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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来人!救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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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崔太后瞬间被砍断了右臂,当场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惨叫。
龙子玥冷冷的瞪着她道:「滚!妳吵到我儿子了。」
崔太后倒在血泊裡,惊骇的瞪着他道:「你!你!你......居然敢杀岳母,你对长辈忤逆不孝,我要上朝去让百官们来评评理,让天下人来唾骂你。」
「我连师母都杀了,妳又算是个什麽东西?!」龙子玥再度扬起长剑竟真的打算杀了她,崔太后吓得脸色苍白,急忙嘶吼道:「来人!救命啊!」
姜太医急忙奔过去拦阻道:「殿下请勿动了杀念啊,上天有好生之德,太子病重怎能在此杀了他的外祖母呢。」
「哼,外祖母,她也配?!」他哀怜的看着妻子道:「妳怎麽会有这种母亲?我的母亲为了我可以赴汤蹈火的亲赴战场,妳的母亲为了权势竟随时可以卖了妳。」
安珞心寒的说道:「儿女岂能选择父母吗?」
崔太后道:「住口,臭丫头若不是妳先背弃了我们,我怎忍心伤了自己辛苦生养的孩子分毫,别忘了妳终究是我所辛苦养大的啊。」
姜太医道:「太后别激动,您受了重伤正血流不止,快让微臣看看吧。」
崔太后哭道:「自己的母亲都差点儿让人给杀了,我的女儿居然无动于哀啊。我为什麽会来这裡,不就是听到她受了伤,心裡担心才赶过来的吗。我对她的爱她为什麽始终感受不到?难道女儿有了男人之后就没爹娘了吗。」
「闭嘴!要洒泼就滚去别的地方,别在这裡打扰我儿子。」
这时俞仲凡匆匆忙忙的来了,见此惨状脸色陡变,惊道:「陛下,妳怎麽受伤了?」
她摇摇头道:「我没事。」
俞仲凡一脸的担忧道:「妳受伤了得让太医看看哪。」
太后失血过多,惨白着脸冷声道;「真正受了重伤的是哀家啊,你的眼睛长到那去了?就算哀家的尸体横在这裡,你俞仲凡大概也会视而不见吧。」
这时姜太医已经替太后止了血,劝道:「太后请别激动啊。」
见太后居然连手臂都被砍下了,俞仲凡的脸色变了一变。
敢砍伤太后,除了亲王不会有别人了。而能让医术高明的他如此的发狂,难道璘太子已经不行了吗?
安珞问道:「俞将军不在外头驻守,何时进宫来的?」
俞仲凡道:「臣,奉皇太后诏,入宫陪伴。」
居然偷偷地召俞仲凡入宫来保护她,连她也认为璘儿快死了吗?
璘儿只要有个三长二短,龙儿肯定大开杀戒。
「陛下,您还在流血啊,保重身子要紧啊!」俞仲凡满脸的担忧,眉头始终紧皱着。
「俞……」才刚啓唇正欲说话,却发现龙儿正在门边阴沉沉的瞪着他们,他朝着她狠狠地甩下一封信,随即又打算关上门,俞仲凡早已一个箭步迅速的用剑身抵住门。
「放肆!俞仲凡,你好大的胆子啊,敢挡住本王?!」龙子玥怒喝一声,怒目瞪着他,「你敢?!」
既然来了,他早已将生死置之事外。俞仲凡不畏不惧,沉着的说:「让一个心急如焚的母亲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你龙子玥算什麽英雄好汉?」
安珞直视着丈夫,一双明眸显然複杂、悲伤。
龙子玥的眼神冷冷的掠过他们,冷笑道:「一个胆大包天,敢对本王以下犯上的男人,你为之甘愿冒死,犯下死罪的这个女人,本王已经把她给休了。龙承璘传承我之血脉,是我龙氏子孙已与她无关,我儿没有必要见与他无关的女人!」
他又休了她了?
