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李赫在，你离我远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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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海最近很郁闷，很抓狂，就像一只喷火的小恐龙，随时随发泄愤怒。吓得常和他抬杠的昌珉不得不退避三舍，就是吃薯片也躲远远的。
“在中哥，东海难道吃了枪药？？”昌珉始终不得其解。
“是啊，最近蔡妍姐姐和仁英姐姐也问我，东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脾气这么暴躁”说话的是允浩。他看着张牙舞爪的东海，从心里面深深感叹，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想起上学那会儿，这孩子安静的像个娃娃，见到陌生人，半句话都懒得说，哪成想现在成了急诊中心火力最旺的，东海啊，你不是炸药包投胎吧。
倒是坐在旁边整理病历的金在中见怪不怪，心里说，也就你们两个傻子还当回事情吧，难道还没看出来，东海的反常归根到底就三个字——李赫在！
“东海啊，我该给病人换药了，跟我一起去吧。”
“李赫在，你添什么乱，没看我这忙着呐。”
“整理病历也叫忙？明明是你太慢了好不好”
“李赫在，你离我远点！”
“好了，东海，回来我帮你弄。跟我一起去吧，病人看见你会很开心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东海漂亮啊。”
“……”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离开，满脑子浆糊的郑允浩终于有点了然，抬头看向旁边，却对上金在中若有所思的目光。
赫在的病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因为自行车比赛的事故，弄得全身很多伤口。赫在坐在旁边，清创，涂药，再缠上干净的纱布，灵活的手指上下翻飞，看的东海心里直嘀咕，这个傻猴子还是有点能耐的。
“谢谢你，李医生。”女孩子甜甜的对赫在笑。
“善英姐姐客气了，伤口长得很好，过几天拆了线，你就可以出院了。”李赫在又瞬间变回没心没肺的250，呲着一口白牙傻笑，看的东海分外碍眼。
“行了，赫在，我们还得整理病历呢”说着就把那个不会看眼色的猴子拖了出去。哼，还善英姐姐，您真是自来熟阿。
上午的时候，送来了个难产孕妇。于是，作为妇产科出身的在中东海当然义不容辞的进了手术室。
“胎儿的肩膀卡住了”
“□□大出血”
“纱布压迫止血，注射催产素”
“右旋糖酐500ml,代血浆500ml静脉滴注”
“进行气血检测”
当“哇”的一声啼哭响彻整个手术室的时候，在中东海以及所有的护士们相视一笑，那迎接新生命来临的喜悦是无法言喻的。
“太太，是个女孩，很健康，但我们还要做进一步详细的检查”手术台上的母亲已经虚弱不堪，但是看到被护士抱过来的女儿，还是笑得无比欣慰。那笑容看的东海心里一动，是的，当初学妇产科纯粹是为了跟赫在赌气，可现在他觉得这些已经无足轻重了，能用自己的手牵引一个新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是多么有成就感。
“好了东海”在中揽过还兀自感叹的东海。“我也觉得很开心。”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昌珉一个人。
“刚才送来一个脑部受伤的急诊，李特哥带着韩庚哥允浩哥在里面呢。”
“那赫在呢？”发问的是在中。
“嗯……”昌珉犹豫好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刚刚被俊秀哥叫走了。”
东海愣愣的站在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进手术室之前，那个傻子明明对他说：东海加油，我等你吃午饭。哼，人呢，是不是李赫在的话，我都不能当真呢。
“好啦，东海我们去食堂看看还剩什么吃的。昌珉，赫在回来，告诉他，从今往后东海跟我混，让他离远点。”在中一挑眉毛，拉着东海就走，剩下可怜的沈昌珉暗自纠结：哥，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要杀要剐明着来啊，何苦让我传这么一句话。
坐在食堂里的东海食不下咽，看着在中盯着他，才不得不扒了几口饭。
“行了，东海，我刚才说着玩的，昌珉也不会真的那么对赫在说。”
东海还是愣愣的发呆，过了好久，长叹一口气，说：
“哥，你以前说我爱上赫在了，这是真的么？”
“拜托，心脏长在你自己的胸腔里，问我干什么！”金在中气得不行，我怎么有这个傻弟弟，都是跟李赫在那个混蛋呆久了。
东海想起在中说他爱李赫在的时候，他心里这个惊呀，就好像晴空霹雳一般打得自己蔫头呆脑。他当时就想大吼一声：谁说我爱他了！可是理不直气不壮的东海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后来，他赌气选了妇产科，铁了心要跟李赫在老死不相往来。可是，那些习惯，那些牵拌，却是怎样都扯不断。习惯每天早上买两瓶草莓牛奶，习惯把不爱吃的青菜夹到旁边那人的碗里，更习惯有个人总是跟自己吵嘴……还真是折磨人啊，李赫在，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每当说完一句话，却没有你来接下一句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空空的，寂寞的好像要渗出眼泪。
