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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这两个混球肆无忌惮地继续着他们的无厘头表演,冷不防后方的人“腾”得踢了一下他们的凳子,这才似乎认识到了什么,慢悠悠地转过头一看。
      寂静无声的餐厅里,几个领导站在楼梯口,无言地望着他们,脸上就那么维持着一种好奇的神情,愣住了。
      最后总经理缓了过来,推了推眼镜,脸上难得露出个笑来:
      “笑这么开心,恋爱了?”

      李文升正在台前整理东西呢,发现身后响起了轻微的声音。
      “Daddy,水快冷了,去洗个澡吧。”
      他转过头,看向李柏翘,对方穿着睡衣,眼神没有白天时的那种干练,稚气而无辜。
      李文升对着他宽抚地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
      他接过李柏翘手里的毛巾,却没有立刻走,转而搭向了对方的肩膀: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李柏翘的眼神一瞬间多了些许的期待,过了片刻却又灰暗了下去,他低着头,手局促不安地搅在一起。
      李文升叹了口气,鼓励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李柏翘沉默了很长时间,但李文升并不着急,他耐心地等待着李柏翘开口。

      “我……”他刚说一个字就顿住了,脸上的那种表情很纠结,似乎是有什么让他始终难以启齿,这种沉默在无形中似乎开始转变成一种重量、一种痛苦。他看向了李文升,眼中写满了无措,像一只伸出的祈求援救的手,充满了期盼的暗示。
      李文升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张开双臂去把他拥抱在怀里,为他建立一种安全感。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向李柏翘的这种依赖妥协,但是却毫无办法。
      李柏翘已经习惯了将自己与其他人独立开来,或者说是甩在身后,在他认为是正确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忽略了成长中的一些东西,抛弃了一些看似不必要的旅程,结果被这种拔苗助长带来的效用不断反噬,逼得他在有些时候缩进了这个最原始、最温暖的避风港。

      在其他人看来,也许一切都很完美,但是只有置身处地才知道:原来不尽然。
      李柏翘不是那种调皮的、好动的、令人烦躁的男孩子,也不是那种皮实的、粗放的、好养的男孩子。
      他是李柏翘,李文升唯一的、最不放心的儿子。但每当他想做些什么,去改变这种局面时,却发现自己从来就不能真正忍下心来。
      心软而成放纵,想回头,却真心不可能了。

      李柏翘躺在他的腿上,脸抵着李文升的小腹,用一种做梦一样的声音在反复呢喃着:
      “Daddy,怎么办?他们都不喜欢我。”
      “Daddy,你不要走好不好啊?”
      李文升用手一遍遍梳理着那头柔软的头发,他只能叹着气,却感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文升被借调的事情不久便以正式的红头文件行文下发,具体的述职以及考察,人力资源部会择日安排工作组下来,并通知了他做好事务的移交准备。
      眼看木已成舟,众人俱是安心下来继续自己的事情,也做好了人事变更给自己部门带来冲击的准备。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多,李文升调令下来的第三天,总经理办公室就下达会议通知,召集部门正副经理以及城区各直销点的负责人开工作会议,由计划财务部牵头。
      等到众人落座,视频调试完毕,大陆那边十几个子公司的领导成员也准备好,总经理朝李柏翘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会议的内容并不多,主要是季度末的业务总结,以及财务状况的一个例行的通报。不过众人却一个个听得大气都不敢出,不仅是因为大小领导都在,而且今天有一个明显的不同,发言的人由李文升变成了李柏翘。
      其实可以简要地介绍一下他们企业的组织架构。
      一个总经理,属于他们的企业代表,董事会成员之一,全权负责整个企业的领导工作,但半数时间都在绕着地球跑,所以具体设了两个分管领导。一个是总经理助理,负责得是内勤和采购,主要是服务于内部人员,属于“花钱部门”;另一个则是企业副总,负责得是外销,属于“赚钱部门”。既然都与钱字沾边,那当然财务部门便需要对两方负责,属于本企业中较少数的需要内外兼修的部门之一,撇除了本部部门之外,还有香港地区几十个直销点,甚至是大陆那边几百个分理处与办事处,都需要计划财务部的统筹核算,然后按照业绩分析,把做好的材料和数字送到分管领导的手中,供其决策。而所谓的工作会议,顾名思义,也就是大班长主持,二班长找茬,计财部通报,众负责人挨批的事儿了。