安珞这才将他适才丢下的信笺拾起,竟是休书一封,她当场撕成碎片,流着泪道:「皇室夫妻不得离婚,离妻书你纵然写上千封百封,我们的婚姻关係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更何况无论如何我终究还是璘儿的母亲啊。」
「随妳罢!」他冷冷说道,俞仲凡却不肯罢休将剑身抵死在门口,龙子玥见他不死心,迅速一个箭步往前,蓦地朝俞仲凡出手,一掌狠狠的击出,俞仲凡退后一步这才惊然的发现原来只是虚晃一招,已然来不及了前方的门在他回神时已再度紧紧的关上。
他欲破门而入,她却断然制止,「别把事情闹大!」
若以武力破门而入只会逼得他又开杀戒,她未必见得到儿子。
「对不起……」俞仲凡沮丧的垂下头来。
「此事本与你无关,你又何需自责。」若不是丈夫心繫着儿子,无心处置他,适才的冒犯也足以让他抓到他的错处,置他于死罪了。
她幽幽的叹口气,抬眼凝视着他低低的说:「安珞的事,你总是义无反顾的往自己身上揽,我今生欠你的情,还也还不清了……」
她有夫有子,而他的身影为何会如此的孤单啊。
「所有的一切,仲凡心甘情愿。」他深情回望着她,诚挚的说着。
他只求付出,不求回报;只要她幸福,不要她流泪。如此,他已足愿矣。
「傻子,你真是个傻子……」她摇摇头任由眼泪落下。
当初是她辜负了他啊。
毕竟与他深爱过、恋过一场,在注定无缘的那一刻起,她便将他摆在了另一个位置上,而他一路走来却始终对她深情不变。
他说过,就算是为臣,他也要守护着她,
「陛下啊,妳的脸色好苍白啊,肩处都是血,在见到璘太子之前,妳千万不能倒下啊!妳要坚强,像以前一般勇敢坚强,这才是仲凡心中的……」他顿了一顿不再说下去。
她疲惫的点点头,为了璘儿,说什麽她一定要撑下去。
她还想抱着儿子,想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在她跟前奔来跑去。
姜太医命人把太后送回去,朝着她紧蹙着眉道:「请陛下让微臣医治吧?」
「姜太医,璘太子现况如何?」俞仲凡忙问道。
「暂时稳定下来了,可情况不太乐观……」他低沉的说。
安珞望着紧闭的房门,喃喃道:「璘儿,我的孩子.....」
突然间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俞仲凡迅速将她虚软的身子收入臂中。
女王突然昏迷倒下,俞仲凡担心不已急忙道:「快!替她看看!」
姜太医将指腹扣住她的手腕,仔细的号了脉后鬆了一口气道:「陛下无碍,伤口也不深,只是心力交瘁才会昏倒,调理几日便好了。」
俞仲凡痛楚的说,「会好吗?如果璘太子……,她真的会好吗?」
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失去……,她会受得了吗?那种厮心裂肺的痛,一生都不会好吧。
那他呢?他又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情来?
龙承璘绝对不能死!
*
苍天并没有听到所有人的祈求,璘太子小小的身子仍在病魔的催残下不见好转。
女王受了剑伤昏睡了一整天,一听说她醒来了,龙安瑄便急急赶过去。
「姐姐,听说是他刺伤了妳……」龙安瑄在安珞塌前侷促不安的搓着手,欲言又止。
安珞皱着眉道:「怎麽了吗?」
她下了床起身到屏风后更衣,月池立即上前侍候。
她的肩伤其实并不太严重,太医嘱付不要有太大的动作过一阵子便会痊癒。
「母后也受了伤,连手臂都没了,说他是龙子,是般龙国的正主,所以他可以为非作歹,想杀谁就杀谁,姐姐只是个虚假的主,他一时不高兴随时可以杀掉妳,我听了好害怕,姐姐啊他真会杀了妳吗?其实我……,我有时候好怕他啊……」
「瑄儿你已经够大了,不是个孩子了,你得自己判断不要什麽话都听母后的。」
安瑄听了便低声的说:「璘儿是不是病得很重?」
他青涩的脸上充满着焦虑。
听得裡面窸窸的换衣声顿了又顿,他又接着说:「听说崇华殿各处都点上了长命灯,我想去见璘儿,姐夫他不让,我好担心璘儿啊,姐姐妳说他会好吧?」