“东海，回神了，你在想什么？”在中看着东海碗里的饭，急得都想跳脚了。李东海你自己低血糖你不知道吗，还敢不好好吃饭？万一做手术时候晕倒怎么办，还嫌咱们那儿不够忙是吧。
“好了，东海，吃饭，不想这些”在中对这个钻牛角尖的弟弟只能好言相劝，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就激起这孩子无穷的逆反心理。可是他们真的合适吗？敏感细腻的东海，精致漂亮的东海，和那个神经大条，表情暧昧的李赫在，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
自诩爱情专家的金在中突然不敢确定了。
他知道，东海是一定爱着赫在的，只是不想也不敢承认罢了，只不过他愿意呆在那人身边，却总是为了一个叫做金俊秀的假想敌自我折磨。这样的东海，让人心疼。
至于那个250一样的傻子，在金在中看来，他没心没肺的笑容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面具罢了。因为李赫在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见过赫在的手术，知道赫在是儿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也明白这个人在工作的时候决不像平时那么大大咧咧，但他搞不懂的是，聪明如李赫在，难道看不出东海的感情？他对东海，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让他这么多年来死死拽着东海，始终不愿放开？
他想劝东海放弃，又怕他失去幸福，于是，这个孩子自我折磨的时候，他总是束手无策。切开，缝合，关上，这是外科手术的最基本程序，倘若感情的事，也可以这般简单就好了。东海，如果真能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吧。
“在中哥，你看过断背山么？”
“嗯？”在中不明白东海为什么这样问。
“那是我最喜欢的电影。讲的不仅仅是两个男人的爱情。其实，它是在说,在我们的生命里，有许多无法触摸不能拥有的人，而我们，却要穷尽一生对他们念念不忘……也许……我跟赫在就会这样……可是，哥，我不想。”
在中坐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多少年过去，在中都无法忘记同东海在一起的这个中午。那个少年坐在阳光里，温暖的光晕轻扶他的脸颊，却荡漾出一股忧伤的味道，无论怎样都抹不掉。他的眼睛里似有泪光，一闪一闪，疼得在中的心仿佛都要碎掉。
“在中哥，我们该回去啦，这顿中午饭吃的可是太久了呢。”只是一个恍惚，东海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拽起在中回了急诊室。
见了赫在，东海仍然与他拌嘴抬杠，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这让在中觉得，刚才的那一切，似在梦中。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天之后，一切真的不同了
“善英姐姐，已经拆过线，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赫在真棒啊，一点伤疤都没有。”
“呵呵。这些红的地方是因为你的皮肤对药物刺激太敏感，过几天就会好。”
“太感谢你了，来让姐姐亲一个”赫在猝不及防就被善英抱住，顺便得到一个货真价实的香吻。
“再见啦，赫在”女孩子说完，拎起背包潇洒的走出急诊中心。赫在向她摆摆手，又摸摸被亲过的脸颊，嘴角轻轻的扬起。
一转身，却看见东海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
“东海，来找我有事情么”赫在又像以前一样贴了上去。
但是出人意料，东海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像以前一样打他脑袋，而是利索的转了个身，扔下一句话：李赫在，离我远一点。
“喂，东海，怎么了”赫在正要往前追，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是金在中。“给不起承诺就别让他幻想，收起你的暧昧吧。”在中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然后看也不看赫在一眼，扭头就走。
之后，李东海与李赫在的关系突然就冷了下来。除了金在中，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个人不再打闹，不再吵嘴，让办公室瞬间安静起来。昌珉甚至会啧啧嘴，“真是好不习惯啊。”
赫在总是不死心的抱上去，“东海，我到底哪里错了啊。”然后拼命眨眼睛，摆出无辜的样子妄想搏得同情。
可惜东海不答他的话，要么冷冰冰的瞪着他，要么扭头就走，一点机会也不给赫在留。
“李东海，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你了，让你见我跟瘟神似的！”终于有一天，赫在忍不住了，把东海堵在了医生的换衣间里。
“没什么，就是看见你烦。所以，李赫在，离我远一点。”东海仍然是一贯作风，吐出冷冰冰的话，头也不抬一下。
“你说什么？！”这话气得赫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拽起东海的衣领就把人往柜子上摔。
东海觉得背后一阵疼，却硬生生的忍住，眉头也不皱一下。