      李柏翘做完通报,很自然地将文件夹又放回了李文升的面前,然后拿出个小本子准备做会议记录。
      “好了,刚柏翘已经把具体的情况都和大家做了汇报,相信你们心里也都差不多了解清楚了。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财务部门发生了人事变动,正在过渡期,所以有些数据可能会滞后,但这绝不表示大家的工作就可以不开展了。今天叫大家来,首先我想宣布一件事情,李总不在的这段时间,计财部的事情让李柏翘代理主持,主管一切事宜,就这样。”
      总经理一般在工作会上是很少发言的,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看上去非常积极。众人静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李柏翘也愣了一会儿,随即局促地站了起来,冲着后方的人鞠了一躬,坐下去的时候,旁边的李文升偷偷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带着些鼓励的味道。
      会议继续进行了下去,由于三季度刚刚结束,是学校等单位集中采购的高峰期,因此各项业务指标都达到了一年中的高峰期,可以说完成得相当出色。因此例行地鞭策之余,甜头是自然要有的,其中的一项便是要尽快开始季度末考核,换言之也就是准备犒劳大家,要发工资了。

      “我敢保证,李柏翘给经理送礼了。”钟立文一手举着馒头,另一只手的手指将桌子戳得“咚咚”响,他面色严肃道:“你看我给你们分析啊,李文升现在等着走人,基本上是没事了。而李柏翘刚接手事,也不可能一次性地就全推到他的头上去。挑这个时间搞考核,一来呢,李文升可以留下来帮帮忙,缓解压力;二来呢,给李柏翘树立威信,毕竟关乎口粮嘛,大家多少会更重视一点。第三呢,把最费时间最让人头疼的考核给尽快拿住了,也好给他业绩上加分,为他接手职务铺平道路。你们说,一个领导,为一个下属考虑得如此周全,当亲爹呢这?”
      “人家这叫战略大师的眼光,要不怎么干领导?”旁边围着的一桌子人,有的笑着打趣道:“不过提醒你一点,李总原来就是跟着总经理上来的,两人关系一向好,自然也就照顾得多一些。像李柏翘那么内秀的性格,只要不出大岔子,提拔是早晚的事。”
      “事后诸葛亮了吧,以前也没见你说得这么笃定过啊。”
      “谁会那么毛病,去议论领导是非?这不得罪人嘛。”
      “哦,你现在说就不得罪人了?给我们的小李总听见,部门考核时给个D,个人考核时给个D,KPI考核时再给个D,你喝你的西北风去吧。”
      “哇,要不要这么毒啊……”

