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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风刀霜剑严相逼 ...

  •   一轮明月清辉下,有人喜来有人愁。
      秋收时节,内患正焦灼着,边疆也不安稳,兵士的战甲刚擦拭干净,战火又起。御驾亲征的消息传来,便惹来朝堂的各种纷议,带动起满天的小道消息。百姓刚安定没多长时间,不免有些抱怨,情形不太乐观。
      苏丽容身子不便,想化装跟随都不成,一人留在宫中,相思以盼,传给姐姐的信件中慢慢浸染了愁苦之色。身边环境复杂,可以全心以赖的人并不多,心灼之下,好多从前不会言及的事情也慢慢泄露在字里行间。
      皇太后早有成见在心,故伎重施,一味相逼,竟不顾她有孕在身,纵容众妃嫔骚扰挑衅,巴不得就此除去她。一向贤良的皇后,不曾雪上加霜的掺一脚,却也不可能站出来反对太后,专心以祈福为名,视而不见。一时风声鹤唳,日子颇有些难过。幸亏当初小唐唐走时留了极干练的果儿在侧,奉命安排了她以身体不安为名,安排了道观给她暂避,一概不见。
      她每日真心祈盼情人早日安全归来,心中却在无法产生安全的地方产生幸福感,苏丽的家就是小唐在的地方,没有他的地方,一切都变了味道,不仅不是家,还变成了咬人的牢笼。心中再次泛起了无力的感觉。她手里有一定的权力,对那些做为棋子来不断实施各种毒辣计策的婢女们,从最开始的惊讶不忍心,到后来的麻木漠然。那些人最后的结局是一样的,区别只是死于他们的主人,还是被小唐唐安排的人刑讯。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沉默着接受着。
      她曾经从小说中从电视中听到过看过到,可是旁观着和亲身经历着有着这样大的区别。
      那个温柔地笑着喂她芙蓉糕的小优,陪了她六个月,是个温柔的人,消失了。
      那个爱唠叨吴娘子,教她缝制第一个肚兜儿的人,笑起来有点象牛大娘的一个人,消失了。
      那个刚来的沉默的小豆子,来了七天还是十天?才刚刚记住她的名字,就消失了。
      那个吴姐姐,虽然神情冷一些,其实只是爱偷懒爱睡觉,很有点自己姐姐的样子,她教会了她宫里的礼仪,唯一一个骂过她笨,唯一一个敢对她甩脸子的姐姐,昨天消失了。
      那个……
      那个……
      ……
      她们也许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背后的指使人明明知道是谁,但是,不能动的不能动,不敢动的不敢动,争斗便以这样的形式不断地延续。她努力地去平静面对这一切,但绝不可能对这种状况喜欢起来,更别说得上如鱼得水了。更何况,时间久了,她心里竟产生了一丝不确定。
      她得到了小唐的心意,享受着宠爱。可是那堆女人花样百出,究其用心,除却了外在身份,她们不过是寂寞春闺人,一群美丽而寂寞的女人。
      那个刘宝林,是个极温柔的人物,本是皇太后的身边人,是一厢情愿的赏赐,从未得过宠。存在感极弱,却是一桩投毒案的替罪羊,是给别人看而杀掉的那只鸡,并不能说她无辜,可也绝不是个应该死的人。但是她死了。
      那个成美人,是从府里一直跟着大家的,十三四的时候就迷上了唐唐,痴缠地求着入了房,却在遇到小容出现后就再没有见过唐唐。现在陪着一位公主,眼神总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绝望和和空洞。只有见到她眼里才泛了一丝生气,那目光看在她的身上,飘飘忽忽的,象是透过她想找到昔日的影子,让她总是不由地感到一丝寒意。
      那个明婕妤,出身世家,其实有个青梅竹马,从军而亡,连同她的两个哥哥,她辗转托过信息表示,她不敢争宠,只想要分些雨露,希望有个子嗣,不论男女,一生足矣。
      那个如贵妃,父亲为小唐唐的重臣,为争帝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她本人多才多艺,曾在小容入宫前很是得宠过一段时间,正在怀着孩子的时候,苏丽容入宫了。她不相信两人之前原来的纠缠,一直认为她是趁她身子不便而抢走了大家的无耻女子,更因为自身容貌与苏丽容有七分相似而羞于为伍。后来,小王子又不幸早夭,更是恨她入骨,认为是她抢走了她原本的荣宠与幸福。
      那个皇后,是个大家族,家中出过三个皇后,五个贵妃。父兄手握重兵,长驻边疆,功勋卓著,是当初决定追随唐大家的第一批人。皇后表现可称贤良,真正是奉行了中庸之道,自忖不能再获盛宠,便退而求尊荣,与唐大家保持了相敬如宾,家族根系繁茂,她既不参与众妃的种种争宠手段,也不加入太后与莲妃的暗流,只专心培养自家太子,皇后是聪明的,她地位稳固,又并不奢侈不现实的感情,待天子如客,莲妃便如空气一般,也是未及双十的年纪,眼中却如古井一般,大气贵气也死寂。
      ……
      她得到了唐大家的专宠,小唐唐的真爱,感情丰满的同时,她感觉到惶惑。为什么?
