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一思二念关心则乱，偷梁换柱诸葛神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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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骢仁”
“嗯？”说着，拉满了雕花弩弓，头扬着，汗也随着身体摆动到脑后，阳光下分外晶莹。一箭射出去，发出铮铮之声，内行人听得出来那股子正劲儿。“咔嚓”这第二箭打折了第一箭，正中靶心。
“哈哈！你这几日在我这里养得，壮实多了，刚来的时候弓都拉不足呢！不过短短几日就这么厉害，你小子，还真是学什么会什么！”蔡锷走过来拍拍载供得的肩。
载供不肯放弃，又接着拉弓射箭，一边努着劲儿说：“嘿，比大哥，还差得远呢！骢仁也要，射穿！”话末的时候第三箭擦着第二箭的边儿，真真射穿了靶子。
顺着箭羽飞过的路程可以看到，几乎满满的一地的箭。箭尾是蔡锷吩咐人专门订制的，刻着一个供字。真不知道他练了多久。
这倒是把蔡锷看得愣在原地，他之前真当所有八旗的子弟都是吃闲饭的。这么想着，直到载供满是自豪之情看了他一会儿，才突然地反应过来，激动地说：“骢仁，真了不起啊！走，别练了，衬衣都湿透了。哥再请你吃顿好的！”一把搂过载供的肩，兄弟俩亲亲热热地往里走。一旁的朱德见了，撇撇嘴。
载供乐呵呵的，那模样一看就还是个孩子，比平日里板着脸的样子亲近多了。他也搂着蔡锷的肩，孩子气地说：“不行，每顿吃得都挺好，作为奖励，我要酒喝。大哥不喝，就我喝。”最近载供也发觉蔡锷身体不太好，陪着他大哥禁了几日的酒，这会儿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也不怪他，丽江那边来的酒，他就是爱喝。“我要窨酒！”
“好！不过不许贪杯，夜里还有正事儿。”蔡锷压低了嗓子。
“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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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么紧张干嘛？都鬼鬼祟祟的。”董瑗看大家聚在一起准备什么严肃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突然又愣住了，窜上前问，“不是提前了吧！！！”说着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只感觉血往上涌，一时间心里什么感觉都有。
被打断讲话的方声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又继续嘀嘀咕咕地说着。林觉民转过身来小声说：“晚上有贵客。”
董瑗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其实她紧张那真是瞎紧张，几轮进攻的人名单里也没她，她最多是个后勤，和这里另外一名女性（职业：伙夫）一样。
“什么贵客？”她还是忍不住地悄悄问。
林觉民不厌其烦，也悄悄回答：“不知道，听说你认识。”
董瑗只好点点头，心里思索着所有她认识的人名单。
难道，是他？
不可能不可能！想他想疯了。八成是喻大哥。
想到这里，董瑗不禁又愁上心来。过了这么些日子，她越发地想念那人。从怀里掏出枪，心事重重地擦起枪来。事到如今，她也不恨载供了。本来也不是恨。只是现在，隐隐地有一些，后悔。后悔……
林觉民看在眼里，没再说什么。他只觉得，这次董瑗来，对他，好像比以前少了些什么，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九王爷，那日在喻大哥的信上见到过，需要特意提醒注意，那是个什么人？正是自己刚回国，还需要做好一番功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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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载供把怀里的什么拿出来看看，又放回去，过了一会儿又拿出来，一会儿是心神不定，一会儿又是运筹帷幄的模样。叫蔡锷忍不住问了：“早上听小德子说有封信是寄给你的，出了什么事儿？”
载供看着蔡锷想了一会儿，又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在大书桌前听了下来。拉开了台灯，再次看那他都烂熟于心的地图。
蔡锷被他这奇怪的行径引得心里也有些发毛，白手套摘了一半就停在那儿。
载供突然一昂头，看着对面墙上的军旗停了几秒，又回头问说：“先不说我这里了。大哥说晚上有正事儿，什么正事儿？”
蔡锷一边摘手套一边看看窗外，脸上微微带着意味深长地笑：“此事，非晚上不可。”
口中又无声地说了五个字，读唇语载供只看清前两个是“夜访”。
载供神情依然有些严肃认真。他想，肯定是大哥觉得这里人多眼杂，听说朝廷那边的奸细至今也没抓到，想必要趁着晚上干什么大事。
兄弟俩换掉军服，着了身华贵的便服。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不怕引人注目嘛？来不及细想，就被蔡锷拉走了，趁着暮色昏沉，快马加鞭赶到城里。军事驻扎离昆明城少说也得是几十里山路呢。
一路奔驰，到了一个建筑物前才勒马。一边的蔡锷忙着拍拍打打，另一边的载供，努力地看着这牌楼上的字，生怕自己看错了。还有容易被忽略的小和子，看着主子也替他犯愁。这次却是特意没带朱德。
蔡锷觉得自己又帅气如前了，回头看着自家兄弟的傻样。哈哈地笑着：“骢仁，不用怀疑，大哥就是带你‘夜访满春楼’！”
又帮着他拍拍身上那么点儿尘土，拉着他迎着那些莺莺燕燕，进了昆明第一大青楼，相传是淮河以南南班姑娘最出众的地儿，不过蔡协统曾评价说不如湘西那边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载供此时心里就一句话：我遇上的这都是什么哥哥啊？！