      几人在小餐馆用完餐,推推搡搡地出了门预备回公司去,刚出了门,一同事就和发现了新大陆似得指着旁边的一个停车位叫道:
      “总经理的车!”
      众人精神即刻抖擞了起来,一个个趴在那旁边仔仔细细观摩了一阵,一部分是去慨叹那车的型号,另一部分则在猜测老总为什么突发奇想来临幸这家小饭店。最后有几个人大着胆子趴在车窗上尽力朝里面看去,不禁又抽了一口气:
      “你们看看,那牛皮包像不像李总的?”
      “什么像啊,分明就是!”
      “难不成高层会晤?”
      一语既出,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挑这个关头,搞什么飞机啊?钟立文皱了皱眉头,望向了那家小饭馆的门,真想长出双顺风耳来,听听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你觉得有必要为柏翘配一个助理?”总经理抿了一口茶,皱着眉头看向李文升:“从工作的量上来看,有这个需要,但是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柏翘的性格我很清楚,过于稳重,所以最好能给他一个比较精干一点的人,”李文升顿了顿,然后他叹了口气:“老实说我有点担心,就这么突然放开手不管他,觉得我这孩子挺可怜的,你是不知道那天……”
      “不会吧?”总经理诧异地看着他,随即玩味地调侃道:“你们这两父子,藏得还挺深。”
      “我说,能不能让上面把调令……”
      “你甭给我找麻烦啊,”总经理眉头一拧,话语顿时强硬了起来:“你知道这次我推荐你,出了多大的力?而且你居然不乐意?按照公务员编制,你这次就是正科升到了副处!别人削尖了脑袋往上拱呢,你倒好,为了儿子连事业都不顾,真当自己是女人呢?天天还要赖在家看着守着,再说他又不是小孩子!”
      李文升急了,他直起背,嗓音也粗了:
      “我也就是说说,你怎么就讲得这么难听呢?”
      “行了,我知道你为难,”总经理摆摆手:“但你趁早收了那心思,好好准备。助理的事,我会帮忙看着点,行了吧?”

      他伸出手鼓励地拍了拍李文升的胳膊,李文升又叹了口气,慢慢把头点了点。正沉默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腰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连忙接了起来:
      “柏翘?在哪呢?吃饭了没?”
      “人员花名册那事怎么又到你那边去了,不是人事部在核吗?”
      李文升提高了音调,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听着那边李柏翘解释了一番,悻悻地出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恼怒的情绪起来: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顺便给你带午餐。”
      他挂断了电话,小声地爆了句粗口,面色十分不善。

      “怎么啦?”总经理扬着眉头,半晌摇了摇头:“猜我也猜得到。”
      “那我先走一步,”李文升对着他露出个笑脸,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杯子:“这顿饯行饭又得改改日子了,下次我把柏翘……”
      总经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他赶走了。
      李文升在外面买了份热食,然后急匆匆地赶回了办公室。果不其然,见李柏翘正趴在桌子上逐个核对着三季度的人员名册,除却大陆那边的子公司有专门的外办机构负责统计,整个公司大楼的人员和香港地区直销点的人都需要逐个核对,三百多个人打了满满的七八页纸。光这项工作,估计就得花上两个多小时。

      他听到开门声,抬起头,将手中的钢笔放到一边,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
      “怎么不等人事部的人回来弄?”李文升把午餐放到桌子上,走到他身边问道。
      “还没上班,与其等他们来,不如自己弄好,也省得耽误更长的时间,”李柏翘慢慢地把头靠在了李文升的身上,闭着眼睛去汲取那种令他安心的味道。
      他只是说自己不愿意等,而不会想到这样做会对别人产生的帮助。他并不是一个性格上行为上就让人讨厌的人,他只是……
      缺乏一种思维,而让他与周围的群体显得格格不入。

      “柏翘,我想对你说件事。”
      “嗯?”李柏翘在他怀里蹭了蹭,没睁眼睛,只是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声音。
      “我……算了,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我们先吃饭吧。”
      事情只是领导松了口,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现在也不是说的时候。
      李文升这样想。

      李柏翘刚出人力资源部办公室,迎面就与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人不慎手一挥,顿时撒了一地的单子。
      “对不起啊……”李柏翘连忙道歉弯下腰去捡,一张一张整好后,手却突然顿住了。
      那是一张医疗□□,他记得因为上面的印章不符合要求被他打回去过,原本是要对方重开的,现在怎么还在?
      他抬起头,看到了钟立文冲自己笑得很不自在的脸。
      “这张□□,不是说不能用吗?”李柏翘一见是他,愧疚的心思去了一半,他捏着那张□□,皱着眉头问道。
      钟立文毫不示弱:“李总这里不能用,不代表其他的地方也不能用啊。”
      他说得并不是强词夺理,其实这种医疗□□不仅可以通过计财的费用预支,也可以走人事的核算里面直接报。李柏翘那里审核单子众所周知得严格,但是有些部门就不一定强求了,只要是确有其事,文件和领导的批示又齐全,一般医疗费用人事上就可以向保险公司协商划账。
      当然这也是很不正规的方式,少了计财这一层把关,就为核算增添了很多不透明的元素,容易产生“小账”。只是这事平常不在李柏翘的管辖范围之内,就算他知道,也阻止不了。
      但是他可以干涉!
      这个钟立文,实在是太猖狂了,藐视制度到这个程度!
      他捏紧了那张□□,并未还给钟立文,而是转身又进了人力资源部的大门。

