许有限无限的时间和空间都不能阻隔两人的心灵相通。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没道理,就是这么神奇。也许以前喜欢过别人,也许内心也曾悸动过,但和现在不同,和遇见载供之后都不同。失去了觉民哥、声泉哥,那只是惋惜和悲痛,要是失去了骢仁,那么也许真的失去了一切,弄丢了心。董瑗猜想着,如果有一天真的失去载供了,那么她一定抛弃任何理想抱负和信仰,追随他而去,不叫他孤单。因为她对他,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爱。他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她的良人。和他当初说的没错,这人,当真是要永远护自己周全。董瑗一直很好奇,明明他比自己小,可却一直在给予着无限的安全感,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替自己顶着。虽然自己很要强,虽然自己也一直很坚强,可在这人面前,却无法装作很强大。而且随着时光荏苒而逝,自己愈发柔情似水。原来爱,真的能慢慢改变一个人。

      董瑗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良人,从那一天命运安排似的相逢之后,他非君子,却一言九鼎,对自己一直视若珍宝,为了她的信仰敢生敢死,无怨无悔。骢仁,我何德何能叫你为我如此啊?这样想着,没发觉自己的眼神更增添着柔情,柔啊柔,直要把司令化成一汪清水了。

      “子彧,我知你在琢磨什么。我不碍的,真的。我载供这一生,到现在为止,都值了。”他笑得和当年那个倔强的小王爷别无二致。

      董瑗急忙捂住他的嘴:“去,少胡说!这事儿能瞎说嘛!”这话说得她心惊,承受不住。

      见载供不再说,慢慢抽回了手,这手却一把被载供握住,又拉近到唇边。“子彧,别为我担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保住我的性命。你的幸福只能我来给,别人谁敢给,先问问我这枪答不答应!”后半句他学着营里的那些大胡子上尉说粗话的语气,把险些要落泪的佳人又成功逗笑了。

      董瑗把头轻轻靠在载供的肩上,轻轻地问:“骢仁,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是司令,也不是王爷,咱俩只是寻常人家的人,也不会遇见国破家亡,你想做什么?”

      “那我得好好想想……”载供用脖颈到肩头之间的位置轻轻蹭着佳人柔顺的头发,感受着阵阵熟悉的清香,不由得想着这次离开的真久啊。不是他载供狠心,军令如山,而且军情陷急。再说当时要真去晚了,大哥多危险啊。好在营帐这边天时地利人和的,董瑗在这里自己也放心,就只能暂时抛却一会儿儿女私情。这绝不代表他的爱减退了热情,如果董瑗想要这天下,他载供也是会排除万难打下来给她的。还好,他知书识礼的好媳妇儿不但不要天下,还要努力把天下分给天下人呢!“其实,我早就想过了,如果我身上没这些名头,我可以做一个普通人。我想当个教书匠,平时没课的时候也可以习文修史,或者休个长假,咱们纵情山水,不但游遍中原,还要游遍世界。”

      董瑗被这么朴实的愿望感染得笑了起来,头又贴得跟紧了些:“教书啊,教什么呢?学林老先生还是严老先生啊?”

      载供也搂紧比自己瘦弱许多的柔情似水的姑娘,认真地回答:“都不是,我想教语言,比如英语之类的。”

      “嗯?教他们通敌叛国?”

      载供刮刮她的鼻头,真是三句话不离开本行:“错,那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别把国人想得那么不堪,有志青年多得很,你眼前就有一个最优秀的。奇货可居,先到先得。”“真不要脸!”

      两个人又笑闹了一阵。

      董瑗突然停下来,淡淡地说:“我在巴黎看到一个故人。”

      “谁啊?”载供此时看看帐外的日头消得差不多了,这帮子死心眼怎么就不知道进来送些饭菜呢!对这名故人完全不是很上心。

      董瑗虽然还是在他腿上,但这会儿坐正了身子,想要看着载供的眼:“是玉卿。”

      载供直接愣住了。虽然他很久很久都没见过那个似曾相识的人,但是每到逢年过节,都能收到那姑娘寄来的信。那信是越写越长,越发的情意绵绵。刚开始载供还出于礼节回信,到后来面对那样的深情胆怯了。不过他一直好奇,无论他在哪里,那信总是能送达到准确地,真奇了怪了。一直知道她在巴黎,怎么,遇上了嘛?“哦……”他尽量让自己面色正常些,毕竟关于信的事儿他这笨嘴拙腮的,解释不清,“她在巴黎啊?都没听说。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同我一道回来了,此时应在北平吧。”虽然文玉卿没跟董瑗说过什么,可以前那些奇怪的举动,再加上她一路上总是打听载供的近况,当年董瑗还小可能不明白,现在的她早就感受到了同窗好友对自己爱人的爱意。看着载供这闪躲的模样,对这份情也不是蒙在鼓里吧。此刻重要的就是载供的态度了。

