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局棋》雪焰狐

4、第 4 章

　　“我对那个疯女人没有兴趣！”千骏挑挑嘴角笑了笑，“你这局布得还真妙，我所想走的每一步，你竟只是顺水推舟地协助我，实则是为了自己的局更无懈可击。看来我才真的算不上你的对手呢！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又算得上哪颗棋子？”
　　苏清乐指指棋盘：“我下的是象棋，棋子之间可是有区别的。”
　　“那我是什么？……是車？是马？”看着苏清乐一再地摇头，千钧无奈道：“难道是无名小卒？”
　　“都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这回连清悦也好奇了。
　　“多数开局时，头几步一定会动的棋子是哪个？”
　　“不是卒吗？”
　　“错！是炮！”
　　“炮？！”李千骏浑身瘫软下来，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无情地声音依旧解释下去：“炮打出去可以只是探听虚实也可以一举炸死主帅。但在战场上，士兵死了，还有人去捡他们的尸首回来，却从没见过人去敛拾炮灰回来。”
　　“够了！”千骏怒极，“原来你竟是这般看待我的！原来，你不是我的傀儡，而我，却是你的玩偶！那么，当年你我醉卧芙蓉帐的时候又算是什么？！”
　　乍听此言，苏清乐脸色微变，倒是清悦铁青了脸色，“当啷！”拔出利剑：“你对皇兄的侮辱早就该还了。既然你来了，自是不会让你活着回去。”
　　“好呀，你我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我倒要看看你那些师傅们教你的能否保住你的小命！”
　　清乐一把按下清悦的剑：“陛下是万金之躯，不如由我这个做师傅的本人来接你这一剑。”
　　清悦反手把剑递给他：“皇兄，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再不会与他纠缠不清，你要快剑斩恩仇呀！”
　　清乐轻轻一点头，直接提剑上前刺去。
　　千骏撇撇嘴，不敢有任何疏漏地接招：“我从来不知道，靖王殿下原来是个武功高手呢，我真是低看了您呢！”
　　这是一场旷世决战，此后再没有一场战斗，可以与此比拟，因为自他二人以后，再没有两个人能达到他们这样高的武功修为，也再没有两人，能如此竭尽全力地进行这样一场殊死决斗。只可惜，观看者只有宁仁帝一人，后世的史书上将如何记录此场战斗，也全凭宁仁帝自己高兴。
　　但是，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两人本是因为憎恨与守护而大战，但到后来，竟是互相钦佩对方的武功，而越战越酣，似乎都不想尽快结束战斗，而是想把毕生绝学一一呈现，奉献给彼此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
　　清悦终于耐不住了，扬手丢出一枚棋子，直取李千骏背后大穴，苏清乐看见分神拨开棋子，李千骏的剑却也同时到了眼前。清悦吓得大叫，清乐也绝望地放弃了抵抗，但那一剑却硬生生地收了回去，李千骏随之呕出一口鲜血来。
　　清乐把剑插在地上：“我输了。”
　　“皇兄！受伤的是他，你赢了！”
　　“不，你那枚棋子破坏了规矩，输的人是我。李千骏，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保证，皇家不再为难你。”
　　“呵，不要再说大话，我李千骏不要你的施舍，”千骏满不在乎地擦掉嘴角的血迹，“我只要苏清悦的性命！”。
　　“那你就把我的性命带走吧。我不能违背对先皇的誓言，我一定要让清悦当上皇帝，而不是成为死尸。”
　　“你什么也带不走，包括你自己的性命！”苏清悦一声令下，无数大内高手涌现在旁，将李千骏团团围住。
　　“陛下！”苏清乐惊叫，随之低声道，“如果您想您的秘密人尽皆知，请尽管下令。”
　　苏清悦大惊，看了他许久，终于闪过一抹决绝的笑意：“那你就说吧。”一声令下，无数支箭矢飞向李千骏。
　　“不！——”。
　　清乐飞身冲向前，却被清悦拦回安全的屋内：“你竟为了他而威胁朕？”苏清悦仍在盛怒中。
　　“他是为陛下打下江山的功臣啊！”
　　“可是他却要杀朕！”
　　“难道就不能将功抵过吗？”
　　“皇兄！……你是否……真的……喜欢上了他？”
　　“如果我说不，你是否就能够不杀他？”
　　在一片沉默声中，苏清乐转身开门大喊：“住手！——”随即颈后一痛便不省人事。
　　身后的苏清悦在收起手刀的同时接住瘫软的身子，喃喃道：“皇兄，如果这是不让你痛苦的最好方法，那么，这也就是让我快乐的最好方法。”