      苏丽容开始做恶梦,经常梦见,身陷一个池塘,水没至腰,满眼的红莲盛放,碧波荡漾,风儿轻柔,可是她却怎么迈不开步,一动也不能动,低头一看,原来身上缠满了水草,似乎已经入深入肌肤,腐烂在池塘中一样。
      伸手一扯,只见血肉模糊,惊呼而醒。
      日所思,夜所梦,她感觉有什么变化了,什么东西已经已经一去不复返。究竟是什么?
      这疯狂的一切,如同这莲花池底看不见的淤泥,再美丽的感情,再温柔的风,也暖不了那池底,也吹不透这池水。
      苏丽容是个有着简单思维,热情执著,却单纯温柔的孩子,比她的姐姐更热情,也更多期待,更不能面对这样残酷的竞争。她不想承认,可是她确实有些厌倦了。
      在小唐唐离去的日子里,随之空出来的一大段空白的时光和空间里,她无法再假装,在被迫地从痴迷的感情中抬起头来,想了一下那忽视已久的迷茫。
      这次战事直从秋末打到冬末,总算在年前传来捷报,不日班师回朝。消息传来,举国欢腾。
      苏丽容身子已见笨重,忧思又过,有点精神恍惚,听闻小唐唐平安,也振奋起精神来,不管怎么样,她爱得所爱,一家平安,就够了。收拾起胡思乱想来,准备给自己的孩子做些衣物。
      他终于回来了。
      及到京城又私派了阿呆来安抚顺便再报平安,苏丽容心里又重新被甜蜜占据,小心的梳妆了,等候良人归来。侯了半日,先传皇上在大宴群臣,及到夜里,又再传来消息,**共宴,太后皇上皇后并各嫔妃同列,果儿本想替她告病,苏丽容思君心切,想了想还是郑重地盛装前行。料想大家面前,当不致有误。果儿也觉得有点失笑,大约这段时间有点草木皆兵,便嘱咐了回不可随意饮食,一同去了。
      路上便遇上了如妃,一向恨她入骨的她,忽然一改常态与她同行,不由让小容紧张万分,果儿紧跟其后,防范明显。如妃今天装扮异常华美,望着她的肚子更有一种诡异的温柔,真让人毛骨悚然。
      如妃刚伸出手来,看样子是想抚摸她的肚子,看到她紧张的样子,突兀的笑一下,便转了方向,竟挽住了她的手臂,轻扶着她一同前行,果儿紧张的汗都要下来,偏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紧紧跟随。
      一路上,如妃只慢慢说些闲话,漫无边际,一会回忆她未出阁时的女儿趣事,一会儿回忆初入宫时纵意岁月,苏丽容不知如何回复,只随便乱点个头,嗯啊应付着。如妃并不介意的样子,温柔地诉说着,仿佛也只是想在诉说而已。她便稍稍放下心来,倾听着,偶尔温柔的回应。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终于到宴前,苏丽容暗松口气,如妃恍然从梦中醒来一样,转头瞅了瞅她,吃吃一笑:“妹妹,你说,究竟是你象我,还是我象你?”
      苏丽容心中一窒,无法答她。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你象我,还是我象你,情感里没有谁能替代了谁,那么另一个算是什么?曾经经历的又算什么?