      这样“危急”的考验时刻,我们载供果然不负众望。他笑笑,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蔡锷太久了,还是真挺像他七哥的,那笑容多了几分痞气,叫董瑗又是看不懂又是爱意更浓。听说越是看不懂一个人,说不定越爱这个人呢,长久的爱情是需要不断地成长和不断地发现。可能会读心术的载供一边笑一边说:“你这是吃哪门子飞醋呢!你董瑗一日是我媳妇儿,就一辈子是我媳妇儿,谁要是想代替,不用问我的枪,那绝对没可能!”说完顺势一把抱起董瑗,虽然身子还是很疲惫,但是色胆包天什么的顽强地压住疲惫,荷尔蒙刺激得司令又是生龙活虎。“既然太阳下去了,既然那帮兔崽子看来今天不会进来了,既然我饿了,那么,媳妇儿,咱们抓紧时间像普通人一样做一些晚上才做的乐事吧。”

      董瑗太岁头上动土,伸手掐着这个司令的脸,捏得坚毅的脸庞此时萌萌地圆着。她却又忍着不敢使劲,怕弄疼了虽然想要行之不轨的某人。尽管是老夫老妻了,虽然洞房那夜已经害羞过了,但这不意味着她以后就不会再害羞。她的脸此刻比平时更充盈着女性的美。

      “对了,子彧,如果我真什么都不是,那当年,你不会说我是冥顽不化的资本家了吧?”载供最拿手的就是破坏情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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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声泉,你不想解释解释你近些时候奇怪的态度嘛?”董瑗背靠着门框,双手抱肘。

      方声泉转过身来,语气依旧冰冷:“没什么好说的。我想与其你在这里既得不到大家的信任,你也无用武之地,不如赶紧到云南去见你的小王爷,不要再这么抛头露面,日后好好地相夫教子便好。”他的声音引来几个好热闹的学生向这边看过来。

      董瑗手早都放下来了,紧紧地攥着拳头。这一带是侮辱了两个人。“你别太过分,我为国尽力不惧生死,所有人,包括你,没人有权利怀疑我这一点。你别在这里撒癔症,咱们要是有什么个人恩怨,私下解决。我知道这时候大家都对我一届女流怀有偏见,但是假以时日,我会证明自己!”

      她一把夺过那张电报,回房收拾行李。电报上是蔡锷将军叫自己快些过去。她不知道还有一封电报,正是在说从安南运来的军械,出了大问题。

      “声泉,你这是何苦?”一直藏在一旁的林觉民这时候出现了,“这里没人不信她,你好好说不行吗?”

      方声泉摇摇头:“我们是死士,她不能是。”如果我和哥哥有命活着,再把董瑗夺回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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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同兴酒楼。您找哪位?”

      “喂?给我接邓掌柜,前日来了封家书,不知老母还安康否?”

      “是蔡老板?邓掌柜恭候多时。稍等片刻。”

      “……”

      “大哥!真的是你?出了昆明了?”

      “没,穷乡僻壤的,印泉兄非要给我这边安个电话,这难为他。你那边如何?”

      “还在筹备中,不过剩下的不用我处理了。买了后日的车票。”

      “好!那等你回来详说。到时候哥哥去车站接你!”

      “好!”

      “嘟嘟……”

      蔡锷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想说,听见已经忙音过后接线员的声音了,赶紧挂了。他每次听着突然出现的女声都吓一跳,真希望全世界的接线员都是男人,这样他就不用忍住跟人多说几句健康不健康的话的冲动了。他放下电话,还披着大衣站在原地,面对着椅背后的墙,背对着门。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沙发上坐的董瑗,没了主意。“我还没来得及说你,他就给挂了。”

      董瑗忍不住在心底白眼,明明你自己说高兴了忘了说我,这时候还怪人载供。

      “蔡协统,发电报唤我来,不会只是因为载供吧?”

      蔡锷愣愣地眨眨眼。俩人吵架了?口气这么冲。“你们不是……”言下之意你们不是小情侣嘛,你来不为他你主要想为谁啊?……可不许给我兄弟戴绿帽子!

      “我们最多只是盟友关系,希望您不要多想。黄先生嘱咐过我,来好好谈谈合作的事。希望您继续配合。”

      蔡锷用他那经典而标准的笑脸回应着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的话,要不是看在载供的面子上,劳什子要和你们合作!再说了载供要不是为了你这个黄毛丫头,劳什子费尽心思劝我跟你们合作!太咬吕洞宾了!于是他在笑容消失之前,说:“这事儿协统我不负责,我的警卫员也不负责,这事儿吧,你还真得等九王爷回来好好跟他谈。我们都不顶事儿的。”

      这番话噎得董瑗瞬间就气成了一只气鼓鱼。年轻气盛的人,谁禁得住这么消遣?她也领教到平时风度翩翩谦恭有礼的蔡协统,说话也可以这般厉害。好你个载供,就让人这么欺负我?你天天就跟这种人混?董瑗在心底不住地数落着某人,全然不记得到底是谁先不负责任地逃离开,是谁在伤载供的心?这还真有点儿,咬吕洞宾还不自知的感觉。

      “啊嚏!”

      “怎么了?骢仁,伤了风寒?”邓光头贴心地问。

      载供摇摇头,从早上还好好的,倒是接完这电话,像是染了风寒,鼻子都痒了。“过会儿就好了,北方人的鼻子,可能南方待不惯啊。”

      他想,那电报送了有些时日,不知道董瑗这会儿到了昆明没有。昆明那边多是险山,气候又多变,希望她能没事啊。俨然温柔体贴的吕洞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多年情意绵绵如故,再赴云南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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