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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ine to Sevent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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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
没几天Nichkhun说要补偿上次没吃痛快的饭,请了我一顿食堂,我本来很想鄙视他,但毕竟知道他们小儿科实在是忙的太无章法,也只能表示理解。
就这样我和Nichkhun认识了两个多星期,吃了两次饭,没有任何其他进展。
我好像颇有些失望。
认识到自己其实比较喜欢同性大概是在卫校二年级的时候。
由于卫校这地方普遍存在阴盛阳衰的现象,我带着中等偏上的个头长相以及家境,还算蛮容易就能认识女孩子的——好吧,“认识”这个词又是我自行置换的,用另外一些男同学的话说,就是“吸引”“勾搭”,甚至“猥亵”。
那会儿第一年的时候我算是交过一个女朋友,她说要不我们在一起?我也就点了点头,之后我没亲过也没搂过她,甚至连时不时主动拉拉小手也没有,更别提什么性冲动了,结果没几个月也就告终,究其根本,李俊昊说很明显是我太没情趣。
+Ten+
李俊昊跟我是发小,他常说我一路跟随他的脚步,永远98%的相似却又总有2%的不同,就连一起进了卫校也是他在药一我在药二,而药剂科总共也就只有这么两个班,本来就有多数的课其实是一起上的,宿舍又住同一座,结果也跟在同一班没什么太大区别。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他是我身边所有认识的人里最为靠谱的一个,甚至他跟我说他喜欢上男人了的时候我也还一心觉得那也一定是他深思熟虑后才作出的确认,是有他的道理和理由、可以解释可以被接受的,况且我一直以来就对同性恋没什么别的看法,李俊昊后来说那应该也是我随后自己也跑去搞同的心理基础之一。
直到他那时候的第一任男友莫名其妙和他分手之后他连续三个礼拜睡不着觉动不动半夜打给我谈天说地扯东扯西,我才觉得以前以为他靠谱真是白瞎了我保底一百二——好吧一百——的智商。
不过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同性倒也还真就不是李俊昊,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失恋我也被甩,明明是走在一起很好的契机,我却好像总觉得我必须跟他保持清醒的距离,大概是因为我特别害怕一旦越了轨,总有一天彼此都难受,所以宁肯还是就这样只做朋友。
+Eleven+
真正的我的第一任出现在二年级我们开始上解剖课以后。
我其实一直不太理解,对于我们这些学药剂、口腔、护理的学生来说解剖课到底学来干嘛,可它就是切切实实地写在了课表上,且学生们大多还都早就跃跃欲试。
正式上课那天大课室里的学生远远不止我们药剂科的两个班,那时候我偶然和一个口腔科的男生坐到一起,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当时认识他满长一段时间里他跟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请问这里有人吗?”然后我说,“没有。”
那时我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长得算养眼,直到后来那次老师让我和他以及李俊昊,还有另外一个口腔科的男生一起去搬尸体。
没错,是搬尸体,人尸。
摔了几次兔子以后,老师终于正式开始教授人体解剖了,其实我还挺乐见的,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怎么愿意没事就眼睁睁看着一堆无辜的兔子在你面前活活给摔死。
+Twelve+
学校的尸库就建在食堂对面,旁边还有一处农业园,专门为食堂供给食材,这也直接导致了学校食堂除了住校生之外少有人烟这一显而易见的结果。
从进入尸房一直到走到福尔马林库那里之前,我还是相当镇定的,而后最丢脸的事紧接着也就发生了——老师让我和李俊昊去把地库的门抬起来,我照做了。
然后抬起来的瞬间底下一位早泡得浮肿的男士漂浮着晃动,大睁的两眼空洞洞直勾勾地望向我,那一刻我真是浑身瘫软——虽然很没用但我必须承认我那时就是那么一副窘态——瞬间就撒开了握着库门把手的手,迅速向后倒退,结果因为腿软而直接就要往后坐下去。
李俊昊忙着提住库门没办法赶过来拉我,于是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发现自己倒在了那个男生怀里。
其实对于两个男人来说这场面完全没有一点浪漫的因子,偏偏我自觉丢人的同时心里头居然就少女怀春似的好一个七荤八素。
那之后我们四个人一起抬着担架往教科室走的一路我都觉得自己踩着棉花,李俊昊后来恶狠狠地在我耳朵边上吼说张佑荣你丫的根本就没使劲!