      几个年轻办事员在窝在一起说话,看到他又进来十分紧张,连二连三地站了起来。
      “把你们与保险公司核算的□□台账拿出来。”李柏翘面无表情地说,一边将空出来的一张椅子拉到桌子前来,一副“不查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他的这幅较真的样子顿时吓住了那几个办事员,乱成一团就去找台账,好不容易找到了递给了李柏翘,又心惊胆战地在一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柏翘刚翻了几页,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那些□□几乎都不是很正规,大多数并不是机打而是手写,台头也很简略,有的甚至没有加盖□□专用章,要不然就是根本没有税务号,这么看来核算下来的数字肯定也是不准确的,因为既没有打码也没有编号,搞不好就这里丢一张那里少一张的。李柏翘合上台账,面色不善地站起身,硬邦邦地留下了一句:
      “麻烦来一趟。”
      他没有具体说,也没有指定是谁,但众人都很明白,他是要去纪检监察室。

      有个人事部的小姑娘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安慰她。其实这事情很常见,平时大伙都清楚,但一旦捅出来就不是小事,今天却恰恰被最较真的李柏翘给发现了,那就可能不仅仅是罚款和警告这么简单了。那小姑娘进公司没几年,刚从下面提上来,本来还想借着东风提升的,这下有了处分,一年之内是没希望了。
      众人心里暗自都有些腹诽,却都不敢说,但有一个人是例外:
      “喂,李柏翘,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觉得自己很英雄?”钟立文急得大声嚷嚷着,拦住了李柏翘的去路:“人家觉得你这个木头不近人情呢。”
      李柏翘身形一顿,抬眼望着钟立文,依旧是一脸冷冷的表情,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怕去向对方解释这一件事情:
      “这是与公司要求想违背的,以这个和保险公司清算,要是他们以后赖账或者是打官司,我们有可能会很被动。到时候要是出了损失,谁来负责?你来负责?”
      钟立文听了之后,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人家家里还在等着医药费救命呢,现在市场上这样子的□□多了,别人那都行得通,怎么到你李柏翘这里就这么难?再说,是制度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李柏翘皱了皱眉:“你这是偷换概念!员工有困难可以向工会反映,不是违规的借口。”

      他不准备和钟立文打嘴仗了,侧过身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拖出了办公室。
      “你放手!”
      一直到了楼道那里,李柏翘才挣脱了开来,他甩开钟立文的胳膊,一脸怒气地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理由。
      钟立文见他难得一脸怒气的样子,却平静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西服,甚至还故意卖关子一样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人呢,活着一点错都不犯,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李柏翘也不是没有小辫子嘛,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人也会这么对你啊。”
      钟立文这样一番别有深意的话让李柏翘平添了许多疑惑。
      “你什么意思,行得正,又怕什么?”
      钟立文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然后凑过去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你和你老爹那点儿破事,瞒得住谁啊?”