“都听到了，我还重复什么。或者，你的耳朵不好使？”被他压着的人抬起眼睛，挑衅的笑了笑。 “那我就再说一遍，你！李赫在！离我远一点！”
“你真的这样想？”赫在皱起眉头，深深地看了东海一眼，然后放开他，转身摔门而去。
赫在，你皱眉的样子一点也不傻，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风情，比笑起来好看多了。东海站在那里，捂着疼痛的肩膀，吃吃的笑。
晚上，东海的病人是个女孩子，脸色苍白，手臂的伤口很深。东海坐在她旁边，细心的缝合伤口。女孩似乎很紧张，身子一直在抖，不停的抬头看东海，蹙着眉，却一句话不说。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沉默了好久，才吐出两个字“贞惠”。可是在那之后，无论东海问什么，她都低着头，一个字也不说。东海并没有因此而丧气，他感受到了贞惠的紧张与担忧，一直轻轻的劝慰她。
“别担心，我打了麻醉剂，所以不会疼”
“我的技术很好，一定不会留下疤痕的。”
“马上就好了，贞惠，再坚持一下”
……
处理好伤口之后，女孩子向她鞠了一躬，艰难的突出两个字“谢谢”。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东海，似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终于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东海觉得奇怪，想要跟过去问问，可是还有那么多的工作等着他，让他终究没有迈出步子。
深夜，病房里还有两个东海负责的病人没有检查完，所以即便不是他夜班，也不能下班，事实上，这个时候的东海还没有吃晚饭，这让他有了轻微的眩晕感。
路过仪器室的时候，东海看见有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躲躲闪闪。因为急诊中心到处都是奔忙的医生护士，焦急的病人，所以，没有人留意。
东海走到那人跟前才看清楚，原来是个小女孩。当女孩子抬起头的时候，东海愣住了。是贞惠。
“贞惠，你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女孩摇头，慢慢地走到急诊中心的大门前，推开门，隔着玻璃，犹豫的向东海招了招手，然后转头跑开。
东海跟着冲了出去。跑到街拐角的小胡同，贞惠停了下来。
东海走上前，发现贞惠的旁边还蜷缩着一个女孩。当这个女孩抬起头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气，她的脸上都是血！
“贞惠，这是怎么回事！快带她到医院！”说着拽起那女孩就要走。但奇怪的是，两个人都拼命的摇头。
“哥哥”流血的女孩开口。“不能去，因为，我……从北边来。”女孩说完咬着嘴唇，深深的低下了头。
东海马上明白了贞惠那个时候到底想说什么。贞惠有居住证，可这个从朝鲜来的女孩子显然还没有，何况还是这么敏感的地方，倘若被警察知道，会立即遣返，说不定还会有一场不小的□□。
“我带你去医院，保证不会有别人知道，好么？”东海探寻的问。
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摇头，贞惠的手紧紧地抓住东海，恳求的望着他。
“那么，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不要走！”东海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转头跑回了医院。
等他再回来时，手里拿着纱布，药品，针线。然后，就对着昏暗的路灯，把女孩的伤口一针一针缝起来。
东海站起身，摸摸两个女孩的头，说，“下周的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见面，我要给你拆线。来，把这些拿着。”说完，东海塞给她们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些点心。
“哥哥，刚才你给我缝伤口的时候，就像个天使，好漂亮呢”东海听完，擦擦脸上的汗水，轻轻的笑了。
两个女孩子一起拥抱了他，向他挥手道别，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东海长舒了一口气。没成想，一转头看见了路灯下面脸色阴沉的李赫在。
“上班时间，你跑出来干嘛”赫在的口气很不善。
“如你所见”东海无谓的耸肩。
“李东海，你疯了是不是？你偷拿药品，在医院外面给人缝伤口。这是违反规定的，何况那女孩还是没正式身份的朝鲜人。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连工作都得丢！”
“你管得太多了，你以为你是谁”东海毫不在乎的迎上赫在的目光。
“我……我再不济也是个主治医师吧”赫在真是有点理屈词穷了。
“李赫在，你听好了，你只是主治医师，不是主任医师，特哥才是。所以，你不是我的上司，没资格对我发号施令。还是那句话，李赫在，离我远一点。”
东海抬腿就要走，却冷不防的被赫在抓住了手腕。东海越甩，赫在抓的越紧。两个人就僵在那里，谁也不动一下。恍惚间，他听到有个低低的声音说：办公桌上有吃的，多少吃一点，你连晚饭都还没吃啊。
东海的心里一紧，甩开拽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身后的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李赫在，你离我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