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急诊室的春天》豆包小姐

4、火星公主住院记

　　金希澈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多动儿童，现在竟然要躺在床上两个礼拜，还得吃粗茶淡饭，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于是可怜的MAS便悲惨的充当了出气筒。
　　“MAS，去把镜子拿来”
　　“顺便把面膜也带来。天天打针吃药，皮肤都粗糙了”
　　“金政模，你干嘛哭丧着脸，伺候本公主你不乐意是不是！”
　　“伺候你还不如上吊来的痛快。”MAS 撇撇嘴，顶着一张怨妇的脸却也只得乖乖照做。
　　“想上吊寻死？”金希澈翻着大眼睛，倨傲地仰起头，皮笑肉不笑，“看看你自己的个头，你上哪儿找那么高的天花板。”
　　已经转身开门的MAS两行宽泪。

　　“MAS，给我买红豆冰。”
　　“医生说不能吃”
　　“我说我要吃了么！看看还不行，闻闻味还不行？就知道你小气！”
　　这是欲哭无泪的金政模。
　　“MAS，为什么没人来看我，你这个糟老头天天守着，我都烦了”
　　“那么我可以回去上班了？”
　　“别臭美，公主大人没康复，做奴才的不许擅离职守！”
　　金希澈，你上辈子积了多少功德让我这么给你当牛做马！这是敢怒不敢言的金政模。
　　“同事忙能理解，可金家那俩小子怎么也不来看我，亏我们还青梅竹马。”
　　如果有来生，钟云跟英云就是去非洲投胎也不会跟你作邻居，当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这是心理活动多多的金政模。

　　“我该去上班了。”看着公主的脸色，MAS小心翼翼地说。
　　“金政模，你竟然敢嫌弃我。这么不负责任的就把我抛弃，你真是没良心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这样的一个人，误了我的终生啊”那表情甚是凄苦，拽着手边的床单就要擦眼泪。
　　“您可别瞎说，这要让人听见会误会的。”MAS伸手擦着头上的冷汗，表情诚惶诚恐。这么多天不上班，工资都缩水一半了。公主大人，奴才要养家糊口的好不好啊。
　　“怎么了？”推门进来的是韩庚。
　　“韩庚啊，你可要为我做主，MAS嫌弃我病怏怏得太麻烦，要出去另觅新欢了。”我知道你会成语，呆立旁边的MAS心惊肉跳。
　　“不是因为我必须要回去工作啦。这么久不去上班,工作都积成山了.”
　　“希澈的病现在不需要陪护。MAS还是回去吧，这几天也累坏了。”这是卑躬屈膝的金政模听见的最动人的话了。啊，韩庚，我爱死你了。
　　这倒是在金希澈的意料之外，他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傻，也不知道顺着他的话，连个台阶都不给人家留。
　　“你竟然教唆他抛弃我！安的是什么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本来就没有MAS什么事情，况且还有我，没有手术的时候，可以过来看你。”韩庚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
　　金希澈没想到韩庚会这样说，那一句"况且还有我",听得他愣住了，心想，今天的突发状况怎么这么多。不过公主到底是反应其快，马上就喜笑颜开。
　　“那最好不过啦。金政模，本公主不需要你了，退下吧。”得了特赦令的MAS，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于是，病房里只剩下韩庚，微笑着看着床上的病人，如水的眼波荡漾温柔。反倒是那病人在心里小声嘀咕：哼，你个呆子。但是嘴角却在不经意里轻轻上扬。

　　换了照顾的人，但金希澈喜欢作弄人的本性仍然不改，在把韩庚折腾得面如菜色之后，仍然心安理得的对他颐指气使。
　　“韩庚，我要吃泡菜。”
　　“不行，那东西太刺激了
　　“那我能吃什么？”
　　“粥！
　　“呀！你个恶毒的外国人，想饿死我就直说！”
　　众多的无理要求中，这还是第一个被韩庚拒绝的。金希澈无法接受这中间的巨大落差，于是声称泡菜使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没有泡菜就绝不吃饭。
　　韩庚无可奈何，只好从自己家煮了粥带过来给希澈喝，为了照顾到他的口味和营养，每天绞尽脑汁，倒也让每顿端来的粥都不重样。
　　“希澈，我加了牛肉，对恢复身体有好处，多吃一点。”
　　“这里面有鱼片，补钙的。”
　　“这个叫做枸杞，是一种中药，很难买到，所以都吃了吧。”
　　“……你确定你不是个厨子跑到医院来当卧底？”花样繁多的粥把金希澈看花了眼，明明是普通的大米，但是一到那个人的手里，就变成了一样艺术品。淡雅的颜色，清香的味道，简直是世间罕有的珍馐佳肴。金希澈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风卷残云，把碗里的粥吃得干干净净。

