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霊君

3、第 3 章

　　似乎耳边响起了一种陌生的声音。
　　“杨问天？”
　　“怎么？你见过他？”男子歪头，“也罢，你总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我确实见过这个人，是在浩气盟的典籍中，杨问天，恶人谷最大帮派飞扬跋扈的领军人物，一百多年来屹立不倒，虽几次更名，但实力仍不容小觑，浩气盟现今最大的分势力凝结帮会，却是几年前从遥远的极北之地呼啸而来，用武力吞并了九州固有的八百里战旗飘扬，雄踞不过数年而已。此人胆略过人，每日带领帮中子弟前往南屏山探听情报，同时在恶人谷的天险昆仑绝顶设立了哨点，日夜坚守，毫不懈怠。”
　　“那么，他今日前来，必定是来探听情报了。”女孩骄傲的说道。
　　“哈！那他的胆子可真够大了。”
　　“他不是来杀你的”，男子轻轻点了点女孩的鼻子，“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两个人就这么趴在乱石后面，耳边只有窸窸窣窣的树叶摩挲声，还有不知名字的虫鸣，女孩双手紧紧环在男子的腰间，似乎有温暖的感觉。这铠甲是用昆仑山的万年寒冰制成，随体赋型，刀枪不入，只有腰间一处为活动方便而用了普通的寒铁蚕丝，然而谁又能知道如此坚固的铠甲，死穴竟然会在腰间呢。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
　　……
　　醒来时是三天后。
　　“师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朦胧中看到的身影，是霓裳。
　　很普通的竹屋，竹的桌，竹的椅，门外隐约能看见一顶茅草搭成的凉亭，中央一方石矶，上面星罗着黑白分明的棋子，大概棋盘便是刻在石矶上面的吧。
　　“是李复先生救了我们。”霓裳轻快的声音传入耳中。
　　“呵呵，可不是老夫救了你，而是一个武者。”门外走进一位老人，说是老人，只不过声音略显沧桑，须发半百半黑，有如棋子一般泾渭分明。
　　“多谢。”青岩应声。
　　“那么，我去熬药~”霓裳转身而去，带着一丝凤尾罗的香味。
　　“喏，看看这个。”老者从枕边掏出一方手帕，青岩打开，当中两节断了的木兰簪细致的包着。
　　“今日你放霓裳一命，青岩记在心里，如若来日你我不幸相遇，你便来取我性命，我绝不还手！”
　　是他？眼眸中忽的闪过一丝忧伤，青岩将簪子包好，“木兰簪，一端是花，剪不断的儿女情，一端是剑，浮生几度叹离别。情已断，又何用。”
　　“呵呵”老者笑起来，“姑娘和那人果是有渊源，否则浩气盟设计分化剿灭两大势力乐此不疲，又怎会救下一个恶人谷的弟子。”
　　“什么？你怎知——！”青岩倏地坐起身，手中的金针正欲破空而出，手背却被生生的按住，动弹不得。
　　“我怎么知道，是么？”老者笑而不语，旋即一个神行法移步到了竹屋中央。“我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任何一个门派，我就是我，然而我什么都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需要用一些东西去换。”
　　“那么，你救了我，要我给你什么？”
　　“这个嘛，你不需要给我什么，不过，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么？或者说，浩气盟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
　　“好，我想知道。”
　　“哈哈！”老者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起来，“就知道你想知道这个，那么，用你珍藏的那件玄冰宝甲作为交换，如何？”
　　青岩冷哼：“不错，果然有些来头，竟然知道玄冰宝甲，连师妹我都未曾透露，你又是从何听来。”
　　“不过……这个交换我不感兴趣。”
　　老者显出失望的神色，却并未因此而不安，“那么，你总会有想要的东西的，总有一天，你会用那件宝甲来和我交换。”老者的声音在竹屋中回旋，恍惚中似乎有谶语的味道。“除此之外，再送你一个忠告，金针刺颈之术不可过度施为，此术虽可令你功力大进，每次施为却要减少三年寿命，年轻人，好自为之吧。”
　　老者的身形随着他的声音一同飘出了门外，屋中有竹叶的清香。
　　九州浩土之上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它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组织的成员只有九人，无人知晓他们的名字，所在，这个组织，叫做九天。连号称无所不知的隐元会也不知道这九个人是谁。这个老者，是隐元会的人？还是九天的人？这些，都无从知晓。

　　“这几日，恶人谷退守到了寇岛的日轮山城，浩气盟前往追击，领头的，便是那个救你的人。”李复这样告诉我。
　　“师姐，这是什么啊，”霓裳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破旧的书册，好奇的翻看着。“什么我，什么师父的，还有杨大哥的名字呢。”
　　“哦，这是从李复先生那里看到的，是浩气盟的一本大事记，可能是某个人写的吧，所以口吻奇怪了一些，我觉得有趣，就随手翻看了一下。”
　　“毕竟，我也很想知道，关于这个烛龙，或者说，龙大侠，以前的事情。”
　　“说起有趣，倒不如说是很温馨呢，”霓裳俏皮的歪了一下头，“我也想要过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呢。”
　　“不过只要和师姐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很快乐，很安心。”霓裳俯身抱住床榻上的女子，如兰的气息呵在女子的脸颊上，“呵呵~多大了还撒娇~”女子嗔怪着，抬手将霓裳耳边凌乱的发丝拢至脑后。
　　“你若是有兴趣，大可在这些天翻看一下，或许对恶人谷也有所助力也说不定，毕竟浩气盟的记录，要比我们所了解的真实的多。”
　　“好吧~那么我们三天后离开，刚才我接到了谷主的传书，浩气盟由大将烛龙带领的前锋已经在扬州登岸，现在在金水镇暂时驻扎，寇岛在海外，虽然我们伤亡惨重，然而追击也耽误了他们不少时间，我们大可以由小路直线北上，应该可以在他们之前回到恶人谷。”
　　“哼，故意放出谷中弟子去当诱饵么……谷主行事当真风格雷厉。”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谷主做事，我们不应该乱加猜度吧。”霓裳收拾起书册和桌上的药碗，“那么师姐，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