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之如果这都不算爱（噩梦篇）》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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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他妈什么哭！再哭弄死你！”厨房里传来高山的怒吼声，接着是盘碗打碎的声音，叮叮咣咣的。

　　“哦哦，艾林不哭哦，艾林是姥姥的宝宝。”楼上，老太太把房门关上了，继续边走边摇着小艾林哄他睡觉。这孩子大概是因为没有妈妈在身边的缘故，白天晚上的哭，哭得人心烦。

　　要说还是女人更坚强，柔柔一走高山和老头儿两个男人都撑不住了，小艾林自从出了满月回家以来一直是由姥姥一个人带着，老太太撑起了她和三个男人的家。

　　艾林，老头儿老太太都反对高山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名；而且他们也不希望高山总也走不出柔柔的影子。可两个人加起来也拧不过一个高山，儿子是他的，起什么名就让他定吧。

　　老太太看小艾林已经睡着了，把他交给姥爷看着，自己下楼了。

　　楼下静悄悄的，餐厅里摆着高山做好的饭菜，垃圾桶里扔着一堆碎玻璃，只是不见高山人。

　　“铛铛铛。”老太太轻轻敲了敲高山的卧室门。

　　“门没锁。”高山带着重重的鼻音的声音从卧室卫生间里传来。老太太推门进去了，卫生间开着门，高山正在里面包扎他被碎玻璃碴儿扎破的手指。

　　老太太在卫生间外等着高山，没说话。一会儿高山翘着手指摇着轮椅出来了，因为手受伤了，轮椅摇起来有点儿不得力。

　　“妈，饭做好了，您赶快吃去吧。”高山脸上带着笑容，但一双红肿的眼睛出卖了他。

　　“小高……妈有话和你说。”老太太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您说。”高山把妈妈让到了沙发上，专注的看着她——如果柔柔有机会活到妈妈的岁数，也一定会像妈妈一样慈祥而和蔼吧？高山不禁想到。

　　“小高啊，”妈妈小心的措着辞，“我和你爸也知道，我们老住在你这儿也是不太合适的……”

　　“妈，您怎么这么说啊！”高山急了，百口莫辩，“我刚才……我刚才不是冲您和爸，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妈妈知道，”老太太拍了拍高山瘦弱的腿，“妈没往心里去，只是觉得真没有老住在姑爷家的，况且，况且柔柔已经不在了……”

　　“妈，这房子是柔柔的，您要是觉得住得不舒服我可以把房主改成您的名字，或者，或者我搬出去也行……”高山急忙忙的想着留住爸妈的办法，这是柔柔布置给他的最后任务，他不能不好好完成，如果不好好完成他就更没脸去见柔柔了。

　　“妈不是那个意思，”老太太眼泪没忍住流了出来，把本来想要说的等过两三年艾林上幼儿园了她们就搬走的话也忍住了，“小高啊，我和你爸真的把你当亲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高山点着头眼泪也一个劲的往下掉。

　　妈妈爱怜的抚摸着高山两鬓斑白的头发，“妈不想看着你老是这样，这样对你自己不好，对艾林也不好。”

　　“嗯。”高山还在点头，还在流泪。

　　“艾林没有妈妈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这个当爸的多少对他好一点儿，也是个补偿。孩子小，爱哭这都是难免的，再加上咱们艾林身体底子又不太好，他自己也难受啊。你给他一点儿爱，别太苛求他，也别太苛求自己。”

　　“妈……”高山的眼泪决堤了，“我不是不想爱他，可是我一看见他那张脸就忍不住生气，是我们父子俩一起害死了柔柔啊！”艾林那张小脸儿，简直跟柔柔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说高山看了受不了，所有看过这孩子的人都受不了，忍不住要唏嘘上一通。

　　“妈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柔柔那是意外，既怨不得你，也怨不得艾林，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老太太叹了口气，高山这孩子心太重。

　　高山不言声，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他实在没办法去爱害死柔柔的人：他，以及他儿子。

　　“新房子怎么样了？我建议就不装修了，咱们也好早点儿搬过去。”老太太问，她实在希望赶快搬离这间房子，说不定这样高山也能尽快走出阴影。

　　“即使不装修，只是买家具什么的，最早也要年底才能搬过去了。”老头儿老太太没说不搬过去，也没说要搬走，高山巴不乐得，这间充满他和柔柔美好回忆的房子他希望可以原封不动的保存下来。

　　“嗯，年底也快了，又是一年喽，也不知道柔柔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老太太不禁感慨了起来。

　　是啊，柔柔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高山也很想知道，可柔柔连个梦都不给他托来，一定是不能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