　　晚上是韩庚夜班。做完了最后一台急诊手术的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病房外面。墙上的时钟敲了三下。他轻轻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似乎睡着了，双眼紧闭，有深深的呼吸声。
　　韩庚坐在床边，借着床头一点昏暗的光,仔细端详着希澈的脸。他的皮肤白净，没有一点瑕疵，气色很好，不像刚来时那般了无生气。英气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让韩庚觉得天下间不会再有比这更美的容颜了。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男子。如果真的要比较，那么在中的美是清澈的，东海的美是纯真的，而希澈的美则是张扬的。他的身上总是迸射出耀眼的光芒，永远肆意生活，无所顾忌。
　　但是，为什么你的眉头皱得这样紧，紧得让我想要伸手去抚平你的悲伤。
　　韩庚轻轻地握住希澈的手。“你没睡，对么？”
　　片刻，床上的人懒懒的睁开了眼睛，噘着嘴责怪道“谁让你自作聪明的。”
　　韩庚微笑着注视着他，并不说话，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说：“希澈，很难过吗。”
　　床上的人又重新闭上眼睛，让韩庚无法揣测他的心情。
　　“当然难过，可是又何止是难过这么简单。倘若我当时不同他吵架不说要分手，便也没有这些事情了。我害得英东丢了性命，害得ROSE失去最爱的人，还有ATTACK和MAS，跟着我们一起伤心。所以，ROSE拿刀刺过来的时候我没有躲，如果死了倒好，省得现在活得这么辛苦。”
　　“你自己说过的，自杀的人才懦弱，我们必须得勇敢地活下去。”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曾体会到那种痛苦。“金希澈摇了摇头，打断韩庚的话。
　　“即便我不爱英东，他也是我身边非常重要的人，像朋友又像家人。失去他的感觉很痛苦，如果只是吵架我们还会和好，但这次不一样，他死了，他……“
　　金希澈再也说不下去，他把头扭过去，不让韩庚看见自己的脸。
　　韩庚听到他说“失去“，说”痛苦“，蓦然心里一阵酸涩，他想起自己心里那个永远微笑的女孩。他试探着握住了金希澈的手，小声说：”我明白的。“
　　两个人的手指，都带着一股寒气，僵硬得好似北方荒原的冷雨。
　　“我欠他们那么多，要怎样还呢”金希澈叹了口气，“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英东，看见他笑，摸着我的头发，还有ROSE，总是不停的哭泣，一遍一遍的质问我，为什么要害死英东。我很难过，韩庚，我该怎么办呢。”
　　金希澈终于转过头，他的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是充盈的悲伤马上就要奔涌而出绵延不绝。韩庚伸手要擦，希澈却躲了过去。但是在下一秒，他扑上去，把韩庚抱了个措手不及。
　　“ 庚，我的心里好疼啊”
　　韩庚感到自己的肩膀渐渐变湿，在黑暗中，他无法看清他的眼泪，但是那些冰凉的泪水却灼伤了他的皮肤，一直疼到心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人沉沉睡去。韩庚为他盖好被子，擦去脸上斑驳的泪痕。
　　可是那些无声的泪水，却在他的心里激荡起出寂寞的回声，缠绕着那些过往，久久不能散去。