这事儿要是那边要生要死的董瑗知道了，飞过来也要把他扒层皮。唉？怎么连她凶狠的模样也怀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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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真有你的！”载供挠了一下他大哥。他觉得自己是冤枉好人了，却不知这还真是他大哥出了名的爱好啊。
谁说逛窑、子的都不是好男人？早晚得出几个。
“行了，别胡闹。这是邓玉麟大哥，比我年长一岁。”见两人抱拳后又说，“世泰啊，这是九王爷载供，是我义弟，你同我一道唤他骢仁就行。那位是骢仁的随从，是自己人。”
“这就是名动京城的九王爷，英雄出少年！”
三人这客气着暂且不表。经过后来蔡锷这么一解释，才明白，原来这事一早就是蔡协统安排好的，这个青楼，实际是他一直以来“暗渡陈仓”的据点。和载供想的不错，也确实是避人耳目。他们所处的这间是经过蔡锷安排的人精心改造的，绝对可靠。
再话说这邓玉麟，他也是从武昌赶过来的。他们那边也有个类似的据点，是一土家族族亲开的同兴酒楼，是共进会开会的地方，一直隐蔽得很好，倒是最近，出了些状况。
“唉？共进会又是个什么会？都是革命，党派怎么还都不一样？”载供不禁发问。
邓玉麟留着锃光瓦亮的一个光头，看在眼里都觉得屋子里的几盏煤油灯真是怪浪费的。灯泡笑了笑，解释半天了就继续解释呗：“内部消息早就说九王爷入了同盟会，不用紧张。这共进会，还有一个文学社，都是隶属同盟会的。我也是同盟会的，现在新进共进会和文学社的倒不是同盟会的了。无论多少个党派，我们都要听孙先生的。孙先生说一，我们不做二。”
这灯泡的口音还挺重，但载供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懂。这一路上他也发现了，自己好像很有语言这方面的天赋，怪不得当年留洋的时候一边出公差一边就学会了不少外语。不过只是云南本土的话，他是一个字也听不懂，稀奇了。“灯，哦不，世泰大哥，那你们共进会那边是负责什么？总之您一气儿说了吧。”
蔡锷笑着向邓玉麟解释着：“别在意，我义弟脾气直，听不得半。”
“爽快，我也尽量减短截说。我们主要从新军入手。共进会在湖北新军中的活动取得长足的进展，与文学社并称新军中的两大革命团体。现在新军中有五分之一都是咱们的人了，日后会继续壮大了。只等广州的消息了，一旦起义成功，这边立刻响应。虽说现在不是最佳时机，可我们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广州那边是黄将军，这次，是很可能成功的。我们共进会一定竭尽全力。”灯泡好像忘了他的第一句话，看来是个骨子里就磨叨的人，扳不回来，“黄将军当初也有意思，起初对共进会颇有不满，责问过达峰：‘何故立异？’达峰只好回答说：‘同盟会举趾舒缓，故以是赴急，非敢异也。’黄将军又说：‘如是，革命有二统，二统将谁为正？’达峰笑说：‘兵未起，何急也？异日公功盛，我则附公；我功盛，公亦当附我。 ’前日焦先生说了，如果起义不成，共进会和文学会倒是要先发制人了。”
三人之后都沉默着，小和子紧张得不敢喘气了。三更的锣响了几声，是报时，也是催促，他们不能留得太久。
载供听着锣立刻想到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信放在桌上，声音有些急促：“你们且看着。大哥，骢仁要和世泰大哥一同回去。真真要紧的事啊！”他的口气毋庸置疑，“小和子，你且扮作我，和蔡协统回去。别担心我，我自有分寸。你扮作我也是保护我，放心去吧，别露马脚。另外，帮我向广州拍一份电报，说我先去不了了，再告诉他们，仔细检查“让口”（武器）。大哥，我来不及做太多解释，我去了之后立刻写信给你，留心着。世泰大哥，麻烦了，还望您信得过我！”
大家听完这一席话，又是愣又是震，最终都是同意了。
“骢仁放心，孙先生信得过的人，除了朝廷里的人，没人不信你！”
“万事留神。”
“主子我一定尽心！”他还是改不了口，载供便任他去了。
“等等，电报里再加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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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蔡协统收到来信。信上先是解释为何仓皇去武昌，此刻又是在湖南一带，后来具是与云南休戚相关的军务。
蔡锷看后会心一笑。好小子，满肚子尽是歪主意好点子，真是要赛孔明了。他伸了个懒腰，肺病最近大概是好多了。这骢仁，文武兼备，省心省力，太冲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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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从会议室出来。
“又说着是不来了，一切如常。”
“到底为什么特别准备？”
“说是要......”那两人看董瑗想伸长耳朵的意图太明显，不得不躲着些。
方声泉表情奇怪地走过来。董瑗看着他就在琢磨这方大哥怎么近一两年对我这么冷淡，小时候不要好得很嘛？如今这是......几个意思？
“云南发来电报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来感情，有也是冷淡。
董瑗眨眨眼，意思是：那关我什么事？
方声泉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动作有多么熟悉，来不及气上加气，只回答：“我知道......”
说完方声泉就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疼了，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忍住，没想到......爱新觉罗？哼！老子早晚叫你好看！他直把牙咬得喀喀响。
董瑗只顾着低头，没瞧见青梅竹马此刻的嘴脸。又是一个后患无穷......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一思二念关心则乱，偷梁换柱诸葛神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