「会好的,璘儿一定会好起来的。」屏风后面传来她坚定的声音。
「那就好了!」他总算放下心来了。姐姐没事,璘儿也会没事,他便可安心。
「今早宫裡来了好多和尚跟道士,听说各个道行高深,我心裡好奇忍不住跑去看了,那些道士们设了一个好大的道场,阿莫跟琥珀姐姐都在那裡,我偷偷的去问她们,她们说是要给璘太子作法求寿用的,姐夫从来不信这些,最近他好像变得很迷信……,阿莫姐姐说亲王要作法,要把自己的寿命折给璘儿,听她这麽说,我又好担心璘儿……」
「宫裡来了很多和尚跟道士?」
她显然对此事全不知情。
「是啊,早上才来的,妳吃了药睡了一天一夜所以还不知道,等会儿必会有人来回报了。」
安珞只穿着一袭素雅的衣裳,脂粉未沾连髮髻也没弄上,她从屏风出来后便拉着安瑄的手,沉着脸仔细的嘱咐道:「你立刻离开皇宫回到封地去!」
安瑄不明就理,疑惑的望着她,「为什麽?」
「你快点离开,一刻也不要耽搁!」她拿了一件斗篷亲自替自己的弟弟繫上,殷殷嘱道:「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皇宫,一路上不要停留,不要休息也不要停下来欣赏风景,快马加鞭的回到陵州去。」
「可……」他张口欲言却被她给打断了,「听姐姐的话,现在马上启程!」
安瑄虽不明就理也不好违拗,只得点点头便迅速转身离去。
安瑄离开后,月池开始收拾适才换下的衣物,道:「为何要安瑄郡王离开皇宫呢?」
安珞眉头不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看过那道可怕的誓书以后,龙儿势必会把所有的仇恨加诸在无辜的安瑄身上,璘儿若有个万一,他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安瑄,我弟弟得回到封地才能保护得了他自己啊。」
太子若有不测,亲王也会要崔太后嚐嚐失去儿子的痛苦。
他的性情毒辣,与其乾脆的杀掉一个仇人不如留下她的性命,好残忍的折磨着。他不会管安瑄是不是无辜。
月池低声道:「陛下今天不见朝臣吗?」
「除了我儿子,其他人一律不见。」她迷茫的说着却呆在椅上坐了半饷。
丈夫恨透了龙金氏,他已经不要她了,就算知道誓书不是她所立。
抬眼却对上月池那双複杂的眼神,她在担心着她,担心她会失去一切。
人无法对抗天命,有时候再怎麽努力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若失去儿子,她也会同时失去丈夫,这将成为她无法承受之痛。
「哎哟!」她突然呻吟一声,手中茶杯应声掉落碎了一地。
月池见她右手捧着胸,双眉紧蹙,忙不迭道:「陛下您怎麽了?伤口痛了吗?奴婢去叫太医过来。」
「不碍事……」她替自己顺顺气,缓缓的说:「突然一阵心痛,一会儿就好了……」
「陛下最近抑鬱忧愁,国事又繁忙,怎能经得起这般的内外折磨啊,就算是身子没病也会累得出病来了。」月池万分不捨这个从小伴到大的主子。
「请太医开几道调气的药过来便好了。」
正说话中,阿莫却突然来了,立刻允许人内觐见,但见她眼眶泛红似乎哭了好一阵子了。
她的心裡一紧,念想全是宝贝儿子。
阿莫哽咽的说:「太子想念陛下,梦呓中一直在喊着娘呢,今天亲王去道场替太子爷祈福求寿了,一时半刻还回不来,陛下可以趁此隙去探望璘儿殿下吗?」
安珞听了一刻也不停留,立即匆匆忙忙的奔到崇华殿。
寝殿裡充斥着浓厚的药味儿引得她心裡一阵慌,亲王不在,裡间只有姜太医独自待在那裡,神色忧虑。
「陛下万福。」姜太医见她来了,立刻起身问安。
「璘儿,朕的璘儿怎麽了……」说话的同时她已走到病塌前,只见璘儿双眼深陷、脸色泛黄、唇色带青,神虚气弱,一个五岁大活泼乱跳的孩子怎会被疾病折磨成这一般啊,
「璘儿,娘来了!」她说着同时落下泪来。她聪明好动的儿子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啊,思及此她已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娘,别哭……」听到嘤泣声,璘儿睁开双眼,伸出小手抹抹她的眼泪,虚弱的说:「爹也一样,最近经常哭……,璘儿不喜欢……」