　　当韩庚提出要每天都值夜班的时候，办公室里每个人的嘴都能放下个鸡蛋。
　　“理由？”李特有些惊讶但并没表现在脸上，他不是八卦的人，但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因为病床上的那个人。
　　“嗯，希澈失眠的厉害，我想多去陪陪他，应该会好些”韩庚有些后悔，这样的话单独跟李特说就好，何必在办公室里面大肆宣扬呢，都是他太着急了。
　　“他也有朋友，不是吗。”
　　“他们都很忙，没有时间的。”
　　李特挑挑眉毛不做声，心里暗自腹诽谁忙能忙的过脚不沾地的急诊医生，更何况你们什么时候熟悉到这样的地步了？理由真是滥的可以。
　　“可以用巴比妥”开腔的是金在中,他也知道这样太刁难人，不过，他很好奇韩庚会怎样回答。
　　“不行，现在的用药方案不适合再加入巴比妥类药物。况且异戊巴比妥甚至是□□对这类精神依赖型的失眠都没什么作用。”到底是允浩脑子转得快，不然韩庚嘴拙，怕是就窘在那里什么多说不出来呢。在中看看允浩，惋惜的摇了摇头，倒也不再说什么。
　　“哥，是因为他漂亮？”李赫在说话向来不经大脑，他的话没有恶意，却让韩庚的脸有些微微发热。
　　“李赫在，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这么跟哥说话！”气急败坏的东海，扬起一巴掌就打在赫在的后脑勺上。挨打的人扁扁嘴，又不怕死的说：“如果那人是东海，我肯定眼睛都不合地去照顾。”东海又扬起了巴掌，可是心里有地方轻轻的动了一下，终究没让他下去手，只是狠狠地蹬了赫在一眼，“胡说八道”
　　“那个……赫在啊，他是很漂亮。”韩庚腼腆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特别是在中：亏得我们允浩替你说话，可是哥的智力什么时候都到跟李赫在一拚高下的地步了？
　　“哥，把为金希澈做的吃的分我一半，我就答应”昌珉的嘴终于可以说话了。
　　“混小子，到底这里谁说了算！”李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两眼放光的昌珉。
　　说笑归说笑，鸡飞狗跳一阵议论之后，李特清清嗓子，然后看向韩庚。
　　他的面目仍然清秀柔和，但目光变得锐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然而韩庚神情坦然，目光中没有一丝躲闪。他偏了偏头，示意韩庚出来说话。
　　“解释一下？“僻静的走廊转角，李特抱着双臂开口问道。
　　“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那种痛苦我却能明白。你也知道的，也许是因为尚美……“韩庚垂下眼睛，声音有些低沉。
　　“我知道你性情好，很善良，但是并没见过你这样照顾一个患者。“李特声音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仍然穷追不舍。
　　“我不知道……“韩庚老实承认了。
　　“难道是因为你对他……“李特故意不说下去，拖长了音，等着韩庚的反应。
　　“不不不，哥，不是你想的那样！“韩庚果然急忙否认，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惹得李特心里暗笑，我可没说我想的是什么样，你怎么这么快就心领神会了？
　　李特摇了摇头，又深深地看向韩庚，眉头也不知何时轻轻皱起。
　　看着李特的眼神，韩庚叹口气，肩膀也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李特哥，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合适。“他顿了顿又开口，”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跟你说了。其实我自己也没仔细想过，我只是看希澈的样子很担心。“
　　李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道歉。“这样的确不合适，你的身体扛不住，急诊室里的工作也会因此变得混乱。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休息的时候我们替你多看看希澈，放心吧，逗人开心这种事儿那几个小家伙最擅长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休息时间绝不能出现在这儿，不然你会累坏的。“
　　知道李特是为自己好，韩庚很感激地答应了。
　　李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对面的人说道，“其实我倒希望你不否认的，事情像我想的那样有什么不好？韩庚，我们都不该活在过去。“
　　说完温和一笑，颊边的梨涡隐隐浮现，留下心绪万千的人独自纠结。

　　于是，在韩庚休息的日子里，他们几个轮流往希澈的病房跑，加上因为他长得漂亮而常常来偷看的小护士们，这里成了整个医院人气最高的地方。
　　于是，希澈认识了有点唠叨的李特，和他一样爱照镜子的金在中，以及忠厚老实的护花使者郑允浩，长得象猴子的李赫在，永远对他拳脚相加的李东海，还有那个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找到食物的沈昌珉。
　　“希澈哥，我来看你啦”听见这个声音，金希澈马上闭眼睛假装睡觉。
　　“前一阵子出去谈生意，不在首尔。但是一回来就来看你啦。所以，不要怪我。”声音的主人无视金希澈的装睡，继续在床边喋喋不休。
　　“行了！金英云，离我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你”希澈最受不了话多的人，猛地坐起来，对着英云的脑袋就打
　　“哥，别这样”
　　“我病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不见你，现在来干嘛啊！”
　　哥，敢情我都白说了，不是在外面谈生意嘛，又不是超人能飞来飞去，怎么过来看你啊。
　　但是金英云丰富的内心活动都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继续谄媚的微笑。“哥，我这不是来了么”
　　“你哥呢”
　　“大哥忙着做丽旭的新专辑，俩礼拜没回家住了”英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诚惶诚恐了。
　　“看在小旭的分上，就原谅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说完拿起镜子左顾右盼，甩都不甩旁边的大活人。
　　公主的胡搅蛮缠竟然如此快结束，让金英云深感意外。不过，他还是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希澈哥最近心情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