      “嗯,你怎么不带花?不好,大家最喜欢花,戴上吧。”如妃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又笑了一声,摘下鬓间花,给她簪上,飘然而去。
      苏丽容心里泛起不安,心中难过,却已无时间再理会,抚了把脸,转头进入宴席。果儿这才抹了抹头上的汗。
      入宴落座,便感受到正中日思夜想的人儿饱含关注的目光,苏丽容满足地笑了,漠视了周围或嫉妒或恶毒的种种目光,静静地坐在下首,微微点了点头。皇后一如既往,视而不见,雍容大方地现了面,走了过场,便称病告退。
      众人一番唱和下来,众妃上前祝贺,小唐唐笑着对她笑道:“莲妃身子不便,就坐在这边吧。”
      苏丽容含笑坐下,手便被在袍袖中被握住了,温热的感觉一直暖到了心中。
      及位以来,国家久创,一直提倡节俭,大宴并不多,今日大喜,热情的氛围下,大家热闹到了下半夜才酒醉而归。连苏丽容都感染了醉意,有些晕了,笑了笑,她微摇了头,伸手去扶大家,眼前一个两个,咦,怎么两个唐澈,苏丽容心里越来越糊涂,手还伸着,人却直直地倒了下去。
      果儿眼见异常,一声惊呼,唐澈吓得酒都醒了大半,急呼太医。
      最欣喜时得知最不欣喜的消息。
      孩子没了。
      苏丽容次日醒来便查觉了身体的异样,一个急痛攻心,便又昏迷了。这次足足昏迷了十天,才再次醒转过来。一睁开眼,便直直盯着帐顶,不言不语。
      果儿见她醒来,忙着人通知大家,又是递水,又是垫背,柔声问着:“夫人可好些?大家守了好几日了,刚去换服,稍后便来。”
      苏丽容仿若未闻,只呆愣着,眼睛发直。
      果儿心慌得不行,又传太医,忙乱了一阵,又喂了一次药,也没听得一句回话。
      外面一迭声传唱声起,大家到来。果儿微扶着苏丽容,又加了一下枕头。唐唐几个大步,走上前来,握住她手,容颜暗沉,面上风霜之外又染了心焦憔悴之色。一声声容儿叫着,半晌,苏丽容眼中终于流下泪来,唐唐一把她揽入怀中,轻抚后背:“容儿受苦了,你哭出来吧。”
      最爱撒娇最爱闹的苏丽容虚弱地伏在他所爱的大家身上,无声地大大颗大颗掉着眼泪。
      仿佛那些药汁也化作泪水流出了体外,之后苏丽容的身体一直好好坏坏,在病中拖过了一个冷清难过的新年。唐唐也跟着心情低空压,国事之外,时时安抚,却始终听不到太医的好消息。
      天还肃杀着,天却一日比一日转长了,苏丽容懒懒地闻着腊梅香,数着窗格子的日影,忽然想起在现代早先跟着妈妈飘流的日子,那时,很过了一段苦日子,甚至有段时间妈妈的工作换来换去,经济很不乐观的情况下,不得不送她去乡下去,住的地方就有这样的纸窗子,她就喜欢数窗格子。还调皮在窗上画了好多小动物,结果晚上有月影照出怪物的形状,吓得尖叫,第二天,见到来探望她的妈妈,就一把抱住使劲儿地痛哭着,妈妈哽咽地哄着:“不怕,不怕,妈妈会保护你!容容最坚强了,最乖,怪物也不会舍得伤害你的!”说着说着,突然也跟着她落下泪来,就是那种没有声音,突然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那时她才十岁,看到一向要强的妈妈落泪,心里很是惊慌,同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就在那时才知道原来大人也会哭,也有无奈的事,所以她后来很害怕那种无声哭法,她要么不哭,要哭必定大声嚎啕,可是,终究也体味了一下这种无言的悲哀。
      果儿满面惊慌地跑进来,扑通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苏丽容转过头来,脸上泪痕也不去拭,呆呆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还不说话,无奈地说:“让我为的难事,又想让我答应,是吧?”
      果儿果然抬起头来,喏喏地说:“果儿不为自己,请夫人为大家着想。”
      “你这样忙的跑来,大约是急事,你这样能让我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么?”
      果儿不敢罗嗦,简单几句就把事交待清楚了。
      如妃失子,痛不欲生,恨意之下,知道苏丽容身怀天香珠不怕用毒,便想尽办法引进了一种奇花本身无毒,却最伤身孕,由自己头上戴过,才装作无意插在她鬓边,终于在庆功宴上果然使她流产,成型男婴夭折。大家查明之后,下令赐死,如妃父兄门生们多次求情,外边闹成一团,为大局计,请夫人委屈一二,让大家有个回旋之地。
      苏丽容呆了半晌,才发觉又哭了,从悲痛中醒过神来,第一次回忆起当时如妃的轻笑慢语,当时她是怀着什么的心情下的手,那些似乎是迷恋又仿佛是告别的话语,也许她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吧。
      她恍惚地笑了一下,到底是谁逼迫谁,入了这个死局?
      默然半晌,她轻语出声。
      “请大家来吧!”
      果儿又拜了一拜,转身去了。
      唐澈来得很快,苏丽容没有起身,抱着脚,倚着窗儿,轻轻地说:“饶了她吧。”
      唐澈默不作声,贴着她坐下:“恨吗?”
