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首歌》箫曜

7、第一首歌：命殇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在我窗台的木棂上折射出光晕时，我的整个身体都积蓄了无穷的力量。那温暖的阳光仿佛让我瞬间充满了希望。我翻开被褥，赤脚走在陈旧的木地板上。木板的冰冷瞬间也被我脚底的温暖捂热，发出柔和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张开双臂牢牢地固定在木棂上，看着被阳光沐浴着的墨城，似水墨画般的静寂，似熟睡的婴儿。月湖的芽尖上的两棵松树合抱一起，在湖风的摇曳下，竟是这样的幸福。顺着湖岸，一排一排的楼房鳞次栉比，或有似星星般的灯火点缀着。我打开窗户，迎面扑来湖水的腥味，带着湿气，让我的胃有点犯呕。可是这是我的生活了，不是吗？我再也不用去承受别人的感情。肚子里的小东西也踢了肚子一脚，我低头一看，肚子的一处鼓起来一块，竟然也不这么扎眼了。
　　顺着木质楼梯，穿过阴暗的大堂，我走出了大门，信步于湖堤边，杨柳依依，如妙龄少女般的婀娜多姿。湖堤边的青石蜿蜒，高高低低的石头纹理记录着来往的故事，谁说石头不懂感情。我抱臂靠于柳腰，却看见一些人，确切的说是几个女人扎着蓝色染布头巾，围着蓝色刺绣围兜，正背着箩筐走向山里。那漫山的松树在这个初夏的季节里已经是郁郁葱葱，叶子深如碧水，枝干笔直入云。这里的女人真的很勤劳，我在心中感叹。我侧目转于村口，却见村口冒出浓密的烟。我心中一紧，怕是遇到火，赶紧往那冒烟出赶去，却在着急中把拖鞋踢于石阶外。赤脚的我轻重不分，大腹的身躯眼见着要摔下去。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我。我顺着力气缓缓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抬头望去，却看见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的男人站在我的旁边。他低着头，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双眼，微虬状的胡须掩盖了脸上的所有特征，只有一只白皙的手正使劲擦着白色的t恤。他边擦边说，那冒着的烟只是村里的老人们在炼烟，这里之所以被称为“墨城”是因为只有这里还用着古老的技术炼制古墨。
　　这个男子踱着步子，向着我第一次闯入的宅子走去。我才发现原来那个宅子高度比周围的所有房子都高。石柱打造的大门隐约可以看见上面的雕刻，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多么细致的石雕。这些石雕有的是鹰，有的是婴孩，有的是貔貅……个个仿佛就要从石头里挣脱出来一般，整座大门在日浴下显得这样的庄重和古朴。门里站着一位老妪，蓝色的头巾包住一头的银丝，拄着拐杖向我这里望着。我赶紧转目，因为这位老妪分明就是那天瞪着我的那个。看着大门就知道这是一家在这个村里身份地位都显赫的人家。
　　我起身回屋，盘算着今后的生计。刚踏入大门，眼见着昨天的那位妇女正和房东说着什么，看见我就闭若寒蝉。我朝她们笑了笑，打算上楼。那位妇女热情地拉住我的手，猜着我准保生个儿子。房东诧异于我竟然怀孕了。本来我就人瘦，几个月来奔波辗转，没有好好补营养，怀里的那个货也很小，再加上我穿了宽松的衣服，也难怪别人看不出来。但我对一个偷窥别人洗澡的女人实在没有好感。被扯着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笑着。经过房东的斡旋，我才知道，这位妇女姓季单名花。人如其名，如大海花般看似鲜艳硕大却恶臭无比。她看我独自一人，又有孕在身，总归需要生活，问我是否愿意随她去做一些手工活？我怔怔地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妇女，心里估摸着她的深意和我的处境，微微点头，却不语。她拍手叫好，挥着那只都是汗渍的手，约于明早她领路。
　　我把被其抓住的浸润着汗渍的手恨恨地擦在身上，总觉得她身上有说不出的霉味。但是生活还得继续下去，而身上的钱已经不太多了，接下来日子总要花钱，先攒着也好。同时趁着做活的时候也能和村里的人熟络，既然决定要住下来，那事事都要考虑周全。

作者有话说

　　这两个礼拜，工作较忙，会更新但是字数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