+Thirteen+
有了那一次的印象,再往后这个叫玉泽演的就好像成了个魔魇,不管我走到哪都免不了瞥见他的身影,有一次又看到他从走廊尽头的楼梯处拐个弯下了楼时,我就跟李俊昊说这个玉泽演怎么无处不在的,结果李俊昊说也就你能看见。
那次校篮球赛药剂刚好和他们口腔一班对上——因为药剂科的雄性本来就少,能用的更少,所以我们药一药二合起来作为一个队,还得把我这种基本没什么水平可言的都弄上场。
玉泽演是他们班的班长,篮球队也是他做领队,看他的块头我就知道不能硬拼,所以由于我的刻意避让,起初我们没有任何的身体碰撞。
上半场打完,他的上衣就不见了,炙热的阳光下那挂满汗滴闪光一般的六块肌毫不费劲的就换来了场边围观女性难掩兴奋的尖叫,李俊昊那时候跟我撇了撇嘴说,“暴露狂么。”而我百无聊赖的回了句,“最好下半场打完下边也没了。”
偏偏这话让玉泽演听见了。
可他一点也没生气,倒是居高临下地拍了我头顶一下,说有本事你让它没。
+Fourteen+
那白马王子安抚小矮人似的态度完全激起了我全身心的不满,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好啊,我们药剂赢的话你就当场脱裤子?
他全无戒备地笑着说没问题啊,那我们赢的话你做什么?
反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豁出去地说我也脱就是了。
李俊昊赶紧在旁边拉我跟我说,“我们15他们44哎!”
我心里其实抖了一下,但还是佯装镇定地说怕什么,四十四,多不吉利的数字。
结果玉泽演笑笑说算了算了,脱裤子也没意思,等我想想……
他这一想就想了几分钟,最后裁判在那边喊说休息好了吧?下半场准备了啊!
之后我一边拉着李俊昊往回走一边给玉泽演撂下一句,“先赢了再说吧你!”
+Fifteen+
以我和玉泽演的身高差,他要盖我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我上篮的时候他从一定距离外冲过来起跳,由于惯性我俩的右边肢体便在空中较为激烈地冲撞了那么一下——
我、的、妈。
我以为我撞到牛。
落地后我还忍不住趔趄了两下,他朝我这边伸了伸手做了个礼貌性的慰问之后闪身就又跑去追球了,我也只好拍拍被他撞过的肩膀装装大方就重新投入球赛。
可想而知,即使下半场我卯足了全力,药剂这一科的杂兵也是怎么挣扎都没用的,最后我们29比68输的面目无光。
玉泽演把他的上衣搭在肩膀上乐颠颠地跑过来说,“喂!我们赢了。”
我恨不得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知道。
+Sixteen+
球赛之后不久,我一大好少年生平第一次夜店之旅就算是被他拐带了。
玉泽演那酒精过剩的脑瓜子想到最后就说要我请他喝次酒,偏偏还要去那种深夜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学校的食堂可喝不到伏特加,而平时就封锁的跟警备区似的学校让我们也只能在熄灯之后才偷偷钻出去找酒场。
临走之前李俊昊十万个不放心地问说要不我跟你一块去?
我还特不爽地回他一句我又不是小白兔玉泽演也不是大灰狼他还能吃了我?
事后我才知道那时候李俊昊说的那句“喝了酒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原来是真的。
也不知道该去怪谁好——本来我和玉泽演就坐在一小桌边随意喝两杯,我特意只点了酒精饮料,都没让直接上酒,玉泽演埋怨说他想喝酒的时候我还说我请客我说了算,结果不久那店里一壮年绅士就跑到DJ那儿拿着话筒高扩着音说今晚爷高兴全场的酒我包大家尽量喝,于是玉泽演挂着一脸腐坏的笑就开始照着贵的点了。
其实我本来也真不是怕他喝醉了怎样,不让他喝酒全是因为我早听说他酒量大的可以,怕这一桌下来我付不起,现在既然有人包,我也就不操心了,而大概是因为那天店里的客人也都和我一个想法吧,大家都敞开了喝,结果到凌晨的时候那店里头就是一屋子的醉汉,然后各种精彩的场面就都一一上演了,其中就包括——
两个叔叔在我和玉泽演前头不远处那桌子上手脚并用地激吻。
+Seventeen+
玉泽演那时忽然就凑过来我耳边,问说你接过吻没?
其实这个我真没有,却不愿意承认,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当然有!
没想到他接着问,和男人呢?
我有点惊讶地转头看他,结果就被他迎上脸来啃了一下。
天杀的我后来明明反应过来了也没推没据地就那么让他亲了至少半分钟。
那天晚上潜回宿舍我就觉得自己发烧了,从脸到胃,甚至下腹,一想起玉泽演那张欠扁的脸来就烧得不行,于是睡觉前我就随便吞了一片退烧药,虽然我什么感冒症状都没有。
现在想想那时候吞的,似乎就是……
Aspir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