「好!好!娘不哭……」她迅速地擦乾眼泪,坐在床沿将儿子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膝上依偎在她的怀裡。
「璘儿最近一直在睡觉,好久没陪娘了……」他依偎在母亲的胸怀,有气无力的撒娇着。
「娘来陪你了啊,从现在开始娘要一直待在璘儿的身边。」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娘唱歌给璘儿听。」
这是属于他们母子俩的光阴,她轻哼着歌曲安抚着怀中的儿子,如同他稚年时期尚未脱离她的怀抱时的那段时光。
「娘唱歌真好听……」他闭上眼,虚弱的笑着。
「娘以前餵奶时常常唱给璘儿听呢,你总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她轻笑道。
「娘,璘儿想喝您的奶……」他抬眼渴求的望着她。
她生了四个孩子,小儿子却是她唯一持续哺乳的孩子,丈夫怕璘儿会依赖,几度要她断奶,她一直捨不得竟让他喝到了两岁多。
如今稚子已经五岁,她现在已经没有奶了。
「好,娘让你喝奶。」才刚说完,姜太医已退开一步避到隔间去了。
她解开衣襟让儿子吸吮着她的□□。
瞧见怀中稚子露出满足的笑容,她轻轻笑着,又哼起歌来了。
这个幸福美好的时刻。
半饷后璘儿从她的怀裡探出头来,迳自瞅着她傻傻笑着,她含笑望着心爱的儿子,轻抚着他柔软的头髮,款款说着:「璘儿啊,你要长大,等你再大一些,娘就让太傅教你读书习字,每年的秋日让你爹带着你去打猎,早些让你成亲,娶几个漂亮的女孩儿。」
璘儿点点头,低声的说:「爹……,爹呢……」
孩子的爹去替他祈福求寿去了。
她望着屋裡明明灭灭的长命灯,心中却有着极不祥的预感,忙喊着:「月池,快!让人把灯给顾好,别让风给弄熄了!」这时她也迷信起来了。
月池立刻忙和了起来,仔细的放下屋裡所有的帘子,替屋内屋外的长命灯各个添加了油。
「璘儿……」安珞回过头,轻轻唤着儿子,却惊然发现他的小手已无力的垂下来,小小的身躯还依偎在她的怀裡,双眼却已閤上,对她的呼唤毫无回应。她惊慌失措的大喊,「太医!太医!」
姜太医闻声立刻从隔间跑出来,将太子安置回床上,紧急的把了脉,施了针,一阵忙乱之后方才红了眼眶,低沉的对着外间候命的丫头说:「快!去把亲王给请回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再迟就来不及了?这是什麽意思?
安珞听了差点儿昏厥,她的心好痛啊,好痛,快要不能呼吸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儿子,「璘儿,我的璘儿啊……」
耳旁又传来姜太医的声音,只听得他沉着的对着所有侍候的人吩咐道:「所有的人立刻离开崇华殿,能躲则躲,能跑就跑,别待在这裡。」
众人听了此话便吓得慌忙的散去。
她不禁想起琯儿瘁逝后,他那发狂的模样,到底杀了多少人,她也搞不清了,她只知道她的心、她的肝,在琯儿离开的那一刻,被人狠狠的挖走了,当下的感觉似剖心挖肝,鲜血潸潸,期间只要想起女儿的笑脸,她便隐隐作痛……
这种彻底把她撕裂的痛,一生无法痊癒。
至少璘儿多少还能安慰着她,看到璘儿总会觉得琯儿还在身边没有离去,还有……那个来不及命名的孩子。她总认为璘儿会代替他的哥哥姐姐,替他们长大、替他们活着。
「娘……,娘……别哭……」施了几针后璘儿再度转醒过来,正病厌厌的躺在床上,抓着她的手对着她微微笑着,「爹呢,快回来了吗?」
她点点头,眼泪却已控制不住,像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滚落。