      “恨,但是我更怕。”
      “再过段时间,外乱已平,朝局再过已年,就能稳定下来了,我便提早退位,可好?。”
      “你是个好皇上,我其实并不是个合适的妃子。”
      唐澈听到这话,心中一痛:“你是我最心爱的女子,你只要做我的最爱的小兔子就好。”
      “可是仅仅爱你却还是不够的。”
      “我的容儿……”
      “也许离开,才是对我最好的保护,你也不会如此顾忌。”低喃出声,最近这段时间不敢正视却时常晃过的一丝念头,终于还是轻轻地说出来了。说出口时,苏丽容也呆了,她以为她永远不会想着离开的。
      “不,容儿,你不能离开,”唐澈身体绷紧了,扶起苏丽容的头,语气浸染着几许紧张几许惊心。
      “可是,爱一个帝王太辛苦了,我没有亲族可以依靠,我没有那些权谋手段,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站在你身边,每天看着这些事,我真的好累,也会让你跟着我累。”可是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你是我的,我会全力保护你,再相信我一次,嗯?”唐澈急切地说道,摇晃着她的肩,寻求着保证,是在说服容儿还是在说服自己,直到看到她点了头,才再次紧拥她入怀,紧紧地抱住;“不许,不许你再动这个念头。”
      苏丽容点着头,泪落如雨,好半晌才倒过气来,轻推了一下他:“太紧了,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身子到底还是虚弱,她有些脱力地倾倒在唐澈身上,心里对唐唐的眷恋胜过了一切,她思量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既然我是你的所爱,享受的你的宠爱,当然也要分担你的为难。放了她吧,她已经不能伤害我了。”
      “容儿怨我吗?”唐澈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我不怨你,你已经为我做过很多了。你是皇上,许多许多人因你得到安宁,我以你为傲。”
      轻柔而坚定的声音传来,唐澈意外地看着她那双红红的眼睛,想起当初在暖阁里第一次看到她哭时的样子,心里激荡难安。“小兔子,我好恨,在世子府,我没有护你周全,在这宫中,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
      “……”
      “……”
      感觉到湿热的水珠儿落到她手上,苏丽容又一次禁不住泪流满面,这次终于哭出声来。
      哭泣早夭无缘的孩儿,哭泣无奈痛惜的环境,哭泣带着苦味的爱情,哭泣迷惑的未来。
      如妃最终最打入冷宫,对于唐唐,她是一场博弈,对于苏丽容,她是一根爱情里的刺,对于她的父母来说,是家族运势的转折,对于她自己,是生死之别,对**却是一个信号弹。多少人思索着,谋划着。
      压抑的气氛下迎来新春,日子仿佛回到了原来,苏丽容的身体却一直反反复复。近日的眼睛更是模糊不清,太医说是伤心过度,哭泣过度,怕是不易恢复。
      太医说得很保守,日子久了,已然慢慢看不清事物,看什么都仿佛隔了一层雾般。
      唐澈忧心之下,疑心已起,暗暗接了宫外的人来再三诊治。再三查证,果然药物中多了一味药。这次唐澈更是大为震怒,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由他亲手喂进这样一碗又一碗的毒药!然而,查证的结果又让他灰心不已。
      原来拜天香珠所赐,百毒不侵,所以众人一直在毒物一事上比较放松,然而此次意外病重后,每日服用药物,甚至引用些毒性之物为药引的方子,如此天香珠便失了作用,竟让有心人堂而皇之地从救命之药中下了手,真是恨极。
      如妃的例子仍在眼前,可是有些人看到的是失败的后果,也有些人看到的是再次成功的办法。总有人认为自己是特别的,比如皇太后。
      孩子没了,皇太后更没顾忌,而如妃的事情让她感觉莲妃已经从一代宠妃到了娇媚惑主的地步,受宠爱是能勉强忍受的,而能左右皇上心志的人是很危险的,这件事更加深了除去她的心意。
      她在最危险的时候得手了,皇上震怒了,皇太后迁居了,苏丽容的眼睛也回不来了。不出一个月,深受万千宠爱的莲妃失明了。那双曾经光灿星晨灵动无比的双眸完全失去了神彩,如明珠染尘,只余空茫。这件事也严重打击了苏丽容的精神,仿佛最后的稻草,压倒了她的坚持,消磨了她的勇气,她现在不仅整个身体沉浸在黑暗的世界中,思想也沉没于黑暗的国度,渐渐昏迷的时候比醒的时候还要多了。
      情况已经坏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小唐怒极痛极却无力回天,不安的气氛四处迷散着,不久传来消息,百花盛开之际,莲妃薨了。
      皇上大病一场,罢朝旬月,也有说,圣皇染恙乃身受妖气所致,莲妃乃是莲花精所变,所以莲妃去的那天,红莲提前怒放,又于当晚全谢,传得不胜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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