      一听到这话,李柏翘就愣住了。他惊愕地望着钟立文,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等他脑子转过来那道弯,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突然不可抑制地愤怒了起来。
      “不可理喻!”他愤怒地抛下了一句话,喘着粗气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直让他憋得不得了,最后急匆匆地冲出了楼道,不再理会钟立文,只将那门摔得“呯呯”响。
      钟立文一个人被扔下,只是翘着眉头,吐了下舌头,也跟着离开了楼道。

      李柏翘一阵风似得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带上门后把文件扔在了桌子上,急躁地走过来走过去。
      委屈和气愤萦绕在他的身体周围,让他无处发泄,感觉处处都是牢笼,处处都是限制,特别想愤怒地大叫出来!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李文升听到有人在外面说李柏翘在发脾气,心里觉得很奇怪,便也回办公室去看是什么情况,入目便是李柏翘焦躁异常的表现。

      “柏翘,”他一瞬间愣住了,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李柏翘一抬眼见父亲就站在门口,关切地看着自己,不禁气急更甚,满心烦躁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结巴了两下忍不住将手一摔,就在原地疯狂地蹦跶了两下:
      “钟立文!该死的钟立文!”
      他大嚷着,一副气得都快哭出来的样子。
      这个小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文升糊里糊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还是知道该怎么办,便走了过去,按着李柏翘坐到了椅子上,一边宽慰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慢慢说,不要着急。”
      在父亲怀抱里,李柏翘才逐渐得冷静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却又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只是疲惫地闭着眼睛,把头塞在李文升腋下胡乱地拱了拱。
      有种没必要的感觉。

      李文升一边扶着他,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心里有些明了地抬起了头。
      钟立文,有点意思嘛。

      此时的人力资源部里正人声喧哗,几个小妹妹正饶有兴趣地围着钟立文问这问那,听着对方在那神侃。之前与李柏翘的那番冲突被加油添醋地渲染了一番,钟立文差点就自豪地在自己脸上写上“斗士”两个字,接受众人的顶礼膜拜。
      正到兴奋处,突然见众人脸色都变了,一个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由好奇,钟立文回过头见李文升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并不像生气,也不像是为儿子来出头的,难不成,李柏翘没去他老头子那里告状?
      没理由呀。
      众人各怀心思,但是面色上都有点掩饰不住的忐忑。
      李文升笑了笑,走进去将之前的台账账本放到了桌子上:
      “我是替柏翘,把这个还给你们。”
      “谢谢李总!”众人齐声说。
      李文升点了点头:“虽然具体的事情我还不清楚,不过猜也能猜到一些。柏翘这次是急躁了一点,希望大家能理解他。你们都是年轻人,是企业的希望,以后还有很多共事的机会,我不希望大家因这点小事就出现矛盾。俗话说:对事不对人,都是为公家,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平常相互帮助才是正确的选择,是不是?”
      这一番和气话说得,着实令人有面子。更别提李柏翘原本就是上级,就算真有什么教训的地方,众人也只能认了,哪能摊上领导还能这么平心静气地和你讲什么道理?
      “是,谢谢李总教导!”
      “行,你们忙吧。”

      李文升冲着众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回去岗位工作吧。又看了看闲在一边的钟立文,不由好奇地问道:
      “今天你怎么来了?有事?”
      钟立文连忙解释道:“组里有个人,运货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砸了,急等着钱续费,我来报销。”
      李文升皱了皱眉头,一手接过了钟立文手上剩余的那些文件:“走会计上不是要比人事上要快吗?你这还要和保险公司理赔,得等好一段时间吧?”
      钟立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因为大凯不注意,把医院开的□□丢了,现在找人重开票好难,多少不符合条件,被小李总打回来了。”
      李文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将那堆文件翻了翻,粗粗审核了一遍后掏出自己的笔在审核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去找经理签字吧,先从应急基金里面拨一些预支费用过去,不要耽误了。”
      钟立文感激不尽地点了点头,冲李文升鞠了好几个躬,撒开腿就朝楼上冲了过去。李文升在后面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随即问办公室里的人道:
      “你们郑部长在吗?”
      “总经理好像找他去谈什么事呢。”
      李文升拧着眉头想了会儿,然后一语不发地离开办公室,朝着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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