他的步履向来不会发出声响,走路没有任何声音,她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只突然觉得手臂忽地一痛,竟被人给紧紧的扯住了,往外拽去,随即暴怒的声音从上方厉声传下来:「你给我滚,别待在这裡咒死我儿子!」
她好怕璘儿已经没有多少时刻了,在他尚留在人间的短短时间裡,每一刻都弥足珍贵,无论如何她得待在儿子的身边。
她一定要守着他直到最后一刻。不!不会有最后一刻,或许会有奇蹟发生,她得守住儿子,祈求着苍天等待着奇蹟降临。
上苍绝不会接二连三的夺走她的孩子,这种事太残忍。她坚信奇蹟会降临在她仅存的儿子身上。
而他正粗暴冷酷的赶她走,她知道求他没有用,他对她的哀求早已无动于衷,力气上她又远不及他,此刻要留下来陪伴璘儿只有一个方法,只有狠狠的伤了他的心,才能令他的强硬软弱下来……
「哼,哈哈哈!」她突然大声笑着。
果然他呆住了,愣了一愣。
「龙子玥!我不爱你,十年以来,我从来没有一刻爱过你!」她抬眸瞪视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吐出伤害他的字眼,「我龙安珞嫁给你纯粹只是为了想利用你,对你从来没有过真心、真情,十年来,纵使是一刻也没有……」
果然他的脸色骤变,鬆开手放开了她,踉跄的退了两步,只见他那张绝世的容颜无比的惨白凄凉。半饷后他的双眸闪过痛楚,哑着声音颤唇道:「果然如此……,终于肯说实话了,那麽妳爱过我的孩子吗?不!妳不会每个都爱,妳爱我的璘儿吗?不要骗我!」
「我爱璘儿胜过一切。」她说的这句话却是事实。
他的神情略放鬆了些,脸色却依然悽怆,他低下头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不爱他,至少她爱他们的孩子。
「父皇……」病塌前传来儿子低低的叫唤声。
他们同时飞奔过去,这次他没有再拦着她了。
龙子玥轻轻的握住儿子的手,眼底闪着无限温情,温柔的说:「儿啊,爹在这裡。」
「爹啊,您不要骂娘……,一辈子都不可以骂她……」璘儿用天真的双眸凝视着父亲。
「嗯,爹不骂娘,一辈子都不骂她……」他的唇畔泛起微笑,温言软语的哄着儿子。「你快些好起来,我们到项城去,这次也带上你娘。」
璘儿微笑的点点头。
「我们三个一起去打猎……」璘儿笑着说。
「是啊,一起打猎,你还小呢,用抓的吧,爹带你去抓兔子。」他亲吻着儿子的额头说着。
「项城有鱼跟蝴蝶吗?」璘儿问着。
「项城裡有鱼跟蝴蝶,那裡什麽都有。」
「那麽我们还要抓鱼,抓蝴蝶……」璘儿微微笑着说,一双童眸闪闪发亮着。
「好啊,我们来比赛抓鱼,抓蝴蝶……」他笑道。
「还要种梅花……,琯儿姐姐不见了……,璘儿找不到她时,有时候会哭……阿莫姑姑说,姐姐变成梅花了……我们种很多很多的梅花,把姐姐给种回来……」
「好,我们也种梅花,把琯儿给种回来……」他说着,凄然落下泪来。
「璘儿要跟爹娘……抓兔子、抓鱼、抓蝴蝶……还要种梅花……」他微微笑着。
安珞轻抚着幼子的脸颊,掩去悲伤,扬着笑容道:「璘儿啊,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一家人立刻出发到项城去抓兔子,抓鱼,抓蝴蝶,种梅花,娘要在你房间外面弄一个小园子,裡面养着你亲手抓来的小兔子。」
「璘儿会好起来……」璘儿面带微笑,声音却渐次虚弱,瞳眸也逐渐黯淡,「璘儿要好起来……到项城……跟爹娘一起……」
他笑着、说着……直到不能言语。
小小的身躯最终竟动也不再动一下。
「璘儿啊──」龙子玥朝天狂吼一声,哀恸的将儿子紧紧的抱往怀裡,痛楚的低泣着。
「不!不会的……」安珞悲恸得不能自己,无法相信幼子竟是这麽去了,他刚刚还在说话呢,璘儿还说会好起来,要去项城玩儿,他要抓兔子,抓鱼,抓蝴蝶,种梅花……怎麽就突然没了气息了?
不!不可能……
「太医!太医!」她慌乱的唤着,抬眸却见姜太医也正在暗自饮泣着,他突然咚的一声跪了下来,沉着脸,宣布道:「太子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